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

  阳春三月,又是一年好时节,京中尚在闺阁中的妙龄少女也纷纷换上了料子轻薄的春衫,手持纱扇,袅袅婷婷的走在街上。

  街道一侧的香楼上不停传来公子哥们的口哨嬉笑声,来往的百姓皆垂头匆匆而过,不敢抬头去望一眼,要知道万一惹怒这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祁钰懒洋洋的半躺在软榻上,望着下方街道掩袖娇笑的妙龄少女,摇头晃脑的冒出一句诗来。

  伏贺双手撑在栏杆上,眯着眼趴着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说:“听不懂,别整这些。”

  祁钰上下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他几次,满脸写着嫌弃,之后又泄气般叹口气:“枉我满腹经纶,被夫子赞为百年难遇的才子,却整日和你作伴,锦思兄,你可要珍惜啊。”

  伏贺恹恹的瞥了他一眼,嘟囔说:“夫子不是夸的是宁宴初那厮吗?”

  祁钰一噎,“纵然如此,可锦思兄你不知道夫子最是口是心非,他说的人明明是.....诶诶!你去哪?”

  伏贺头也不回,道:“找檀娘,听曲儿解闷。”

  祁钰连忙追上他,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嬉皮笑脸道:“静思兄何愁之有啊?”

  伏贺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祁钰眼珠子一转,“我猜猜,是不是和小侯爷有关,莫非是上回他向夫子告发我们逛花楼之事?”

  自从宁宴初告密之后,伏贺给他家爹给狠揍了一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敢逛花楼,直到今天,不知为何伏贺又来了,而且还满面愁容。

  伏贺看了他一眼,“那件事我已经勉勉强强原谅他了,你这一提我火气又上来了,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祁钰奇了,“那是为何?”

  伏贺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有些难为情,在祁钰的再三劝说下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祁钰望着他重重的点点头,神情从容语气急迫道:“你说。”

  伏贺涨红了脸,终于把那句心里藏了许久的话说出来了。

  “你一向路子广消息灵通,那你可知宁宴初他有没有婚约亲事在身?”

  祁钰身子晃了晃,只觉一阵天雷劈下,耳边轰隆隆作响,表情似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锦....锦思兄,你这是何....何意。”

  祁钰吓得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扇子也不摇了。

  “你可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能那样,要是你爹知道了不得把你皮扒掉。”

  伏贺一脸纳闷的看着他,似是不知道为何他如此他的反应,“你只管告诉我有没有。”

  祁钰咳了咳,勉强镇定了下来:“媒人上门说亲的倒不少,但是婚约倒是不曾有。”

  伏贺神情有些复杂,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举步就要朝檀娘的屋子里走去。

  刚走近还没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声。

  “小侯爷说笑了,奴家不过是在您面前献丑罢了。”

  伏贺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神情一僵,本欲推开门的手也默默缩了回来。

  一旁的祁钰窥他动作,连忙善解人意的替他将门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缝,生怕他看不见里面的光景,还往旁边挪了挪。

  他心里打的小九九是长痛不如短痛,即使伏贺心悦小侯爷,但这事根本不可能,小侯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还不如趁早让伏贺死了这条心。

  伏贺看着里面交谈甚欢的两人,似乎是在谈些琴艺上的事。

  他越看越不是滋味,恶狠狠的磨了磨牙,瞪着里面的宁宴初。

  先是抢了他的妹妹,现在又想抢他喜欢的人。

  当看见自己的胞妹伏嫣偷偷摸摸的绣香囊时,他当时只觉一道晴天霹雳,满脑子都是自家的妹妹长大了,要被外面的臭小子拐跑了的念头。

  而当逼问伏嫣的贴身婢女那人是谁,听到婢女说出那个名字时,伏贺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还是书童扶着自己,才没在下人面前丢了颜面。

  伏嫣她,竟然是喜欢胥怀舟那小子!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伏贺整日魂不守舍,寝食难安。

  宁宴初他有哪里好,一点都配不上他家妹妹。

  即使有那么一丢丢好,伏贺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要为她着想,开始打听起宁宴初有没有婚约在身。

  可现在看来宁宴初即使没有婚约在身,他也不可能同意伏嫣和宁宴初在一起了,

  因为宁宴初他完全就是个花花公子!

