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原来如此。76

  罗纱颔首,与穆景安一同进到屋中给穆青涯和长公主请安。听了长辈们一番叮嘱后,两人便坐车回了叶府。

  一下马车,叶颂青他们就迎了过来。

  双方见过礼后,叶颂青凑着其他几人在和穆景安说话的空档,将罗纱叫到一旁细细瞧了半晌,见罗纱没什么大碍看起来还不错,他才松了口气,对罗纱低声道:“他若欺负你,你同我讲,我必然要找他算账替你出气的。”

  罗纱见他说得认真,知道哥哥是真心护着自己的,心中感动,口中却是笑问:“若他果真欺负我,你要怎么替我出气?你可打不过他。”

  叶颂青当真认真思索了番,看看穆景安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先是低沉了下,继而想到了什么,斗志昂扬地说道:“我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好好做官!那样,就能替你撑腰出气了!”

  罗纱掩口笑得开心,只是方才叶颂青过于慷慨激昂,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引得穆景安行了过来,眼睛瞥向罗纱去看她的笑颜,口中却是问叶颂青道:“什么撑腰?”

  叶颂青方才还斗志满满,此刻见了穆景安,顿时萎靡起来。

  当初在安国公府,他被穆景安拎着领子丢给阿二的往事,历历在目。

  穆景安……单手就把他揪起来了……

  罗纱却是不知道那一茬,只知穆景安待叶颂青一向还算客气,便奇怪自家哥哥为何会怕他。

  她正要问,穆景安已经开了口,笑着问了叶颂青这次考试的一些事情。

  提起这个,叶颂青顿时来了精神。稍稍说了几句后,他就被穆景安引着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说到高兴处,两人边笑说着边向里行去,看起来倒也投契。

  罗纱正望着他们的背影,就见穆景安嘴角噙笑偏过头来朝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罗纱便笑了。

  这家伙就是这样。他不肯理睬人的时候,旁人想同他多说一个字儿都难。他若是肯了,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大家便跟着一同往里行去。

  这次迎出来的,除了罗纱的几位兄长外,还有大姐语诗、三姐语梦、四姐语芙三人的夫君。

  大姑爷和四姑爷倒也罢了,略让罗纱惊奇的倒是语芙的夫君孟德明。

  此人衣着素雅举止大方,看上去不像个商人,倒更像是个书生。他是在场几人中除了叶颂青外,唯一一个对着穆景安时能不卑不亢,谈笑自若的。

  长辈们和姐姐们都在屋中。待到穆景安与罗纱给长辈们行过礼又听过长辈们的教诲后,语芙她们才走上前来,同罗纱说话。

  穆景安他们几人则随叶之南一同去书房。

  临出屋前,穆景安特意回首看了罗纱一眼,笑着无声地说了句“等我”,方才同叶之南他们行了出去。

  罗纱笑看着他离去。

  只是她脸上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听一人在旁边嗤笑着说道:“五妹妹与妹夫果然伉俪情深,当真是羡慕死人了。只是如今是刚刚成亲,不知过上些时日,还能不能……”

  她话未说完,大姑娘语诗轻就喝了声:“语蝶!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我说他们二人好,也不行的吗?”语蝶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幽然叹道:“果真是嫁到穆家就不一样了,好话坏话都说不得。”

  语芙冷笑道:“好话?你能说出好话来那就怪了!”她扯了扯罗纱衣袖,说道:“别理她,这几日一直阴阳怪气的,许是癔症了。”

  罗纱瞥了眼语蝶。

  这位二姐姐本就长得漂亮,故而往日里只上淡淡的妆。如今她的妆容却比以往浓艳了许多,可就算这样,也掩不去她神色间的疲惫。

  想来,她在贺家过得并不如意吧!

