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通往白世界只有一条路。
不是没有白世界的人想来黑世界，也不是没有黑世界的人想要通往白世界。
但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很危险，要渡过非常艰难——那是一片沉沦之海。
只有隐人的船能渡过。隐人是一个生活在海边的种群，既不属于黑世界，也不属于白世界，是游离在外的中立群体。
沉沦海在黑世界最南的地方。距离最北方特拉斯王都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去往沉沦海十分麻烦，中途要更换几次交通工具。
在最富裕的城市已经有了老式火车出现。只不过每年的运营时间并不长。
雪季太长，雪势太大。每年的雪季一到，列车继续运作，就会十分危险。这里的火车便无法运作，处于停运状态。
有一些河道也会因为雪季到来被冰封，因此坐船也是不可取的。
短时间内很难赶到。
当然这还得是知道路的前提。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沉沦海究竟在哪里的。
“我知道。”白枭低声道。他就是从那里来的。
他渡过沉沦海，才来到这个世界。
知道路线后，就要准备出发了。理查德虽然在四处追捕，但还是顾及舆论，没有大肆声张。
白枭容貌改变很大，所以中途遇到了王都搜捕的人，也没有认出他来。
有一次，他们需要进城，在城门遇到了一个搜查的血族。
那血族打量了闻聆半天，还几次想抢走闻聆手里抱着崽子过去。
崽子戴着厚厚的绒线帽子，把头上两个小小的角给遮住了。衣服鼓鼓囊囊的，里面包着小翅膀。
那金发碧眼的血族几次都把目光扫到崽子身上。那衣服动来动去的，他怀疑老半天了。
然而这几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血族看向抱着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闻聆。只看了两眼，就把目光移开了。丑得太伤眼睛了。
闻聆顶着一脸丑妆，应对自如。
“三个人？”血族漫不经心道，多注意了两眼白枭。银发金眸太少见了，容不得他不怀疑。
可是年纪对不起。而且他身上是人的气息。刚才，他还故意试探地撞了一下。摸到了对方的手。
有温度，是个人。应该不是理查德六世要追杀的前代。
白枭的表情看起来啥都没变，然而闻聆却感觉他心里想杀人了。白枭是个洁癖，他不喜欢被人接触到。
闻聆不动声色地抓起白枭的那只手，往自己身上的衣服蹭了一把，擦掉被人碰过的痕迹。
白枭一愣。闻聆只当是抓了个弟弟的手，不当一回事。但白枭很不自然。他还没被人这样握过手。
闻聆的手掌很暖和。白枭没有甩开。
从血族的角度看，也只不过是兄弟俩。只不过一个丑了些，一个却长得太好。
闻聆笑着向那个血族解释：“这是我弟，比较害羞。这是我儿子哆哆，贪睡。”
闻哆哆，他取的名字。闻聆本人特满意。原文当中，恶魔是没有名字的。人们只叫他恶魔，在作者笔下，也不过是个用来摧毁世界的工具人。
闻哆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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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拒绝——一点儿都没有气势。
可惜闻聆拳头大嗓门就大，把闻哆哆本人的意见给压了回去。
闻聆也不是干不过这个血族，只不过觉得没必要。他这拖家带口的，麻烦越少越好。
那血族最后也没看出问题来，放他们进城了。
到沉沦之海的路程太远了，他们必须买些东西。衣服干粮等等。
在佩西城也能搭上去沉沦海的便车。佩西城就是他们进来的那座城。
这里距离王都很远，管理松懈，来往人员非常混杂。人类血族都有，行商会把这个当做是一个补给站。
黑白世界之间是有商户的。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来往两个世界。在当地购买便宜的特产运到另一个世界高价售出。往往一个往返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闻聆他们就是要来蹭行商的这一趟便车。
闻聆还需要买很多东西，只不过逛了一会儿，他买东西的手就缩了回去。
一个面包铺而已。一个婴儿拳头大的面包就要一枚金币。他一口气能吃八个，在王都一个银币他能买到几十个这样大的面包。
这么一对比王都的物价算很实惠了。
“好贵！”闻聆不禁喊出声。
闻聆的声音太大，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那人扭过头，见是个丑八怪更加厌恶，心道，丑人多作怪。
那人一身金灿灿，全身上下包装得像块金子。从头到脚好像都在说自己的富裕。嘴巴里镶着大金牙，身上挂着手指粗的大金链。
“这还嫌贵？穷鬼就别出门好不好。你当佩西城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乡下吗？明白吗，乡巴佬！在佩西城，没有钱就滚蛋。”
闻哆哆要气坏了！说他的坏爹是乡巴佬！那他不就是乡巴佬的土儿子吗？
呸！闻哆哆张大嘴巴，对着大金牙呼哧一口。
金链子应声落地，融化成一滩金水。
一颗金牙吧嗒掉落，咕噜咕噜滚进了面包铺里。
老板娘尖叫一声！天呐！她的面包。
“混蛋！你给我赔！”她抓住了大金牙，老板娘的力气很大，扯住大金牙，让他一下都不能动弹，手臂都掐出了印子
“我赔。我赔。你快放手。”大金牙痛的不行。谁不知道面包西施是个狠角色，她能把面包卖出高价，还没人敢反对，凭的就是她的手段和背后拥有的权势。
“我有钱，我给你。”说着，他掏出了一把金色的烂泥……
老板娘脸色都变了，一脚把他踩在地上。
“敢糊弄老娘！给我滚！”
闻聆捂住他儿子的嘴巴，拉着白枭从闹哄哄的店铺里跑了出来。
“这里住房也好贵啊，一个普通房间一晚上十金币。”他全身上下除了手上那个戒指值钱以外，一共就只剩下四个银币了。
在野外，还能去打猎。来到城市，反而束手无策了。
“我们可能要去找收容所睡一觉了……”
“我有钱。”白枭突然插话。
闻聆眼睛亮亮盯着白枭，目光仿佛要扒光他的衣服。
“别看了，我身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