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职业

　　傅容看着手机屏幕上程教授发的那条微博, 揪了揪头顶呆毛。

　　@老程今天也在上课：@奇行TV-奶香包，周一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师教了你那么多计算机知识，却有一条重要的道理没告诉你：面对别人对自己歪曲事实的言语攻击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当场怼回去。恶意的造谣一会就能散播的到处都是, 尤其是像在微博这样的社交平台上。你不当场怼回去, 指望恶意造谣的人有点修养道德？怎么可能嘛。面对那些不讲道理黑你的人, 你的不回应会被当作默认, 再加上一群吃瓜群众拎不清，幺蛾子没完了。

　　那应该怎么怼？在怼的时候情绪控制非常重要, 你既然是学计算机的, 那逻辑思维不用说的。先告诉自己冷静, 然后怎么怼回去, 不是对方骂你你就骂回去，而是凌驾对方的同时自己又不失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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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再说一句, 我作为@奇行TV-奶香包的老师，批评两下自己最喜欢的学生怎么了？我是老师的立场, 其他人是什么立场啊？看有的小朋友说傅容同学不好好学习，那我就要说了，计信学院就没几个学生能比他更爱学习。

　　我让他罚站, 罚的不是傅容，他是替那些看热闹的人站的。还是那句话,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 这点我相信他很清楚, 其他人也要拎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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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们喜闻乐见, 黑傅容的几条微博被博主悄无声息删掉了，但怎么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呢，傅容的粉丝扬眉吐气，跑到最先黑他的那几个营销号底下跟过年一样。前面的微博删了，就在最新微博底下，拿出先前发的微博截图，配上几句真诚的问候。

　　“您怎么删微博了鸭？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人家学风不正嘛？【图片】”

　　“那些diss奶香包的，现在脸疼不疼啊？建议买点红霉素软膏挫一挫，可以消炎的哈。”

　　“我就说最开始那帖子，怎么透着一股子红眼病加江西陈醋的味道呢？人可是程教授最喜欢的学生。”

　　于是又有人把当初学校论坛那一条细数傅容拿过那些荣誉的帖子转到了微博上，看的一众吃瓜网友叹为观止。

　　“世界大学生计算机竞赛，这尼玛不是面对全球大学开放报名参赛的，那帖子跟我说人家拿的奖有黑幕？？”

　　“Z大奖学金评选出了名的严苛，说人家有黑幕的红眼病没跑了。”

　　“嘻嘻嘻程教授亲自示范面对黑子应该怎么优雅地开怼哦~”

　　突如其来的危机，又突然地结束了，傅容突然觉得程教授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乖乖转发了程教授的微博，配上一句“谢谢教授，周一我就找您去。”，傅容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汤一介也看到了这条微博，顺手给点了个赞：“程教授挺够意思啊。”

　　这事就算这么完了，人教授自己都出来为傅容说话了，点名就说傅容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其他人再搁那儿跳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学校论坛里头，最初发帖子的楼主也早就消失不见，底下回复的风向完全变了。

　　就跟一场闹剧一样。

　　傅容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放心了，其实跟其他人爆出来的丑闻之类的相比，他这根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宋卿连问都没问一句，显然也是不大在意的。只是感受到网络恶意的傅容，稍微有些不习惯而已。

　　这跟打游戏的时候输了队友互骂几句感受不同，是大批人隔着看不见的屏幕成群结队在骂，心里多少是会不舒服的。

　　因为你知道有时候语言在网友们先入为主的猜测下苍白无力，沉默不言会被当作心虚默认，极力解释会被当作自我辩驳。来自网络的喜爱和恶意，都是汹涌而难让人招架的。

　　傅容觉得自己置身在这个公共平台上，被人剖析着，浑身赤裸裸，评头论足，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在想什么？”汤一介靠过来，环住傅容腰身，头搭在他肩膀处。

