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另一个厨娘

  一盘的小虾子, 大小有成人食指长短,都已经剥了皮却是没有烹饪,见这这一幕, 她不由大胆推测,死者难道是肚子饿了所以来厨房做吃的, 这时凶手来了, 死者去打开了门把他放了进来,就在这厨房里面, 凶手对死者下了毒手, 一刀割破了她的喉咙?

  可这个人会是谁,青柳作为一个未婚姑娘, 这下半夜了应该不会随便让人进屋的, 除非……

  除非是很熟悉的人。

  她深深吸口气, 扭头看着身后的凶杀现场, 大概可以推测的出来昨晚的情况, 死者当时在厨房做菜,凶手从后面割了她的喉咙,地上的溅落的几滴鲜血可以证明这一点, 一刀毙命, 死者没有时间呼救倒在了地上, 这时凶手开始了他的计划, 把死者放在了木桶里面,她找过李寡妇问过, 那木桶一直放在那里装水的, 如今却成了凶手装尸体的地方。

  正在遐想着,谢君越忙走屋外走了进来,“怎么了?”

  她用眼神示意他, “你瞧这一盘虾子。”

  谢君越拧眉,“原来如此,我刚刚去死者房间查探过,她的被子是凌乱的,如今这盘虾子出现,大概可以知道,死者昨晚是肚子饿了起来想去厨房找吃的,凶手却来了,她打开了门把他交了进来,这悲剧也就发生了。”

  两人都锁定了一点线索,那就是应该是熟人作案,这死者青柳身边都有些什么人,这一点他们还需要调查,不过可以确定一点,凶手是个刀工非常厉害的人,他们排查的对象便有了,一般刀工好的要么是厨子,要么是厨娘,还有就是屠夫。

  本是应该开心迎接新年的百姓却因为这突然出来的命案而人心惶惶,对于死者的死状被人以讹传讹,最后就传成了年兽杀人祭品,尽管官府已经下了告示这案子是凶杀案,不是所谓的年兽杀人,可老百姓多数都不相信是人干的,这谁人能干出把尸体给弄成一盘菜的样子。

  锦城这个新年被凶杀案蒙上了一层阴霾。

  大理寺本应该放假的,却因为命案突然发生,上至大理寺务卿下至小捕快,无一例外全部在大理寺正常作息。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团聚,而大理寺也进行一场特殊的年夜饭,谢君越下令请所有的捕快在大理寺中吃年夜饭,这可忙坏了福叔和大理寺的厨子们。

  酒桌摆了四大桌子,八大菜系样样都有,红烧肘子,虎皮青椒,白切肉,椒盐排骨,南瓜粉蒸肉,都是一些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

  青子衿,裴学,谢君越,还有新来的捕快头宋问坐在一桌。

  谢君越见人都到齐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辛苦了,我们大理寺上下就在这里过个年,早日把这案子破了让大家回家团聚。”

  “多谢大人!”

  另外几桌的捕快忙起身朝他经酒,宋问也站了起身,“大人,属下是个粗人不会说好听的,大人如此平易近人让属下很惶恐,这杯酒敬大人,属下先干为敬。”

  说完,宋问一饮而尽,而后他竟然又倒了一杯酒看着裴学,眼中满是愧疚,“裴夫子,这杯酒我宋问是要敬您的。”

  “我?”

  裴学有些不解忙站了起身,“宋捕头何出此言?”

  这今日他不是还看不起他?

  宋问有些尴尬,“真是对不住,其实在我来大理寺之前我知道大奸臣陈玄礼是您父亲,所以今日在案发现场是故意不让您进去的,可现在,我要当着大人和众位兄弟的面和您赔个不是,小虎子告诉我您大义灭亲帮助大人破了案子,我宋问虽然不是什么好汉,可还是佩服您这样的英雄人物,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宋问说完一饮而尽,裴学见此只是笑了笑,“宋捕快抬举了,我裴学不是什么英雄,我不过做了我认为对的事。”

  说完,裴学也抬起杯子一饮而尽,谢君越也倒了一杯酒站了起身,“裴学,我这杯酒敬你,你不是没有亲人,若你不嫌弃,我谢君越愿意做你的亲人。”

  “我宋问也愿意!”

