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6
“……”席嘉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见过别人谈恋爱。”
盛溪池眉眼弯出一个弧度：“别人谈恋爱是别人，你能演出来那个感觉吗？”
席嘉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懵，甚至都忘记了反驳。
他全剧的感情戏扳着指头都能数出来，哪里就到了这么需要重视的地步。
盛溪池看着小朋友皱起眉头，轻声开口：“所以要不要考虑谈个恋爱，体验一下？”
我可以陪你。
如果席嘉点头，盛溪池马上就可以接着把下一句话说出来。
正好名正言顺的开始谈恋爱。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哪怕心志强如盛溪池，都不由得感到了几分紧张。
但面前的小青年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谈恋爱的。”
啪，脑海中的美好泡泡破碎。
盛溪池眼睛眯起：“因为跟公司的合同？”
席嘉耳根一红：“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他咬了咬下唇，纠结了一番，还是开口解释道。
“盛老师，你可能不太了解爱豆这个行业。很多粉丝都把爱豆当成恋爱的幻想对象，所以一旦谈恋爱了，就会有很多人脱粉，甚至回踩。”
之前同公司的练习生，就因为谈恋爱被开除的。
盛溪池微微拧起了眉，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所以为了讨好粉丝，就选择不谈恋爱，是吗？”
“当然不是了！”席嘉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人目光犀利，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被误解了。
心里有一块地方漫开复杂的情绪，席嘉难得有点委屈：“这已经是行业内默认的规则了，我既然当了爱豆，本来就应该尊重它。”
“更何况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但只要有一个人谈恋爱，就会耽误整个团！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团体了，我不能那么自私，这也是我的责任！”
席嘉咬着下唇，脸上的表情倔强又坚定，像个小奶猫倔强地挥舞着爪子，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一样。
盛溪池眼神不由得软了几分。
“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选择不当爱豆，不必被这规则束缚，做你自己不好吗？”
“！”席嘉腮帮子紧了紧，一时之间他连呼吸都紧促了几分：“盛老师，你也很看不起爱豆对吗？”
“……”盛溪池愣了一下：“我……”
还没等他开口，席嘉就已经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受粉丝绑架，靠粉丝吃饭，必须要讨好粉丝，不自由，没实力，很多人都这么想。”
“但根本就不是这样！”席嘉眼底燃着压抑的愤怒。
盛溪池一时间居然有点出神。
如果说平时的席嘉就像只兔子，永远都又乖又认真，看着就很想去rua两下，戳着逗他玩。
但现在这样生动活泼的样子又有着另一份地活力，好像剥开了外面的壳子，终于窥探到了里面的色彩。
席嘉还在气头上，完全没注意到盛溪池眼底的那一份惊艳。
“现在娱乐圈里，爱豆的地位本来就低，我们唱歌比不过歌手，跳舞比不上专业舞者，演技和长相也不如演员……跟谁都比不过。唯一几个出圈火了的，还都是因为演戏火的。”
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席嘉语速越来越快，根本停不下来。
“我大概初中的时候就去当练习生了，我真的很喜欢跳舞，很喜欢唱歌，也很喜欢舞台，喜欢那种有人在舞台下为我们欢呼呐喊的感觉。”
席嘉倔强的咬着牙，灯光洒在他的瞳孔里，像一片湖水里散落的星光。
“我也知道当演员很好，能出名，能挣钱……可是我为了站上舞台也练习了很多年，凭什么要我放弃，我就不！”
“我们团现在虽然不火，但是我也在努力了。这次拍完戏应该会有更多的粉丝喜欢我，喜欢上我们团。说不定……说不定就有一天，我们能在万人体育场开演唱会呢？”
“看着所有人拿着荧光棒，喊我的名字，在台下为我欢呼。”
席嘉脊背挺得很直，眼睛里亮亮的。
头顶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照耀着一团光晕，像是追光灯下的身影，显得那么耀眼。
盛溪池心头一软，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也对，他其实早就该看出来的。
这个软乎乎的小孩身上有一股死犟的劲儿，就从上次拍吊威亚的马戏就能看出来。
死磕一样的气势，累成那样了都不愿意休息，一句疼都没喊过，也不愿意服软。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就放弃。
心头那股憋着的气终于发泄了出来，席嘉心情也逐渐平复，他直到这会儿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好中二啊……
他干嘛要对着盛溪池讲这些话，别人是影帝啊！干嘛要理解小爱豆是干什么的。
席嘉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朵，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反正都已经说都已经说了，不如就……
