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硬汉】你到底说不说话9

  “有没有忌口的?”

  丁陡猛地摇头,就怕没有及时回答,让旁边这个让人不高兴。

  绍耀语气平淡,“订饭吧。”

  徐则辉将手机扔给绍梓,让他报自己喜欢吃的,挑来挑去也不知道选好了没。

  吃饭的地方是他们经常去的,消费略高,不过过年过节不打烊,很好。

  饭店非常有中国特色,几乎全国各地的饭菜都有,味道正宗,很是一绝,所以价钱高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绍耀能吃,也不太挑地方,高档酒店、路边小摊、临安门的街市,遇见了,感兴趣的都会进去尝尝,以至于徐则辉也跟着吃遍了大江南北。

  直接要了一份米饭和菜打包带走,他们吃的是面,好吃啊,这地方的面条金贵,但味道绝对一绝。

  重要的是三个男人都不知道如何让一位失明的人去夹菜。

  面条好,方便,一人一碗,抱着呼噜。

  桌上还有好几盘菜,绍家兄弟两个人只有面可是不够吃。

  丁陡扶着碗小口小口的吃,入口的面非常有弹性,汤鲜美的往鼻子里钻,酸辣入口,肉沫喷香,他吃了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的汗,不过真的很让人胃口大开。

  冬天里吃碗酸辣海鲜面,简直够劲儿。

  绍耀和绍梓一会儿就吃完了,瞅着他俩吃。

  徐则辉看着丁陡清秀的脸上蒙上一层薄汗,脸颊红扑扑的,没有焦距的眼睛透亮,就是那种好像发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一样。

  他朝绍耀伸出个拇指,高,点的真好,这面是绍耀点的,只给丁陡的。

  啧啧嘴巴,好想喝口小丁的汤。

  丁陡吸溜吸溜叹口气,太爽了,又酸又辣,味道还超级的鲜,面很有嚼劲。

  有人递给他一张纸,他刚伸手,就被抽走了,绍耀捏着纸巾给丁陡擦了擦嘴巴,看的绍梓和徐则辉目瞪口舌。

  两人面面相对,心好,心软,嗯,一定是这样,要不然这也太温柔了吧。

  他俩什么都没看见!

  丁陡,“……”

  丁陡眨眨没有焦距的眼睛,想了想,解释了下,“那个,我可以自己来,我只是看不见,不是,很谢谢您,嗯我是想说——”

  他只是想说他虽然看不见,但不是什么都干不成啊!

  绍耀脸一黑,自己出去了。

  丁陡摸着导盲仗站起来,红润的脸上现在却有点发白,不知所措,像犯了错的孩子,看着让人心疼,跟被人欺负了一样。

  他低声问徐则辉,“绍先生,他、他是不是生气了,我真的不是那意思,很抱歉。”

  绍梓用他哥的卡结了账,走过来拍拍丁陡的肩膀,“没事,他没生气,就那脾气。”

  外面,冬阳暖暖的照着。

  绍耀从马路对面跑过来,将一大袋子东西塞到丁陡手里,沉声说,“拿着。”

  他在路对面看见的,一妇女在雪地里卖苹果,过年了,菜很贵,水果很便宜,但不是成箱的不太好卖,他顺手买了一大兜递给丁陡,自己扔给绍梓一个。

  “送他回医院,我和绍梓从这里回酒店。”绍耀吩咐。

  丁陡拿着一大兜苹果,身边还跟着饭店的送餐小伙子,绍耀给了张红票子小费就让徐则辉开车。

  大冬天的,饭店上班的人家也回不成,挣钱也不容易。

  送个饭一张足够了,又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出手几千,挣钱很不容易的。

  丁陡捏着手里的塑料袋,心里有些异样,这人真的很不一样,他能感觉出来这人很有钱,但为人行事却丝毫没有那种富家子弟的样子,虽然有些让他不知所措莫名其妙,但总归这样的人,很少。

  默不作声的关怀,不经意的善良,才是温暖,无论对谁。

  到了晚上,璀璨的烟火在天空绽开,一朵又一朵,给黑夜染上别样风情。

  绍梓和徐则辉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人一勺冰淇淋吃的滋滋有味,另个房间,绍耀正在模拟下一年的计划书,打算和几家旅游电商合作推出临安门旅游,扩大知名度。

  地毯上放个笔记本电脑,绍梓一边吃一边打字。

  徐则辉瞄了一眼,聊天软件上,绍梓的头像是一把军绿色大头萌哒哒的大勺子,傻兮兮的随时等着舀一勺美食尝尝。

  “谁啊”

  “女朋友”

  徐则辉一下子来劲,扑过去要看,被大勺子紧紧按住,“别动,正在追,别吵,好不容易理我了。”

  “哟,谁看不上我家萌哒哒的勺子啊”,徐则辉一口吃掉巧克力冰淇淋,笑着说。

  绍梓朝那边看了眼,小声对徐则辉说,“这妹子,厉害着呢,跟我哥打估计都不会输”

  徐则辉惊讶,他以为大勺子喜欢软绵绵的妹子呢,竟然口味这么重。

  能比绍耀还能打,那要长成个什么样子?

