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把脾气不好的人扎堆放他们会一起毁灭世界吗？

　　不会的, 他们会先彼此毁灭。

　　如果想要在这之前中断这个不良化学反应，请在其中放入一只纳奇喵喵。对，就是这只披着斗篷的小黑猫。

　　纳奇矜持的蹲在两人之间, 就在那个小小的圆桌上，正在舔爪子。

　　夏洛克窝在沙发里，舒适自在，对面坐着的斯塔克也是斜躺着, 隔着墨镜盯着夏洛克,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节拍，懒洋洋的, 好像这里是自己家。

　　华生左右看看。

　　“呃、请问委托是？”

　　“也没什么, ”斯塔克坐正了, 摘掉了眼镜，“我来找猫。”说着, 他从鼓鼓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只什么，摊开手放到了纳奇面前。

　　一只奶灰奶灰的小仓鼠。

　　“猫头鹰飞走了, 我管不了它。”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吃甜甜圈的托尼粑粑很不开森。

　　纳奇一楞, 低头看住了杰夫。

　　“喵？”你最喜欢吃的不是布丁吗？干嘛总喜欢抢他的甜甜圈？

　　“桀桀桀！”他欠收拾！

　　叫着杰夫挥舞起了小小刀刀, 还没等冲向斯塔克呢, 就被纳奇一爪子按住了。

　　“喵。”老实点。

　　斯塔克笑了起来：“这下乖了吧？”这只两脚兽找到了靠山,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嘚瑟的气场，“不过斯兰德不见了, 就一大早起来突然就不见了。”

　　斯兰德。

　　斯塔克给无面鸮的名字。

　　纳奇想了想, 打开手机开始敲字。

　　小黑猫也找到了靠山，不打算继续隐藏自己了。

　　华生和夏洛克都坐正了，直直的盯着纳奇，看着小黑猫尾巴敲字, 那速度居然比人的十根手指头一起上还快。

　　【它是执行者，有需要的时候会去往远方纠正那些不符合‘规定’的行为，没有我这么自由自在。】

　　“这样，可惜了，我正在斯塔克大厦上头建鸟巢呢。”

　　【也许它还会回来的。】

　　纳奇凑过去一点点，用鼻尖蹭了蹭斯塔克的手心，作为安慰。

　　“你们聊得太多了，没有委托请离开。”夏洛克突然开口，并伸手捞住了纳奇的腰部，将小黑猫勾到了自己的怀里。

　　冷不丁的，专注于飞速打字的纳奇还真没反应过来。

　　“喵？”

　　斯塔克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那是我的猫。”

　　“它可不这么想。”

　　斯塔克伸手试图把猫勾回来，然而夏洛克的战斗力并不低，另一手一抬就挡住了，斯塔克却也不是只靠着机甲度日的技术宅，没了机甲也有两下子能看的，另一手扣住了夏洛克的手腕，试图再次去抢。

　　眨眼的功夫，两人你来我往的拆了几招。

　　“喵？”怎么打起来了？

　　这个展开完全处于纳奇的意料之外，小黑猫有些跟不上两脚兽的思维。

　　不过这个程度，在纳奇眼里，也就是小奶猫乱挥爪子而已，它倒是不紧张。

　　围观的华生头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我们让纳奇自己决定好不好？”并认命的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开这两个心理年龄都不达标的人。

　　然后他收到了双份的瞪视。

　　愤怒、不满而且委屈的那种。

　　华生被瞪的要出口的话都噎住了，在窒息中艰难的说：“既然它那么的聪明。我是说，你们看，它即会打字，又会做饭，看起来全能而且有某些自保能力，那么肯定不能像争夺宠物那样争夺它，而是要看它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这两人瞪的更用力了，华生不由得吞咽，却还是坚持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它应该是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去哪里的，对吗？”

　　两人都非常不满意这句话。

　　夏洛克单纯的是觉得胜算不大，却没有想到斯塔克也这么认为。

　　以斯塔克对纳奇的了解，如果纳奇不愿意留下，没有人可以留下它，总不能雇了超人一天24小时不停的把它往回拎吧？

　　纳奇是愿意留在这里的。

　　斯塔克低头盯着正在用爪子蹬夏洛克的小黑猫。

　　如果纳奇真的用力，史蒂文都不一定能真的抱住它，更别说夏洛克的力量在正常人类中也并不算是高的。

　　“你怎么想的？嗯？小宝贝。”斯塔克用指尖蹭了蹭纳奇的小脸。

　　“喵~”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纳奇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毕竟它还要帮蝙蝠侠盯着夏洛克呢，不能中途跑路。

　　斯塔克眨了眨眼睛：“好吧，你有你的打算，对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上去像是很失望的样子，搞得纳奇反而心虚起来，莫名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不好事情。

　　它被这种感觉弄懵了，发出“咪呜”叫声。

　　斯塔克倒是乐了：“你还真是个好孩子。”他揉了揉毛脑袋，“杰夫我给你留下了，让我那里也清静两天，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的。”

　　说着斯塔克眨了眨眼睛，表示这肯定是一个惊喜。

　　“一个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动物乐园，宝贝。”

　　那听起来真的很不错，纳奇轻轻地哼了哼，并在随后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夏洛克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

　　“你选了留在这里？为什么你会这么选？没有道理。”

　　纳奇抬头看他，露出了嫌弃来：“喵。”就你事情最多。

　　夏洛克嘴角动了动，突然就一反刚才护猫的态度，拎着猫脖子把纳奇丢向了华生，小猫在空中划出弧线，灵活翻动腰身，稳稳落在匆忙试图站起来的华生腿上，顺便把华生砸回了座椅里。

　　“夏洛克！你丢猫做什么？”

