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咬钩

  殿外此刻正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随行的官员们列席两侧,正痴迷欣赏着舞女婀娜摇摆。殿内,庆启正左拥右抱,寻欢作乐,龙椅之后垂下朦胧纱幔,正有女眷们在幔帐之后嬉戏玩乐,品尝着席间珍馐美味。

  一转眼,在昱州赏玩也有五六日的光景,可庆启仍是不知疲倦,每日宴席不断,彻夜欢饮迷醉。眼前的舞姬腰如弱柳,正如一阵春风拂过众人心尖,可庆启却有些索然无味,见那舞女姿色,还不如怀中这两位佳人妩媚,庆启伸手在身旁的女子臀上掐了一把,引得怀中女子一阵娇羞瑟缩。

  殿外群臣的席间,皆是一派穷侈极奢之相,是正沉迷在美酒宴会之中,却在此时,有一人悄然退出了宴会,趁着夜幕深沉,无声无息退出了御所,那人正是鲁万。

  席尾,有一官员看似迷醉,举着酒盏随着舞乐之声,摇头晃脑,却在那人离席之后召来身旁的小厮,附其耳边安顿了一句,那小厮点点头,便已跟随着离席之人消失进了夜幕之中。

  约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隐约瞧见殿外,似有人悄然拥入,在席末与那公公纠缠了许久。

  庆启当然也注意到了来的人,只是此刻,他无心在意,而是与怀中的少女嬉闹正欢,转眼之间,手已钻入那少女裙底。偏巧此时,那太监不解风情迎进了殿内通报。

  “皇…皇上…”

  “做什么!”庆启面上不悦,怀里的少女匆忙捂住裙角,面色嫣红,正是坐不住的模样。被打搅了兴致,庆启恼怒,抓了几上一双银筷朝那太监摔去,吓得太监连连叩首。

  “昱州丝绸商贾联合进献一舞姬美人,名曰云鹤仙子。以祈求皇上吉祥安康,洪福齐天…”那太监抖抖索索,忙着通报。

  “云鹤仙子?”庆启面上不悦,一双豹眼望去,见殿外,正有一女子伏跪于殿阶之上,看不清容貌,只是,她的华服之上绣着的白鹤展翅,令庆启隐约想起了一人。“让她进殿献舞!”

  “是…”那太监一路跪别,转眼退出了殿内,正与那身着华服的女子说了几句,抬手击了击掌,旧人退去,转眼,礼乐班,舞女以及女伴鱼贯而入。

  击柷三声,殿内奏乐之声忽起,伴舞的女子盈盈摇摆,簇拥那清颜白衫的舞姬徐徐而入,丝竹之声低婉悠扬,舞姬广袖生风,抬腕低眉,折腰含笑。引得殿内殿外之人,皆是痴痴而望,沉浸在这曼妙的舞蹈之中,不可自拔。

  可众人皆是沉醉,此时却唯有一人面上不见丝毫喜悦,他执着酒盏,暴戾的目光死死瞪着柔媚的舞姬,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云鹤仙子?这种货色也配称为云鹤仙子?庆启一双阴鸷的眼散发出浓烈的杀气。可越是恼火,偏偏温舒辰那扶风而立的模样就闯进了心头。这世间,倘若真存在个云鹤仙子,也唯有那个女子才配此称呼。

  突然之间,庆启便暴怒而起,一扬手,将手中的白玉方盏照直摔在那舞姬额上,礼乐骤停,殿内殿外,人们慌乱间跪了一地,也不知道皇上又因着何事暴怒而起,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那舞姬,转眼之间额上被开出一道血口,鲜红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淌,将那清秀的娇容染的狰狞。

  “滚出去!云鹤仙子?!你也配!”庆启一把将身前的矮几掀翻,“都给朕滚!!!”言罢,一脚踹在身旁美人的肩头,将那人踢了个趔趄,仍是不肯罢手,那美人花容失色翻倒在地,庆启又踹朝那少女小腹之上猛踹一脚,直至摔出老远,庆启才气喘连连,一把扯掉殿后的纱幔暴躁而去。

  心中越想越怒,才是五六天的时间,似乎那女人的模样就在心中不甚真切了,温舒辰心高气傲,倒是比她那姐姐看着更有骨性,庆启焦躁地在寝殿里来回踱着步子,生气之余,已朝殿外奉侯的太监吼去。

  “来人!”

  “皇…皇上…”那太监一路小跑冲进寝宫,贼眉鼠眼悄悄望了望庆启的脸色。

  “备辇!朕要御行!”庆启低头扯着黄袍玉带,却烦闷不已一脚踹了身旁的太监怒吼:“给朕更衣!!!”

  “皇上,天色已完,您这是要去何处?”奉侯的太监一面急忙唤了宫人过来伺候更衣,一面小心翼翼的询问。

  “朕的行宫!”庆启高傲的仰着头,展开手臂,等待着宫人伺候。

  “诶!诶!奴才这就去安排了将军先行!”太监忙点了点头。

  “慢着!”庆启喝了一声,先前还是怒火中烧,转眼之间,脸上又泛起阴冷笑意。“朕就是要闯那贱人闺房!倒要看看她能清高到几时?”