  重口,且重口。

  绍梓露齿一笑,“不要告诉我哥,我们部队好多高干子弟再追,油盐不进,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跟她说话。”

  “什么话题?”

  绍梓舀一勺吞嘴里,“论美国大兵的体格练成计划。”

  徐则辉,“……”

  这是说他哥的吗。

  这话题,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第10章 【第十章 借钱】她要是有事就弄死你

  大年初二,丁陡趴在病床上一觉睡醒的时候觉得身上酸疼僵硬的厉害,是维持了一夜的姿势不舒服。

  冷风从没关严的屋门吹了进来,丁陡搓了搓酸疼的手臂,摸索着,顺着凉意去将门关好。

  “小丁啊,醒了,奶奶让护士来打药吧,七点了。”丁奶奶瞅见丁陡醒了,笑呵呵的说,人老了,觉少,在医院住了三四天更是着急想要回家。

  丁陡揉揉眼睛,将就睡了好几天,身体累的厉害,他摸索着将导盲仗打开,穿好外套,医院病房里有一优点,就是有暖气,还不用担心电费。

  “我出去买饭,奶你吃什么”

  “豆浆大饼就行了,你别跑远了,雪还没化,外面又冷又滑。”

  丁陡答应了一声,出门,在厕所里洗了洗脸,水管里的冷水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打了个喷嚏,嘟嘟囔囔,有点感冒了。

  丁陡前脚刚走,后脚他姨就带着石涛涛摸进了病房,还知道拿一箱牛奶,总算是有些良心。

  “婶子,大过年的怎住院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去你家听邻居说才知道,那啥,这奶给你补补身子。医生说有什么事没”

  病房里待久了,遇见亲戚,丁奶奶也觉得挺热闹,“没啥事,就是摔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不用麻烦你们。”

  石涛涛拉着他妈的衣服说,“我想喝奶。”

  “打开喝吧,涛涛什么时候上学呢”,丁奶奶说。

  他姨将牛奶打开,给自己孩子拿了一盒,拿过桌子上的苹果,边削边说,“十五过后开学,以后您呀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小丁不方便,我们干就成。”

  丁奶奶摇摇头,问,“他姨,你有啥话就说吧。”

  他姨将石涛涛抱怀里,不让他乱摸,陪笑着说,“我前两天不是说出去打工那事吗,你家小丁也不同意你去我家,我捉摸着就在门口开个小店,守着他爸和涛涛,也近,不用出去。”

  “行啊,他姨,那你来这是啥意思?”

  他姨往病房外头看了眼,犹豫的搓了搓手,“盘下一个店要二十万,婶子你也知道,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他爸那腿赔的钱早就花完了,我已经凑够了十五万,婶子,要是小丁能借给我,这钱就够了。”

  说是借钱,谁知道这钱到了他姨的手里还会不会还,丁奶奶知道小丁姨夫的这条腿,是他们家欠下的,可早就还清了,不欠谁了。

  丁奶奶拒绝,“小丁的钱都是他挣得,家里欠别人的钱都没还上,拿不出再多的了。”

  “婶子,我姐和我姐夫的赔偿金可好几万呢,你就劝劝小丁,让他拿出来用吧——”

  丁陡推门走进病房,他在外面就听见石涛涛叫唤的声音了,听见他姨的话,丁陡心里腾地火气就上来了,他父母的买命钱,他看谁敢用,他欠的钱再多,都没想过要用爸妈的留下来的钱,这一辈子,他爸妈就只剩下这些留给他了。

  “姨,钱我没有,我家的欠都没还完,更别说借给你们了。”丁陡将早饭递给奶奶,自己站在床尾,漠然说。

  他姨脸也拉了下来,“小丁,让你奶奶照顾几天涛涛,你不愿意,让你借点钱,你还是不愿意,我这姨是不是在你心里啥都不算,你说你姨夫残了,是谁的事,我怨过你们家吗。”

  石涛涛突然大哭起来,跑过去打丁陡,哭闹着喊,“你还我爸爸的腿,你是坏人,你们家都是坏人,都该死”

  他姨走过去抱住石涛涛直接蹲地上哭了起来,嚎啕大哭,命苦,摊上这样的事,老天爷这是不给她活路。

  不活了,没人管了,都没良心了,这是要逼死她。

  丁陡阖上眼睛,老天爷给他活路了吗,他扶着床栏,不知为何,突然庆幸自己看不见,看不见这张和他妈妈相似的脸在他脚边说命运不公。

  这九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

  他和奶奶住在昏暗湿冷的屋子里,谁心疼了?一到下雨天,天阴下来,奶奶膝盖风湿,楼梯都下不去,做不成饭,又不敢告诉他,饿着饿一天,谁在乎了?

  他失明,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不敢在他奶面前流一次眼泪,在路上摔倒,狼狈的自己站起来,他埋怨了吗。

  父母的忌日,他在墓碑前心如刀割,捧着父母的照片却再也无法看见他们的脸,身上背着十几万的欠款,想哭都不敢哭,就怕自己想不开,活不下来。

  身上穿的衣服,洗了多少遍,都没买过新的?

