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半夜, 马龙已经去睡了。

　　纳奇蹲在全身镜面前，它不需要太多的光，就这么就着一点点的月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着那挂在它斗篷外的“项圈”，那颗蓝宝石装饰品正反射着幽静的光芒。

　　它转了一圈。

　　发现还挺不错的。

　　蓝色很衬它的黑色斗篷和皮毛，小小的没什么重量，链子很短, 戴上后基本能被耳朵脖颈卡住, 不会妨碍它的行动。

　　纳奇又转了一圈，接受了这个“项圈”。

　　它跳到蝙蝠侠的脑袋边上, 爬上枕头, 把这只两脚兽往旁边挤了挤, 然后一趴团好了自己，也开始睡觉。

　　第二天纳奇发现这里是个偏僻的小村庄, 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城镇。附近有个瀑布，大概是一个旅游景点吧。

　　接下去, 他们在这里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调查。

　　蝙蝠侠很谨慎, 从来不把资料留太久, 可疑证据尽快送出去, 其他一律看过就销毁, 特别的效率。

　　纳奇对这些人类的事情不感兴趣，天天趴在阳台上, 晒海参。

　　偶尔, 在深夜的梦境之内。

　　纳奇会造访属于查尔斯的精神世界，在梦中坐着一起看太阳下沉，偶尔会遇到个奇怪的家伙，那人总是绷着表情, 仿佛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

　　在5次巧遇之中至少会有3次，能看到这货正在同查尔斯下棋。

　　这人警惕又讨厌，每次被他注意到纳奇停留在查尔斯身上的视线，都会插入进来挡在他们之间，闹得纳奇看到他就心情直接“Duang”到谷底。

　　现实之中。

　　纳奇天天咸鱼，超级没干劲的哈欠连天。

　　有时候它会用手机连个视频对话，看杰森跳脚，指责ZKR又不听他的，跑到法外之人那边去找他，搞得现在这只白柴都快成了法外之人的吉祥物了！

　　对此纳奇完全是看戏的态度。

　　这天“马龙先生”独自出门了，纳奇接到了杰森的视频邀请，镜头放的很低，面前有个大地毯，杰森抱着ZKR坐在上头。

　　纳奇看着视频里面的看起来超级乖的白柴ZKR。

　　“喵？”为什么不听他的乖乖在家呆着呢？

　　ZKR昂了一下脑袋似乎想要叫一嗓子，尾巴甩了甩，心情很好。

　　纳奇咸鱼侧躺，尾巴懒洋洋的敲打：【隔着屏幕我感受不到它的思维。】

　　杰森拉着个蓝色的气球走过来，怼在ZKR的狗脸蛋边上蹭了蹭，“咕叽咕叽”，上面出现了单词。

　　【和他们一起玩很有趣。】ZKR的脸是朝着屏幕的，气球的字体也是，【我想，在听从你的指令之外，也许，我也应该凭自己的判断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纳奇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敲字。

　　【原来还能这样。】

　　“你没试过？”杰森盘腿坐着，把ZKR圈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一边自己吃小鱼干，一边投喂这只白柴，“也是，你的爪子也不会去抓气球。”

　　估计是抓一个碎一个。

　　纳奇不满的眯起了眼睛，杰森立刻转移视线，做出专心吃东西的模样来。

　　【你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个体，在规则范围之内，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纳奇这么回复ZKR。

　　ZKR认同了。它往后拱了拱，蹭在了杰森的怀里。

　　杰森表面上很勉强而且非常的不耐烦，倒是伸手圈住了白柴。

　　“我们最近都在留守哥谭，夜翼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马戏团的那最后一夜，其他都想起来了，”杰森在舒爽的大口喝啤酒，隔着屏幕，他坚定的称这是姜汁汽水，“我第一次知道他居然还在纠结那个时候的事情，那家伙居然一直认为那一天如果他足够的努力，事情也许会有某些转机。”

　　【足够的努力？】

　　“我们读取了他的噩梦，那天他被吓坏了，完全是僵硬的。几年之后那家伙自己计算了一下，认为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发呆，而是努力的伸出手臂，至少能抓住一个人。”

　　【够得到吗？】而且，抓得住吗？那可是两个成年人，而且那时候迪克才8岁而已。

　　“那天布鲁斯就在现场。距离上看差的很远，他们才荡到一半而已。”杰森摇头，一边自己吃烤肠，一边塞给ZKR，“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哪怕一丁点儿，真不愧是蝙蝠侠看上的。”

