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谢博驾崩

  苏关华的耐心很好, 夏显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脸上的笑没有一丝改变, 继续说:“我因为那点爱好,名声不太好, 不过苏承律跟我不一样,他会对初霁好的。”

  夏显头一次见有人把自己的好色说成是“爱好”, 还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他近来因为郭继孝, 最讨厌道貌岸然的人, 倒是因为苏关华态度里的坦然, 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恨了。

  “岳父,我不会收姨太太的。”苏承律又在这个时候说。

  夏初霁见她父亲虽然依旧满脸严肃抿着唇不说话,但是原来因为生气呈倒八字的眉毛有变平的趋势。

  她的父亲态度开始松动了。

  “父亲。”夏初霁很高兴。

  夏显见自己女儿的脸上满是欣慰和期盼,还有些小心翼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看她。

  “先……吃饭吧。”他终于开口。

  二叔夏煜在旁边打圆场。

  苏关华掌权整个南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没一点能力是不可能的。夏显这样直肠子的读书人在他眼中几乎就是一张白纸, 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一声一声客气地叫着“夏兄”。夏显是个很讲理数的人,人家这么客气, 自己不搭理也不是待客之道, 只好勉强回应他。

  有了第一声回应就要有第二声、第三声, 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多。

  气氛还算不错。

  夏至温对着苏承律一口一个“姐夫”非常有礼貌, 但是夏初霁却看出了他的殷勤和讨好。

  苏承律只是淡淡地回应。

  今天的情景被夏初霁想象中要好太多,离开的时候,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临上车前,苏关华朝苏承律冷哼了一声, 说:“小子,你爹还是你爹。”语气很得意。

  苏承律不甘示弱:“还不是因为你名声不好?”

  回到平城后,苏关华在南方三城停留了几天,检查了一下苏承律这些年来的成果,跟他商量了一下对付郭继孝的事,然后就回了甘城。

  出了正月,天气开始转暖,一眨眼到了农历三月。

  三月初九这天,京城传来消息,缠绵病榻的谢博驾崩了。

  随着他的驾崩,京城那些活在泡沫一样的繁华中的皇室也将不复存在。

  虽然人们早就不满皇室的存在,想要自由平等,还是为了这意义非凡的时刻,还是决定举国哀悼,正式送旧时的帝王退出历史舞台。南北方的重要官员全都赶往京城吊唁。

  苏关华向来最烦这种做做样子的事,也不在意名声,就把去京城的事安排给了苏承律。

  而郭继孝,为了名声,当然是会亲自去的。

  举国哀悼的这七天里,学校不上课,夏初霁就陪着苏承律一起去了京城。

  时隔七个月再来京城,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整个城中几乎只有黑白,见不到其他的颜色。全国上下,大概只有这里的人真正为谢博的驾崩而伤心。

  他们这次下榻的地方依旧是贺寿时的那个别馆,连别馆的管家还是同一个人。

  夏初霁看着别馆,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这一次来,不仅谢博驾崩了,就连她的身份也变了,她跟苏承律结成了夫妻。七个月前,她是绝对想到七个月后的样子的。

  她跟苏承律到了没多久,郭继孝也到了。一行人在别馆的厅堂相遇。

  别馆管家已经活成了人精,深知皇室没了以后就是南北方的天下,两边都不敢得罪,都在卖力讨好。

  “郭伯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苏承律寒暄说。

  郭继孝问:“怎么没见你爹?”

  苏承律回答说:“我爹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奔波,所以只能我替他来了。”

  谁都知道这是假话,郭继孝也没拆穿。“还没祝贺大公子新婚。”

  “多谢郭伯伯。我也还没来得及祝贺郭伯伯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

  想起讨论会上的情景,郭继孝就觉得糟心,苏承律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更是气人。明知道沈颂恨不得杀了他,他却因为那么多人看着,不得不把他接回去,最近因为这件事他的名声和口碑都有所下降。

  他用高深的样子掩藏情绪,但夏初霁还是看出来了,他很生气。

  突然,郭继孝朝她看来,意味深长地说:“听说沈颂曾经是你的学生,多谢照顾。”

  夏初霁隐隐感觉到压力,温婉地说:“我也没想到沈颂竟然是郭伯伯的儿子。现在看看,他跟您确实长得有些像。”

  郭继孝一直奉行“斩草除根”的原则,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沈颂的寻找和追杀。

  原先怎么都找不到的沈颂突然出现在他的讨论会上,他几乎是被“逼着”配合了这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要说这一切没有预谋是不可能的,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有苏家父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还有夏显,原来年后都要来北方了,他的女儿却突然嫁给了苏承律。现在,喻老留下的证据很可能落在了苏家父子的手里。

