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交杯酒
大婚很顺利。
阮白白大婚前的礼仪和流程教导其实并不太顺利。
阮白白想着自己本来只是一只猫猫, 当人类已经很勉为其难了，为什么还要去学习人类的礼仪。
猫猫觉得没意思，猫猫觉得没必要。
而教仪女官心知阮白白在齐修晟那的地位, 即便阮白白板着小脸一副极度不配合的模样也不敢打也不敢骂。
然而好生言语地劝也并不太管用, 教仪女官头疼得很，几乎拿她毫无办法。
最终还是齐修晟亲自盯了好几日，才将阮白白盯得囫囵吞枣学了个大概出来。
——至少，大婚的流程阮白白总不能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婚礼结束, 阮白白被宫女扶着迈进新房的大门, 顿时长舒一口气，顶着满身沉重的大红婚服就往前冲了两步, 不管不顾地往床上扑。
“啊，娘娘——”刚准备提醒阮白白坐在床边等陛下过来再动的大宫女惊呆了。
阮白白倒在软乎乎的大床上滚了两个圈，才扭头去看宫女, 不解歪头, “怎么了？”
不是都结束了吗。
阮白白自认为猫猫今天做得非常棒，虽然脚很酸但也都坚持下来了。
总不能都结束了还要限制猫猫的行动吧。
“您、您……”宫女咽了咽口水，小心道, “您不等陛下吗？”
阮白白奇怪，“为什么等他？”
猫猫睡觉归自己睡觉，又关齐修晟什么事情了。
大宫女：“……”
她思忖片刻，还是不想惹阮白白不快, 便低眸躬身道, “不。娘娘自便即可。”
眼见着阮白白又开始在床上滚，身上那价值连城的霞帔都滚出褶皱来了, 大宫女还是看着心下抽疼，忍不住提醒道, “不过……陛下若是回来见着娘娘没等他，会不会不虞。”
阮白白想也没想就一挥手，“没事的，他不会不高兴。”
大宫女迟疑。
阮白白瞅她几眼，看她这么纠结，便眨巴了一下眼，试探道，“要不，你出去？”
这个人类杵在这里，说实话，看得阮白白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就这么直接地滚来滚去。
大宫女顿时下跪，低眉抿唇告罪，“奴婢说错话了。”
阮白白：“……”
她收回视线，有点懵。
猫猫果然还是一只猫猫。
猫猫都不知道这些人类都在想些什么名堂。
而地上的大宫女见阮白白迟迟不应答，便低声道，“那奴婢退下了？”
阮白白回过神，点点头，“好。”
大宫女无声退下。
她心想，该说不愧是陛下独宠的帝后么，虽看着挺好说话……却还是很有性格的。
大门被宫女掩上。
阮白白在大床上趴了会儿，就有点犯困了。
她今天累了一整天，中午都没来得及睡午觉呢。
但是阮白白脑袋上的凤冠和缀饰可重，重得她脑袋都有点抬不起来，很吃力。
就在阮白白踌躇猫猫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去摘脑袋那极为复杂的头饰时，殿外脚步声渐近。
齐修晟一进殿，看到的就是散在床上的一大片红艳艳。
他步子微顿。
精致的华冠配饰跟着散落在阮白白身上的喜服上，倦怠半阖的蓝眸，有一番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惊艳美感。
“……困了？”齐修晟坐到床边，伸手撩了撩阮白白前额的发。
阮白白缓慢睁眼阖眼，又睁眼。
她慢吞吞道，“你回来啦。”
齐修晟声线低缓，在昏昏欲睡的阮白白耳边听着很是舒服，“嗯。今日辛苦了。”
阮白白耳根悄悄漫上点红晕，她别开视线，小声道，“也没有很辛苦。”
齐修晟笑。
他替阮白白小心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一边道，“累了就睡会儿。晚膳刚吩咐下去，距做好应当还有一段时间。”
原本按照规矩，现在这时辰该是他跟阮白白直接洞房花烛的。
桌上只备了几盘糕点，以防齐修晟或是阮白白实在饿，办正事前填肚子用的。
但齐修晟不想如此大喜的日子还要阮白白难受，应付完贺喜的朝臣后便又吩咐厨房做几道阮白白平日里偏好的菜来。
经齐修晟这么一提醒，阮白白才意识过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今天吃饭好晚哦。”
齐修晟应声，又将阮白白脚上的绣鞋脱去，“是晚了些。”
阮白白蹬了蹬腿，有点想坐起来跟齐修晟说话，但脚一动又很酸，干脆也就不动了。
齐修晟没再继续说什么话。
困意渐渐上涌。
阮白白努力维持最后一丝清醒，“……那我，那我真的睡了？”
“睡罢。”
……
“醒醒。吃些东西后再继续睡。”
阮白白迷迷蒙蒙地醒来，屋内一片昏暗，视线里也不甚清晰。
鼻尖萦绕着饭菜的香味。
齐修晟在床边问，“要拉你起来吗。”
阮白白伸出手。
齐修晟弯下腰，半搂半抱地将阮白白扶了起来。
坐起来后，阮白白脑袋还有些没转过弯来，就抿着唇，揪着齐修晟胸前的衣服不让他走。
甚至闻着满鼻的香味，都没什么想吃东西的冲动。
齐修晟无奈轻叹，却也就这么抱着人等阮白白缓过来。
往常阮白白睡醒不会有这么长的反应时间。
约莫还是今日的大典累得狠了。
阮白白扭头，去看窗边新增的一张小书桌。
书桌上摆着批阅到一半的奏折，桌角则是屋内唯一一盏烛火，燃着微弱荧光。
显然，之前齐修晟就是坐在那里办公的。
阮白白松开了手。
“吃点？”齐修晟垂眸缓声道。
阮白白点头。
“自己能走吗。”
阮白白再点头。
齐修晟想了想，还是将阮白白横抱进怀里，带去了摆着几道菜肴的茶桌。
阮白白坐在齐修晟怀里，目光落在桌上热腾腾的菜上。
眨了眨眸子。
忽地，阮白白的肚子传出了阵小声咕噜。
阮白白立刻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人都瞬间清醒了不少。
