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钢铁侠也没办法一直翘班。

　　在确定他的精神足够应付之后，弗瑞把斯塔克给Call了出去。

　　纳奇蹲在玻璃窗前，目送钢铁侠一飞冲天留下的云尾，看那一簇火光不断上升，很快被纯色的云层吞没。

　　今天的天气不错。

　　纳奇打了个哈欠决定睡觉。

　　然后，它闻到了小鱼干的香味。

　　小猫鼻子抽了抽，微微抬起脑袋，眼睛还没有睁开呢，就跟着香味儿到处找食。

　　闻着味道小鱼干就在脸前，可左右转了好几下脑袋它都没找到小鱼干。

　　纳奇疑惑了。

　　它是不会做梦的。

　　小黑猫带着一点点迷茫张开了眼睛，就看见眼前，就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一个带着独眼眼罩的人类正在打量着自己。

　　它看了看这人空无一物只是沾了鱼干味的手指。

　　纳奇：……

　　小黑猫默默地转动了身体的方向，选择用屁股向着对方。

　　弗瑞：……

　　那天一人一猫谈了什么又如何沟通的，暂时无人可知，等斯塔克回来，发现自己家监控被黑过了，大门开着，弗瑞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纳奇则用屁股对着全世界。

　　斯塔克：！！！

　　急忙上去伸手把小黑猫捞到了怀里。

　　弗瑞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你做什么了？它就是一只猫！”斯塔克质问。

　　他怀里的小黑猫打了个滚，探出了脑袋，高昂着脑袋看向这个人类，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把自己抱到怀里。

　　斯塔克迅速用另一只手把猫头揉了下去。

　　出乎弗瑞的意料之外，这次斯塔克没有大叫着发脾气，也没有其他应激反应，而是很认真的宣告自己的权利：“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家，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进来。还有这是我的猫，不要乱碰。”

　　“喵。”我不是你的猫。

　　斯塔克正激动着呢，没能成功达成心电感应。

　　现在的他表现的很镇定，但无法镇定太久。

　　弗瑞这个存在本身能勾起的回忆太多，哪怕这两天斯塔克的精神回升不少，也没办法持续维持冷静，很快他的呼吸开始加剧，一些包括冷汗、肌肉痉挛等应激反应随后出现。

　　纳奇想了想，抬起了小爪子，轻轻按在斯塔克的胸口，那个蓝色的反应堆上。

　　金属无法代替皮肤传递小爪子软软肉肉的触感，但斯塔克记得它有多么的美好，随着爪子轻微施加的压力，斯塔克的胸口从剧烈起伏，到逐渐平缓，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节奏，身体状态也很快稳定了下来。

　　斯塔克在迷惑中眨了眨眼睛，问：“你特意用这种方式跑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就像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弗瑞默不作声的评价。

　　其实大家都知道，斯塔克本来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新能源开发，进行过充足考量的天使投资，免费为大学生投资做指引，开发技术给联盟，一次次的研究反这个反那个装甲。

　　托尼·斯塔克，他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惜太好了。

　　天才总是敏感的，偏偏又总是要受到更多的目光和质疑。

　　“有消息说你要准备手术，”弗瑞靠着沙发靠背，以一种很放松的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姿态，“希望你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情。”

　　斯塔克拉黑了所有人，比起其他一起上过战场吵过架动过手的人，弗瑞刺激到斯塔克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小的。

　　“哦……”斯塔克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把黑名单清空。

　　弗瑞没忍住看了看外头。

　　嗯。

　　太阳在属于它的位置。

　　“手术定下来哪一天了吗？”弗瑞跳开了话题。

　　“好问题，”斯塔克被问住了，看了看怀里小声咕噜着的纳奇，然后把猫举起来：“来，你帮我问它。”

　　纳奇卷起了尾巴，不明白这些两脚兽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举高高。

　　它从斯塔克的怀里扭动出来，叼来一张纸，用指甲在上面划拉，伴随刺耳的声音，三条横杆出现在纸上。

　　“看来是3天后做手术。”弗瑞试探了一句。

　　纳奇点头。

　　斯塔克用真实的小鱼干奖励了自己家的小黑猫：“纳奇，你真棒。”

　　作为一只小猫，纳奇并不理解两脚兽复杂的炫耀心理，它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类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不然取反应堆的时候顺便打开看看？

