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原来如此。

  50原来如此。

  “什么?大伯母……她也会来赏花会?”

  刚一听到穆氏说起这件事,罗纱非常惊愕,差点就站了起来。

  叶之南的兄长叶之扬与其妻赵氏搬出叶家祖宅已近二十载,罗纱活了两世从未见过自己的大伯父与大伯母,初时听到这个消息难免兴奋。

  穆氏说道:“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本想过几日再和你说这件事的。只是今日盛家兄妹做了这样的事,有些话我就须得提点你一番。”

  听穆氏这样说,罗纱不禁隐隐有些担忧,不自觉地微微握了拳放到双膝上,说道:“舅母请讲。”

  “你可知你大伯母是哪里人吗?”

  这个罗纱倒是听人提起过,“临岳赵家。”

  “不错。”穆氏颔首说道:“盛氏兄妹俩的舅母,也是临岳赵家的。”

  罗纱听闻,便是一愣,暗道好巧,细看穆氏表情,她恍惚有些明白过来,可又不愿去相信自己猜测的那个最坏的可能,便试探着问道:“难道舅母的意思是……大伯母与她们的舅母,是族亲?”

  “不,”穆氏叹息道:“她们两人,是同胞姐妹。”

  罗纱的心沉到了最底处。

  果然,果然是这样。

  原本在听到大伯母要来时聚起来的可以见大伯母一面的喜悦心情消失无踪。

  自己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她,那小霸王两兄妹却必然时不时能见上她一面,这两边的情分深浅,不用细想,一看便知。

  这时穆氏说道:“叶之扬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公正,赵氏与他伉俪情深多年,想来也是明事理的,不太会因为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同你计较。若是你想的话,到时在花会上我自会想办法带你去见见她。”

  罗纱细想了番,最后还是摇头说道:“不用了,都这么多年了,到时能见到便罢,见不到就……算了吧。”

  大伯父大伯母同祖母父亲他们早已有了嫌隙,不然大伯父也不会在当初赴京上任之时就彻底搬了出去。

  如今又有了和小霸王兄妹俩闹的这一出……

  罗纱不敢保证大伯母乐意见到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贸贸然上去认亲?

  一不小心被人给了冷脸,反而自己落了个难堪。

  穆氏轻轻应了一声,“这样也好。”

  由于不愿理会叶家人的关系,穆氏与赵氏虽然在几次聚会上见到过,却真没什么交集。

  只是如今都要去参加花会,若等到时候有人介绍了后罗纱才知道自家大伯母来了,毕竟不太好。

  穆氏便在得知赵氏要来赏花会后格外留意了下,想着同罗纱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太过于惊讶会引起尴尬。

  见罗纱如此态度,穆氏很是高兴。

  堂堂安国公府的外孙女,哪就需要倒贴过去看人脸色了!

  眼见罗纱气色好了许多,穆氏拍拍她的手问道:“你的身子如今可是好些了?”见罗纱点了头,就笑道:“我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走,去我那儿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罗纱心知那些衣裳拿来览芳苑也能试,穆氏这样说,不过是见她心情不好所以想带她走走罢了,心中感激舅母的好意,一路与她相携着过去,就也慢慢绽开了笑颜。

  谁知两人一进院子便见到程二少奶奶盛氏垂首立在院中,显然是在等穆氏。

  听到笑语声,盛氏抬头来看,却正好与罗纱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素来和顺温婉,知道自家弟妹做了那些事情后,已经是羞愧极了,此刻再见罗纱,便红透了脸更觉难堪,上前见过穆氏后急急向罗纱道歉。

  罗纱忙说没事。

  这事情本就不是盛氏做下的,罗纱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想着二表嫂等在此处定然是在等舅母,罗纱便寻了个借口自去院中一处赏花,留下空间给她们婆媳二人单独说话。

  盛氏大大松了口气,向穆氏说起了那两个小霸王的事情:“……我是亲自看着他们上了车子离开的。”

  穆氏微微颔首,知道以盛氏的性子,此刻见了罗纱定然更是愧疚得厉害,就也不留她,看她将事情安排好了就让她离去了。

  临出院子前,盛氏又特意去向罗纱道了声歉,也不等罗纱说没事,匆匆低着头走了。

  罗纱上次来穆氏的院子是第一天到国公府时的那天晚上,当时天色已晚且又有些迷迷糊糊的,吃了顿饭就走了,因此她根本连院子长什么样儿都完全没了印象,就连用餐的那间屋子,都快记不起来是什么摆设了,故而现在她就像是头一回到这儿一般。

  “……你先试试合适不,不合适再让她们改。”穆氏与她说着话,相携着进到屋内,又让人捧了衣物过来。

  罗纱刚笑着谢过舅母,一抬头看到墙上的山水画和旁边的题字,不由“咦”了声凑了过去。

  这字……这画……

  她呆呆看了半晌,猛地惊醒过来,指了它惊喜问道:“舅母,这是谁画的?”

