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稚离抬眼望着那心怀戒心的二人,言语间施压道:“要么你们坐下陪我吃茶,要么我打断你们的腿,跪下陪我吃。”

  见那二人面面相觑,还是选择了坐下,稚离斟了茶水,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了起来。“阮…阮什么?”

  “阮大!”唤作阮大的男子赶忙接过话头,随即又指了指身旁的男子,“我弟弟,阮小。”

  “我来不是为了别的,我要知道温舒辰所有的事。”稚离敲了敲桌子,“我虽然答应舒辰不会弄死你们,可是没说过不能弄残。”

  随即望着两人比茄子还黑的脸色,稚离又强调了一声:“所·有·的。”

  “要死便死!要残便残!不是小姐搭救我们早就死了!不过是晚几天而已,你休想让我们兄弟二人出卖小姐!”阮小虽然打不过稚离,却也心知小姐有恩,尚不知面前这女子是何用意,岂能妄承了小姐的恩情。

  阮大此时更是面色铁青,心知弟弟这等言语狠绝若是再火上浇油,怕是当真会活不过今日,恨铁不成钢,举手狠狠打了阮小一耳光,倘若面前这女子当真不可靠,温舒辰又怎么会一力保她,嘱托于他兄弟二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温小姐信的人,是否值得?

  念及此阮大便义正言辞开口道:“我二人已誓死效忠小姐,就如你不信我们一般,我们也不敢轻信于你,人心不可测,若要我等死,便欣然以赴,只是我们断不会出卖小姐,意图苟且。但求姑娘今日莫要为难我们,重务在身,我们即刻便要去报,倘若朝廷见不到人,终不过是害了小姐。”

  “我要带舒辰离开这里。以我死去的爹娘起誓,我定要救出舒辰,若有苟且所图,不得好死!”稚离肃然危坐,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阮大深深望了面前这女子一眼,不忍叹息一声,还是开了口:

  你可听过“娶妻不过良辰”?

  在先皇庆明帝时,温连台曾带着两位千金一起参加过皇宫里的吟春诗会,温舒良和温舒辰,虽然才刚刚十余岁年纪,却均是初长成便显露出倾城倾国的姿色,聪慧过人,尽显大家风范。在斗诗会上,可谓是才华尽显,深得明帝喜爱。所以明帝许下承诺,良辰姐妹,日后定有一位可成大统妻。也就是后来被世人所流传的那句话,“娶妻不过良辰”。

  可世人鲜少知道,在皇子间还流传着后半句话叫:“得良辰者得天下”。因有先皇立言在堂,良辰必出大统妻,也即是说,谁若是娶了良辰姐妹,便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天子。

  要说这温家,本是跟随□□一起打下江山的肱骨世家,世代重臣忠良,可无奈家丁逐年衰败,当到了温连台这一代,膝下也仅有良辰二姐妹健康长成,而夫人因为两次丧子之痛备受打击,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当良辰姐妹初长成时,庆明帝还未来得及指配良缘,便意外死于坠马。留下年幼懦弱的嫡皇子与各怀心思的皇子六人。

  不出两年,异军突起的大皇子庆启,也就是当今圣上,便打着幼帝为皇后傀儡的幌子,成功逼宫。不光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杀死了当时的皇太后,一举夺得大统。与此同时,同样被人追捧的二皇子庆睿则提前接到风声,在庆启登基下令清除掉剩下五名皇子之前。庆睿先一步已带领旧部,一路北上,逃过追杀,并割据北地,建立起自己的王朝,称为北庆。

  阮大继续说道:那一年,温舒良十七岁,温舒辰十六岁。庆启登基同年,便迎娶了姐姐温舒良作为皇后大统。可时隔两年,夫妻不和,温舒良被打入冷宫,父亲温连台也因为不堪庆启的当众羞辱,而选择辞官。谁知,庆启却准备迎娶温舒辰作为第二任皇后大统。此时,温舒辰年十八,父亲温连台因当众反对,惹得皇帝大怒,被赐死于家中。

  温舒辰悲痛欲绝,以守孝三年,和换姐姐出宫为条件,同意了嫁与当今圣上庆启,三年孝满,即刻嫁入皇宫。明年开春,便是温舒辰嫁入深宫之时,届时妹妹洞房花烛夜,姐姐便要被羁押出宫直入佛堂,至此只得一心礼佛,祈求大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阮大说完时,三人面色凝重,再无心吃茶。“我兄弟二人也并非无礼之辈,实在是皇命难违,若是出了岔子,我二人性命难保倒无妨,可怜那家中老小也要一并被处死。”说着阮大已是愁容满面。

  “你可知小姐身上,绑着多少人命?如若不然,哪个不想小姐逃的。”阮小手中的茶盏应声被捏的粉碎。

  这番对话,让稚离一时间难以接受,好一个“娶妻不过良辰”,就连市井上抓着长生辫的开裆裤小儿,都听说过这句话,她也曾听别人茶余饭后说起,却没曾想那良辰说的竟是温舒辰和她的姐姐。

  突然之间,三人正在小屋里说着话,便听得街外开道的锣声喧天。

  阮大变了变脸色说:“赐药的仪仗到了!”