  罗纱懒得与她多作纠缠,又不想今日被她的冷言冷语扰了兴致,便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仅仅一句话而已,就成功地让语蝶倏地变了脸色,嘴唇抖了抖,然后乖乖闭上了。

  语诗她们惊疑不定,不知罗纱说了什么让语蝶转变得如此之快。

  罗纱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其实她说的,不过是“景安他能让你进贺家的门,就也能让你被赶出贺家”罢了。

  罗纱见语蝶终于安生些了,就转去了老夫人那儿同她说话。

  其实,罗纱在来时的路上想起来了语蝶的事情,就问了穆景安,当初他是怎样让贺月辉妥协的。

  穆景安当时笑得颇为诡异,问她:“你当真想知道?”见罗纱点了头,他才说道:“手下人探听各处消息的时候,顺便也掌握了他的一些事情。我手头握有他的证据,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罗纱顿时来了兴致,细问他到底贺月辉是什么事情被他抓住了把柄,可穆景安这时却是不肯告诉她了,只道是不可说。

  罗纱不肯,便猜:“可是和女的有关?”据她所知,贺月辉最抗拒不了的,便是女色。

  穆景安本就没打算瞒她,“嗯”了声后见罗纱好奇不已的样子,便小声同她说了一个人。

  罗纱一听,极大的诧异下轻呼出声。

  那贺月辉……当真是有色胆……

  穆景安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痒难耐,左右两人还在马车上四下里无人,就把玩着她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他发现我知道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左右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若是他老实,我们就权当不知道。若他敢寻事,我可不会放过他。”

  罗纱本想着这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原本穆景安拿捏住了贺月辉的短处,若语蝶待自己和善些,罗纱或许就让穆景安警告贺月辉一番,让他待语蝶好一些了。

  谁知自己如今高高兴兴回叶府,语蝶却那副样子。

  一切本都是她自找的!当初是她不肯跟了贺月耀,偏偏扒住世子贺月辉不放。如今她从贺月辉那里受了气,又回家来往自家姐妹身上撒,这算什么道理!

  若不是穆景安出手相助,如果贺月辉当真不将她领进门去,那件事还不知要怎样收场!

  罗纱懒得再想语蝶,只同老夫人和几位姐姐说笑。

  她见语诗、语梦、语芙三人气色倒是都还不错,就放下了心。

  多日不见,大家都改变了不少。

  如今大姐语诗嫁到姚家已经大半年时间,举止间稳妥许多,隐隐有些大姐的风范了。三姐语梦虽然衣裳首饰不像其他几位姐妹这样光鲜,但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想来在夫家过得不错。

  过得最好的应当是语芙。她本就是单纯活泼的性子,如今嫁人了这些日子,丝毫没有收敛不说,反而更欢快了许多,想来那孟德明待她极好。

  罗纱不禁感叹,钱管事不愧是穆景安的人,眼力倒是真不错。

  四人都不喜邱氏,故而只围着老夫人闲聊。一旁的邱氏静坐了会儿,见搭不上什么话,就先行离去了。

  语诗望了望呆坐在不远处的语蝶,奇道:“二妹妹不是同母亲极好的吗?怎的这两日也不见她们说话。”

  语梦抿着嘴笑,语芙心直口快说了出来:“大姐姐你这几日只忙着伺候祖母不知道。前日里五妹妹出嫁后,二姐姐去母亲那儿看弟弟,谁知刚到屋门口就说屋里有一股子味道太难闻,不肯进门。当时乳母正给弟弟喂奶,母亲见她嫌弃小孩子身上的奶腥气,就也不勉强她了,只是再没同她说过话。”

  罗纱并不想多去管语蝶的事情,只是想到了今日还带来了些点心,便去唤丫鬟们拿过来。谁知这才发现紫环紫艾不见了,就问其他几人她们去了哪儿。

  红蔻答道:“方才下了车她们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罗纱听了后觉得有些蹊跷。

  今日穆景安就说阿二阿三有事要找她们。虽然他是这样说,罗纱也知道,定然是穆景安有事让她们去办。

  难不成,要办的事情是在叶家?

  她便问红蔻她们:“方才下车后你们见到阿二阿三没有?”

