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5

  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却是无人知晓。又一日,两人坐在郊外的林子里,张巧唱完一段戏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成喜递上帕子,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巧儿,我钟情于你许久了。”

  张巧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你我都是女子,何来钟情?”成喜却不在乎:“虽是女子,也为你倾心。若是你也欢喜,我便努力挣些军功,问圣上求个恩典。”

  张巧侧过头去,想起自己的身份,眼里略微带着失落:“承蒙厚爱,我对你没有那种私情。”

  成喜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

  张巧用力抠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开口:“我喜欢男子。”

  成喜抬头望了望天:“这确是有些难。”又立马追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张巧哪里说得出,站起身就要走,被成喜一把拉住,成喜稍一用力,张巧便摔进她的怀里,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成喜扶住她:“日后若是遇见心仪的男子,叫我瞧瞧如何。”

  “这些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必能见到,如何叫你瞧瞧。”张巧并不应下。成喜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她,自己也跟着起身:“那你自己可要上心些,若是你寻不到好的,我还是会将你抢过来。”

  张巧没有再同她说话,两人一同回城里戏院看戏,恰巧在门口撞见了舞乐的马车。舞乐自然也瞧见她们了,见成喜对张巧细心呵护的模样,想起今日小伍同她禀报的事,怒气冲冲下了马车,走到成喜面前:“你们怎么玩到一处去的?”

  张巧一时被吓住了,成喜不愿同舞乐纠缠,见她吓着张巧,一时沉下脸来:“你认错了,我是成欢,成喜在府里。”舞乐又仔细看了她一眼,可恨自己这些年来虽然跑得勤快,但成欢成喜时常呆在军营里,她能见到的也不多,又是犯懒,竟是到如今也分不出两人。

  舞乐见她神色淡然,不像扯谎,便回到马车,催着去将军府。小伍今日向她禀报,郎成喜近日与一女子往来密切,几次对她推脱的休沐日,其实都是同那女子一同玩去了。她今日出宫便是来兴师问罪的,方才见着“成欢”与姑母家的张巧走在一起,行为亲密,叫她想起成喜也同别人这般,越发生气。

  下了马车,她径直往成喜的院子走去,半道上便看见了人,她过去,二话不说就扇了一个巴掌。郞成欢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你做什么打我?”幸好她后头没有跟着人,没人瞧见。

  舞乐咬牙切齿着:“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负心汉!不对,负心女!”

  郞成欢皱起了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成欢。”

  舞乐笑了:“你当我傻吗?怎么?做了亏心事,看见我就不敢承认自己是谁了?”

  郞成欢气愤极了:“我郞成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骗你做什么!你莫名其妙胡闹什么?莫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舞乐也皱起了眉:“我方才在戏院门口瞧见了一个,她也说她是成欢。”郞成欢哼了一声:“亏你还说喜欢她,竟是连她喜欢看戏,我不喜欢看戏也不知道,定是你惹人烦,她骗你打发你走罢了。”

  郞成欢说完,气呼呼地转身朝自己院子走去,白白被公主打了一巴掌,真是冤死人了,这口气她可要问郎成喜要回来。

  舞乐留在原地终于将事情都捋顺了,她连忙追上郞成欢,郞成欢见她过来,脚步加快:“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郎成喜,你赶紧去找你的郎成喜去。”

  舞乐小跑几步,追上她,拽住她的衣摆:“郎成喜跟张巧在一起,她不是我的了。”郞成欢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张巧是谁?”

  舞乐将事情同郞成欢说了,成欢皱着一张脸,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复杂,成喜不喜欢公主也就罢了,怎么又招惹来这么一个女子。她啧了一声,并不想管这事,转身想走,舞乐将她拦住:“郎成喜负了我,我也不稀罕跟别人抢,但你们郎家要赔我一个,我以后要嫁给你。”

  舞乐方才就想好了,既然郎成喜喜欢的是别个,自己自然不能勉强,那女子又是姑母的庶女,自己权当成全她们吧。但自己要嫁入郎家的梦想可不能断,郎成喜不行,那就郞成欢吧。

  郞成欢瞪大了眼:“凭什么成喜做错了事,受罚的是我呀?”

