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吸取了教训之后纳奇决定快速解决问题, 在“咪呜”的低叫声中，小黑猫引着绅士鸽快速移动，返回大厅, 走向另个方向, 并在餐桌下面找到了暗门。
意外的是ZKR居然在这里。
它似乎拿这种向上的活板门没办法，正在转圈圈，见到纳奇立刻愉快的甩了甩尾巴，拿爪子刨了刨地面示意。
确认指引光线变成垂直往下之后, 纳奇指挥绅士鸽抓着活板门的把手, 向上扑腾，带开了暗门，拉起一条缝隙，纳奇仗着身轻体软, 扭着腰钻了进去。
ZKR进去的时候就暴力多了, 硬挤, 直接给活板门拱了起来。
然后由纳奇和ZKR在下面顶住门，换绅士鸽钻进来。
往下转过半截金属楼梯，就能看见下面的烛光闪烁。
那看起来并没有必要。
小黑猫趴伏在金属台阶上, 探出脑袋，看着最下方的水泥房间, 迪克他们坐在地板上, 达米安靠在提姆的怀里, 这两只倒是难得的好了一把。
再看布鲁斯的待遇倒是稍微好一些，被另一个半搂在怀里。
只是看看那把横在他脖子上的刀。
这代价怕不是有点儿大。
看来这群戴着兔头套的人打算第一个抹开布鲁斯的脖子。
就算直接抹脖子，人也不会立刻死亡的。
纳奇淡定的很，卷了卷尾巴。
它给达米安回复了信号，表示自己已经就位。
“父亲！”
达米安注意到自己的信号器震了震, 立刻抬头，仿佛很紧张的喊了一声，算是给布鲁斯一个信号。
“别吵！”布朗低声呵斥。
提姆默默的动了动，挡住达米安，内心一片宁静。
达米安不再吭声。
这就意味着纳奇并不打算立刻动手。
布鲁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把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有多锋利，虽然知道纳奇就在附近，被抹脖子也死不掉，但是……
怎么说呢？
他琢磨着如果这时候不再等纳奇它们，而是由他们出手解决迪莫的事情，事后要怎么跟纳奇解释这件事情，又很快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不，他为什么要专门解释？
难道“不喜欢被抹脖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布鲁斯维持着面瘫的表情，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兔头人，像极了一名正在被迫害的勇士。
利刃已经刮开了脖颈处的皮肤。
布鲁斯懒得伪装了，神色低沉盯住兔头人不放。
兔头人双手捧着自己的下颚，它像是在咀嚼，嘴皮不断上下翻动，它的门牙时不时的露出，在张嘴磨牙的缝隙里，能看见口腔里并没有舌头，仿佛直接就是喉腔，并且附有一圈一圈的倒齿，抓住猎物就绝不会放开。
迪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吗？我想到了企鹅人。”
“闭嘴吧。”杰森磨牙。
“它为什么不攻击？”提姆低声嘀咕自问。
“也许它害羞？”杰森反问。
为什么不攻击？
咕咕怪也有同样的问题，它不敢出声，又好奇的不行，就用翅膀尖尖戳纳奇的后背，上上下下磨磨蹭蹭的撩，似乎希望小黑猫给自己解释一下。
纳奇嫌弃的拿后退蹬它的肚子。
如果主动攻击其他智慧生物就会变成“有害”，无面鸮这样的执行者会找过来的。它让其他人帮它杀人，或者等待自己落到反击的境地，保证自己是“无害”的。
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
亲眼看到下面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弄不清楚的？
它们中会有恪守规矩的无面鸮，有独善其身的小黑猫，还有专门搞事情的坏家伙，自然也会有像兔头人这样喜欢拐弯抹角钻漏洞的存在。
纳奇回头，送给绅士鸽一个眯眯眼，表示要是它再敢撸自己一下，就拔光它的鸽子毛。
绅士鸽抖了抖翅膀，乖巧的收回了自己最长的那根飞羽。
下头，布朗的心情开始下降，几个囚犯并不恐惧，反而开始聊天，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满，嗓子里发出怒吼：“都给我闭嘴！”
也许布鲁斯还在计算他的小计划，达米安却不怎么想等了，小屁孩手一翻就从麻绳中挣脱出来，猛地跳起踹在布朗的右肩膀上，迫使对方手臂发麻到不得不松手。
匕首跌落，布鲁斯也从麻绳中挣脱了出来，刚好接住了匕首。
小鸟们同时开始发难，各自就近开打。
布鲁斯的手速极快，一个肘击撞飞布朗，同时立起匕首，对着兔头人的脸擦了过去。
兔头人那双猩红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它像是兴奋起来，发出“哔哔”的短促叫声，如同鸣笛一般。
布鲁斯先行攻击，它可以反击了！！！
兔头人开心的几乎跳了起来。
它的嘴巴开始分裂，扩张开来，露出里面跟着口腔内壁蠕动着的倒齿，口腔深处有着猩红的光芒，仿佛是个不可观测的深渊。
“这是异形还是什么玩意？”混乱中，不知道是哪只鸟惊呼了一声。
眼看着它就要扑到布鲁斯的脸上，然而在台阶上窥探的纳奇比它更快一步，猫咪胡须一抖，猛地蹿了下去。
“喵呜——”呼啸声。
兔头人一楞，显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同类突然出现，它张着血盆大口，下意识的咬了过去，却被ZKR一个头槌撞的身体一歪，没能咬到猫咪，反而被纳奇反身一爪子，尖锐的爪子刮到鼻尖，撕下了一层皮。