  几人很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最后红笺肯定地说道:“没有。”

  罗纱微微颔首。

  是了。那俩人也不见了。

  阿三、紫环、紫艾她们三人,最为擅长的就是追踪和窃听,而阿二擅毒,如今几人都不在……

  难道叶家有什么事,是让穆景安特别关注的?

  可是若想知道些事情,有阿三他们在查也就罢了,怎的还有阿二?

  这个念头闪过,罗纱就听老夫人在一旁唤她。她忙收敛起心思,示意红蔻拿好点心,笑着行了过去。

  93疑惑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午膳时间,罗纱方才又见到了穆景安。她本想问他府里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结果紫环她们回来了。

  罗纱没再去找穆景安,转而将姐妹俩叫到屋中,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为只你俩不见了,后来才发现还有阿二阿三。你们可是去寻什么东西去了?”

  姐妹俩倒也没瞒她,说是在帮穆景安从府里找出一种毒,阿二跟她们形容了毒的特性,她们看看在哪儿能寻到。

  “那你们可找到了?”罗纱问道。

  “是的。”

  “藏在哪里?是暖春院还是梦纺院?”

  在罗纱的印象里,和毒有关的,必然和孙姨娘有关系。暖春院是孙姨娘以前住的地方,梦纺院是她现在待着的地方,故而罗纱如此问。

  只是紫艾刚要开口回答,紫环却抢先说道:“东西是阿三找到的,具体是哪儿,我们没问。”

  罗纱看着她们姐妹俩,极缓地点了下头,拿出些点心来笑道:“你们将这些给景安送过去吧,方才忘记给他了。”

  待她们出了屋子,罗纱找到老夫人身边的郑妈妈,塞给她了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没多久,郑妈妈回来了,笑道:“夫人您放心吧,您叮嘱的事情,紫艾她们已经跟世子身边的随从说了。”

  “是跟哪个说的?”罗纱大致描述了下阿三的样子,问道:“可是这个?”

  郑妈妈笑道:“可不是!我看她们叮嘱得仔细着呢,应当是没问题。”

  罗纱谢过郑妈妈,待她出了屋子,方才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紫环一向是冷静话少的,怎的刚刚她问话的时候,心直口快的紫艾刚要回答,就被紫环截住了话头。

  于是她以“让姐妹俩嘱托穆景安的随从一些事情,又怕姐妹俩忘记”为名,让郑妈妈过去远远地瞧一眼,看看她俩有没有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去找阿三。

  果然,紫艾紫环马上就去寻了他。

  想来,方才紫环说的“东西是阿三找到的”,只是托词罢了。紫环临时想了这个借口后,又去找阿三,帮着圆谎。

  那么说来,东西应当不是阿三寻到的,而是她们姐妹俩找出来的。只是既不是在暖春院也不是在梦纺院……

  那会是在哪儿?

  想到红倚红绣被罚跪,再想到穆景安这事儿从始至终都没对自己透露过一个字儿,联系前两日聂、闻两位先生给自己诊脉的事情,罗纱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腾”地下站起身来,急急迈着步子刚要出门,却在手碰到门边的刹那,停在了那里。

  她静立在那儿,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唤来红笺,说道:“你去厨房挑些好的吃食给晴夏院守院子的婆子们送去。”又压低声音,“顺便问一问,方才紫艾紫环可去过院子里。记住,别显得太刻意。”

  红笺一向机灵,应了声后忙去办此事。

  将近半个时辰后,红笺方才回来。她借着给罗纱端茶的功夫,轻轻说了声“没有”。

  婆子们没见过紫环紫艾?

  罗纱听了这个消息,虽然想松口气,安慰自己,或许东西不是在晴夏院找到的,却是……做不到。

  以她们二人的功夫,就算是在陌生地方,都完全能够避开人寻找东西,更何况是在待了好些年的晴夏院?

