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以无面鸮的能力而言, 只要它愿意，能去任何可以被标记的坐标。不过这次，它只是老老实实的拍打翅膀, 或是借着风力飞行。
空白的脸迎着惨色的月光，显得更加的灰败。
无面鸮低垂下脑袋，看着爪子下打开双手的达米安。
“咕咕？”我们去哪？
“巡逻就是，在哥谭的上空打圈巡回。”
于是无面鸮开始倾斜身体, 带着他向右打圈, 准备绕回去。以无面鸮的速度，从高空环绕哥谭一圈, 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他们掠过韦恩塔的边沿, 面朝哥谭湾的方向飞了过去。
无面鸮的触手彼此缠绕成股绳, 从肩膀到腰部以吊带背心的模样包裹，再往下裹住大腿和膝盖的位置, 提供了完整的平摊受力，并且绕开了万能口呆的位置。
这样一来达米安就能在解放双手的同时又行动自如“你太惯着他了。”内线里面是夜翼在叹息。
“鸟妈妈事情真多。”还有杰森的吐槽。
达米安冷哼一声, 翻出望远镜, 压低了镜头开始寻找：“瞧瞧我看到了谁。”
在哥谭湾的边沿潜伏着红头罩一只, 边上还蹲了只白柴。
“你居然带它夜巡？”达米安惊呆了。前几天谁在鬼哭狼嚎, ZKR又黏又烦, 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这才几天？
这就真香了？？？
“你不也带了猫头鹰吗？”杰森恶狠狠地怼了回去。他的头罩自带望远功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啧笑：“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穿了尿不湿的黄鸟宝宝。”
“你现在像晚上出来遛狗的红头罩奶奶。”
“……噗。”
这是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成功忍住笑的夜翼同学。
他笑得抖得太厉害, 差点把脑袋上盘着的大头蛇西科给抖下去。
“格雷森！”
“迪基鸟！”
双倍的警告，双倍来自弟弟的关心。
距离两位弟弟远远的，不怕被追杀的夜翼同学决定心安理得的收下，并笑得越发欠打。
“专注, 我们在工作呢小鸟们。”
内线里传来了磨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杰森还是达米安。
“提米呢？”迪克·AKA夜翼·格雷森又问。
“小红宝宝去纽约了。”杰森不知道在做什么，窸窸窣窣的，“你说搞联合出击之后，他就扑腾着翅膀跑了。啧，真得夸夸他，跑的倒是快。”
他是跑慢了的，达米安是跑不了的。
“偷跑是叛徒的行为。”达米安已经准备好了“暗杀”计划一二三。
“好了，下一步。”迪克笑着将话题拉回正轨，他抬手触碰了一下头顶的小蛇，然后合上了眼睛，“我跟西科先进去看看。”
今晚他们的目标是企鹅人的基地。
企鹅人是个财大气粗的家伙，体型圆润矮小，喜欢漆黑的雨伞，也是哥谭的四大家族出身，本应该是韦恩的伙伴，却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人与蝙蝠侠有着不少古早时期的恩怨，大多是地下生意上的事情。
“所以，”达米安收起了望远镜，开始准备着落，“这次是你抢了他的生意，还是他碍了你的眼？”
“我就是买了批狗粮，他非觉得我是偷藏了某些粉粉要运进来，结果查来查去把他自己的货暴露了出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不抢白不抢。”
杰森冷笑。
“你，什么？”达米安一楞。
红头罩在哥谭扩张地下生意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杰森不至于跟他们说谎。
但是，狗粮？
达米安开始怀疑自己的二哥被人换了脑子。
“你要开宠物用品店不成？”
“不好吗？”杰森说的漫不经心，“那只鸟妈妈不是一直希望我找点安稳的生意白天做，总比天天叫外卖，一觉睡到大天黑来的好点。”
“……随你。”有机会还是叫渡鸦来给他看看脑子吧。
达米安这么琢磨着，并强调自己只是觉得一个疯二哥放出去太丢人。
迪克已经跟着西科的意识进入了企鹅人的办公室。
这货喜欢在马克杯里放大圆冰块，只倒浅浅的一层酒液，充满了虚无的享受。倒是刚好方便了西科的进出。
西科不仅能进入他人的梦境，享用他人的梦境，还能带着自己愿意携带的精神，一起进入他人的梦境。
它是蛇，是绳，也是桥梁。
西科是条敏感的蛇，爬行动物的特性就是敏感又神经质，与它配合最重要的就是必须要有柔软的性格，最好能更多地信任他。
在一群鸟中只有迪克能达到与它共鸣的前提要求。
迪克能几乎完全的放开自己的防备，在西科的引导下，无限接近那属于意识的海洋，最初，他将立于高台，随后仰面向后坠入了深渊。
那感觉就好像是从南极坠落到了北极。
再张开眼睛，他已经来到了室内。
这是西科的视角。
周围没人，能看到边上还燃着微弱星火的雪茄，人应该刚离开片刻，尤其是那把黑伞立在窗户边上，企鹅人很少放下他的伞，显然是很快就会返回的状态。
【我们出去看看吧。】西科以思维的形式直接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有形的波纹直接在脑海里面荡漾开。
确实没什么安全感。迪克都能想象到如果在场的是他那两个暴躁的兄弟，大概已经在试图把西科往外踹了。
【哦……让我试试看。】迪克寻找着感觉，跟上那股波纹，【好了，这感觉，还可以。我们要回去的话是不是还需要找杯水？】
【我可以直接消散，但你的精神会因此迷失，所以，我们最好找杯水。】
