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卡片：

　　一、记得你是谁吗？你是迪克·格雷森。

　　二、你现在正在家中睡觉。

　　三、如果你还记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躺下睡觉，如果不，那就继续睡觉。

　　迪克：……

　　这到底是哪个小天才写的卡片？为什么我只有睡觉这一个选项？？？

　　迪克瞬间睡意全无。

　　在环视了一圈周围之后, 迪克看住了小黑猫，纳奇没动，于是他尝试着拔掉身上的各种检测器具，瞬间就让周围各种仪器全部跳红。

　　在尖锐的叫声中, 本来还想装作不知道的纳奇抬起了脑袋, 并发出了非常无奈的叫声：“喵？”我觉得你的脑子还有问题，让我再来看一眼。

　　“嘶……”迪克被小黑猫盯得一阵恶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这猫刚才好像非常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

　　强烈的直觉在提醒迪克, 这些周围仪器的叫声是一种麻烦, 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于是迪克迅速下床，之前那群“好弟弟”把他扒的就剩条四角裤, 他只能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裹上，然后在柜子里翻找, 找到夜翼的紧身裤蹬上, 在踩上床边的拖鞋, 颠颠的跑掉了。

　　一脸惊慌的那种。

　　什么都没有做的纳奇：……

　　猫脑袋拱开了枕头, 从下面叼出了一台特制的手机, 只有不到3厘米长宽的菱形，像是个手环吊坠一样, 它用猫爪触碰中间的蓝色宝石状按钮后将它解锁, 一个投影键盘打开，纳奇开始敲打。

　　【他看了卡片就跑掉了，我会跟着他的。】

　　二次按下解锁键后投影屏幕收了起来。

　　这台手机还配了条手链长短的链子。纳奇一拱就把脑袋探了进去，随后用力抖了抖将颈部斗篷松散开, 用兜帽下折的部分覆盖住了链子，同时很好的起了固定作用。

　　小黑猫用脑袋拱开了窗户，将头部探出去。

　　猫科动物往往具有非常良好的夜间视力，它轻松找到了一口气冲下楼，现在正左右张望着的迪克，然后看着他选定了后墙，试图翻墙出去。

　　纳奇隐约记得那好像是达米安以前最喜欢的那条线路。

　　暗网、电击、刺针和飞镖。

　　那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黑色的长影划破了寂静的夜色，月光铺路，纳奇跟上了迪克的脚步，看他一路靠着肌肉反射所向披靡。

　　可见蝙蝠侠有多久没有更新这里了。

　　不知为何电网没有启动，也是算迪克的运气好，也是因此这条危机四伏的路最终没能拦住失忆的蓝鸟。

　　迪克成功翻上墙头，在刺针探出之前就扭身跃起翻了下去。

　　“艹！”

　　纳奇听到迪克骂了一句粗话。

　　“我也太NB了！”失忆的小蓝鸟活泼的不行，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继续奔跑。

　　纳奇步子一顿，惊讶的眨了眨漆黑的眼瞳。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蓝鸟。

　　它追着蓝鸟一路往外，韦恩宅坐落于远离城区的地方，迪克又是直接冲到林子里的，差点跑过头滚下悬崖，着实跑了好一段路才回到大路上，开始往哥谭市区内走。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那么偏僻。”一路上嘴巴里还在念念叨叨，“住在这里的人一定脑袋不正常。”

　　这话说的超级有道理的，纳奇就静静地看着。

　　走上马路的迪克沿着马路进入了哥谭，这里没有纽约的辉煌，因为阿卡姆越狱事件而进入警报模式的哥谭安静的有些吓人，风卷着垃圾的碎片在马路上翻滚着，人行道上没几个人，马路上也看不到两辆车。

　　纳奇看迪克站在原地发呆，趁机敲打手机：【他快离开哥谭了。】

　　“我走不开。”