  罗纱心底深处明白这一点,她让红笺跑这么一趟,不过是想寻个能够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此刻她的内心左右摇摆不定,一方面努力想让自己相信,毒不是在晴夏院找到的,自己没有被伤害到,另一方面,却是怎么也无法相信。

  想到自己或许是中了毒,她就有种冲动,想要去找穆景安问个清楚明白。

  穆景安向来什么事情都不瞒她,若她问,他会答的。

  有这么一刹那,她都站起身来了,可是当她想迈出步子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朝着穆景安看了一眼。

  少年原本正安静地听着叶之南在一旁说话,此时似有所感,偏头朝她看过来。见她正望着自己,少年便展颜一笑,继而又继续听叶之南在一旁说话了。

  罗纱看他认真倾听的样子,就记起了几年前,他同程博文一起来的那次。

  他那时傲气十足,活脱脱一个不好招惹的小贵公子模样,说话时三两句就将叶之南堵了个哑口无言。那时罗纱就明白,他不喜欢叶家人。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此刻却收敛了一身的锋芒端正地坐在那里,正正经经将他以前看不过眼的叶之南当做个长辈来尊敬。

  因为什么?还不是她!

  若不是为了她,以他这样肆意的性子,又怎会去如此恭敬对待一个他并不是真心喜欢的人?

  望着他那专注的侧脸,罗纱缓缓地坐了回去。

  她垂首静默片刻,再抬起,已经是笑容满面。

  罗纱与穆景安在叶府里用过午膳后又陪着长辈们说了会儿话才告辞离去。

  回家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穆景安方才露出疲态。他将头枕在罗纱肩上,说道:“真没想到,叶颂青那家伙居然也挺能喝的。一个不防备,被他连灌了好多酒。本来就喝了好多了,再被他灌下这些,还真有些吃不消。”

  罗纱就笑,“你放心,你酒量绝对比他好很多。他一般也顶多三杯,如今喝了这么多,你看着他好像没事,内里还指不定怎么难受着呢。”

  “真的?”

  “那是自然。我骗你做什么。”

  穆景安便开心起来,抵着她的脖颈吃吃地笑,“让他再硬撑!”他执起罗纱的手,摩挲着说道:“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偏心夫君的。你看你,现在已经在帮着我了。”

  罗纱笑着不答话,只捋了捋他额前的发。

  穆景安倚靠在她的肩上又絮絮地说了几句话,过了一小会儿,竟然睡着了。

  他向来精力旺盛,如今却……

  罗纱望着他的睡颜,暗暗叹息。想来昨晚他担心了一夜,未曾合眼,今日里事情有了些眉目,方才放心下来,能够入睡的吧……

  她轻轻敲了敲车壁,紫艾探头进来。

  罗纱指指睡着的穆景安,作了个“绕”的手势,紫艾会意的点点头便退出去了。

  车子在城里多绕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回了家。

  两人先去见过父母亲,待回到院子后,罗纱才发现了不对劲。

  怎的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不是说要多待几天的吗?

  穆景安见她疑惑,笑道:“我们不是还要进京谢恩吗?早点走好。”

  虽然他是这样说,但罗纱明白,定然和自己的身体有关系,不然早就知道了要去谢恩的,怎的临时又将时间改了?

  但她并不准备多问,只缓缓道了声“好”,就笑着同他说起了别的。

  穆景安却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微微皱了下眉。

  两人换了身衣服稍稍歇了会儿,便去同长辈们一起用饭。

  长公主只手托腮微微侧坐着,拿起酒杯小口浅酌着,见罗纱盯着杯子瞧,就递到她眼前,笑道:“想喝一口?”

  酒香扑鼻而来,罗纱忙推辞了。她酒量浅,能不喝便不喝。

  长公主就笑:“往后你也学着喝些。”她抿了一口,一叹,又道:“什么东西都是这样,一点点吃进去,身体慢慢就会适应了。”

  此时屋内没有旁的人,方才丫鬟们布完菜,长公主就让她们退下了。

  此时长公主掏出个瓷瓶,放到罗纱眼前,说道:“我这儿有瓶东西需要你吃下去,但是景安不想你受苦,不答应。我只问你一次,你敢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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