皮下是血，是肉，看上去与人类也没有太大不同。
这还是蝙蝠家第一次遇到一只“迪莫”受伤的情况，不由得分了一点儿注意力过来。他们一边各自收拾那些带着兔头套的人类，一边关注着小猫咪与兔头人的战斗。
纳奇小而灵活，虽然它多次强调自己是名医生而不是战士，蝙蝠侠对它在战斗方面的评价却依然很高。
撇开基因的调控和致病能力，光凭一双无坚不摧的利爪，也足以令人胆寒。
眼看当纳奇放开了爪子尽情抓挠，大家这才知道终于明白，小黑猫平日里在他们身上爬上爬下的时候，到底是多么的温柔。
就这么两下的功夫，兔头人满脸是血，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惨叫着抱着脑袋后退。
在一连串“哔哔”叫唤声中，那些带着兔子头套的人类纷纷回援。
蝙蝠家哪里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以少打多也是轻轻松松。
达米安扯着麻绳冷笑着凑过来，刚想捆人，却发现这人突然倒地不起。负责抓人的杰森双手举高：“没我的事。”
“咕咕。”绅士鸽落了下来，非常无辜。
“……好肥。”可以吃了。
杰森的第一个反映。
绅士鸽：……
立刻飞到高高的地方蹲着炸颈毛。
“无面鸮呢？”布鲁斯问。
ZKR不怎么打架，乖乖蹲坐在一旁看戏，此时歪了歪头。
“呜呜——”低低的呜噜声。
“猫头鹰太讲规矩，最好是能把它赶出去。”杰森翻译上线。
在快速回忆这里的构造之后布鲁斯对杰森说：“让你的狗把这里顶开。”
杰森一愣，很快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来到ZKR身边，揉了揉狗头，示意ZKR变成之前那个巨大的小丑。
“呜……”ZKR显然不喜欢那样，耳朵一趴一趴的。
杰森低头，将额头抵在它的面具上低语，很快ZKR的心情恢复。
白色柴犬的身体开始膨胀，四肢拉长，毛卷在一起形成布料的质感，覆盖全身，面具染上了色彩，鲜红色笑唇以及大大的红色球状鼻头，最诡异的却是眼皮上青蓝色的眼影，以及下方斑驳的铜锈色水痕。
像是血液流淌过的痕迹。
“乓——！”巨大的身躯撞在天花板上。
它仿佛不知疲倦，还在继续膨胀，用后背顶着天花板，不断施加新的力道。
整个屋子都开始嘎吱作响。
随着最后“碰！”的一声重响，房屋结构的受力到达极限，整个屋子被撕碎开来，随着ZKR的身体舒展开，镇长家被彻底拆掉了。
站在隔壁屋子顶端的无面鸮抖了抖一双翅膀，黑影笼罩下去。
触手如同活物般扭转攀爬，冲入屋子的废墟之中，卷住了那只兔头人。
“哔哔哔！！！”兔子还在大声哔哔。
“喵！”
还挂在兔子耳朵上的纳奇也同样发出不满的嘶叫声。
它们一个强调自己没有主动危害任何智慧生物，另一个则表示亲眼看见对方伤害了自己的两脚兽，行为已经属于“有害”范围。
两只边打边吵，忙得很。
无面鸮却不听那些，它有自己的判断方式，触手裹住了兔头人，将它不断的往下压缩，兔子发起狠来撕扯，却不是无面鸮的对手，那些触手见缝就钻，很快填满了它的内脏，将它整个拉扯到空中，又狠狠地砸落下去。
兔头人很快就陷入浑身抽搐的状态，红眼球上翻露出一丝遍布黑色血线的眼白，别说反抗了，连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嘶，”提姆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它那么凶。”
“不然你以为它们都是小甜饼吗？”杰森翻了个白眼。
迪克和达米安也在，包括布鲁斯，他们都在ZKR的手心里，被保护的好好的，直到将他们放到安全的平地上，连那群戴着兔头套的人也给顺脚从废墟里踢出来，ZKR才恢复成白柴，歪着脑袋甩着尾巴，跟杰森要表扬。
“我家小白最棒了~”杰森立刻把自己家狗狗举高高。
ZKR开始的疯狂甩尾巴，就差吐舌头了。
“这是什么鬼名字。”达米安哼哼着抱怨。
提姆小声吐槽：“酸。”
“……”达米安决定先打死自己家三哥。
周围的空间似乎震荡了一瞬，原来是鸦嘴人形伸出了手，它拎着一只自己吐出的垂耳兔的“尸体”凑近，一手一边，扯住了兔头人的耳朵，将它们和兔子的耳朵贴紧，缝合，在兔头人含糊不清的惨叫声中，纳奇飞速舞动针线。
兔头人整个身体都在随之变化，它开始下陷，从一个巨大的兔头人形，变成了一只体量较小的垂耳兔。
随着小兔子掉出，周围有什么无形之物散开了。
提姆发现终于手机有了信号。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小红鸟发出嫌弃的啾啾声。
显然，之前信号全无，是因为这只兔头人拥有某种在范围内屏蔽信号的能力。对于电脑不离身的人来说，这能力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Pi……”垂耳兔发出弱弱的叫声。
纳奇一爪子按住了它。
布鲁斯走过去，拎起垂耳兔的耳朵拽着，另一手将小黑猫捞起来，圈在了怀里，低头和猫蹭了蹭脸。
布鲁斯有猫，杰森有狗，分别蹭毛。
达米安脸色可黑可黑。
作者有话要说：无面鸮：咕。
绅士鸽：咕咕咕~
纳奇好心提醒：想清楚了，以动物那侧来说，你可是在它的食谱上。夜猫子是吃鸽子的，甚至会仗着鸽子晚上看不见，直接冲进窝里面掏。
绅士鸽：咕咕？！受到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