　　耳麦里传来蝙蝠侠应付的声音。

　　在达米安带来的装备中不仅有猫猫用的高科技迷你手机，还有专门为了纳奇的猫耳设计的内置耳麦，已经放入斗篷中，戴在了纳奇的耳朵上，这东西设计的轻巧灵便，完全不会影响耳朵的自由活动，也没有不适感。

　　“继续跟踪。在我们抽出时间之前，由你来负责他的安全。等事情稳定之后，随时可以开始你的研究计划。”蝙蝠侠的语气寻常，不像是在说一个把自己送去给只猫解剖的计划。

　　他周围还有隐约的呼啸声，似乎在骑着摩托往哪里疾驰。

　　纳奇对此很满意，至于看护这项，本来就在它的售后范围内，倒是无所谓。

　　街上零星路过的人在讨论游乐园的绑架事件，好像有人看到了蝙蝠侠在和小丑约会，纳奇听了半天没听懂。

　　“哇哦，绑架了一整个游乐园的人，只是为了跟蝙蝠侠约一次会？”迪克倒是听懂了，“真是真爱了，这个蝙蝠侠一定是个美人。”

　　纳奇“吭叽”了一声，突然被空气给呛到了。

　　小黑猫低下头，用爪子抹着自己的脸，轻哼哈着气，把呼吸捋顺。

　　看来蝙蝠家今晚是没空来抓鸟了。

　　纳奇只能继续跟着，看迪克左右逛逛，开始在外套口袋里翻找，这件应该是布鲁斯的外套，裁剪的很精致，衣摆很长，足够挡住那不协调的紧身裤，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个钱包，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份热狗和可乐。

　　“让我想想接下来去哪。”失忆的蓝鸟话一样的多，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迪克’？这是什么鬼名字。我不可能就这么叫个‘吊’吧？”

　　树枝间无声潜行的纳奇体验到了类似脑壳疼的感觉，低头看着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嘴里还在念个不停的迪克，无奈的低声咕噜了一嗓子。

　　“喵。”你怎么话那么多。

　　“Boom——！”

　　巨大的爆炸声从游乐园的方向响起，周围的人见怪不怪，却也迅速离开了街道，只有迪克被吓了一跳，还愣愣的。

　　“这是个什么见了鬼的城市？”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迪克有些苟不住了，他决定离开这里，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公交站台，开始看起了站点，然而他并不认识这些地名，看了也只是更加头痛而已。

　　见他准备要坐车，纳奇干脆跳了下去。

　　“喵。”

　　失忆会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迪克也有点儿一惊一乍，此时冷不丁的被猫叫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这么个小家伙还愣了一下。

　　“你不是刚才的……怎么跟到了这里？”

　　纳奇踱步过去，用身侧蹭了蹭他的小腿。一来一回，毛绒绒暖呼呼的小身躯拱着青年人的小腿肚子，将寒意尽数驱逐。

　　配上酥软的喵声，迪克当场就有点儿发软，苟不住了。

　　“你赢了，”他妥协了：“来吧，晚上还挺冷的。”他把小黑猫抱到了怀里。

　　小黑猫又小又乖，虽然穿着斗篷，但那又不是猫的错，谁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做的好事？又或者它只是冷了而已？毕竟它那么的小。

　　将纳奇暖呼呼的身体抱到怀里之后，温暖的感觉满溢了上来，迪克的警戒心也随之下去了大半，他摸到这件外套有极大的内置口袋，于是把小黑猫放了进去。

　　“乖乖呆着，我看看怎么才能带着你离开这里。”

　　听起来，迪克对哥谭的印象不怎么样。

　　就在迪克纠结于“难道要走路离开吗？”的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打断了他：“要搭便车吗？”这声音低沉却非常的有力，能直接叩入人的心脏里。

　　迪克回过头，发现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停在了旁边，而他居然没注意到这车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纳奇试图探出脑袋，被迪克按下去了。

　　“你好？”他不认识这个白发还留着胡渣的老人，这不奇怪，他现在不认识所有人。

　　“你可以叫我斯莱德。”

