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宁妍听见她的话一声不吭的，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祁凌砚的提议，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她确实不能直接和祁凌砚说的很果决，就连她自己也有点犹豫。
更何况，就算她不想要，没有祁凌砚点头，也很难做到。
帝国对于Omega的权利是放开了，但是也要分是那些权利。不要孩子？还是Omega？这在帝国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更何况这孩子有一个直系亲属还是祁凌砚。
默默的跟着祁凌砚回家，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快到家的时候。宁妍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说道。
“这件事能不能先不告诉其他的人，我暂时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个要求其实有点过分，可是她知道祁凌砚一定会答应的。
“我知道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祁凌砚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到。
宁妍心里很挣扎，她能看出来祁凌砚似乎很期待孩子的样子。或许和她没有等待着小语他们出生有关系，可是她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啊，为什么会这个时候。
她不由的苦笑，看着祁凌砚毫无表情的侧脸，她轻轻的叹息了一下，无声的并没有让祁凌砚看见。
祁凌砚的心里也不好过，任谁知道媳妇怀孕了，都会很高兴的。可是转眼媳妇就告诉她，这孩子我不想要。
她觉得她没有时空的吼着问宁妍为什么，都是她的自制力强。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个性不允许她自己那么做。
不要告诉别人，她知道宁妍打的什么主意，瞒着就代表她确实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虽然没有很强硬的和她说，可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回来了？不是说去见素瑾那丫头么。”坐在客厅里的林雅见她们两人回来的那么快，挑了挑眉望着她和宁妍。
“嗯，他们有点事情，我们就先回来了。”祁凌砚说着。
林雅瞅瞅她们两个，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两人也不说话，难道是吵架了？
“我有点累了，想先上楼。”宁妍歉意的看着林雅，她现在真的没有说话的心思。
“累了就上去休息吧。”林雅对着她笑笑，“好好休息，你们婚礼的事情有我操心，你只要当个美丽的新娘就好了，不要有压力。”
林雅的话听在宁妍的耳朵里，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子，旋即点了点头。
“麻烦妈妈了。”话说出口，可是心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凌砚，你给我坐下来，我想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聊聊天了。”林雅见她上楼，背影消失之后。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女儿，怎么看，就是自己女儿欺负了宁妍。
“妈。”祁凌砚一副面瘫的样子，她知道有什么事情一定瞒不过她母亲，所以她根本没有打算留下来和她母亲谈心。
应该和她谈心的对象已经上楼了，她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我也有点累了，想上去待一会儿。”她随口说着，趁着母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三步并两步迅速的往楼梯走去。
“找借口就不能认真的找么。”林雅看着一个两个上楼的人，无奈的叹气。算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她还是不要多去干预好了。
如果林雅知道她错了一个什么样的消息，她一定会一把掐死祁凌砚，就算是女儿也没有的商量。
祁凌砚上楼，她走到卧室里。本来以为宁妍只是为了躲她才上来的，可是看见床上睡着的人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紧绷的心松了松。
原来是真的累了么。祁凌砚站在房门口，见里面的人是真的睡着了。本来我在门把手的手将门带了过来，既然宁妍累了，就让她休息一会儿。
回到外面的小起居室，没多久就收到了素瑾的通讯。
“没出什么事情吧。”素瑾没头没脑的话，她却听懂了。
“没出什么事情。”她摇头道。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出什么事情的样子。一脸愁苦郁闷，发生什么事情了？”席素瑾从小就和祁凌砚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她眉眼上扬着，有些不羁潇洒的看着她。
“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不敢告诉素瑾，这件事情要是告诉素瑾差不多就没有人不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记得说，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见她不想说，席素瑾倒是也没有逼着她。祁凌砚不想说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要想着能撬出一个字。
