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颗青杏

  司青居然真的当着全班人的面从窗户跳出去了,教室里便瞬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上课!”物理老师一吼,再没人敢看窗户外面。

  封杏捏了捏有些发凉的指尖,心里忍不住担心: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算算好像快一个月他们都没什么交流了,他也说话算话,每天都不会来打扰她,除了旁边多了个人,她的学习生活好像和他来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

  总归有些不一样了。

  心不在焉的上完一节课,封杏再无法无动于衷,出教室去寻找司青。

  走廊没有,厕所外面没有,楼梯过道也没有。

  她下了三层楼,小卖部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他。

  不知道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或者已经不在学校了?

  上课铃已经响起来,这节课仍然是物理课,封杏下意识往楼上跑,要回去上课,跑到二楼,忽然停住,然后下定决心,这节课,她也不上了。

  不上课,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司青。

  高中部广场的每个花圃报刊亭,教学楼后面的喷泉池,小卖部外面的长台阶往下那片还未开发的荒地,中心广场,初中部等等,她都找过了,都没有。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麻麻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感觉,是一种让她会失控的感觉。

  雪还在下,她的嘴唇冻得泛紫,甚至牙齿都开始打架,但她却还是想要找到他。

  她失落地沿着花圃外的路走着,穿过一段长长的曲曲折折的花园长廊,在里面那处亭子里,看见他。

  他缩在亭子里的长椅上,紧紧拉着衣服,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

  周围的腊梅花全开了,悠悠清香钻进鼻尖,封杏吸了一口气,又冷又疼,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上前还是后退。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她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在他旁边停下,开口时只能说出两个字:“司青。”

  好像是隔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两个字,久远到像是做梦一样。

  司青的嘴唇已经冻得乌青,上下嘴唇都在发抖,整个身体也是,明明好像睡着了,却一直瑟瑟发抖着。

  他好像做梦了,梦到天空飘着雪,封杏来找他,冲他微笑,温柔地叫他名字,雪花落在她的头顶,一下就化了,然后更多的雪落下来,她的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

  会感冒啊笨蛋!

  他一下就醒了,封杏站在他眼前,雪花落在她的头顶,落在她的校服上,她就那样看着他,一动不动,像是时间静止了。

  他忽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梦里的封杏会冲他笑,会温柔呼喊他的名字,但是现实里的封杏,会冷冷地和他说,叫他不要去烦她。

  但是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他都做不到看着她就这么站着让雪都落到她的身上,于是他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脱下自己的校服盖到她的头上。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笨蛋,”他一开口,灼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到了封杏的脸颊,“下着雪,你不知道躲着,你在这儿站着淋雪,你是不是想死。”

  封杏还是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他,任由他把他的校服盖到她的头顶,既不挣扎,也不说话,一动不动。

  司青恍惚间觉得,这像是在梦里了。

  “封杏,封杏,封杏……”司青又有些委屈了,“为什么你不理我。”

  他现在已经不清醒了,高烧38.7度,浑身烫得很,嘟囔了两句,直接倒在了封杏身上。

  封杏腿一软,差点儿没接住。

  他就像一个火球,封杏一碰到他就被吓住了,这么高的体温,他还在这儿睡觉?

  “你感冒了,发高烧了,你还有知觉吗?”封杏拍了拍他的脸,“我背不动你。”

  “感……感冒?”司青神志不清,却努力听她说话,他很想说,什么感冒,我从不感冒,我只想干你。

  完了,指望不上他了。

  封杏一手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取下自己头上的校服给他穿上。

  他这会儿就像个泥人,站不稳扶不牢,封杏费了好半天劲才给他把校服穿上,然后拖着他,走两步歇一会儿地把他拖到了校医室,她已经快要累虚脱了。

  校医室的医生一般很清闲,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人值班,封杏到的时候那医生正在那儿打扫卫生,一看封杏拖着这么高个男生过来,吓了他一跳。

  医生擦了擦手,手忙脚乱地帮忙把司青扶到床上躺着,一量体温,赶紧给他降温打点滴,然后问了封杏一些基本的情况,就开始写病历本。

  “怎么这上着课,老师叫你一个小姑娘带人过来,不叫两个男生吗?怎么想的?”校医一般写着病历一边对他们老师表示嫌弃。

  “他是我同桌。”封杏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还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校医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他是你同桌,就不是你们班其他同学的同学了吗?读那么多书,团结友爱都不懂?”