　　傅容微微转头，感受着肩窝处汤一介硬硬的、有些扎人的头发。

　　“汤一介，你说是不是当一个人有了无可质疑的实力时，面对鲜花和骂声，都会无所谓了？”

　　汤一介一愣，眼睛眯了眯，隐约回到了赛场上，观众席上欢呼声如同海啸一样，声浪一阵一阵，嘶吼的、兴奋的。头顶灯光晃眼，场馆内彩带飘飘，万众瞩目，站在舞台之上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

　　用实力登顶之后，确实无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无论是鲜花，还是骂声。

　　傅容推开汤一介的手，拿过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奇行TV，指了指游戏区名字永远在最上头的那一位。粉丝数全网站最多，但直播间似乎永远都是黑的，已经很久没有直播过了。

　　主播的头像，是一个男孩的侧脸，戴着黑口罩，看不清面目。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崇拜Allen。”

　　Allen，电竞大神，十六岁就拿下英雄联盟总决赛冠军，此后两年接连夺冠，堪称电竞圈的传奇人物。但这位不管是比赛还是直播，在公众前一直戴着黑口罩，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等他第三次拿到冠军后就退役了，理由是……要考大学。

　　汤一介眼神有些古怪，望着傅容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想打职业？”

　　垂下眼睫，傅容点点头又紧接着摇摇头，低声说道：“我的技术，在游戏区有这个人气，总有点名不副实的感觉。”

　　他说的含糊，汤一介却明白他意思，知道他是不想只留下一个女装主播的名头。说到底，在游戏区想要真正被人接受并尊重，还是要拿出相当的游戏水平来的。

　　傅容玩游戏的水平不差，但毕竟比不上职业选手出生的主播。

　　其实傅容也知道去打职业不太现实，毕竟他虽然才二十出头，在职业选手里头也算得上大龄了，打职业，十多岁的时候反应速度是最好的，再往后，能提升的就很有限。

　　汤一介摸摸他的头，说道：“我帮你啊。”

　　傅容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也就是一说，怎么可能真的去打职业。”

　　汤一介却像是兴致来了一般，非拉着傅容一起玩游戏。

　　“你来玩，我教你。”

　　傅容知道汤一介技术比自己好的多，他在旁边看自己玩，莫名就有种考试答卷的时候监考老师站在旁边看的感觉。

　　开了一局游戏，傅容面对汤一介的注视，刚开始有些紧张，失误了几次后状态回来了，打的越发得心应手。

　　汤一介看着他全神贯注的侧脸，听着他敲击键盘清脆的声音，在傅容切了对面后排收了个人头后，忽然开口：“TE的中单退出战队了，你知道吗？”

　　傅容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汤一介，TE战队正是当初Allen所在的战队，在Allen当队长时处于巅峰。四年前Allen退役，TE便慢慢没落，近两年很少在国际赛事上取得荣誉了。官方给出的年末排名数据中，TE的积分吊在第六，当初算是运气好拿到了三号种子资格进入全球总决赛。

　　现在中单退出战队，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我……没听说这件事。”傅容回了一句，游戏还没结束，继续操控着英雄游走，“马上今年的总决赛都要开始了，这个时候退出？”

　　汤一介看着傅容的电脑屏幕，笑道：“应该过几天就会公布了。”

　　全球总决赛在今年10月到11月初落地韩国，眼看着就要比赛了，TE的中单在这个时候退出，就算替补选手顶上来，恐怕也难取得什么名次了。

　　职业选手的竞技寿命是有限的，待在一支看不到未来希望的战队，不如另寻地方，中单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想当初，Allen还在的时候，TE战队多风光啊。

　　汤一介转头望着傅容：“你想打中单吗？TE的中单。”

　　傅容怀疑自己听错了：“开什么玩笑，就我这水平——”

　　话音未落，对面两个英雄从草丛跳出来，傅容抿唇操控着英雄躲过攻击，反手带走一个后残血逃回了塔下，回城补血。

　　“水平不差啊。”汤一介看着他的操作赞叹了一句，“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想进去的话，我能把你送进去。”