“这是当然，本来是恭喜你新婚之喜，没想到出了那么一个意外。看来只能等你结婚的时候了。”祁凌砚看着席素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婚礼那天早点到就可以了。”席素瑾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都那么熟了。”
“不过，有媳妇和没媳妇差的可真是远了，没想到你还有那么自然微笑的一天，居然没有打什么坏注意。”席素瑾啧啧了两声，透过视频上下打量着她。
“你想让云然知道你以前的风流事的话，你可以继续说。”她收起了笑容，威胁。
“说两句都不行，好了，会发请帖给你。记得到时候来。”席素瑾摇头，像是怕了她一样，“我挂通讯了，最近事情忙的要命。”
“嗯。”
看着光脑上已经显示中段的通讯，祁凌砚愣愣的坐在那里出神。她的心思茫然不知道游移到了哪里，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母亲的声音，“听到了的话，记得下楼吃饭了。”
“知道了。”她回答了一声，打开门。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收拾收拾下来，马上到点吃饭了。”林雅说着，她的身后还跟着小语和小陌。
今天她本来和宁妍出门，接两个孩子的任务自然就由母亲去了。
“妈妈呢。”小语扒住她的腿。
“在睡觉你。”祁凌砚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着。
“我去叫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语就已经跑进去了。
小陌看着她，黑色像是葡萄一样的眼睛就那样望着她，写满了期待。祁凌砚哑然，摆了摆手，“你也去吧。”
睡了那么长的时间，让两个孩子把她叫醒也好。
林雅早在她和孩子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下楼了。
小陌听到她的话，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跟着他姐姐的脚步，一溜烟的窜进了主卧室。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跟在他身后的祁凌砚那么想到。
比起两年前体弱的模样，现在的小陌健康的不得了，外加上有精神力，行动非常的敏捷。
她走进去的时候，小语已经爬上床了，推着宁妍的胳膊让她起床。
祁凌砚站在床边，唤着宁妍的名字，“醒醒，要吃饭了。”
宁妍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迷茫，直接就对上了小语的眼睛。
“妈妈懒虫，居然现在还在睡觉。”小语咯咯笑着，伸手在她的身上闹着痒痒和她闹着玩。
“小语？”宁妍起先还没有回过神来，后来看见站在床边的她才有点清醒过来，她撑着自己坐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什么时候了？”
“已经晚上了，妈让我们下去吃饭。”祁凌砚走到一边，把挂在一旁的衣服外套拿起来。
“醒了就下楼吧，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将衣服放到宁妍的身边，然后她往外走去。
“好。”宁妍点着头说着，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她往外走去。咬了咬下唇，将刚才想要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小语歪头，“妈妈你不开心吗。”
“没有。”她摸了摸小语的头，“你和小陌先下去吧，妈妈马上就下去了。”
“不要让他们久等。”
“好吧，那妈妈你快点哦。”小语对着她说着，有些稚嫩纯真的嗓音。
“嗯。”
“弟弟走啦，我们先去找妈咪。”小语跳下床拉过小陌的手，往楼下去。
洗漱完之后，宁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难看。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了，才离开。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闷。好在本来也家里也是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因此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吃过饭，宁妍帮着收拾碗筷。
祁凌砚在客厅里帮小语他们看作业，小学作业。
“小语小陌，妈咪和你们说一件事情好不好。”她看着两个写着作业的孩子，想着，晚上她和宁妍有些话要说，要是小语他们在的话，不太好。
“什么事情。”小语偏头看着她，小陌也放下了手里的笔。
“关于晚上睡觉的事情，小语晚上还要和妈妈妈咪睡吗。”她看着小语说道。
“嗯。”小语重重的点头，笑弯了一双月牙眼，“要和妈妈妈咪一起睡，还要听故事。”
“妈咪有些事情要和妈妈说，所以小语和小陌晚上可以睡自己的房间吗。”
“妈咪要说什么事情，难道是悄悄话？小语不可以听吗。”小语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行。小语要是答应的，就当妈咪欠你们一次好不好。”祁凌砚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她早就看出来了，小陌完全听小语的。
小语同意的事情，小陌几乎不会反对。就像是在纵然小语去做一样，反正出事了总是有人收拾的。
“好吧。”小语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妈咪下次带我们去玩的话，小语和小陌就不和妈妈睡了。”
小陌在一边，“我听姐姐的。”
