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尤坛晃着脚尖, 往后一靠,他光着膀子,一只手搭着桌背,上下的打量着犹怜,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匪气, 偏偏他生得好, 这一套匪里匪气的动作被他坐下来就痞气的迷人。

  犹怜脸红心跳不止, 端着酒壶磨蹭, 话也说不出口, 她那里禁过这些场面, 在长公主府必须要当隐形人, 低着头缩着脖子做人, 要是敢强出头抢风头, 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长公主合善怎么能允许别人分走属于她的风采呢。

  只有在她喜欢的人,在意的人面前, 她才会甘心做衬托别人的绿叶。

  尤坛嗤笑了一声,他伸手夺过犹怜手里的酒杯, 看她吓得浑身打颤, 忍不住嫌弃,“小爷发现你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难不成其中有什么猫腻?”

  犹怜不敢看他,打算一条路走到底,“奴听不懂爷的意思...”

  尤坛的食指穿入酒壶的把手,转着玩,他转得极快,酒壶里的酒半点没洒。

  “听不明白爷的意思。”

  犹怜僵站着,嘴巴动了动, “听不明白......”,反正尤坛刚才没看见她要是抵死不认,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官府拿人都是要讲求证据的。

  “你一开始就说这酒香甜可口,后又说它辛辣别有滋味。”犹怜只想着要他喝酒,那里好上心注意到这些,她细细回想自己有没有说过这些话。

  尤坛将酒壶重重地搁到桌面上,“你想要叫爷喝这酒的原因,是不是因着你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尤坛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就是怀疑,有很大的可能,他打算诈话。

  犹怜瞬间就跪下了,这是她多年形成的求饶反应,尤坛摔酒壶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磕磕巴巴说不出话,后来张着嘴小声说她没有。

  尤坛取一只杯子,倒了满杯递给她,沉着脸说道,“喝下去,爷就信你。”

  犹怜看着满满快要溢出来的酒,伸着手颤颤巍巍接过杯子,她怎么敢喝。

  这酒要是喝了,尤坛不要她,她会死的,外面的豺狼虎豹能够将她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她不想死,犹怜禁不住诈话,吓了一个激灵丢掉手里的杯子,捂着嘴哭。

  尤坛看她的反应,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真在里面放东西了,竟然敢把算盘打到他的头上来!

  没遇到尤酌之前,胭脂巷这条巷子他每日都要来数十遍,虽然没进过里面,但是这条巷子里的花娘什么秉性,他最清楚不过,莫说离得远都能闻见骚味,挨近了能够缠死你。

  她们变脸极快,最会察颜观男人的脸色,这个女人做什么都不行,处处漏洞百出,她一开始不想接客,所以站在最外围,关上门就变了一副脸,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使没有这些细节,就一个最致命的,尤坛会酿酒,他鼻子很灵,犹怜后来取的这壶酒,他闻过一遍就知道里面下东西了。

  至于下的什么东西,不用想都能明白。

  花楼勾院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不入流下三滥的手段。

  肮脏手段尤坛见多了,他以前也是在泥堆里混迹的人,所虽然换了一身行头,洗干净身上的泥,以前的勾当不做了,他手上的本事儿却没有丢。

  尤坛掀翻了桌子,“敢算计你小坛爷,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女子摇着头哭哭啼啼,“我叫犹怜。”

  “.........”

  尤坛顿了,她姓尤,这么巧?

  老鸨子听到了动静,这是拆物件还是打桌战啊,闹成这样,她就不该压这个女人进去,拍着门好声好气说话,“公子爷,你消消气,要是不满意,奴家给您换一个,或者由您挑怎么样?”

  老鸨子不敢贸然闯进来,尤坛付了一大把银子,她可不能拂他的面子,再说了外面好多人偷着看呢,在怎么样也不能给人看了笑话。

  尤坛听见老鸨子的声音就烦,他吼了几句能有什么事儿,滚远点,别妨碍爷快活。

  把拍门的老鸨子打发走,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姓尤?”