　　莫名其妙的，斯塔克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然而举目四望，什么异常都没有。

　　纳奇看向了弗瑞。

　　“喵？”

　　它在问这个人类什么时候离开，斯塔克需要静养，不需要访客。

　　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弗瑞本来也不准备久留，此时从精神上感觉到了来自纳奇的微妙驱逐，干脆顺势道别：“祝你好运。”

　　好运？

　　斯塔克颠了颠小猫。

　　“我现在的运气就挺不错的，对吗？小宝贝。”

　　我可不是你的小宝贝。

　　纳奇看着斯塔克，没有直接表态，反而用尾巴尖蹭了蹭这个人类。

　　晚上他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纳奇蹲在斯塔克对面，低头啃着打开的螃蟹钳子。

　　一般来说猫是不能吃大量的海鲜的，这不符合它们的饮食构造，不过纳奇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小猫，吃再多也无所谓。

　　它啃掉了一整个拟滨蟹的钳子。

　　斯塔克慢悠悠的切着盘里龙虾肉，裹着芝士送到口中，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纳奇的身上，他眼看着这只小黑猫的爪子突然伸得细长，轻易隔开了螃蟹钳子厚实坚硬的外壳，慢条斯理挑出了蟹肉，再用粉粉的小舌头舔着吃。

　　贼凶贼狠。

　　要知道那只拟滨蟹是12斤左右，那只钳子就跟小黑猫差不多大了。

　　它居然用爪子轻轻一划就能割开。

　　啧啧。

　　斯塔克琢磨着这事，将一台平板推到纳奇面前。

　　“会拼单词吗？”

　　纳奇看了看自己还挂着蟹肉的爪子，选择用尾巴尖敲击平板的虚拟键盘。

　　【Yes。】

　　斯塔克喝了口红酒给自己压压惊。

　　“我们还没谈论过我的病情。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很健康，随时可以手术，为什么要等待三天后？”

　　纳奇一边用爪子吃饭，一边用尾巴回复。

　　【精神值过低。我可以治愈你，我的能力却也会影响你。如果强行进行手术，很可能在手术的过程中你就疯掉。】纳奇抬头看了斯塔克一眼，它把前面的话删除，再次输入：【精神值过低会吸引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人类本来就是脆弱的玻璃。

　　又怎么能随便往地板上投掷呢？

　　纳奇打了个小小的咕噜。

　　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曾经，妖魔鬼怪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后来，宇宙深处的超科技外星人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再后来，平行访客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现在呢？

　　斯塔克觉得它们全都是。

　　反正都是他一点都不想去理解，却不得不学习应对，甚至超越的什么鬼玩意。

　　很自然的斯塔克想到了那个水杯。

　　“我的噩梦，就那个杯子，那天的事情也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它对你很好奇。】

　　“当然，斯塔克一向魅力拔群。”哦不，这个想法不太对。斯塔克差点被自己的自恋给呛到，改口：“我哪里吸引它了？我改。”

　　纳奇歪头。

　　【你的‘不安’和‘痛苦’吸引了它，最另它着迷的是那些过去的伤痛。】

　　斯塔克停下了切鱼肉的动作，从一旁拿过来一份蔬菜沙拉，将金枪鱼肉扣上去，搅拌。

　　“不，没有‘不安’和‘痛苦’，至于过去的，它只是过去而已。”

　　自我否认也是个大问题。

　　纳奇记下了。

　　猫不准备跟两脚兽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纳奇低下头继续吃饭。

　　在正式手术之前，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相处，斯塔克不打算浪费，趁着晚饭后的消食时间，他把小猫整个抱到了怀里。

　　“我肯定那个蝙蝠也对你做过这个，对吧？”

　　纳奇疑惑的抬起头。

　　不过很快它的疑虑就打消了，因为它看到了检查仪器。

　　是的，蝙蝠侠做过。

　　还叫来了一堆年轻人围观。

　　他们研究它。

　　纳奇趴在诊疗床上，让那些仪器扫描自己。

　　这种事情在看到这些两脚兽的第一眼，它就做过了，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两脚兽的试探，对纳奇来说，这只是一种类似于狗狗互相嗅嗅的试探和交流。

　　“喵。”

　　猫矜持的轻轻晃动尾巴。

　　慢慢的调子证明它心情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