  夜幕之中,为了庆贺真龙御驾,各家各户都点着红灯笼奉迎,可终究也已夜深人静,除去莺歌燕舞的御所还是烛火通明,寂静的街道之上,除去打更的守夜人,便只剩下巡视的士兵往返穿梭。

  鲁万乘坐的轿辇一路急行,随行的几人,皆是重甲披挂,看着也是魁梧健硕之人。转眼之间,那轿辇便已停在了温府门前。

  借着夜幕,鲁万下了轿辇,挥挥手,为首的士兵已是得令,叫过几声门,听得府上有家丁应和,等了片刻,见一管家推门望了望。

  “大人。”管家忙跪身拜了一拜,“夜深了,不知各位官老爷有何事至此?”

  “起开!”那为首的士兵一脚踩在管家的肩头,稍稍用力,将管家踹了翻,让过前路,静静恭迎着鲁万。

  “把守好门口,不得放人出行。”鲁万一声令下,独自一人,便往府中行去。

  “诶,大人!!!大人您怎么能乱闯呢!!!”管家朝着那身影大吼,推搡着士兵就要冲回府中。

  “去!去通传你主子!就说鲁国爷到访!”那士兵,随手一甩,管家已是飞身摔倒在地上,好不狼狈。而那群士兵,反而笑的幸灾乐祸。

  管家顾不得满身灰尘,含恨从地上爬起来,转眼就往府上深处跑去。

  却说此时,鲁万悠哉一人独行,似是饶有兴致,正漫步在院中游赏。可他却不知道,当他入了温府深处时,夜幕之中,突然冲出了十几名暗卫,将门口值守的几名士兵悄无声息地杀害,藏匿了起来。

  夜雾正浓,温府看似水静无波,却不知空气中已弥漫着杀戮的气息。

  “鲁大人?”温舒辰立在皓月之下,身旁的小炉正烧些茶水,矮几上的糕点正也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丫头,你倒是好兴致,正冷的寒天里赏月?”鲁万叫的亲切,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就好像一名少女正在与她的舅舅赏月谈天一般。

  “是啊,今日恰逢喜事。”温舒辰望着朦胧月色,似乎心情正好,弯了弯唇角,“正想告慰家父家母,不想鲁大人您就来了。”

  “那看来…老夫来的不是时候?”鲁万也不急着开口,仍是一副慈爱模样。

  “鲁大人,皇上南巡,为何我寻不得阿姐身影?”温舒辰转头望向鲁万。

  “温舒良啊…”鲁万目光飘远,似是酝酿了一番措辞,更加慈爱的笑了笑,“她一辈子也离不开皇宫了。”

  “为何?”

  “说不得,说了老夫是要掉脑袋的。”鲁万负着手,心情大好。

  温舒辰移开目光,面上隐约不悦起来,却没有再开口继续。

  “丫头,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鲁万扭头望了望温舒辰。

  “算账?”

  “那怎么敢!你可是未来的皇后!”鲁万捋了捋胡须,“我是来与你商量一事。”

  “何事?”

  “你我各退一步,我呢,不计前嫌,之前的事就当是误会一场,我们再不计较。”鲁万望着温舒辰开口。

  温舒辰也同样望了过来,沉思许久,开口问道:“代价呢?”

  “哈哈哈,哪有什么代价,丫头你言重了,就是与你商量,看看你能不能将后位让给我女儿鲁妃?”鲁万那双老谋深算的眼一瞬不瞬盯着温舒辰,欲要看尽她每一丝神情变幻。“咱们温鲁两家,本就没什么过节,我们一并携手发达,这庆的江山还不都是你我两家?”

  温舒辰敛唇一笑,目光突然凌厉,杀气毕现,“我不!”

  “温舒辰!你别不知好歹!”鲁万转瞬之间,面目已是狰狞,再不见先前的慈爱,取而代之,步步逼近,“你欠我鲁家的,就是你到死也还不清!不知道个天高地厚,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嗤…原来你鲁家的不要脸都是祖传的!”温舒辰苦笑着摇摇头,争执与他,“鲁万,倘若你不扶持庆启,我温家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温舒辰言辞间咄咄逼人。“这账你可算得?”

  “温舒辰!你这帽子是不是扣得大了些?”鲁万面露不悦,羞辱性地指着温舒辰质问道:“即便是老夫不作为,你以为皇上得不到这天下?!”

  “呵,丑态毕露,你可真是妄为一代国公!”温舒辰冷笑。“你可知为何区区一个稚离,就能屠了鲁靖满府性命?”温舒辰笑意渐浓,冰冷的眸子轻蔑望向鲁万发问,却赌那人看不穿这谎言。

  “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鲁万诧异望着温舒辰,抬手指着温舒辰,转眼之间,面目已是狰狞。

  “不错,是我。”温舒辰含笑望着鲁万,“你害我失去爹爹,被迫与阿姐分离,我也娶你长子性命,强迫你与次子分别,是不是很公平?”温舒辰继续激怒着鲁万,任由他失去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磨刀,别问我要干什么。

  问就是给温舒辰递刀!

猎物咬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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