  竟然来逛花楼!而且作陪的还是檀娘!

  看着檀娘眉眼带笑望着宁宴初的光景,伏贺委屈的咬了咬袖子。

  檀娘她都没对自己那么笑过,为什么对着宁宴初就笑的那么开心。

  祁钰看着伏贺的表情,显然又错怪了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狠下心来道:“虽然老侯爷不会同意青楼女子入门,但是我朝青楼女子嫁入世家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伏贺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他,然后扭头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锦思兄,你等等我。”

  祁钰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房里一直静默不语的宁宴初抬了抬眸,瞥了一眼虚掩的门后一闪而过的衣袍,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茶杯,微微蹙了蹙眉。

  “侯爷这是怎么了?”

  檀娘见他神情,善解人意的上前就要替他捶肩,宁宴初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动作,搁下茶盏。

  “时日不早,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檀娘神色一黯,却也只能屈膝行礼道:“侯爷慢走。”

  宁宴初淡淡颔首,由着她送到门口,正欲推门时,忽然神色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说:“听说伏家的小公子格外喜欢你。”

  他提起这话神情虽似漫不经心,但檀娘常年察言观色,怎看不出他并非随意一问。

  她思索片刻后,斟酌着语气说:“锦思他是喜欢往我这跑,但只是喜欢听我唱曲弹琴了。”

  宁宴初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某个字,眉头蹙的更紧了。

  “你直唤他的字?”伏贺的字为锦思,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直呼其字。

  檀娘听出他话中的责怪语气,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侯爷恕罪,奴一时嘴快,竟忘了伏公子与奴的身份之别。”

  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没有资格直呼这些世家子弟的亲近之称。

  宁宴初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垂眸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起来吧。“

  檀娘这才讪讪站起身来,宁宴初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说:“你是个聪明人,最会揣度人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伏家的公子心系于你。”

  檀娘低声说:“伏公子只是不懂情爱,误认为自己喜欢我,他对我的那种喜欢我,并非男女情爱,只不过是依赖我罢了。”

  宁宴初冷声说:“我知道。”语罢,他望着前方,“伏将军望子成龙,期望他有大作为,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不能为儿女情长所扰。”

  他说到一半啊,侧头瞥了檀娘一眼:“你懂我的意思吧。”

  檀娘脸色白了白,咬唇应道:“奴明白。”

  她和这些世家子弟间,原本就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檀娘立在门前痴痴望着宁宴初离去的背影,忽而自嘲一笑,随即转身回房掩上房门。

  ****

  国子监里的人最近纷纷察觉到了异样,原本一下学便经常聚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党少了一人,那个缺了的人便是伏贺。

  这可奇了怪了,要知道伏将军棍子都打断了,也没能让伏贺和这些狐朋狗友们断了来往,而最让人注目的,还是属伏贺和那人之前的气氛。

  周围的人看着一前一后同时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两人,都默默打了个冷颤。

  这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吗?这是闹了什么别扭?