  不过苏家父子臭名在外,他也不担心。

  在郭继孝、苏承律他们还在京城吊唁期间,“苏关华按捺不住狼子野心蠢蠢欲动想要复辟”的传言开始在全国传开。

  谢博驾崩他不亲自前往吊唁这让他落人口实,传言的可信度变得很大,报纸上到处都是抨击、反对他的人。

  郭继孝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不知道有一张大网正在等着他。

  从京城吊唁回去后,夏初霁接到了顾丘打来的电话。

  顾丘告诉她,夏初晴回来了。

  当初,夏初晴被扔到郊外消失后,夏初霁就怀疑她是被人救走了。

  夏家早就对外宣布她死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她居然回来了。

  夏初霁预感到她这次回来肯定是积了一肚子怨气,来者不善,打算回去看看。

  晚上从学校回来,吃饭的时候,她跟苏承律说起了这件事。

  苏承律早都忘记这号人了:“夏初晴?就是你那个庶妹?”

  突然想起来夏初晴很喜欢苏承律,夏初霁心中觉得膈应,提醒他说:“我记得你去沙田女高的时候听过她的演讲,有一次她还坐过你的车,你这么就不记得了?”

  她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苏承律却听出了她的不满。

  他放下筷子,坐到了她身边,微微弯下腰,从侧面看着她说:“我那时候注意到她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只是想引起你的关注罢了。”

  随着天气转暖,大家都换上了春装。夏初霁穿着一件白色的荷叶边女式衬衫,从侧面看上去她五官线条比荷叶边的曲线还要柔美。

  夏初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引起她的关注?分明就是惊吓。

  这一眼在苏承律的眼中毫无威慑力,反而很勾人。他楼上她纤细的腰,哄着她,问:“这周六我没时间,不然等下周六我陪你回去?”

  吃饭的桌子正对门口,门外时不时有巡逻的警卫走过,很容易被看见。

  夏初霁一边推着他让他坐远些,一边说:“不用,我就是回去看看。”

  谢博驾崩后,原本三分天下的平衡被打破,局势现在变得很微妙。她知道他最近很忙。

  苏承律失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说:“差点忘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派两个部下跟着你我才放心。”

  正好这时候门外巡逻的队伍走过,夏初霁用力去推他,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碗,碗里的汤顺着桌沿流了下来,弄脏了她的裙子。

  她气得站了起来,说:“我吃好了。”

  罪魁祸首毫不愧疚。

  吃完晚饭后,苏承律通常还会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夏初霁回去后,看着自己被汤汁弄脏的裙子,干脆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去洗澡。

  苏公馆虽然看着旧式,但是有很多西洋的东西。苏承律房中的次间被改成了浴室,装了浴缸,洗澡很方便。

  洗完澡,夏初霁发现自己把苏承律的衬衫错当成睡衣拿了过来,只好先穿着他的衬衫重新去找睡衣。

  衣柜刚刚被打开,就传来了木质门被推开的声音,衣不蔽体的夏初霁被吓了一跳,立即躲到柜门后。

  苏承律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次间弥漫过来的水汽。

  浴室的门开着,没有人。

  他往卧房里走,看到衣柜的门开着,下面两条白花花的腿。

  夏初霁从柜门后探出头,见是苏承律,松了口气。

  她刚刚是下意识的反应,忘了他们房里除了苏承律不会有别人进来。

  想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她从柜门后走出来解释说:“我拿错了睡衣,正要换——”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的尾音有些发颤,一条腿忍不住曲起蹭了蹭另外一条腿来舒缓这种不自在。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两颊红红的。他穿着正合身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大。衬衫的袖口很长,她的手都被罩住了,下摆到她大腿一半的地方。轻盈的下摆之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她是那种规规矩矩的性格,就算房间里没人,也要把衬衫的扣子全扣上。但即使是这样,衬衫的领口对她来说依旧很大。她穿的时候大概是觉得露到锁骨以下有些暴露了,就往后拉了拉,拉到刚刚好锁骨处。可是她不知道露出整个后颈和半个肩膀也没比露前面好多少,穿着宽大的衬衫在男人的眼中甚至比不穿的诱/惑还要大。

  苏承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随着她一条腿轻轻蹭着另一条腿的动作,喉结滚动。

  他这种反应夏初霁已经很熟悉了。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明明只是被他看着,她却觉得身体有些发软,不受控制,仿佛是被狩猎者盯上的猎物一样。