  “赐药?什么药?!”稚离只匆忙听了一句,还不大好确定,重复问了遍。

  “小姐,我二人有职在身,现在该是换了朝服侯着才对…”阮小说着,忙去一旁行囊包裹里翻找朝服。

  “小姐…”阮大为难的挠挠头,男子更衣,定是不能再留人了,却也知道稚离的厉害,不知该如何委婉开口。

  “如此,我也该出去看看了。”稚离站起身,临走到门前,望着那二人复又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方量着,倘若让我知道你们在舒辰背后耍手段,休怪我们相识一场翻脸不认人!”

  说罢,稚离丢下那阮氏兄弟出了门,径直翻出温府,向那锣声喧天的街道奔去。

  原本宽敞的街道此时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远远望着徐徐而来的仪仗队伍。看样子,约有数百人之多,走在最前列的是敲锣开道的小吏,之后是举着皇旗导行的人马。接着,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官员,骑着高头大马,背后背着诏匣,是队伍中最显眼的一人。那人之后,小吏们挑着龙担缓步行进着,那龙担四面高高插起龙旗,彰显着皇族的威严气势,剩余的便是护送仪仗的骑兵步兵。

  稚离此刻正挤在人群中围观着,不多时仪仗已停在了温府门前。而温府早在七天前便得了消息,上下打理,此时门前拉起五色绢缎,高大的门庭上搭彩悬花,仿佛是莫大的荣耀一般。

  怜儿此时携了府上管事齐刷刷跪在府门前迎驾,见那背着诏匣的官员男子下了马,忙贴地俯身相迎。

  那男子打眼瞧了一下,冷哼一声:“你家小主好不规矩!皇上诏书到来,何不亲自来接!甚是欺君!”

  怜儿忙请罪道:“奴婢见过张办干!回大人,小主本是该亲自恭迎大驾才是,只是近日府上有人闯来,携刀重伤了小主,尚不能亲自恭迎,还请张办干开恩,莫要追究。”

  “哼!没规矩的东西!”那张办干嘴上骂骂咧咧,却也当真没有再计较,只是领了龙担往府里走去。

  怜儿忙跟着张办干一并往府上主堂迎送,剩下两名管事,为余下的官兵接风洗尘,在偏堂里设下酒宴,好不忙碌热闹。

  稚离悄悄翻入府中,暗中一路跟随,躲在隐秘处偷偷观察着主堂的情况。

  在主堂处,温舒辰早早的便已侯在了那里。待那张办干引了龙担入得主堂,温舒辰便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拜身行礼,一副病殃娇弱姿态。

  “舒辰见过张办干。臣女有伤在身,未能亲迎,接待不及,万望恕罪。”温舒辰微微伏了伏身。

  “小主且放宽心思!说什么恕罪些的!当真是折煞老夫!”此时的张办干变成了一副慈祥惋惜的模样,与先前怒斥怜儿的嘴脸大相径庭,看的令人作呕生厌。

  但见温舒辰也不搭话,只是敛着眉一副难耐模样,知晓那门前丫鬟通报时所说的重伤定然不轻,张办干便也闲言少叙,从诏书匣中取出诏书高声读道:

  昊天有命,皇王授之。爱将之女温舒辰,淑慎性沉,率礼不越,知书识度,温良含章,着即赏赐御用圣药一剂,以示隆恩。

  言罢,龙担被人抬上,张办干从担上匣内取出一只翠玉小碗,双手奉于温舒辰面前。

  “小女叩谢隆恩。”温舒辰伏地跪谢后,端起小碗,一手捏起碗盖,里面露出黝黑的汤汁,温舒辰毫不犹豫一手掩于面前,端了小碗将内里的药汁尽数喝下。

  “小主快快请起!”张办干亲眼得见温舒辰将那药汁喝下,放下心来,自己的差事顺利办妥了一半,不禁喜笑颜开。“皇上对小主抄录的经卷赞誉有加,爱不释手,今日便也有劳小主虔诚抄录,祈佑我□□国泰民安。”

  说着就在主堂里,命人搬来桌椅,备好佛经抄本,文房四宝。在众人的注视下,命温舒辰当庭抄了起来。

  一旁怜儿已命人备好宴席,张办干便坐在宴席间享用美酒佳肴,此时也正是晌午时间,可张办干却没有让温舒辰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稚离望着温舒辰,不禁心忧,舒辰本就有伤在身,如此还要抄录佛经,长久抬着胳膊怎么可能不痛?周遭的人都在宴席上吃肉饮酒,大快朵颐,唯有温舒辰执着笔静静的抄录。怜儿几次三番端了粥想要送上前都被张办干呵了退,不肯让她打搅温舒辰写字,如此怪异的一幕,却是看的稚离心中一阵恼火。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

  温舒辰有许多迫不得已,不是温舒辰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而是命运推动着温舒辰被迫向前,突然心疼舒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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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和留评!有你们的陪伴,我才能奋勇向前,冲鸭!!!!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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