　　“粗鲁而且恐怖。”斯塔克也是一脸嫌弃。

　　“哈德森！”夏洛克大叫起来，“送客！这个人不仅无聊透顶，而且根本就是来祸害我的大脑的！”

　　在场的人一致露出了“你今年几岁哦”的表情。

　　夏洛克没理他们。

　　“保持联系，亲爱的。”斯塔克冲纳奇眨了眨眼睛。

　　在斯塔克离开之后，纳奇叼着杰夫丢到自己的猫窝里用爪子扒拉着玩，华生觉得这事情有趣，开始写博客，不过因为斯塔克本人要求了保密，他用的“匿名客户”代指。

　　而夏洛克就在那里拉他的小提琴。

　　一“刀”毙命的那种噪音提琴。

　　“天，上次你好好拉小提琴是不是还是圣诞节？”

　　华生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了，半真半假的抱怨。

　　夏洛克瞟了一眼小黑猫没吭声。

　　倒是杰夫受不了了，它被猫玩的吐存粮，拿着小刀戳回去，却完全打不过的样子，被猫爪子从窝的最这边滚到最那边，滚着滚着滚出了窝。

　　在纳奇决定动手教训夏洛克之前，杰夫先一步窸窸窣窣的跑向了夏洛克那边。

　　纳奇没料到这个。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杰夫已经冲到了夏洛克身上，爬上了提琴。

　　夏洛克：？？？

　　然后世界就被难听一万倍的噪音淹没了。

　　在这场属于杰夫和夏洛克的较量中，显然是夏洛克完败，人类范围的噪音和一只仓鼠扯动琴弦的声音完全不能比。

　　在声波的冲击下，整个221B都陷入了混乱。

　　没等华生想起来制止它，夏洛克已经条件反射挥动起琴弓，将这只杀手鼠给打了出去，一团白糯米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形，并且因为体重迅速掉了下去。

　　那个高度和力度足够让所有的仓鼠骨折了。

　　“接住它！”华生喊了一声。

　　纳奇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应了华生的请求，整只猫如同突然撤开压力的弹簧，冲天跃起，一口叼住了仓鼠，落到另一头的沙发上。

　　它回头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华生，有些迷茫。

　　“喵？”然后呢？

　　疯狂掏耳朵的夏洛克发出抱怨：“约翰！动动你的脑子，到底哪只眼睛告诉你，这是只普通的仓鼠的？”

　　两只。

　　而且华生觉得这应该不是眼睛的锅。

　　杰夫需要鼠粮和鼠窝，这种事情不能指望夏洛克，而已经心累的不行了的华生也没有多少养仓鼠的经验，干脆用玻璃杯装了一杯子的杰夫仓鼠，就这么端着去了宠物店，准备直接买个什么推荐套餐得了。

　　家里只剩下了夏洛克和纳奇。

　　夏洛克的抽风劲过去，终于绕过了小提琴，看起来又是人模人样的了。他看着窗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肃穆。

　　“有人让你留在这里监视我，这就是你留下来的理由。”夏洛克直接就用了肯定句，听上去，他并不需要纳奇的回答。

　　“喵。”倒是没错。

　　纳奇并不觉得大方承认有什么问题，如夏洛克这样的智商，对着他撒谎才叫侮辱人。

　　夏洛克回头看向小黑猫，发现它只是矜持的端坐着，神情同样严肃但是温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输给人类的智慧光芒，却并没有心虚之类的情绪。

　　“你倒是坦荡的很。”夏洛克像是在嘲讽一样的说了一句。

　　纳奇却能读出来，他只是在叙述他的发现而已。

　　然后夏洛克就接受了这件事情，还推算出了是谁指示的纳奇。

　　“那位马龙先生。你是在我们入睡后和他联系的，用你的那台‘手机’。我们这两天睡的都很好，你完全有机会这么做。”

　　纳奇点了点头，似乎在好奇他还知道什么。

　　“他的身份特殊，常年伪装，通宵而且喜欢打斗和危险的活动。”夏洛克看了看纳奇，“奇怪的是这些痕迹是从几年前开始的，而并不是持续了他的整个青年时代，这不符合一般的道理，有什么抹掉了那一切。”

　　纳奇微微昂起了头。

　　夏洛克明白了：“是你做的。”

　　“喵~”不然他的膝盖软骨早就磨没了。

　　蝙蝠侠到今天还能无痛的活蹦乱跳，而不需要依靠拐杖和外部金属骨骼支撑，和那次脊椎治疗中纳奇的“附赠”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惯于伪装，看上去贫穷且毫无顾虑，而实际上他至少有一个孩子，而且很有钱。”夏洛克在思考着，目光时不时飘向纳奇，“他的伪装却不是在保护他的孩子。”

　　纳奇想了想达米安那个熊孩子，也觉得对方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奇怪的是他全家都支持他。”夏洛克的眼神微弱的飘移了一瞬，“而我只是偶尔失踪一下，华生就会对我大吼大叫。”

　　竟然有点儿嫉妒。

　　纳奇：“喵……”那明明是因为你说话欠揍。

　　想想蝙蝠家式的“特色·父慈子孝”，纳奇觉得，一旦告破真相，夏洛克的羡慕支撑不住一秒钟。

　　很快华生回来，开始折腾鼠粮。

　　一人一猫也就很有默契的结束了这次“愉快”的沟通。

　　夏洛克被征壮丁，帮华生整理仓鼠粮，而纳奇则窝到一边的沙发上发呆。

　　“嘎吱——”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但是没有了其他动静，夏洛克和纳奇一起回过头看向冰箱的方向。

　　夏洛克家的冰箱比斯塔克家的普通的多，杰夫自己就能搞定它，只是它打开冰箱之后却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纳奇蹦过去探头一看。

　　看到了死不瞑目的一颗人头。

　　……

　　很好这很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