  他生病了,从来不敢去医院,就怕花那点儿钱,他好过吗。

  奶奶在外面捡瓶子,车流中穿梭,瞒着他不敢告诉他,怕他担心,有人在乎过他们两个吗。

  丁奶奶捂住心口,难受极了,老天要是开眼,就不会让人为难他孙孙了。丁奶奶大口喘气,心口绞痛,身体有些抽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姨哭闹的时候瞥见丁奶奶的状态,吓得叫了出来,护士连忙赶来,将丁奶奶送进了急诊室。

  丁陡站在急诊室外,靠着墙壁,一时缓不过来心神,胸口压抑的泛疼,医生早就说过了,老人有冠心病,最忌情绪无常,情绪波动,严重的话会造成心衰,休克,猝死,只要一想起这些,丁陡浑身冷汗,脸色发白。

  石涛涛吓的躲在他妈的怀里,女人也不敢说话了,就怕老人出点事,丁陡讹上她们家闹事赔钱。

  丁陡紧握拳头,努力的压抑自己,深吸了几口气口,他叫了声姨,“你最好期待我奶没事,她没事出来,你要借多少我都借给你,如果——”。

  丁陡吸口气凉气,寒气入肺,疼的他微微颤抖,“如果是,你就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弄死你,我只有我奶了,姨,你要是觉得心疼你姐的孩子,你就放过我吧。”

  他姨猛点头,“丁啊,姨真不是为难你,我我借够了钱就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丁陡在门口站着等了好久,一动不动,直到急诊室的门打开。

  “医生,我奶怎么样,没事,没事吧”

  医生点头,见丁陡看不见,说,“病人没事,这是心前区不适,心悸乏力,典型由情绪激动,体力活动诱发的胸痛,后续睡觉的时候会出现盗汗和呕吐,肠胃不适,你们这些小辈就要注意不要让老人有情绪波动,心境平和才对。”

  丁陡急忙说,“对不起,医生,对不起,我奶她现在怎么样了,用不用多住几天医院,还有要吃什么药?”

  “现在病人心悸已经缓和下来了,现在睡着了,等下到办公室拿药方,再住几天吧,观察一下心电图,病人要注意保暖,保持干净卫生,环境安静。”

  “好好,我去拿药,这就去。”

  丁陡握着导盲仗有些踉跄,他站了好久,担惊受怕,再加上昨天身上的擦伤,走路不稳,丁陡在心里默默祈祷,再也不会了,不能让奶奶再出事了。

  原本没打算住几天医院,现在恐怕又要好久,丁陡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钱和衣服都放在家里,丁陡在丁奶奶床边坐了快一天,一直到下午快四点的时候,丁奶奶终于醒过来了。

  值班的护士给丁陡到了热水,病人的床前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啥也看不见,也不敢乱动,就怕错过了醒来的动静。

  “谢谢。”丁陡捧着热水,眼前尽是黑暗,无能为力打破的黑暗像是诅咒将他深深笼罩,看不见尽头。

  他一天都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就这么乖乖的坐在病床前,听着护士来回检查和确认。

  丁奶奶醒过来的时候,瞅见丁陡,心里一酸,半天说不出话,忍了半天,叫了声,“小丁——”

  丁陡连忙凑过去,“奶,你醒了,醒了就好,想吃什么吗,这是水,奶你先喝点,冷不,被子盖好了没。”

  “让你担心了,奶奶没事,没事啊,奶还要看小丁娶媳妇呢。”丁奶奶伸手想去摸摸她孙孙,身上却没有力气,她醒过来的时候见着她小孙孙孤零零的坐着,睁着眼睛,眼里却都是茫然,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单薄的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

  丁陡在护士的帮助下接了水给丁奶奶洗手洗脸,医院的护士瞅着他不方便,晚饭帮他们买好,丁陡扶着丁奶奶吃完饭后,躺下来才说,“奶,我回家一趟,拿点东西,你先睡,有事叫一下护士,我马上回来。”

  丁奶奶嘱托了好几句之后,才安心的睡着了。

  晚上七点,天早就黑了,大过年的路上人也不多,出租车更是不好拦,丁陡拄着导盲仗走了好一会儿,他看不见,只能根据声音来分辨车辆多不多,打算在路口试试。

  他伸着手,等着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这个手势司机能看出来。

  有时候还能遇上好心人专门停下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丁陡在心里盘算还有多少钱,加上住院费用和要借给他姨的,还完今年欠别人的,家里几乎没多少存款了吧。

  冬天的夜里,地上积雪,再刮着冷风,冷风刺骨,丁陡躲在黑色羽绒服下仍旧冷的发抖,握着导盲仗的手冻的通红。

  有车子停在他面前,丁陡还没开口,就听见低沉醇厚的声音,“上车。”

  丁陡一愣,手腕就被人抓住拉进了车里。

第8章 【第八章 硬汉】你到底说不说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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