搞定一个就等于搞定了两个，其实这样也不赖。祁凌砚摸了摸两个孩子，她都是为了你们的弟弟or妹妹。
是夜。
宁妍回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床边好像在等她的祁凌砚。她心里想，看来是要了来了，她是知道祁凌砚会找她谈一谈，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
“小语说要回房间睡觉，是你说的吧。”她走过去问道。
“嗯，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她们在不方便，坐下来说吧。”祁凌砚伸手拉住她的手，将人拉的坐了下来。
准备好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她冰冷的手弄的一惊，“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没什么。”宁妍摇头，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你先坐进被子里，我们再说。”手那么凉，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宁妍一言不发的被她塞进被子里，看着盖在身上的杯子，她淡淡的看向祁凌砚。
“现在可以说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祁凌砚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的情绪。
宁妍疑惑的看向她，还有些惊讶。
“我不擅长和人谈心。”祁凌砚这样说道，她只擅长和下属犯人谈心，可是和自己的伴侣，她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并不是很多。
“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们就当做是聊聊天吧。和以前一样。”她打断了宁妍的话，她就是不希望直接单刀直入主题，那一样子结果一定很糟糕。
她完全就能预计到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在这方面，祁凌砚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想聊什么。”听到她的话，宁妍收回了刚才想问的关于孩子的问题，之前在银星的时候，她和祁凌砚有时候也会像是现在这样，两人坐在一起，肩膀紧挨着肩膀，头轻微的一偏就能靠到对方的身上。
会聊一些关于对方并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是小时候的趣事，或者是长大了遇到的有趣的人。
“聊一聊那五年里的事情？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关于小语他们小时候，你怀孕时候的事情。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关注到。”
“当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却没有想起来问关于这些的。”她有些愧疚，宁妍不提她便也很少的主动去提，她本来以为宁妍是不愿意回想那段时光。
她和宁妍聊得最多的，是联邦和帝国的不同，聊得是两个人没有相遇前的事情。就好像想要弥补那些她们对于对方不了解的地方。
“不是什么好事，你真的要听。”宁妍沉默，她不是不愿意说。只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说吧，我想知道。”祁凌砚看着她，笑笑。
“只是普通的事情而已，当时小语她们的事情我也是后来知道的，那个时候联邦已经没了。”她的语气毫不在意。
“后来顾泽来找我，希望和他待在一起。帝国那时候以合并为主，所以他的地位并没有怎么变。我找不到你，母亲那时候又，他是我哥哥，所以我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喜欢我，我不想继续待着就逃了出来，后来路上被怀孕初期的反应弄的很难过，也只有初期的三个月这样子，之后就好多了。”
“然后找了一个地方住下来，那时候帝国为了重新统计，撤销了以前联邦的身份信息登记方式。为了不让顾泽找到，我直接就放弃了去补登信息。”
“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小语他们很听话，从来不会给我惹麻烦。”
听着宁妍漫不经心的话，祁凌砚也说不出自己的想法如何，只是那眉头越来越皱得死紧，像是能夹死苍蝇。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小语他们也长大了。”宁妍转头看向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不用那么在意，当初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所以我心甘情愿。”
“我不再要一个孩子的原因很简单。”慢慢的，宁妍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为了小语他们放弃了五年，不想再为了另外一个孩子再放弃五年，祁凌砚你懂么。”宁妍看着她，眼神雪亮，在灯光之下熠熠发光。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并不希望被打破。”
“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不对，也不合适，你是知道的吧。”宁妍看着她，露出一个她也懂得的笑容。
不合时宜的孩子，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明白，她才更加不愿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