  舞乐一听,挑起了眉,昂起了头,双手叉腰:“你的意思,娶我是惩罚?”

  舞乐可是公主,这大逆不道的话,成欢可不敢说,咬咬牙:“总不至于是嘉奖吧。”舞乐不服气极了,一把揪过郞成欢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凑得极近:“你好好看看,你在京城能找出比我好看的姑娘吗?娶我还委屈你了?”

  郞成欢头一扭,并不去看她,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我打扮打扮比你好看。”舞乐倒是也承认她好看:“那你也不能娶自己呀!”

  郞成欢一听,还果真思索起来:“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舞乐见有戏,又来了精神:“我说得没错吧,娶了我百利而无一害。”

  郞成欢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女子娶你,还不得被人笑死。”舞乐瞥了她一眼:“你竟是怕人笑话的人?”郞成欢没有说话,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当驸马我不干,若是你同意嫁给我当将军夫人,我便同意。”

  舞乐略一思索便应下:“成,一言为定。”于是,年方十二的两人便这般将自己的亲事定下了。

  番外二

  将亲事定下的舞乐心满意足地要回宫去了,在院子外头遇见了郎长清,赶紧走过去:“朗将军,我已与成欢说好了,等我及笄便要同她成亲。”

  郎长清怀疑自己听岔了:“成欢?”舞乐赶紧点头:“是的,是成欢。”郎长清不知她们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那成喜呢?”

  舞乐一挥手,十分潇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将军就不要再提了,成欢听了怕是要不高兴的。”说完,就走了。

  郎长清去寻郎成欢,见她脸上一侧有红印,显然是被人打的,又想起方才是舞乐从这边出去,一脸惊异:“你这是,被舞乐公主打的?”

  郎成欢气呼呼的:“还不是成喜那家伙,惹舞乐不高兴了,害得我替她挨了一掌。”郎长清听着,莫名觉得耳熟,奇怪道:“你就这般喜欢上她了?怎么就要娶她了?”

  郎成欢脸上又红了红:“我也不知晓,我就是觉着她挺可爱的。”郎长清倒也没说什么,她很清楚,成喜是一直没有将舞乐放在心上的,谁知舞乐嚷嚷了这些年,竟是嚷到成欢心里去了。这被人打了还觉着对方可爱的性子,也不知像谁,缺心眼。

  没过几日,皇后在宫里设宴,请了许多大家的公子小姐进宫,实际是要替五公主择婿。五公主生母是娴妃,不久便要及笄,娴妃特地央着皇后安排的这一次宴席。

  郎成欢郎成喜是很不想来的,今日军营里有比武,可比这宴席好玩多了。两人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舞乐寻了过来:“哪个是成欢?”郎成喜还不知她们的事,也不知她怎的突然转性要找成欢了,可她乐得如此,还不等郎成欢说话,她立刻指向成欢。

  舞乐拉着成欢便走了,两人走到一边坐下,两个女子凑在一处,众人也没留心,毕竟今日这大好的机会还不如多看看对面的公子。舞乐方才便见到成欢没精打采的模样,问道:“你见到我便这么不开心?”

  成欢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只是原本今日军营里有比武,却被叫来宫里,生生错过了比武。”舞乐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今日大伙儿可都是来解决终身大事的,你这榆木脑袋还记挂着比武,真是不开窍!”

  成欢看着她,扁了一下嘴,嘀咕着:“我不是有你了么?”她说得很轻,但依旧传进了舞乐的耳里,舞乐心跳徒然增快,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了看别处,又回过头来:“这也不是那么没有意思,待会儿也会有些比试的。”

  成欢越发垂头丧气起来:“坐在这里的女子,也就只有我与成喜习武,我与谁比试去?对面的公子们今日可是铆足了劲想成为五驸马,若是我同他们比试,他们输得难看,定是要记恨上我的。”

  舞乐听她这般说,便朝公子那方向张望过去,想替她寻个像样的对手出来,谁知成欢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都有我了,还看什么?”