　　傅容抿了抿唇，嘟囔道：“用钱把我塞进去吗，那不是更让人看笑话。”

　　汤一介有些无奈：“今年的总决赛肯定赶不上了，但明年的春季赛常规赛在三四个月后，如果你真的想——训练是来得及的。”

　　傅容怔了半晌，心里竟然有股抑制不住要答应的冲动，可一方面和奇行的合约还有一年多，每天都有一定的直播时长要完成，另一方面，学业在大三下到大四会越发繁忙，恐怕余不下太多精力去打职业。

　　汤一介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笑了笑：“先不急，慢慢考虑。”

　　傅容点点头，迅速结束了这一盘游戏。

　　汤一介等他结束，就为他做起了复盘：“凯南拿峡谷先锋的时候被对面发现了，所以在这里关键大招用来击杀对面，己方这边送了人头，补刀数量在12分钟的时候仅仅只有八十二刀……”

　　傅容听着，隐隐有了点感悟。

　　等又玩完两盘游戏，傅容收拾了衣服去洗澡，汤一介看着他进了浴室，拿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查出来IP了吗？”

　　先前学校论坛发的帖子怎么看都充满了恶意，紧接着就被转载去了微博，还有莫名其妙的热搜，汤一介相信不只是自然发酵，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煽风点火。

　　和电话里人说了几句，汤一介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一串IP地址，还有后面确认的身份，脸色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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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竞大神原名Alex，在第一章 出现过，后面有小可爱说和某主播撞名了，我给改成了Allen，这应该不会撞了吧QAQ

　　感谢有马公生投的火箭炮，感谢唧啾蹦蹦和立秋的地雷，

　　感谢周瑜大人、穆棠、许玖玖玖玖、懒回顾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

　　第40章 社长人选

　　“晏言……”汤一介看着短信上的名字, 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想起来前几天看到晏言时她对自己和傅容说的话。

　　Z大电竞社是学校的王牌社团, 资源很多，当上社长好处不用说。学年综合测评加分什么的倒是其次, 重要的是会和一些知名公司、俱乐部搭上关系, 能力好的话可以很快积累人脉。

　　但是这些难得的资源, 是经由汤一介的手才慢慢积累下来的。

　　汤一介忽然不想让自己提供了诸多赞助的电竞社给晏言当了跳板, 想了想从通讯录翻出从楠的号码。

　　“一介？难得给我打电话啊你。”

　　“你要退出电竞社了？”

　　“是啊大四了，忙着实习, 后面还有毕业论文什么的。”

　　汤一介点了点头, 又问道：“那社长谁来接任？”

　　“我心里头最好的人选是傅容, 大三这批就数他技术最好, 其他人要么技术能力不太行，要么脾气不适合当社长, 但是傅容不愿意啊。”从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所以我这边想把大二的晏言名字报上去。”

　　社长这一职位, 对技术要求只要过得去，重要的还是看管理能力。

　　“她技术很好？”

　　“技术谈不上好，马马虎虎吧, 算合格，但是做事八面玲珑的, 还会拉赞助。人家也想当社长, 我觉得可以。”从楠压低了声音, 笑道, “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社长位子给她那帮老爷们也没人反对。”

　　汤一介靠在靠枕上，说道：“拉赞助，我给的赞助不够多？还有，什么时候社长选拔还看脸了？”

　　从楠声音顿了顿，再迟钝也听出汤一介今天这电话打的有旁的意思在里头：“那旁人能跟你比吗？不是，你到底什么事？”

　　“我不喜欢这个女生，她要是当社长，后面赞助——”汤一介冷笑一声，“一分都不会给她。”

　　从楠惊了：“你跟个妹子过不去干嘛，人晏言招你惹你了？”