  她看了十年,绝不会认错。如此肆意张扬的画法与笔迹,分明和书册上一模一样!

  穆氏正让人将衣裙摊开来细看,听罗纱这样问,扫了眼她指着的画,随口说道:“是景安啊。我家几个臭小子的字画,都比不上他的好。”

  穆氏说完后见罗纱半晌没声音,便去看她,谁知就见她在那里面带微笑地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罗纱随口应着,却是又惊讶又赞叹,没想到那臭小子的字和画居然这样好。

  不过也是,这般的肆意,也只有他作得出来,只是难为他这些年来如此费心了,为她默默抄了这许多的册子却从来不曾让她知道过。

  这样想着,罗纱说不上来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抿了嘴在那边兀自笑得开心。

  穆氏正交代着身边的丫鬟下次给罗纱做衣时需要改动的几个地方,一转眼就看到罗纱盯着山水画笑得腼腆,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就问道:“怎么了?可是这字画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罗纱急急否认,“我只是没想到那些书册都是景安作的。”

  “书册?”穆氏显然很是莫名其妙,“什么书册?”

  罗纱就也愣了。

  难道舅母不知道?

  “就是放在匣子里的,”罗纱比划了下,“那些册子。”

  穆氏便笑了,“哦,那是以前景安说送给你的礼物,我就没打开看过。”她继续低头看那些裙衫,仿若不在意地说道:“我看你们很熟悉?你和颂青身边的丫鬟都是他派去的。他经常去探望你吗?”

  “经常?没有。”罗纱仔细思量后说道:“只见过……一次罢了。”

  除去刚出生时穆氏带穆景安去叶家的那次外,罗纱真正见到穆景安的只有几年前的那一次而已。

  这些年穆景安跟着他二叔去了军营玩,可没能再见面,不过时有书信来往罢了,都是通过他的手下传递的,人却是没见到。

  穆氏听到罗纱与穆景安只见过一次面,忽地就松了口气,笑道:“原是我想岔了。”

  罗纱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也没心思去思量。

  如今知道了这些书册都是由穆景安所做,罗纱倒是想起一事。

  这几年穆景安去军营期间,自己也陆续收到了书册,只是它们却还是装在匣中跟着程家送去的物品过去的。

  如今想来,定然是穆景安先将东西交给了程家拜托程家转交的,只是他明明可以将东西在派人送信时一并直接送去,为什么还要绕这样一个大圈子呢?

  虽说有些不解,但想想这样张扬的人居然也有如此低调内敛的时候,这些年了都隐着瞒着没让自己知道,罗纱又觉得穆景安有些时候还是傻得挺可爱的。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穆氏慢慢直起身来,看着罗纱难得露出的小女儿的娇态,虽不忍心但还是打断了她,“来,过来瞧瞧这些衣裳合身不。”

  舅母的话一出口,罗纱的思绪便转到了衣物上面。

  “这几件是让府里针线上的给赶着做的,不够精细也不够时新,待在绣坊订做的那些送来了,那才是真的漂亮。”

  穆氏这样说着,拿了件樱草色缎面半臂,放在罗纱身前比量,半晌后又换了件藕荷色的褙子,“小姑娘长得漂亮了真是怎么打扮都好看,特别肤色白了在配上这样鲜亮的颜色,更是出挑,都快选不出来了。”

  “罢了,”她指了放着的那些或是淡粉或是柳黄色的衣衫裙裾,说道:“都试试!有不合适的让她们赶紧改,现在就可以穿。等过几日绣坊做的送来了,这些怕是都要看不上了。”

  罗纱忙谢过穆氏,笑道:“怎么会看不上?劳舅母费心了。”

  “那有什么费心的!不过是拿出料子来让她们给你做罢了。我这儿还有些漂亮的好料子,只是颜色已经不适合我们用了,刚好给你多做几件衣裳。你再歇上一天,后日应该也差不多能好全了,我再带你去银楼挑几样首饰去。”