  福叔也站了起身,“裴学啊,老奴也愿意,日后你想吃啥就来大理寺,福叔给你好吃的啊。”

  青子衿见大家都表态了,这大年三十是要说两句的,她缓缓起身也倒了一杯酒,“裴学,我青子衿自从来到这里就是你一直照顾我,在我心中你就如亲哥哥一般对我好,若你愿意我们就是亲人。”

  “还有我们裴夫子,我们都愿意和你做兄弟。”

  大理寺众位捕快都站了起身给他敬酒,这一刻裴学心中五味杂陈,他眼中有泪光闪烁,握住杯子的手也微微有些颤动,“我裴学独孤半生,如今有这么多兄弟相伴此生足矣,我干了!”

  “干!”

  “好兄弟,一口焖。”

  团圆宴席很是热闹,大理寺灯火通明,这一夜锦城百姓都在家里守岁,大理寺中的年轻儿男却是在为了今日的命案而奔波。

  短暂的相聚之后,大家便各司其职,书房内烛火通明。

  裴学和青子衿还有谢君越正在讨论案情,裴学今日去了死者附近的两家人打听昨晚的情况,得到的消息不是很有价值。

  谢君越拧眉,“你是说两家人在下半夜都只听到了烟花声,没有听到邻居的求救声?”

  “没有,这两家人一家住在死者左边,一家在右边,两家相隔有五十米距离,他们说昨晚是小年都睡得很晚,半夜的时候这外面还在放着烟花爆竹,根本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一点,青子衿也可以作证,“没错,昨晚半夜的时候外面不知为何突然放了好多烟火,我大黄一直在叫,我还特意出来看了,那时候大概就是下半夜。”

  说完这话她脸色一沉,“不对啊,怎么这么巧,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丑时,昨晚放烟火的时候也是丑时?”

  谢君越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凶手杀了人后烟花就放了,放了多久?”

  青子衿想了想,“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何这下半夜放烟火,那时候人都睡了给谁看?”

  谢君越拧眉,“罢了,我已经派小虎子去查询整个锦城的厨子和屠夫情况,等明日查到死者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便好追查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裴学知道她们如今在一起了也不好多呆,忙站了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哎,裴学,我和你一起走吧,那个大人,我先走了。”

  谢君越本想说我送你,可看到青子衿已经和裴学离开了,他也并未说什么,转身正准备整理今日的线索,那鹦鹉便嘴贱的喊着,“媳妇走了,媳妇走了。”

  福叔从外面端了茶水进来,“你这小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大过年的小心挨打。”

  “老头坏,老头坏……”

  福叔把茶壶放下,“公子,青姑娘走了?”

  “福叔,你说杀人凶手为何要杀青柳这样一个小厨娘?”

  福叔见他不想回答自己,还故意问他案子的事儿,他都听说了这作案的过程,想来这姑娘真是可怜,独孤一人就够造孽了,还被那样杀死在屋里。

  “公子,老奴跟了您十年这看案子也看的多,可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段从未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凶手和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死一个姑娘?”

  “深仇大恨?”

  谢君越坐在了桌边眉宇紧蹙,苍劲有力的手指一下下敲打在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福叔见他满心想的都是案子,“我说公子,青姑娘和裴学走了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心爱女子,她们两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福叔,你觉得有必要担心?”

  “公子,您这意思您对青子衿志在必得了?”

  谢君越勾起唇角,他和青子衿相处时间不长,可时短情长。

  “得了,老奴明白了。”

  谢君越却是想着福叔说的那句话,深仇大恨。

  一般凶杀案无非有四种原因杀人,爱恨情仇,这是他破案得出的结论,那么这青柳是属于哪一种,让凶手如此高调杀了她?还故意选在腊月二十九?

  腊月三十,大街上火树银花不夜天,很是热闹。

  长街之上挂满了红灯笼,裴学把青子衿送到了屋门口,“我先回去了,你小心点。”

  “放心吧,我有大黄没事儿的。”

  她转身正准备回去,却是突然看到了家门口蹲着一个人。

  “这……”

  她忙快速走了上前,当看到那蹲在院子门口的人是李寡妇,她很是吃惊,“李婶你怎么会在这?”