　　他想不通汤一介怎么突然就讨厌起了晏言，人家貌似也没干嘛啊，长得白白净净又会说话，怎么汤一介就这么反感。

　　没想到汤一介很认真地点头：“招到我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从楠笑了一声。

　　“那是别人没那么大能耐让我生气。”汤一介觉得晏言真行，一声不吭地就在学校论坛上发帖子黑人，要不是自己请人来查还真想不到是她。她做事挺谨慎，重新申请了小号来发帖，甚至知道ip容易被查到挂上了vpn，但是在黑客跟前做这些都没有意义。

　　汤一介想不通傅容哪儿招惹到她了，唯一觉得可能的大概就是跟自己有关。

　　从楠声音里满是无奈：“我这边下任社长名单也没报上去，不选她也成，你总得给我推荐个其他的候选人吧。”

　　正巧傅容洗完澡出来，汤一介看着他被蒸汽熏红的脸和湿哒哒的头发，水珠沿着下颌滚落到衣领里，眼神就顿住了。

　　傅容穿着宽松的穿久了而显得格外柔软的棉质衬衫，露出的胳膊小腿细腻白净，整个人看上去难得的乖顺，汤一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傅容见汤一介在和人打电话，没有出声打扰，抬手在柜子里翻了翻，找起干毛巾来。

　　“一介？”从楠发现汤一介没声了，出声问了句。

　　汤一介回过神来，看着傅容道：“你想当电竞社社长吗？”

　　从楠有点懵，不知道汤一介在跟谁说话，随后傅容的声音就响起了：“社长？不太想当。”

　　他找出来毛巾往床边走来，汤一介手机给傅容看了眼，让他知道自己在跟谁通话。

　　“没事的，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汤一介看着他，知道傅容是怕麻烦，说道，“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嗯。”傅容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手机翻看，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

　　从楠在电话那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出那声音属于傅容后，半晌才道：“你俩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里满是纠结，想不通原来还是情敌的两人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听刚刚的对话，他俩是住在一起？从楠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汤一介喉咙里发出愉悦地笑声，故意拖长了声音给从楠想象的空间：“你——猜——”

　　从楠沉默了，索性绕过这个话题：“如果傅容愿意当社长的话我一定双手双脚赞成，你搞定他我没意见。”

　　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汤一介接过傅容手上的干毛巾，给他擦起头发来。

　　“你和社长说什么了？”傅容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跟他说，选你当下任社长。”汤一介手指穿插在傅容发间，动作轻柔地给他梳理着头发。

　　傅容不满地看了眼汤一介：“好麻烦啊，不想当。”

　　他不怎么爱处理人际关系，又觉得这种事挺耗费时间。

　　汤一介亲了亲他脸颊：“你当社长，我当副社长，刚好一对，不好吗？”

　　Z大的电竞社经常参加高校间的电竞比赛，曾经也出过几个职业选手，和好几个电竞俱乐部都有联系。汤一介也是想着通过这一层关系，日后能让傅容更容易地站上职业舞台。

　　“正好也是锻炼锻炼，带领团队参加一下比赛，你也不想从楠那边焦头烂额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吧？”

　　傅容垂下眼睫想了想，在汤一介期盼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汤一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不用担心别的，有我在呢，你就负责打磨技术带着电竞社参加比赛就好。赞助管理什么的，我给你弄好。”

　　以前他当佛系副社长的时候，电竞社就没缺过赞助，社团里头专属的设备其他社团看了都要眼红的，现在傅容当了社长，那给媳妇长脸，赞助不得更给力点。

　　等头发干了，傅容滚上了床，汤一介走到浴室，里头热气差不多都散没了，只有镜子上还凝着些水珠。

　　傅容的衣服就放在一旁的脏衣篮里，汤一介把浴室门拉上，脱下衣服丢进脏衣篮，看到自己的衣服覆盖在傅容的上头，目光顿了顿。他忍不住弯腰伸手碰了碰脏衣篮里头因为浴室水汽而变得有些濡湿的衣服。

