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纳奇蹲在华生的庇护下, 盯着夏洛克。
夏洛克感觉到了这只小猫的挑衅，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它, 嘴里念念叨叨，让人分不清这人只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小猫嘀咕：“眼里面明显有智慧，同时行为举止符合一只猫的基本。”
纳奇楞了一下。
夏洛克抓住了这点继续说：“对我的话有反应, 你听得懂。”他摊手, 看向华生，“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 鬼知道他是什么？变种人？还是其他什么？”
华生低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会纳奇, 露出疑惑的神色来。显然他百分百相信夏洛克, 可又无法理解那些话。
“总不能是魔形女吧？”
“喵。”才不是呢。
夏洛克也有些疑惑，似乎拿不准这件事情。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理论上, 夏洛克对一个场景，以及其中的人物, 都会持有几乎百分百的掌握度, 只有他懒得去观察的时候, 没有他观察不了的时候。
但是纳奇确实不是那么好观测的存在。
夏洛克被吸引了, 他放下了手中在做的事情, 伸手卡住小黑猫的腋下，直接给它举了起来, 仔细观察。
纳奇下意识的卷起了尾巴。
“我可以肯定它有属于智慧生物的那一部分。”
说着, 夏洛克把纳奇翻了过去，试图去掀斗篷，纳奇一后蹄子蹬在他的脸上，夏洛克下意识闭眼后退躲避, 就被纳奇跳了出去。他已经躲得很快了，还是被爪子尖擦了一下鼻子尖，留下微弱的红色痕迹。
夏洛克抹了一把脸，看小黑猫站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挑眉。
“而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华生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有点儿无奈：“你抱猫的方式不太对。”
“它不是猫。”夏洛克很肯定这个。
“然后呢？”华生怀疑这是夏洛克又一次的无理取闹，无奈了，“它？她？还是他？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变种人的存在，可我们不能凭着猜测就去袭击一只小猫。没有证据不做定论，这不是你的原则吗？”
“……”夏洛克不吭声了，盯着纳奇。
纳奇淡定的盯回去。
看又有什么用呢？维度不同，观测几乎无效，夏洛克能看到的，也只是纳奇愿意让他看到的部分，接受的信息过度有限的情况下，这位侦探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夏洛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移开视线。
“这猫有点怪，”他看向华生的方向，“记住这个。”
然后继续折腾各种线索，把所有可能的东西都做留档记录，虽然夏洛克自己可以靠脑子记住一切，可当他向别人复述的时候，“证据”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华生眨了眨眼睛，看向纳奇。
纳奇已经扫视了一遍夏洛克拿起的东西，它感觉到了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华生，这次，它似乎在华生眼瞳中看到一丝微微的蓝光。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光线。
纳奇一楞。
这具躯壳里还有一个思想的存在。
刚才那道蓝色的微光，是纳奇从另一个维度观测到的结果，在另一个更透彻的角度，它看到的不只是止与表面的这些人物外表，甚至不是这些细胞或者分子。
“喵？”谁在那里？
纳奇冲着华生叫。
华生没听懂，他明显是不在意这声猫叫的，但是片刻后他却转过了头，看向纳奇。
一人一猫对视着。
“喵。”这次纳奇发出没什么意义的叫声。
华生笑了笑，轻轻撸了一把它的小脑袋壳子：“小家伙。”
他的发音很柔软，不像是他平时的那种刚正的调子。
下一瞬间华生就恢复了，并在夏洛克的大呼小叫下熟练地凑过去帮忙，将证物分类挨个收好，和马龙猜测的情况差不多，夏洛克并不准备分享所有的发现。
“这样好吗？”华生意思意思的问了一句。
夏洛克冷哼：“他连他是谁都不说，你却要完全的相信他？”
华生立刻安静了。
纳奇就蹲在一边看着，在很清楚这只小猫智力非凡的前提条件下，夏洛克已经尽可能的防备着它，无奈纳奇身手灵活，神出鬼没，夏洛克也不确定它到底看到了多少，又能看懂多少。
比起这些文件和情报，他更在意纳奇那时不时往华生身上瞟的小视线。
那是一种很明确在审视的目光，偏偏华生对此像是毫无觉察，还时不时的撸一下小猫，以示自己的关心，这让夏洛克的心情直接下降：“你不需要更多的拥护者了。现在，找你的铲屎官去。”
纳奇看了他一眼。
“喵。”你是害怕自己被抛弃吗？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诡异的是，夏洛克意识到自己好像能听懂。
就突然的能听懂了。
夏洛克谨慎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小猫：“你做了什么好事？”
“喵。”临时性的帮你提高一点点情商而已。