　　【你们都很会装。】纳奇戳穿他，【你也是。】

　　杰森眯眯眼，扭开了头，假装自己没看见这句话。以纳奇对杰森的了解，想要拆穿他太过于的容易，所以杰森选择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我们还要忙一阵，老蝙蝠还不回来？”

　　【我不清楚他的行程。哥谭事情很多？】纳奇继续码字。

　　满打满算，它跟蝙蝠侠已经离开了一个月，结果蝙蝠鸟们还没有将犯人回收完毕，这次的速度似乎出奇的慢。

　　“还好，一些比较麻烦的家伙找不到，不过别担心，我们能搞定。最近夜翼那货在扮蝙蝠侠，想看吗？他那个上蹿下跳的样子，简直在告诉全世界他是蝙蝠侠二号。”

　　杰森说完自己先乐起来。

　　“恶魔崽子都快被夜翼给气死了，他坚信格雷森在故意给蝙蝠侠抹黑。”

　　纳奇想了想那个画面，竟然觉得挺有趣的，矜持的叫了一声。

　　杰森秒懂。

　　他们分享了夜翼版“花拳绣腿”的蝙蝠侠夜巡录像。

　　夜翼的动作灵动轻快，非常活泼，最喜欢蹦跶和踹人，时不时地贴身，飞踢，又或者蹿的很高，和一拳一个小朋友的蝙蝠侠完全不同。

　　加上贴近时候那爽朗的笑意，以及非常有辨识度的腿杀，想把他认成蝙蝠侠都难。

　　“那只老蝙蝠就这个德行，偶尔就会突然离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看完录像之后杰森抱着狗往地毯上一倒：“这次能通过你找到他的踪迹，至少能确认他真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还活着，我们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这要求当真是低得不行。

　　不过，很快纳奇就明白为什么杰森的要求这么低了。

　　当天晚上，那个化名为火柴马龙，实际上AKA蝙蝠侠的混蛋没有回来。

　　纳奇蹲在窗户上，甩着尾巴，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月亮，猫脸阴恻恻的裹在斗篷了，低气压几乎化作黑雾直观的弥漫了出来。

　　小黑猫打开窗户。

　　外头的树林顶着月光，阴影摇曳，纳奇跳下二层小楼，往树林里钻进去。

　　深夜月光不足以穿过林子，小黑猫失去了踪影，仿佛每一道阴影中都有它的存在，又似乎没有。

　　在这其中，纳奇感受到了一丝其他东西，它停下了脚步。

　　一只小鹿从树的背后走了出来，它的双目是纯黑的，看似纯净剔透，内里却又藏着空洞的星辰，没有神采，没有活着的味道。

　　长长的獠牙从它的嘴中探出，就在唇外露着，看着有些渗人。

　　两只动物对视了一会，小鹿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两步回头看了看，等待纳奇跟上。

　　纳奇盯着那个方向。

　　它知道蝙蝠也在那头，于是跟了上去。

　　前面传来了属于瀑布的声音。

　　小鹿每一步都迈的很慢，无声无息，移动的却很快，纳奇踮着小爪子跟着它，很快来到了一处瀑布的下面。

　　乳白色的瀑布从半空倾泻而下。

　　小鹿失去了踪迹。

　　纳奇左右看看，往池子的边沿走过去。

　　它看到了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喵？”这不是那个欠揍的侦探吗？

　　“纳奇？”还有布鲁斯的声音。

　　你还活着啊，两脚兽。

　　纳奇眯起眼睛，用爪子扒拉着福尔摩斯的卷毛玩，这人类的体征还算是稳定，完全不必着急施救，它看着马龙走了过来，身上有些伤口，蝙蝠侠的标志都隐约的露了出来，手里正拖着个人。

　　“这是莫里亚蒂，英国伦敦犯罪帝国的王。”

　　他把莫里亚蒂丢到了夏洛克旁边，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然后喘了一口气，扛起轻一点的莫里亚蒂，拖着夏洛克，开始往回走。

　　“帮我看着前面有没有人。”马龙向纳奇提出要求。

　　纳奇“喵”了声就跑到前面去，一路引着马龙避开任何可能的视线，带着这两个家伙返回了旅店的房间。

　　莫里亚蒂被丢到地摊上，夏洛克在沙发里。

　　马龙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扯掉了已经坏掉的外衣，坐在床边盯着这两个人。

　　现在，他是蝙蝠侠了。

　　“莫里亚蒂有内脏创伤，活不了太久，夏洛克则没有太大的事情。”蝙蝠侠在压抑而严肃的气氛中沉思，“我们需要他康复，进入监狱接受判决。”