  她红着脸,动作僵硬地在衣柜里翻睡衣,耳边听到苏承律那军靴踩在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找到睡衣,她的手倏地被按住。

  苏承律把她的手拿了出来,让她背靠衣柜的层板面对自己,笑着说:“别换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好看得让我瞬间就石更了。”话音刚刚落下,他一只手搂上她的腰让她的身体弯成了一个反弓形贴上自己,亲自感受。

  夏初霁的身体一僵。

  随后,苏承律的鼻尖蹭着她的侧脸,嗅着她身上洗完澡后带着水汽的香味,搂着她的那只手隔着衬衫在她后背来回,手劲很重。“我的心肝儿。”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声音里带着隐忍。

  夏初霁当即像被烫到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呼。

  在这之后,她的呼吸被他掠夺,越来越不清醒,只能任他摆布。

  一片模糊中,她隐约想起了在校舍被他抵在衣柜上那次,跟现在的情景很像。只不过这一次对调了过来,他的衣服全都落在了地上,而她的衬衫虽然扣子全都被解开了,却始终穿在她身上,仿佛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趣味。

  后来,她被折腾得站都站不住了,又被他抱去了床上,又要了一次。

  等苏承律心满意足去洗澡后,她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周六,夏初霁回到夏家,见到了夏初晴。

  这么长时间没见,夏初晴的变化很大。她不再像是一个娇小姐,皮肤不如以前白了,整个人瘦了一圈,使得她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娇憨,成熟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她瘸了一条腿。

  这条腿是当初夏初霁亲自打断的。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自从上次苏关华亲自来了一趟后,夏显的态度好了一些,对苏承律这个女婿也算是认命接受了。

  夏初霁回答说:“听顾丘说妹妹回来了,我当然要回来看看。”说着,她看向夏初晴,温婉一笑。

  夏初晴乖巧地说:“多谢姐姐关心,还没祝贺姐姐结婚呢。”

  左右的表情不对称,明显的言不由衷。

  “谢谢,我过得很好。”夏初霁气了她一下。

  夏初晴交代了自己离家出走后从山崖跌下摔断了腿,被附近的村民救了回去。腿上的伤好了以后,她留在了村子里,教附近的孩子读书写字。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悔不当初,觉得没脸回来,但是又想家想得厉害,犹豫了很久还是回来了。

  说起这段经历,她声泪俱下,看得夏显和老太太都有些不忍心。

  只有夏初霁看得出来她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就连忏悔也是假的。不过她不打算拆穿。

  夏初晴回来后发现自己那一晚在祠堂根本没有杀死人,应该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了,不可能不恨她。

  她倒要看看她故意隐瞒不提起那段事,是有什么打算。

  夏家早就对外声称二小姐夏初晴死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死而复生”,连累夏家被说闲话的,夏显早就关照下去夏初晴回来的事不能对外提及。

  在夏家住了一天,周日,夏初霁就要回平城了。

  临走前,她先去拜别了老太太。

  老太太像是彻底想通了,对她的态度还跟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端着祖母的威严。

  之后,她又去拜别了夏显。

  夏显提醒她说下个月月初老太太过寿,记得回来。

  夏初霁记在了心里。

  把她送出门的是夏至温和夏初晴兄妹。

  因为想攀上苏承律,夏至温对她一直很殷勤,而夏初晴这次回来后,在大家眼里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变得特别好,姐姐离开,她当然是要送的。

  到夏家大门口几分钟的路上,都是夏至温在说话,夏初晴附和,夏初霁只是淡淡地回应。

  等夏初霁坐上车离开后,夏初晴一瘸一拐跟了几步,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满脸恨意地说:“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夏至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夏初晴回过头对他说:“哥哥,我之所以会离家出走都是被这个贱/人设计的,腿多半也是被她打断的!”

  夏至温满脸惊讶。

  她继续说:“还有我们的娘,到现在还被关着,都是因为她!我要报仇!”

  “妹妹,你能回来就好。”夏至温安慰她说,“只不过,她现在嫁给了苏承律。”

  提起这件事,夏初晴的表情更是扭曲,嫉妒得发疯。

  “妹妹,你冷静一些。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是苏关华的儿媳。以后我们很多事还得靠她。”夏至温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靠她?”夏初晴冷笑一声,“我就是要找那个贱/人报仇!哥哥,你到底帮不帮我?”

第95章 谢博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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