齐修晟勾了勾唇，而后清咳一声假装没听到，继续问道，“要吃什么。”
阮白白红着耳尖瞟了眼齐修晟，观察他的脸色。
见齐修晟好像面色淡然，这才小松了口气，“我要吃那个红彤彤的鱼。”
太丢猫猫的脸了。
还好人类没听到的样子。
阮白白这时候忽然就有些庆幸人类听觉的不灵敏。
“好。”齐修晟眸底满是笑意。
用过膳，阮白白漱了口，换了身衣服，刚想窝回床上，却见齐修晟还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盏小酒杯打量。
于是阮白白又蹭过去，探头好奇，“这是什么？”
齐修晟：“……我们人类在婚礼晚上，伴侣间会一起喝的交杯酒。”
阮白白一屁股就坐到了齐修晟边上的那个凳子上，双眸亮晶晶的，“那我们喝啊！”
齐修晟拧眉，目光扫过阮白白，“但……”
说实话，他很是怀疑阮白白的酒量。
而今日阮白白明显受了累，他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阮白白才不管那么多，既然齐修晟说了可以喝……阮白白动作极利索地就拿起桌上剩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咳！”
阮白白仔细品了品，“好像，好像也不太好喝？”
她本来还以为人类传统的食物都很好吃呢。
齐修晟见状也只好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而后不动声色地观察阮白白的状态，“你觉着现在如何？”
“如何？”阮白白懵懂，“什么如何？”
“……算了。”齐修晟用帕子逝去阮白白唇角的一滴酒，“还要睡么。”
阮白白思考了一下，肯定点头，“睡觉。”
夜半。
阮白白被热醒了。
是比之前还要热的热。
她蒙着脑袋，无意识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口散热。
但，除了刚开始灌进去的风瞬间的凉快外，不管用。
阮白白两手开始挥舞，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扒住了睡在她边上的齐修晟。
她整个人都趴到了齐修晟的身上。
“有一点点凉凉的……”阮白白喃喃自语，紧接着又皱起眉头，“好像也不是很凉。”
但是猫猫很热，猫猫没有条件挑剔。
阮白白只能抱住齐修晟毫无章法地乱啃乱咬，勉强散热的样子。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扯开齐修晟的上衣去咬齐修晟。
想这么做，阮白白就这么做了。
如此大的动静，齐修晟当然不可能继续睡下去。
甚至原本他想装睡等阮白白这股劲过去，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齐修晟睁开眼，便是阮白白水汪汪的蓝眸。
他叹了声气，抬手抚住阮白白的后脑勺。
“热？”
齐修晟胸口的衣襟大开，上头的痕迹颇有些惨不忍睹。
阮白白难受地在他脸上蹭了蹭，还有些委屈，“……嗯，热。”
“我好热啊。”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热。
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齐修晟眸子深沉了些许。
他倏地翻身，将阮白白虚压在身下。
阮白白茫然睁大眼。
齐修晟双手撑在阮白白颈侧，哑声道，“你要做好决定。”
“如果开始了，我不会停下。”
他轻吻了下阮白白的前额，“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阮白白听得一只半解，干脆直接双手抱住齐修晟的腰，甚至脑袋一扬就咬了口齐修晟的脖子，含混道，“猫猫才不反悔。”
她心底暗暗想，反正是齐修晟被猫猫咬，猫猫有什么好后悔的。
更何况，他们是伴侣，伴侣之间，就算齐修晟咬阮白白，阮白白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后悔。
毕竟是认真打算一起过一辈子的伴侣，这点度量阮白白还是有的。
……
阮白白有一点后悔了。
她含着泪，手上无力攥着身下的软被，脸上布满红晕，声音都打着颤，“我，我觉得可以了。”
齐修晟俯身，附在她耳边低喘了声，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你挑起的火，总不能不负责灭罢。”
“更何况……”齐修晟一顿，嗓子更低道，“一开始坐上来的明明是你。”
阮白白软绵绵地瞪了眼齐修晟。
她底气不足，“那，那我这不是好奇吗。”
突然就有根大棍子出来，哪只正常猫猫不好奇！
好奇的猫猫摸一摸再捏一捏不是更正常吗！
“……啊唔。”阮白白眼角又挤出两滴泪花。
“反正我就是……唔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一开始很舒服……但真的太久了。
阮白白已经开始腰酸背痛了。
她几乎不敢想象明天起床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惨状。
齐修晟轻吻阮白白的耳垂，闭眼动作，哑然道，“这不是你知错就能停下的啊。”
“忍一忍，我很快。好吗。”
阮白白将信将疑，“真的吗。”
齐修晟没吭声。
阮白白：“……你骗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