　　汤一介心里烫了起来，他知道傅容其实是个有点宅，不怎么爱运动的人，所以很少出汗，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傅容的衣服嗅了嗅，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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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容的头发不长，拿干毛巾擦过后很快就干了。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敲着代码。身为计算机系的学生，傅容每天不写几行代码，总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运行错误，哪里出bug了？”看着程序运行错误，傅容皱了皱眉。

　　汤一介洗完，在腰间围了毛巾走出来，头发上的水珠不停往下，胸膛上也全是在灯光下发亮的水珠。

　　傅容目光从屏幕上挪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擦擦头发，早点睡吧。”

　　“嗯。”汤一介坐到床边，傅容自觉地往里挪了挪，目光又黏在了电脑屏幕上，手指搭在键盘上敲击着，速度飞快。

　　看到一行行代码在眼前闪过，汤一介眼有点花，转而盯着傅容专注的侧脸。

　　“傅容。”

　　“嗯？”

　　“你不要一天到晚对着电脑。”

　　“我码代码呢。”傅容头也不抬。

　　“你这样头会秃的。”汤一介认真地说道。

　　傅容终于抬起头，抿唇看了眼汤一介。最不能对程序员提到的两个字就是头秃，这是计算机系学生的共识，虽然这也是大多数程序员的归宿。

　　“爹秃秃一窝，你这样不行。”汤一介还在刺激傅容。

　　傅容默不作声地合上电脑：“我觉得你要不回你自己屋睡吧。”

　　汤一介手在嘴唇从左往右划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多嘴了。

　　他的住处明明就在隔壁，傅容去看过一眼，三室两厅的大房子，比自己这个小屋住起来不知道宽敞到哪儿去了，可汤一介就愿意赖在自己这里。

　　只要他不动手动脚的，傅容对他赖在这里也没什么意见。看着汤一介没擦干的身体和还在滴水的头发，傅容怕滴到床上弄湿被子，拿过干毛巾给他擦了起来。

　　思索着刚刚代码到底哪里出了bug，傅容手上动作有些心不在焉，时轻时重。

　　汤一介感受着搭在头上胡乱擦着的毛巾，觉得傅容在存心撩拨自己，一把抓住傅容的手，面对他疑问的神色，汤一介心里莫名烦闷。

　　这人什么都不懂也丝毫不防备，敢情就自己在这里瞎脑补一堆黄色废料呗？

　　“你——”汤一介嗓子干涩地开口。

　　“什么？”

　　汤一介一翻身压在他身上，毛巾松动，傅容脸都绿了：“喂，你去穿个衣服！”

　　“你嫌弃我。”汤一介控诉，表情声音十分委屈。

　　汤一介常年锻炼肌肉匀实，在灯光下有让人眩目的光泽。

　　傅容偏过头，抬了抬下巴指向衣柜：“衣柜里，你先找个衣服穿上。”

　　“热，不想穿。”汤一介将他抱在怀里，蹭了蹭他脑袋哼哼唧唧。

　　傅容扯了扯嘴角，推了推他头：“喂，你够了啊——”

　　“不够。”汤一介撒娇摇头哼唧，傅容听着真想甩几个白眼给他。

　　“傅容……”

　　“嗯？”傅容应了一声。

　　汤一介头又蹭了蹭，“你就是秃了我也喜欢你。”

　　他想表达一下就算你以后不好看了我也依然喜欢你的感情，但是听到傅容耳中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傅容脸色一僵，两人间暧昧缱绻的那种氛围瞬间消散。他一翻身，将汤一介反压在身下，汤一介眨巴着眼，眼里透露着期待，一脸任君采撷的表情。

　　傅容面无表情地看了汤一介一眼，从他身上下来，走到衣柜前从里头拽出两件衣服丢到了汤一介身上：“穿好衣服，回你自己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