小黑猫叫的时候调子拉的有点儿长，听起来酥酥麻麻的，懒洋洋的音调钻到人耳朵里，让人恨不得把脸拱进它软乎乎的小肚皮里蹭蹭。
然而夏洛克不吃这口，反而皱起眉头。
“难道是春天到了？”
华生：……
华生在夏洛克被挠死之前把小黑猫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好了好了，我们不跟傻子计较。”哄哄。
纳奇不满的眯着眼睛，飞机耳背在脑袋后头，随时都要扑上去挠人的模样，而夏洛克呢显然也不太满意。
“我的推理绝对合情合理。”夏洛克不满的盯着这只猫，“我说过它不对劲，把它放下来。华生！”
这货强词夺理的时候就喜欢换成姓氏大喊大叫。
华生小声哔哔：“合理，也许是的，合情？他什么时候‘合情’过？”
他颠了颠小猫再次哄了哄，好歹把飞机耳哄回来了，夏洛克还在喊，他就只能放猫，不然猫挠不挠人不知道，夏洛克肯定要开始挠人了。
被放下的纳奇也不生气了，不叫了，它看了看华生，又看了看夏洛克，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麻麻带着三岁皮孩子。
而且麻麻还根本管不住孩子。
纳奇歪了歪脑袋，跳到一旁去，静静地看着华生闷头干活，夏洛克干脆挡在它跟华生中间，纳奇换了两个角度都会被挡到，惹急了干脆跳上高高的柜子。
柜子顶和天花板之间有小小的缝隙，纳奇两只前爪扒住了柜顶的边沿，后蹄子蹬了几下蹿了上去，一头钻进去。
“哗啦——”
纳奇：……
一堆东西掉了下来，而且数量还不少，文件、纸张和照片，都放在专门的防水袋子里，草草扫一眼过去，能发现十几份打成组的报告。
夏洛克戴上手套打开来检查，发现全是变种人的调查记录。
“X教授、万磁王这些老一辈X战警的早年记录，还有最近的绯红女巫等等，”夏洛克看得很快，基本一秒翻一张。
纳奇将脑袋从扁扁的缝隙里钻出来，“喵”了一声，尾巴勾了勾，里面窸窸窣窣的。
夏洛克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到柜子下方，正好里头的东西被猫尾巴勾了出来，掉到夏洛克的怀里。
“这些是年轻人的，都还是孩子们，这是个变种人研究机构。”
“这是一所，小学校。”
华生用很少的精力同夏洛克说话，跟多的注意力放在柜子上的小猫处，他小心的张开双手伸高，试图把猫抓下来，并不怎么在乎可能被挠上两爪子。
这种缝隙猫上的去，却很难下来，主要是因为下来的时候后腿会被卡住伸展不开。
“全年寄宿制。”夏洛克冷哼一声。
这货干脆的多了，拿了根长杆伸入缝隙里面，往外一挥。
纳奇：！！！
在被杆子怼到之前纳奇就滚了出来。
华生一把抱住了：“夏洛克！这就是只小猫！给它一点点耐心不行吗？”火大，“看在它帮你发现了资料的份上？”
“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约翰。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资料为什么会被藏起来。而且，”说着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这手段并不高明，随时可能被发现。他们非常的匆忙，急着撤离，有人想要把东西都烧掉，而有人试图留下点什么。”
“内部矛盾？”
“不错的推论，看来今天你的注意力在线。”
华生已经懒得吐槽夏洛克的用词了，他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吐槽：“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线，谢谢。”
并努力给怀里的小猫顺毛。
纳奇顶着飞机耳，眯眯眼盯着夏洛克。
“喵！”
随着一声尖锐而渗人的猫叫声，纳奇用后爪踹了一下华生的胸口，那一下非常的狠，华生向后倒去，却惊讶的觉得自己的胸膛并不觉得疼痛，仿佛没有受力一样。
再一转眼，纳奇已经向着夏洛克飞跃而起。
理论上，夏洛克的格斗技巧也不是说着玩的。
这货的生活轨迹和早年的蝙蝠侠差不多，远走他乡，游历并鬼混在奇怪的场合，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和各种各样的人发生冲突，甚至去卧底，去酒鬼和赌徒的聚集地冒着极大的风险进行蹲守和调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防不住一只小猫的袭击？
夏洛克转了一下手中的棍子，横起来打算挡住这只猫。
只可惜他虽然料到了纳奇并不普通，下意识的却还是觉得小黑猫的战斗力尚且还在猫的范围内，当纳奇以超过猎豹的爆发力向他冲过来，如同子弹迎面射来，根本没给夏洛克反应的机会。
纳奇直接“蹬鼻子上脸”，糊在了夏洛克的脸上，并且爪子飞快的动了动。
奇怪的是不疼。
趁着夏洛克发愣的功夫纳奇跳到了一旁，蹲坐在桌子上，开始舔爪子，应该表达不出多少情绪的猫脸上有种微妙的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夏洛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注意到华生看自己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像是在……憋笑？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有点儿过度凉快的额头顶。
……
他的发际线。
一左一右，完全对称，大概各自退了一个猫爪子那么大的位置。
“喵~”
看着夏洛克那光洁的额头和拉长了的马脸，纳奇发出愉快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