　　【但你没有把握，不确定夏洛克有多少证据，以莫里亚蒂的人脉是否会进行绝地反击，洗清嫌疑后被无罪释放。而更大的问题在于，你不杀人。】

　　纳奇很了解蝙蝠侠这方面的各种顾虑。

　　【也许事情可以简单一点，】小黑猫盯着蝙蝠侠继续下降的精神值，心情不太好，【这里并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救他，你可以叫救援，也许几个小时后会有人过来，他还活着，但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如让我来选择。我拒绝救他，这样一切问题都被解决了。】

　　蝙蝠侠侧头看了一眼小黑猫。

　　“可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纳奇。”

　　又来了，固执的两脚兽。

　　【我不会接受交易的。】纳奇扭开了头。

　　“我有准备。”说着，蝙蝠侠拿出了一个胶囊一样的东西，“这是急冻人的东西，一种冷冻科技，莫里亚蒂脑子里有我们需要的资料，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救他。”

　　蝙蝠侠在黑暗中看着纳奇：“不过，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的忙。”

　　纳奇：……

　　“喵？！”那你不早说？？？

　　真是感觉自己仅有的良心都喂了Dog。

　　突然火大起来的纳奇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蝙蝠侠。

　　蝙蝠侠觉得好笑，走过去蹲下来，手指从小黑猫的腹部穿过，将猫捧了起来，放到了床面上，单手揉着，他打开通讯，叫鸟崽子们过来接人。

　　“接下来该去一趟伦敦，你去吗？”

　　“喵！”当然。

　　“但是我不能去，”蝙蝠侠话题一转，“有人在哥谭酝酿阴谋，我必须在出事之前回去，他们没抓到小丑，这个问题很严肃。”

　　小丑。

　　纳奇记得这个人。

　　曾经的纳奇就算在路上跟小丑擦肩而过，也只会将对方当做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而已，后来，随着与蝙蝠家人们的关系逐渐密切，纳奇也逐渐记住了这个人。

　　也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几乎杀死了杰森的人。

　　“我需要你跟着夏洛克，他会继续调查我手头的案子，而你负责确保事情的真相能完整的传递到我的耳朵里。”

　　这些事情在纳奇眼中属于“琐事”，一般不收费的，蝙蝠侠很清楚。

　　白嫖的特别自在。

　　纳奇觉得自己有些亏本，于是眯起眼睛，露出小猫式不赞同的目光。

　　【你该付费了。】

　　“现在？”

　　蝙蝠侠一楞。

　　虽然说纳奇的手术用时只有一秒而已，而且不会有物理上的后遗症和病痛问题，可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

　　蝙蝠侠看了一眼屋子里另外两个要死不活的人，绷着表情。

　　“回了蝙蝠洞再给你玩。”

　　“喵！”小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出场的是小小的吸血鬼鹿~动物那部分取的是麝香鹿（又名吸血鬼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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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迷你小剧场】

　　迪克想起了自己是夜翼的那些日子，杰森也该回去做自己的红头罩了。

　　他们一起简单收拾了下屋子，丢掉那些畅快痛饮后剩下的酒罐子，以及各种高热量食物的残骸，又再次好好地收拾了一趟房间。

　　“我挺意外你会做饭。”

　　迪克想了想，这该是这段时间最惊奇的故事。

　　“刺客联盟的伙食太差，你不知道达米安是我奶大的？”杰森挑眉。

　　迪克，迪克看了一眼杰森的胸，在被抽打之前跳了个老远。

　　“别这么小气。”瞎几把乐。

　　杰森翻了个白眼。

　　他们用一下午的时间去了布鲁德海文买礼品，在晚上闭店后找到了房东。

　　房东沉默的看着两个人，一侧的眉头挑的很高，面对两份辞职和谢礼，房东没说什么，挨个收下了。

　　打开礼物盒，里面是蝙蝠家族玩偶套。

　　韦恩公司出品。

　　迪克和杰森分别在夜翼和二代罗宾的玩偶上涂了个红色的小爱心，迪克的像只飞舞的小红蝴蝶，杰森的则看着就很结实。

　　让人哭笑不得。

　　终于能回去了的老管家松了一口气，摸了摸玩偶，将它们收好，他开始给布鲁斯打电话汇报，同时在电话里好假好假的抱怨。

　　“老爷，这种工作不适合老人家。”

　　“你最细心，阿福。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你。”

　　布鲁斯说话的调子听上去跟8岁的时候一样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