  犹怜点点头说是。

  也没解释清楚说她具体是哪个姓氏。

  这个长公主府管家给起的名字,说是好记,朗朗上口。

  做奴婢的能有什么选择权,当然是听之,任之,受摆布之。

  尤坛也不想多问了,他捏着眉心看满地的狼藉,他那里是来这里找快活,分明就是找不痛快,尤酌在他的生活里简直无孔不入,随手指的人,都跟她叫一个姓,彻底逃不开她似的。

  怎么到哪都跳不出尤酌的圈子,真是见鬼。

  看哪儿,哪儿是她,瞎了都能听见和她同等有关的。

  偏生他还跟被顺毛了一般,听见这个气儿都消了大半。

  只能是死,才能彻底解脱吧。

  他能死吗,她和那个男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如今还怀着孩子,要是那个男的日后不给她好过,她哭了怎么办,说起来没见她哭过,要真哭起来,只怕糟心到要命。

  她还是一辈子的肆意张狂,他看着才顺心意。

  肆意张狂的才是尤酌。

  怎么办,守着她呗,看看那个男的要怎么做。

  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小坛爷的拳头教他做人。

  “起来吧,雨帘坊的地脏得很,你就这么喜欢跪在上面。”

  犹怜不敢动,她听得出来,尤坛放过她了,但她还是腿软,站不起来也不敢站。

  面前的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搞不好会杀了她,犹怜不觉得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怜惜她,明明是听见她的名字,那个姓氏,救了她一命,否则她已经落到老鸨子手里,受到教训了。

  或许,她真的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运用。

  犹怜擦着脸,开始哭诉,“恳请公子爷大发慈悲,救救奴吧。”她跪着磕头,脑袋砸到地上,力道很重,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异常悲戚。

  尤坛本来要走了,他不能再待在这儿,虽然知道尤酌不在意,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出来胭脂巷乱搞。

  江南有熟人,见到了他出现在这里,要随口跟尤酌说说,他心里膈应。

  “救?不是你自愿来的吗,小爷看着你很是享受。”

  他说的是之前不小心看到的风情,犹怜扯衣裳那会子露出来的痕迹,他之前放她一马,不代表处处迁就,也很厌倦她顶着跟尤酌同姓的姓姓氏,在这个花楼里接客,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叫,万一叫什么尤尤,他想想都受不了。

  犹怜拢紧自己的衣裳,“我是被强拖进来的,不是自愿,我原本是梁京一户人家的婢女,随主子来江南游玩,后来惹了主子不快,就被赶出来了,我无家可归,顺着街巷走,被老鸨子看见捆了进来,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敌不过那些个看家打手,可恨老鸨子逼我接客,我不愿意...”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了,“她就......找人来奸/污我,我身上都是被欺负的,公子爷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在这儿。”

  “老鸨子见我不得您的欢喜,一定会教训奴的。”

  犹怜越说哭得越厉害,老鸨子在门口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只能听见她在哭,虽然声音不是那么婉转,好歹也哭上了,保不齐还真是桌战,掀翻了桌战,那位爷一看就是硬茬,初次忍不住也很正常。

  尤坛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儿,他听得全,知道了这么个意思,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错,至于她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他也没兴趣知道,这人要不要救......

  他想了想,算了,为了那个姓氏,搭把手也没什么。

  尤酌从来不花他一分钱,如今他花钱为这个花娘赎身,能不能算是为她花钱了,毕竟他是因为她才帮花娘赎身。

  他站起来说,“把你身上收拾收拾,跟着小爷出去吧。”

  犹怜心下大悦,喜不自禁立马站起来,跪久了腿酸疼,快速站起来有些勉强,想要扶桌子借力,桌子已经被尤坛盛怒之下踢翻了,尤坛嫌弃她不干净,不愿意伸手帮衬一把,无奈只能扶着板凳站起身来。

  尤坛想清楚之后,是半刻不想耽搁在这里。

  大步走出去找老鸨子,犹怜扶着腿踉踉跄跄小跑跟在后面。

  老鸨子就在门口,尤坛直接说道,“她小爷很满意,赎身要多少钱。”

  老鸨子和身边的两个花娘都惊到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个大收获啊,一出手就是要为人赎身,杵在老鸨子身边的两个花娘,嫉妒心简直冒到了头顶上,这个小蹄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儿,能够让这位爷为她赎身,运气竟然这么好,初次接客就被出手豪爽,皮相不错的男人给点了,让人嫉妒到发疯。

  老鸨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今夜发横财啊,白得了个人,还能白收一笔钱,连买人和□□的钱都省了,她爽快的开了一个价,九十九两,尤坛直接给她一百两的银票带着人走了。

  看犹怜磨磨蹭蹭的姿势,一瘸一拐,花娘的眼睛都直了,这个男人不仅有钱有长相,还是个有本事儿的,小蹄子躺着爽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欠的更新补上了嗷嗷哦嗷嗷

  昨天眼睛熬不住了,所以拖到了今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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