  李寡妇见到她回来了哆哆嗦嗦道,“青姑娘你可回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

  “等我,你等我作甚?”

  李寡妇忙道,“先进屋吧,我慢慢和你说。”

  见李寡妇神神秘秘的,她也猜到了大概和案子有关系,裴学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青子衿忙道,“李婶说有事儿和我们说。”

  这死去的人是李寡妇的亲人,裴学也知道她也许有线索,“李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会为你侄女抓住真凶。”

  李婶想了想,“那我进去说。”

  进入屋子后,屋内大黄趴在地上打盹,青子衿烧了暖和的炭火温暖如春。

  李寡妇坐在那里有些犹豫,“那青柳真不是年兽杀的?”

  一听这话,青子衿忙摇头,“不是,是人干的,你到底想找我们说什么?是否你知道你侄女是被何人所杀?”

  李寡妇有些害怕,“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

  “女人?”

  青子衿和裴学相互对望一眼,她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寡妇点头,“前几日青柳来过我家,我看她不怎么开心便想问她怎么了,她这丫头没爹娘,可什么都和我说,她说她们那里有个厨娘一直欺负她,有一天还故意整她往她做的麻婆豆腐里面放胡椒粉,那宁家老爷对胡椒粉过敏,差点就打了青柳一顿,后来她才知道是这贱丫头干的。”

  “你是说宁府还有一个厨娘,叫什么名字?”

  “叫花为媒,这名字怪难听的。”

  裴学闻言拧眉道,“青柳还和您说过她和这厨娘为何不和吗?”

  “听说是嫉妒青柳,青柳的拿手好菜是油焖大虾,宁家老爷很喜欢吃,这叫花为媒的丫头就记恨上了她。”

  听了李寡妇的话,青子衿却觉得这事儿不对头,“就为了青柳做的菜好吃她就心生妒忌?”

  “哎呀,你不是说不是年兽干的吗,若不是就是这丫头了,一定是她为了争宠就杀了青柳,我那可怜的侄女啊,”

  说着李寡妇又哭了起来,青子衿忙安慰她,“李婶你别哭了,我们会查清楚是谁杀了青柳。”

  这一夜青子衿和裴学都没休息,她们重新回到了大理寺把李寡妇说的话告诉了谢君越,很快,消息传来了。

  宋问急匆匆赶来,“大人。”

  青子衿见只有他一个人忙问道,“宋捕快,这厨娘花为媒在哪?”

  难不成跑了?

  “大人,这叫花为媒的厨娘已经离开宁府几日了,管家说她在五日前和死者青柳大吵过一架,后来这花为媒银子都没要便离开了。”

  “她们为何吵架?”

  “大人,属下找了宁府管家,管家最清楚这两个厨娘之间的事。”

  “传他进来。”

  这宁府管家是个糟老头,一进来就朝谢君越跪下,“老奴拜见谢大人。”

  “起来吧管家,青柳和花为媒是宁府厨娘对吗?”

  “启禀大人,是的,宁府总共有两位厨娘,还有三个厨子。”

  “你可知青柳死去的事?”

  管家施礼,“草民听说了。”

  “青柳和花为媒为何不和?”

  管家提到这事儿便叹气,“启禀大人,这两厨娘自从进入宁府就在明争暗斗争宠,花为媒说她做的菜老爷喜欢,这青柳也不甘示弱,今年年底的时候,老爷无事在家里举行了一场厨艺比赛,这眼看花为媒的剁椒鱼头就要赢了,可青柳的油焖大虾竟然更胜一筹,花为媒输了,从那后便一直和青柳作对。”

  这样的解释明显站不住脚,“就为了一次比赛吵架?”

  “后来老奴才知道,原来花为媒家境贫寒,她父亲得了重病需要这次比赛的五两银子看病,可她这输了也就没拿到银子,第三日她父亲就病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大家慢慢看猜猜死者是被谁杀的?猜对有奖,这个案子和前面的也不一样,我想把人性最复杂的一面写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第六十九章 另一个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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