第40章 四十片玫瑰

  “想接吻么。”

  文茵避开了他的眼,“这么殷勤,非奸即盗。”

  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吃的,她只是吃了几小口,就被他诓了下一顿,怎么想,都是被套路了的感觉。

  翟北祎抬唇笑了笑,眼底晦涩不明,“一顿饭而已,介意就算了。”

  他将筷子收好,偶尔抬眸和文茵对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氛围有点凝滞。

  文茵将碗筷都放到他手上,“去洗吧。”

  翟北祎抬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低沉的话音透着一丝严厉的压迫。

  文茵反倒不搭他的这腔调,装作没看见似的,照样埋着头,“去洗啊。”

  “你用了我厨房,不得给我收拾干净了。”

  翟北祎看着她方才递过来的那摞碟子,寻思着她这话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但转念又想到,这丫头前脚能追他后脚能分手,他自个儿寻思又有什么用。

  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除非她自己想醒过来。

  干脆将那几盘碟子都堆在桌上,眼底浮上了淡淡的倦意,“自己洗。”

  然后便转身留了个背影给她。

  文茵望着那油腻腻的几碟盘子,心里好像也泛了点腻味。

  不知道洗个盘子还要较什么劲儿。

  *

  在文茵的公寓里坐了一会儿,八点档的言情剧都放完了一集,开始进入广告了。

  她抱着小乌坐在地毯上,手指撸着猫,目光盯着面前的电视屏幕。

  翟北祎坐在沙发上,双腿上下交叠,垂直的西裤落在一边。

  眼皮冷倦地微微磕着一点,单手撑着后脑,电视机里的光影变幻,在他的眸中闪烁。

  小乌在她怀中趴着,抱久了,就开始犯懒。

  文茵把手臂压低了,让它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腿上,以此来减少手臂上承受的压力。

  大乌蹲在文茵的旁边,目光灼灼地望着文茵和小乌,圆圆的眼里闪着好奇和一点嫉妒。

  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像似的蹲在旁边。

  翟北祎眸子都懒得抬一下,抬了抬唇角,“没良心的小东西。”

  在他家里,小乌也粘人,但是就不像文茵抱它那么听话,在他怀里一分钟不到,就要蹬开他往下跳。

  他才是他的主人和金主爸爸,结果一转头就投了她的怀抱,胳膊肘往外拐。

  一只没良心的猫。

  正抱着小乌,文茵的身体瞬间一僵,还有点隐隐泛热。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是小乌,但听着这句话有点调戏的话语,怪微妙的。

  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喂,你还不走?”

  只是话里驱赶的意思怎么也藏不住。

  翟北祎微微倦意的眼随意抬了抬,也没什么语气,“是该走了。”

  收了手臂,微微歪着的身体坐正了,“下周我来接它。”

  可能是有感应式的,翟北祎的身躯动了动,小乌也从她的怀里爬了出来,一下跳到了翟北祎的腿上。

  突然“喵喵”地叫了起来,开始拿脑袋蹭他的衬衫。

  文茵好笑地看着他,“好像还挺舍不得你。”

  说完,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停滞,翟北祎滚滚的眼在她脸上忽然盯了一下,让文茵的脑子一激灵。

  他单臂搭在沙发的靠垫上,身体放松着,“我看它挺舍得的。”

  抬手就掐了一下小乌的腮帮子,目光确是看着文茵的。

  文茵抬唇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退了回去,终究还是不痛不痒地避开了。

  “猫本来就是性子冷的,若是真不舍得,看都不看你一眼。”

  翟北祎冷哼一声,“养了三年,倒还是像你。”

  她是不是该谢谢前男友的夸奖?

  文茵瞥他一眼,“那你是什么性子?像狗一样?忠心又热情?”

  翟北祎的唇角弧度渐渐落了下来,垂着的眼皮往上抬了抬,露出了眸子里的精光。

  身体的姿势透着倦意,但那沉沉的黑眸里清明一片。

  他懒懒抬了抬眼皮,薄唇却未启开。

  只是那黑眸中有什么东西滚了滚,叫她心里一惊。

  分手的恋人互相挖苦、讽刺,倒成了他们之间说出真话的最舒服的方式。

  翟北祎话音依旧淡漠,但抬起的眼眸似乎深沉了一些,“你在歧视狗?”

  “没有,顺着你的话往下说而已。”

  “你现在很矫情。”这么说着,翟北祎用了肯定句。

  文茵抿了抿唇,从前面随手拿过水杯,灌了一口,“哦,你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什么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冷冷抬了抬唇,“文茵,你觉得现在我为什么要容忍你?”