  舞乐脸上微红,心扑腾扑腾地,太大声。舞乐扯下成欢的手,竟是一时有些不舍得放开,又莫名觉得不好意思,不舍地放了开去,对着她道:“不如去我的乐平宫玩,比这里要自在些,你若是想比武,我替你寻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成欢听了,眼里放出光来,连忙站起身来:“那我们赶紧走吧。”舞乐却轻轻拍了她一下:“我先去同母后说一声。”成欢也老老实实跟着她来到皇后跟前,皇后听了舞乐的话,只是看了一眼成欢,便点头让她们去了,尽管她也有些疑惑,向来念叨着要嫁给成喜的女儿,今日怎同成欢玩一起去了,果然是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两人往乐平宫走去,成欢去拉舞乐的手,舞乐一时之间心思便都转到了手上,她不愿去想,却总是控制不住,就连走路也不自然了些。她先前缠着成喜的时候,也拉过几次成喜的手,都是稀疏平常极了,并没有如今这般。

  舞乐有些疑惑地侧头看了看成欢,为什么两个一样的人,又会不一样呢?成欢不知她想什么,见她侧头,也看向她:“怎么了?”舞乐只是哼了一声:“看不得吗?”

  两人进了乐平宫,舞乐命人寻了一个武艺高超的侍卫来,便让宫人都退了下去,成欢自在不少。侍卫来了,起初知晓要与成欢比武,还以身份推说着不肯,成欢知他是看不起自己,也不同他废话,上前趁其不备一招将其击倒,哼了一声:“不过如此。”

  这下那侍卫也来劲了,抱拳告了一声罪,便认真与成欢打在一处,只是他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武艺这般了得,自己全力以赴也只能落败。成欢一副不过瘾的模样,转头去看舞乐:“这是你宫里武艺最好的侍卫了?”

  舞乐看向侍卫:“听见了吗?还不去找最强的来!”那侍卫赶紧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那侍卫显然是听了原先那兄弟的话,并不敢小瞧成欢,武艺也的确高了几成,可惜最终也只是同成欢堪堪打平。

  成欢也总算打了过瘾,等侍卫走后,十分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公主殿下,你这宫里可不够安全啊,就这么几个侍卫,我夜里都能将你偷出去。”

  舞乐也想学着成欢的样子坐在栏杆上,只是跳上去不稳,差点摔下来,成欢眼疾手快将其扶稳,被她逗乐了:“架势极好,却是个纸老虎。”舞乐听她取笑,抬腿就去踢她,接过成欢没踢下去,自己摔了下去。

  郎成欢一把拉住她的脚腕,没叫她摔到地上,舞乐抬着腰坐回原位,成欢挑了挑眉:“哟,有点功夫。”说着话,成欢跳下栏杆,不等舞乐反应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舞乐乍一被抱起,慌得赶紧勾住她的脖子,怪怨道:“你要做什么?”成欢一脚踩上栏杆,往屋顶跳去:“见你有点功夫,带你去更高的地方吹风。”舞乐知她武功好,倒也放心,往下看去,见到离地面甚远,又忍不住将人抱紧了些。

  成欢立在屋顶,看着怀里的舞乐,笑着:“你抱得这么紧,可是不想下来了?”舞乐抬起头来瞪她:“我就不下来!”成欢没有说话,径直坐下,舞乐就坐在她的腿上,两人亲密极了。

  舞乐心跳猛烈,脸上通红,动了动身子想下来,可屋顶斜着,她又不敢挣扎得太狠。成欢见她动作,又起了逗她的心思:“不是不下来了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认怂了?”

  舞乐一听,也不动了,心安理得地坐在她的怀里,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你才怂了!我就是嫌你抱得不舒服挪一挪位置罢了!我坐我未来驸马怀里天经地义的,我有什么好怂的!”