席嘉下定了决心，终于再次开口“盛老师。”
“嗯？”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软，好像刚刚还炸着毛挥着爪爪尖的猫咪又一下子变回了柔软可爱的样子。
盛溪池心头一软。
“其实我要谢谢你。”席嘉的脸颊红红的，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温软下来。
“我们团出道之后一直不温不火，来演这部剧之前，我们也好久都没工作了，上次我还偷偷听到经纪人讨论，公司已经在计划放弃我们了。”
“谢谢你向张导推荐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年的眼眸里盛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干净而纯粹。
或许命运似乎对他有些苛刻，但又在临到悬崖的时候眷顾了他一把，但难得他每一步都踩的稳，踏得实。
这半个多月的进步，盛溪池是一点点看在眼里的。
不愧是他喜欢的小孩。
盛溪池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抬手摸了摸席嘉的头：“不用谢我。我也只是跟张修杰提到你的兔子而已，至于你的角色，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席嘉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盛溪池点头。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你很有演戏的天赋，以后除了喜欢舞台，也记得要多喜欢演戏一点。”
席嘉愣了愣，也眯着眼睛笑了：“其实我已经很喜欢演戏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因为盛溪池的《为将》第一次对演戏产生了兴趣，那么在剧组的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让他爱上了这个职业。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会继续演戏的。”他又想了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不过我不太想演偶像剧。”
“哦？”盛溪池有些意外的挑眉。
以席嘉的年龄和外型，一旦他火了，绝对有很多偶像剧找上门。
他实在太适合当偶像剧的男主角了，整个人站在那里，都带着一股清新的少年气。
而现在，他跟前的少年眼睛里闪着光。
他似乎是对自己的大言不惭有点害羞，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小的，听起来却有点格外的执拗：“我想当个跟你一样的实力派。”
盛溪池突然就被打动了。
“好。”他点点头：“我相信你。”
——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番话彻底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席嘉去洗澡的时候，感觉人都晕乎乎的，快要飘起来了。
淋浴间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小垂耳兔就蹲在洗手间门口的毯子上理毛。
盛溪池看了看磨砂玻璃后那个影子，拿出了手机。
虽然关注了席嘉小半年，但盛溪池其实根本没怎么看过席嘉的舞台，顶多也只是看过他在微博上发的营业小视频。
盛溪池想了想，他搜索点进席嘉的超话，找到置顶的后援会安利指南，一个接一个的点了进去。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歌声，屏幕上上的舞台灯光闪耀，追光灯打在少年的身上，把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修长挺拔。
他看起来跟平时里见到的不太一样。
舞台上的妆容要更浓一点，他的眼睫下甚至还点着两颗碎钻，在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他在舞台上奔跑，跳舞，唱歌，脸上的笑容开心而肆意。
或许是跳得很累，他额角有汗滑下来，但那身体里却像是有无限的能量。
直到音乐停下的瞬间，镜头停在了席嘉的脸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膛随着节奏一下下起伏着，但即使这样，他仍然笑着直视镜头，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那双眼睛盛满了整个舞台的灯光，非常漂亮。
这就是你期待的舞台吗？
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盛溪池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酸。
就在席嘉洗澡的这十几分钟时间里，盛溪池已经看完了好几个视频。
有些是团体的舞台，有些是席嘉的单人直拍，还有一些粉丝剪辑的可爱小片段。
随着洗手间门一声轻响，席嘉带着湿润的水汽从里面走了出来。
“咦？”
耳边传来熟悉的音乐，席嘉恍惚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的手机屏幕明明是黑的。
不对啊，那这音乐哪里来的？
席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声音的来源，终于把目光停在了盛溪池的身上。
“盛老师？”席嘉一点点瞪大眼睛：“你在听我们的歌吗？”
“在看你的视频。”盛溪池扬了扬手。