  捏着杯子的手一顿,她话音沉了下来,“我没让你忍我,不要说的你多么委屈。”

  “嗯,是我自愿忍你,都是我活该。”

  “我要休息了,请你马上离开。”转过头去,文茵冷冷地不想去看他。

  说什么自愿,说什么活该,当时同意分手的人不是他么。

  现在他又有什么好委屈,分手的时候,有谁是无辜的么,没有,都没有。

  他们都不无辜,他们都自食其果。

  翟北祎俯下身,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抬了起来。

  “别对我呼来唤去的,文茵。”

  下巴被她攥在指尖,文茵傲气地抬眸瞪他。

  “放开。”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皮肤,“又来了,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的感受从来都不重要,只要你说一句放开,我就一定要给你自由?”

  她咬紧了下唇,“对,不重要,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他们都是自私的,他们都只想让自己过的好。

  谁都不想做那个软弱的可怜虫,离开了爱情,他们的地球,都会转动。

  沉冷的眼忽然抬起,他眸中的寒意直爬上去,嗓音低哑,连温度都无。

  “呵,那我就来告诉你,我的感受。”

  翟北祎捉住她挥开的手腕,将她的纤瘦身躯拽上了沙发。

  天旋地转,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就重重栽进了靠垫里。

  大脑都在发懵,而眼前只感到有一团模糊的阴影覆了上来。

  翟北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单膝压在她的腿边。

  结实的小臂撑在她的颈边,她揉了揉眉心。

  压低了身体,凑近的身躯交汇着身上的热气。

  清冽的烟草气味弥漫在她的上方,她被这团迷离的浓雾包围了,让她有些找不到自己。

  深邃的眼底里暗涛汹涌,她失神地看着他,眼看着那海面翻潮,然后跌宕。

  他的情绪很浓烈,那不是平时的翟北祎。

  荷尔蒙的张力一点点吞噬掉她,她周围的空气快被他抽干,只剩下他的呼吸,他的味道。

  垂下的衬衫料子擦着她的皮肤,让她想要逃离,想要挣扎。

  翟北祎俯身凑近了她,鼻息与她的交汇。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到了不能再短,而那危险的双唇,离她不过几厘米。

  低哑的嗓音透着冷意,她偏过头,只留着烧红的耳朵对着他。

  “把我领到家里,你不知道会发什么吗?”

  “文茵,我靠近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脸红呢?你心里没有在想,我会吻你吗?”

  她扭着头,眼睛里却很委屈。

  但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并没有让他产生怜惜,反而产生了摧毁她的占有欲。

  这三年,来自身体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活着的感觉有多真实。

  他一觉醒来,面对的是冰冷的空气,是寂寥的房间,还有散去的迷梦。

  他所承受的这些,怎么会让他甘心呢。

  当然是不甘心的。

  “别骗自己了,文茵,我碰你的时候,你不是有感觉吗?”

  翟北祎撑起的小臂弯曲了下去,衬衫和T恤紧贴在了一块儿,不仅是热气,还有皮肤的温度。

  夹杂着异样深重的气息,他几乎咬住了她的耳朵。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么,告诉我,文茵,告诉我。”

  文茵咬紧了下唇,她不想出声,不想让他得逞。

  翟北祎吮吸着她的耳垂,从轮廓到那小小的耳洞,无一放过。

  浓情的亲吻像是一把火,将文茵置于其上,反复煎熬。

  紧贴的身躯难耐地互相摩擦,她的理智在一点点被他燃烧殆尽,她咬住了喉头的喘息,耳垂却被更深地吸了进去。

  视如珍宝似的。

  他将那只莹润的耳垂,当做了文茵。

  口水声在她的耳边回荡,她躲不过,也逃不开,身体被桎梏住,连心脏都快停滞了。

  这一切都像是被推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再也无法承受。

  话音里终是染上了破碎的情绪,“没有,没有别人,只有你。”

  含着她耳肉的齿尖失了力道,一下刺进了里去。

  他忽然沙哑的嗓音变换了语调,成为了情意绵绵的诱惑。

  “想接吻么。”

  厮磨的身体比情感的反应更快,他们只有过彼此,陌生又熟悉的触觉变成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从她的手臂攀爬升起。

  像是过电一样,她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要做下去么。

  做下去的话,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他的体温是热的,他的唇是热的,他的一切都是热的。

  不是回忆,不是梦,是真实的。

  她小声地开口,“只是接吻么?”

  低哑的话音透出沙沙的肯定,“只是接吻。”

  动摇了,摇摆了,就在一瞬间,她知道,她沦陷了。

  翟北祎是一片深海,她彻底溺毙。

  没等她再回应,翟北祎的唇已经覆了上去。

  一触即热,再无缝隙。

第40章 四十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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