  成欢故意皱起眉头:“先前不是说好了,我不做驸马,你做将军夫人。”舞乐也有些心虚:“虽是那般说好的,但我是公主,这驸马哪儿有那么容易想不做就不做的,大不了我在府里不叫你驸马,叫你将军嘛。眼下你也没当上将军,我先叫几声驸马也不碍事。”

  成欢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晓如此,当时故意哄骗我的?”舞乐生怕她反悔,赶紧抓住她的衣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说出来的话可要作数的。”

  “我也只是说了,若是能不做驸马,便能同意,既然定是要做驸马的,那我也不算轻诺。”成欢故意逗她,舞乐果然慌张:“那也不成,你都抱着我了,你要负责的。”

  成欢低头凑得更近一些:“你都嚷嚷了那么多年的成喜,不如你让她给你负责去?”舞乐并不大乐意,可她也不知为何:“不成,她都有心仪的人了,我才不做坏人。”

  成欢继续盯着她:“那我也有心仪的人了,你不如也成全成全我?”舞乐皱起了眉:“不成不成!你最好趁早歇了这个念头,你只能娶我,不然我便告诉父皇母后你欺负我!”

  成欢瞪大了眼:“你这未免也太偏心了些,成喜便那般轻拿轻放,待我又这般霸道,不公平。”舞乐并不答她的话,果真将她的话当了真,认真追问着:“你钟情于谁?我哪里不如她?”

  “我是逗你玩的,若是真有心仪之人,哪里会同你在这里玩闹,我岂是这般胡作非为之人?”成欢见她鼓着小脸,气呼呼的模样同儿时一般可爱,忍不住掐了掐,却被舞乐一手拍开:“哪儿有你这般逗人的,只知道惹人生气,只知道欺负人!”

  舞乐总算适应了屋顶,扶着成欢的手从她的怀里站了起来,两人又坐在一起吹了会儿风,成欢便抱着她跳下了屋顶,舞乐意犹未尽,成欢也瞧出来了:“再吹下去,你要着凉了。你若喜欢,以后我再带你上去。”舞乐这才作罢。

  很快,皇后便着人来请两人回去用膳。两人坐在席上,隔着不远的距离面对面坐着,舞乐却突然觉得坐在边上的人多余起来,等着成欢,隔空对她说道:“不要乱看!”只张嘴,没出声,成欢却是看明白了,也学着她的样子回她:“霸道!”

  待宴席结束,成欢出了宫去,舞乐回到乐平宫,一路上脑子里全是成欢的身影,再如今,成欢与成喜坐在一处,她已能分辨,原来她俩这般容易辨认。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舞乐的心跳又陡然加快。

  舞乐赶紧宣了太医过来,太医认真把脉,却摸不出什么异常来,小心翼翼问着:“敢问殿下可有什么不适?”

  舞乐一脸担忧,生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为何,我的心跳总是突然变快。”太医也不敢托大,又仔仔细细给她把脉,依旧没有收获:“殿下的脉象平稳,并无异处。殿下可能说说,是在何时,做什么时会如此?”

  舞乐回想着,不是同成欢在一处,便是想起成欢时,做什么更是不能说给外人听的,立马挥挥手:“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太医退下,舞乐又皱着眉头自己琢磨着,好似有些明白过来。

  番外三

  舞乐心里有了想法,便想着求证一番。她命人送了信去,约定她休沐时一起去寺里玩。幸好成欢没有像成喜那般推脱,爽快地回信应下,她心里又欢喜几分。

  成欢休沐时,一早便在宫门候着了,舞乐的马车一出来,她便上前问候,舞乐没料到她会到此等候,乍一听她的声音,赶紧掀开车帘,见到她便让她上车。成欢行了个礼爬进马车,在一旁端正坐好。

  舞乐给她倒了半杯茶水:“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候着。”成欢也不客气,端着水喝下:“想到你那些侍卫的身手,我还是亲自跟着放心些。”没了方才的恭敬模样。

  两人到了山上,进了寺庙,烧香拜过一圈,便来到寺庙后头的树林子里。当下已近冬日,林子里的风并不小,不过今日阳光挺好,照在身上倒也不觉太冷。走了几步,成欢还是提议回到寺庙里,她怕冻着舞乐。舞乐不肯回去,成欢摸了摸她的手,倒是挺暖和的,也就随她了。

第24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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