　　“呃，抱歉，我不记得你是谁了。”迪克依然警觉。

　　斯莱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失忆了，孩子。现在，你不需要害怕我，毕竟，”他话语一顿，表情更愉悦了一分，“我就是你的父亲。”

　　纳奇：……？

　　纳奇整只猫都呆住了。

　　不仅是纳奇为这人的无耻而外焦里嫩，迪克都愣住了。

　　“我、你、什么？”呆……

　　“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纳奇的耳麦里传来达米安急切的喊声，听上去小黄鸟气得完全炸毛了，恨不得一飞镖扎这个斯莱德的脑子里。

　　斯莱德的反应也很快，理论上他肯定听不见纳奇的耳麦里那细小的动静，却不知道怎么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伸手扣住了迪克的手腕。

　　“放开！”迪克警铃大作。

　　迪克凭着战斗的本能反射手腕翻转，试图甩开斯莱德的手。

　　可这个人明显武力不低。

　　战斗的本能让迪克下意识的转了一下手腕，居然没能甩掉这人，反而被捏的更用力。

　　斯莱德往下一扯强迫迪克的脑袋贴过来，同时打开车门框拍在迪克的身上，因为车窗摇下来的缘故，这非常用力的一下砸在了迪克的小腹上。

　　同时他松开手，迅速下车，在迪克还在腹痛的时候直接将他扣住，手腕翻转到背后，向上提死了。

　　现在只要迪克试图去用哪怕一点点力气，手臂就可能被直接卸下来。

　　他没有记忆，只有本能，不可能精准操作，在连续的袭击下很快思维就卡壳了，冷不丁被斯莱德压住后便失去了后续反应能力。

　　“老实点。”斯莱德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然后就要把他往车里面塞。

　　一股股冷气往迪克脑子里钻，他意识到强烈的危机感，并且很清楚这种危机感他非常的熟悉，一些零散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闪现，好像是许多关于他的照片，然后一个黑色和橙色相间的怪异的家伙在跟他说：“我一直在看着你。”

　　论到恐吓人，斯莱德是老手了，失忆后的迪克根本不是对手。

　　“艹！”迪克低声咒骂，他有种被蛇类黏上的强烈恐怖感，激得他浑身肌肉不可自控的绷紧，反而丧失了挣脱的机会。

　　和迪克一起被拍了的纳奇很无奈，一爪子挠破了口袋，蹿上了迪克的肩膀。

　　斯莱德没想到这个情况，身体不得不后撤，好悬躲开纳奇作为威慑而探出的爪子。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达米安也赶到了，小黄鸟气急败坏，抽出□□直接对着斯莱德的脑袋削过去，斯莱德似乎也烦他，两人打到了一起。

　　迪克目瞪口呆了一会立刻矮下身体跑路。

　　“喵？”你还跑？

　　刚落地的纳奇只能立刻去追。

　　看起来迪克对哥谭的意见真的很大，逃跑的同时不忘念念叨叨：“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小孩和看起来七十岁的老爷爷在打架，我的天，这城市太恐怖了。”

　　纳奇这才想起来，其实这种转头就跑的行为，才是正常人类的常规操作。

　　它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各种超级英雄，习惯了看他们迎难而上，都快忘记普通的人类是什么样子的了。

　　迪克已经就近拦了一辆的士。

　　“去隔壁城市！”目的和要求非常明确。

　　淡定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撕起来的人和罗宾鸟，再看看被吓坏了的后座上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非常非常淡定的问：“外地人吧？不用害怕，哥谭天天都这样。欢迎来到哥谭。”

　　迪克：“……不用欢迎了，谢谢。”

　　开车前，纳奇从半开的窗户里钻了进来，趴在旁边的座椅上，无语的看着这个司机还在介绍哥谭晚上的飞跃的罗宾鸟、蝙蝠侠和紫乎乎的小丑气球，以及其他会动的藤蔓和蠕动的泥浆之类的各种各样的“趣事”。

　　迪克已经没有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