  第三日天气晴朗,只是风稍稍大了些。

  随罗纱出门时红倚特意带了件披风备着,生怕午后天气转冷罗纱被冻着了。

  到了店里穆氏刚吩咐掌柜的拿出店中最好的几个镯子来看,便有府中的管事来寻她,说有紧急事务需要请示。

  穆氏便让罗纱先挑选着,她自去了一旁与管事商量事情。

  罗纱正独自看着,突然有几人大声说笑着走了进来。

  他们的声音这样大这样乱,搅得店里再也寻不到方才的清净。店内的夫人姑娘们不堪其扰,都侧目看去。

  51两人

  掌柜的走到罗纱身边,跟她说穆氏有事离开一小会儿,让她在店里等着。罗纱扫了眼屋里,见果然没了舅母,便颔首应了。

  只是那些人正吵吵嚷嚷地往里走着,罗纱不堪其扰有些厌烦。掌柜的见状,便带她去了边上的小隔间,并捧上了首饰供她细细挑选。

  左右舅母还没回来,罗纱就也耐住性子坐了下来,拉了红倚红绣帮她参考。

  掌柜的安置好了罗纱她们,转出屋子时就见方才那拨人已经进到了屋内。眼看当头的两人已经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掌柜的忙招手唤过几个伙计,低声吩咐了他们几句。

  伙计们两个跟在后头捧茶一个当先走着,摆着笑脸凑上前去。

  前头那个对坐着的两人笑说道:“不知公子和姑娘需要什么?咱们这儿啊,簪子发钗镯子璎珞应有尽有,需要什么样儿的您只管说了,小的给您拿来细瞧。”说着就回头点了点头,那两个捧茶的小伙计忙跟了上来,奉上茶水。

  那两人是从头至尾都只在神色鄙夷地扫视着屋内,压根就没搭理他们。

  三个伙计对视一眼躬身准备退下,哪知却被两人带来的一个随行仆从拦住了。

  此人是个身着青衣的小丫鬟,她“哎”了声将人唤住,待三个伙计都驻了脚看着她了,这才拿起刚端上来的茶小小地抿了一下。

  茶一入口,她就皱起了脸来,只刹那的功夫,便“呸”地将进了嘴的那丁点儿茶水全数吐回了杯子。

  “你们这是什么黑店?居然拿这等货色敷衍我家少爷姑娘!”

  她柳眉倒竖,拿着茶杯就向伙计砸去。

  伙计们训练有素,不躲不闪,好在这丫鬟的准头不行,杯子并没砸中三人,只是那茶水却是大半都洒到了伙计身上了。

  掌柜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

  他露出淡淡的微笑,迈了步子行到这帮人跟前,行了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而后不卑不亢地问道:“不知两位需要些什么东西?敝店也好准备了来给二位瞧瞧。”

  “寻人。”坐着的身穿鹅黄衣衫的少女语气张狂地说着,嘴角微扬神色倨傲地缓缓扫视着屋内众人。

  掌柜的不动神色地看了她和身边的少年一眼,笑道:“客官您也瞧见了,来敝店的都是老主顾,都是咱这荣昌府里的夫人姑娘们。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想来,敝店怕是没有您要寻的人了。”

  黄衣少女很是不耐烦,拍案说道:“本姑娘的人就是看着她进来了,就是要在这儿寻,你有意见?或者说,非要我拆了你这招牌砸了你的店,你才开心?”

  掌柜的不卑不亢,又往前靠了两步,一手朝着门外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

  少女不耐烦地摆摆手,身边就有个家仆大跨着步子行到掌柜的面前,横起一把刀在他眼前一寸处晃了晃。

  耀眼的日光从外面照进来映到刀上,明晃晃地瘆人,掌柜神色不动,但还是慢慢收回了手,退到一旁。

  屋内的夫人姑娘们自方才那二人坐下开始便完全噤了声,此刻眼看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夫人们心中提防,忙悄悄带了自家后辈慢慢朝门口走去。

  黄衣少女此时已经将屋内人挨个扫了一遍,对身旁人说道:“哥哥,我没看见她们说的那人啊。”说着就不耐烦地朝身后问道:“你可是当真瞧见她们进了这里?”

  一个头上有着几块青肿的丫鬟忙讷讷连声应“是”。

  被少女唤作“哥哥”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袍,乍看之下气质端正文雅颇有些官家子弟的风范,可细瞧面容就会发现他眼神阴鹫神态狠戾,让人一眼望去便不由得脊背发寒汗毛直竖。

  他阴森森地环视着屋内,说道:“既然看到了,那定然就在这里某处,守住了就是,不怕寻不到人。”

  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原本正和母亲往外走着,也不知怎的就朝他看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对上了他的目光,登时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就冒出来了。

  她母亲忙将她揽在怀里往外走,却被少年先行一步堵在了门口。那母亲低着头不敢看他,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了。

  “呵,小丫头胆子挺小的。”少年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女孩儿说道,脸上绽开了笑容,却让他本就阴冷的面容更加骇人。

  拎着个刚从店内拿起来的小小金坠子在小姑娘眼前轻轻晃着,少年轻声说道:“这个,送你压惊了。”

50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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