话音落下，一人一蛇很快达成共识。
西科无声的游动，卷住了杯内大大的冰块，显然它喜欢这个。
迪克被冻得哆哆嗦嗦，好在这个状态下也不存在被冻感冒之类的事情，迪莫压根不怕冷，所谓的温度，更多是他自己的臆想。
随后，西科昂起了上段身子，将自己送上杯子的边沿，游了出去。
【我们要找的是这次交易的证据，以及一份名单。大部分是表格形式，企鹅人是老派，对电脑没有太高的信任度，关键的名单一般都是纸制的。】迪克将自己的分析传递给西科，【他从小身形矮小，生活习惯也会跟着身形走，关键的东西反而会放的比较低，从最下面的抽屉开始找。】
【为什么会有名单？】西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留下证据？】
【证据对我们来说是证据，对他们来说是互相牵制的把柄。你看，我们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但是他们这群人？那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都很值钱。】
迪克笑着为西科解释。
【名单对他们来说，是威胁也是武器，可以有效的防止互相背叛的事情发生。】
毕竟对这些人来说法律和道德都不是问题，只有利益才是唯一的底线。
西科似懂非懂。
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工作效率。
迪克的预测很准，没一会儿西科就在左下倒数第二格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份名单。
西科吐着信子：【是这个吗？】
它用尾巴尖翻动这份文件，第一页是空白的，第二页是货品名单，第三页是合作方，最后一页是另一份追击名单。
【红头罩又涨价了。】迪克被逗乐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同自己的弟弟们分享这一好消息，却被开门声打断了，西科来不及返回杯子里，只好缩进抽屉里。
迪克惊讶的发现，这货居然会用尾巴顶着抽屉，用头蹭着上面的柜子，身体一伸一缩，无声又快速的自己从内部把抽屉“拉”了起来。
……
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干这事情。
听动静进来的应该是企鹅人本人了，那种圆滚滚质感的走路声音很好辨认。
西科选择的位置很好，就算抽屉拉开也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接下去的时间里他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并祈祷另外两只鸟不要一时情急，直接冲进来。
迪克淡定的很。【放心，我们没那么相亲相爱。】
然而内心慌得一B。
西科想了想，表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同情。
这事情同相亲相爱与否压根没有关系，那两人的爆脾气是写在脸上的，杰森和达米安谁都不可能乖乖蹲在原地潜伏等待，尤其是在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的情况下。
鸟妈妈：头秃。
鸟们在哥谭上空忙忙碌碌的同时，蝙蝠侠也没闲着。
蝙蝠洞内。
闪电侠巴里·艾伦抱着小猫，颠了颠。
“第一次走爆音通道多少会有些不太舒服，大概类似于被丢到加速一百倍的洗衣机里面，并开启了狂滚模式。”
听起来一丁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纳奇默默的弓腰趴好了，并将爪子勾在了巴里那套闪电侠的制服中。
久违的，在拉丝的边沿试探起来。
巴里感觉到了小猫的紧张，干脆把它捧到自己胸脯的位置，让小猫整只扒在上面，紧贴在闪电标志上，他自己双手并用将猫稳稳圈在怀里。
“好了，深呼吸。”
蝙蝠侠在旁边为他们打开了爆音通道，那一瞬间的轰鸣声，让纳奇眯起眼睛，这就类似于人类皱起眉头的动作。
显然爆音通道的巨响对于纳奇的耳朵是一种负担。
巴里没有让它难受太久，下个呼吸的功夫，他们便融入了光圈之中。
纳奇怀疑它确实被丢进了洗衣机。
冷不丁的，它想起了那只被它丢进洗碗机的大头蛇。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的一种体现吗？
从爆音通道出来的瞬间，纳奇蹬开了巴里，落到地板上疯狂抖毛。
它知道巴里是无辜的。
但是，但是它现在真的需要静静。
小黑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纳奇的速度很快，巴里知道它可能需要单独呆一会，叉腰看着对方跑了出去。
然而一道绿光挡住了它。
“你们怎么才来？”摸鱼中的哈尔路过，并且挡住了纳奇，“那只大蝙蝠说信息还在确认，让我们待命。”
巴里仿佛能看到哈尔的耐心槽在下降。
“待命。我们可以做点别的，比如参观一下瞭望塔……”他转了转目光，看到纳奇的模样，顿时窒息了。
小黑猫因为刹车不及，整张猫脸都糊在了绿光屏障上。
纳奇陷入了沉默。
“哦，你居然撞上去了，不是说猫很会刹车的吗？”哈尔说着歪理，在巴里无辜的注视下，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用能量卷了个球，拎起了小黑猫，晃了晃。
一个没坐稳，直接下滑到到球底的纳奇：……
爪子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