  “锦思!走!跟哥哥斗蛐蛐去。”

  狐朋狗友中的一员走到伏贺面前,说着就要勾肩搭背,却没想到被伏贺给毫不留情的打开了。

  只见他恹恹的叹口气:“我不想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谁欺负你了?给哥哥说,看我不把他收拾一顿。”

  伏贺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宁宴初,脑海里比对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然后委婉的摇摇头。

  “我没事,只不过是些家里的烦心事。“

  伏嫣最近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在打听香囊的事,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话了。

  “算了,我们先走吧,让锦思他一个人静静。”祁钰叹了口气,劝着其余人离开,

  一旁狐朋狗友嬉笑着离开后,室内顿时安静了不少,窗外院里桃花飘香,伏贺看似心不在焉的看着,实则全心全意的注意着后面的动静。

  直到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窸窣声,他这才忍不住动了起来,扭扭捏捏的转过头,看着面前人那张俊雅清冽的白皙脸庞,长得确实挺好看的,难怪伏嫣会喜欢他。

  伏贺涨红着脸,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说:“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要不是为了伏嫣,他才不会和宁宴初说话,要知道伏嫣看样子已经有再也不理他的架势,这才让伏贺慌了,想做点事让伏嫣开心一下。

  宁宴初微微一怔,“什么?”

  一口气说出来好,后面的就轻松了许多,“我说,我还有个妹妹,你也见过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看着伏贺凶巴巴的眼神,大有说一个不好便立马动手打人的架势,宁宴初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我忘了。”

  伏贺一噎,看着宁宴初欠揍的脸,但不能随便发火,只好憋屈着说:“她和我是双生子,长得差不多,你看着我好好回忆下。”

  宁宴初静静的凝视着他,那眼神莫名让伏贺有些耳背发烫,正要开口时,忽然宁宴初缓缓地凑近他的脸颊,两人距离近的连彼此的吐息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伏贺吓得立马捂着脸拉开距离,气急败坏涨红脸看着他。

  宁宴初不急不缓道:“你不是让我好好看吗?”

  伏贺一时哑口无言,看着宁宴初从容淡定的神情,认定了他是在作弄自己。

  “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我明明当你是好友,当初你告发我逛花楼,我勉强原谅你了,可结果我前不久看见你也去了,而且还是和檀娘一起。“伏贺说着越说越委屈:“说!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檀娘了,故意使计让我远离檀娘,你好趁人之危乘机下手。”

  伏贺气的连成语都崩出来了,可见气的不轻。

  宁宴初看了他半晌,微微蹙眉:“你....”说到一半,无奈的垂眸叹了口气。

  伏贺看他样子以为他默认了,眼角不由一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抓起书袋便跑了出去。

  宁宴初看着他的背影,伫立在原地,久久的静默不语,桃花飘落在他的肩上,也不曾见他伸手拂去,仿佛已化作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第二天来的时候国子监的人都以为伏贺和宁宴初两人依旧在冷战中,已经做好了接受低气压的准备。

  却没想到一来便看见伏贺他又在宁宴初旁边兴奋的滔滔不绝,仿佛之前的那些不快都不存在一般。

  别说同窗生纳闷,就连宁宴初他难得的生出了几分疑惑。

  伏贺看他神情,挠了挠头,有几分不好意思说:“抱歉啊...之前我误会你了,还朝你发火。”

  回去的时候伏嫣把他臭骂了一顿,原来这根本就是误会一场,伏嫣之所以打算送宁宴初香囊是因为想融入京中贵女的圈子。

  她常年随母亲在外,所以回来后闺阁密友甚少,而她身边的人都在给宁宴初送香囊,如果自己不送的话,那实在显得格格不入,这才起了也跟着送的心思。

  至于檀娘,她昨夜送的信则说她打算终身不嫁,晚年若是有寺收她,便削发为尼,侍奉佛主,让伏贺不必为她担忧,若是真的为她好,便不要去见她,

  宁宴初只稍微一思忖,便知道了缘由,只见他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说道:“只是这样?”

  “那要怎样啊?”伏贺纳闷的看着他,

  宁宴初静静的看着他,薄唇微启:“从今往后,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什么?”

  “原来你道歉只是说说而已。”

  “...三天行不行?”

  “不行。”

  “一个月,要不一个月好了。”

  “不行。”

  “.......”

  ※※※※※※※※※※

  这本文文彻底完结啦~谢谢大家的陪伴,撒花!

第6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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