席嘉心头一跳，几乎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盛溪池的旁边，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他的舞台直拍。
这是一个感谢粉丝的歌曲，屏幕上的小青年正坐在高脚椅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小西装，仰头对着几千人的小演播厅笑。
眼底的光明亮而灿烂。
啊啊啊啊！
席嘉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他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视频还在播放，盛溪池更是专心致志地低头看着。
太羞耻了吧！！！
席嘉突然就后悔刚刚自己那一番雄心壮志的演讲了，他无措地伸手扯了扯盛溪池衣角，耳朵唰一下就红了。
“盛老师，你还是别看了吧……”
衣服上传来的力道小，小的简直像小动物撒娇。
盛溪池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抬头看向席嘉，不出所料的又看到了一个红透了耳根的小朋友。
明明刚刚扬言要把演唱会开到万人体育场的人是他，现在被看了舞台害羞的也是他。
这也太容易害羞了。
盛溪池：“你跟我讲了半天，我总得看看你的梦想是什么样的吧。”
席嘉顺着他的眼神又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这一场，这一场其实都是一年前的了，我那时候正好有点发烧，其实状态不太好的，您……您可以看看其他的。”
这回倒是换成盛溪池惊讶了：“你记得这么清楚？”
“啊？”席嘉懵了一下，继而点点头：“嗯，这是去年发新专辑的时候，公司专门办的showcase。上之前我们准备了快两个月，每天都练得很晚。”
“我还是上台前几天晚上不小心在练习室睡着了，所以才感冒的。”
盛溪池的眼神沉了沉，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似乎是要把那个屏幕上那个笑着的小青年印在瞳孔里。
他摇摇头：“根本看不出来你生病了。”
盛溪池看着席嘉的眼睛，表情难得的郑重：“舞台很棒，我很喜欢。”
“真的吗？”席嘉愣了一下，有些惊喜的笑开了。
盛溪池说喜欢他的舞台！
盛溪池说他跳舞很好看！
虽然有点羞耻，但是真的好开心啊！
席嘉甚至觉得自己被全剧组夸演技有灵气的时候都没有此刻更让他开心。
面前的小青年眼睛都眯起来了，笑得简直像个偷吃了蜜糖的小老鼠，甚至……还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盛溪池心头一软，突然就有点没那么纠结那条禁止恋爱的规定了。
没办法，他现在好像更喜欢席嘉了，喜欢到有点不忍心看他失望。
不谈恋爱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稍微退一步。
他可以等，等到他的小朋友如愿站上了最巅峰，站上他期待地万人演唱会舞台。
大不了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他也可以稍微委屈一下，当个不公开地秘密男朋友。等什么时候这个小朋友决定转型不当爱豆了，他再名正言顺的带他回家。
席嘉完全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人已经把遥远的将来都已经计划好了。
他此时还沉浸在自己被认可了舞台的喜悦之中。
他悄咪咪地看了盛溪池一眼，又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盛老师，等什么时候我真的开了万人演唱会，我给你留一张门票吧，你会去看吗？”
盛溪池微微一愣，转而笑开：“当然，记得给我留个最好的位置。”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来啦！今天是粗长的一章！骄傲挺胸！
呜呜呜我嫉妒了，我想跟盛老师抢嘉嘉！嘉嘉我可以！
顺手推一下小基友的文：叶山今《在买股文中艰难求生[娱乐圈]》 沉着冷静腹黑攻X欢脱活泼沙雕受‖娱乐圈团宠沙雕无虐，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
文案：
李格斯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仔。
某天他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耽美买股文，还成了一个红发女装杀马特。
原主在这文里是个人人讨厌的配角，对原著受一片情深，最后因为挡了正牌攻的道，被整的风评尽毁，最后饿死街头。
为了不被饿死，李格斯不得不含泪恰饭。
不久之后，最热门的直播平台上出现了一个零观众的直播间，主播不露脸，身材挺拔，嗓音温润：
第一天，画了一幅精美到可以就地被聘O易主美的CG。
第二天，玩某电竞游戏直播把把五杀。
第三天，徒手拼起了一个组装难度为SSS的模型。
很快，他就成了直播平台的头号主播。热情网友们这边为民间高手疯狂应援，那边又要防着失格艺人李格斯复出苗头。
不料有一天，直播系统突然失灵，遮挡脸部的马赛克消失了，露出屏幕中错愕的一张漂亮脸蛋。
原来，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打赏的民间高人，和凭着脸蛋横行无阻的新星，是同一个人？！
但有眼尖的人发现，在掉马之前，李格斯直播画了一张稿子，是他和宗影帝的同人图。
同人图里的二人在摄影棚中暧昧地交缠着鼻息，似乎灯光都为他们沉醉——
李格斯在摄影棚的角落里嗷嗷大叫：“都说了那是粉丝让我画的商稿！！”
宗晟轻易按住了他的挣扎，轻笑道：“我不信。”
“……”
“除非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