  “不是……老师,他严重吗?”封杏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司青,很担心。

  他那个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了,这万一再给烧坏了,可怎么办,以后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娶不上媳妇儿,多难过啊。

  “三十八度七,你说严重不严重,再烧会儿直接当烤肉吃了。”校医唰唰唰写好了病历。

  封杏有些无奈地开口:“老师您别开玩笑,他脑子不太好,这高烧对他影响大吗,不会影响他学习吧?”

  “嗯?”校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翘了起来,“你没发过高烧?”

  封杏摇摇头:“从未,只有过普通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校医:“……”

  多好一小姑娘,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

  “放心,退烧了就没事,我看他体格还不错,要不了几天就好了,脑子也不会坏,明白吗,嗯?”

  那就好,封杏点点头:“明白了,谢谢老师。”

  “不客气,为人医者,应该的,”校医从一旁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找了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出来,然后每样都取一些包好递给封杏,“这是他的药,一日三餐,饭后服用,记住了?”

  “记住了,谢谢老师。”

  “还不回去上课?”校医看看手表,“这还没下课呢。”

  封杏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司青,摇摇头:“我在这儿等他醒来吧。”

  校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司青,霎时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食指推了推眼镜,也不管她了,往那边指了指:“你去那儿坐着吧。”

  封杏在病床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得很。

  她坐在那里,不看司青,只盯着窗户外面发呆。

  外面这会儿还在下雪,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绿化带上已经雪白一片了,看上去就冷得很。

  封杏实在无法想象,司青是怎么在这样冷的雪天里睡下去的,她如果不去找他,他是不是会冻死在那儿。

  他这样不聪明,应该会吧。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就只是因为物理老师砸了他粉笔盒吗?物理老师今天心情看上去也不好,看来他是撞枪口上了。

  怪她,物理老师第一次叫他他没醒的时候,她就应该把他叫醒的,这样物理老师就不会用粉笔盒砸他,他也不会和物理老师吵架赌气,也就不会跑出来在雪天里睡觉高烧了吧?

  都是她的错,换做任何一个同桌都可以做到的事,偏偏她没做到。

  “喂喂喂!那小姑娘,叫你半天了,发什么呆呢?”

  封杏醒过神,校医正叫她:“你说你要陪床你就好好陪,你倒是注意下那小兄弟什么状态啊,你摸摸他额头,还烫不烫,在那儿发呆干嘛?”

  “啊、好。”封杏忙低头去探司青额头。

  一到冬天,她手脚就很冰冷,所以一摸到司青额头她就忍不住叫起来:“老师!他还是好烫!”

  “不应该啊……”校医带着疑惑的神色走过来,附身,探额头。

  这哪里还有很烫,这不是比刚刚好多了吗?

  “这不烫了啊,再过会儿温度就降下来了,你这一惊一乍,吓死我了。”

  可是明明很烫啊……

  校医放心地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干他的事,封杏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再去摸摸他的额头。

  就在这时,司青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封杏的手还停在他的额头上,稍微放心一点:好像是没有很烫了。

  娇憨可爱。

  这是司青脑海里当时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是:她的手好凉,放在他的额头上,他觉得好舒服。

  第三个想法是:好想亲吻,好想拥抱,好想……

  他果然是高烧烧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吧,想的都是些没头没尾乱七八糟不合时宜的东西。

  “同学同学!”校医叫封杏,“我这会儿有事要离开一下,等下有人来就让他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封杏点点头答应了。

  校医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封杏低头看了眼,司青还没醒,眼睛还是闭着的,嘴唇看上去已经干裂了,有些起皮。

  封杏想了想,拿了纸杯接了半杯水,又找了根棉签,坐在床边用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滋润司青的嘴,动作细致又温柔,眼神专注,仿佛是在解一道很难的题。

  司青渐渐恢复意识的大脑还不算很清醒,封杏那样轻柔的动作让他有种被亲吻的感觉,是那种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装不下去了,于是睁开眼,看见封杏专注的眼神,长长的睫毛,耳畔滑落的几缕头发丝,没有一处不让她看起来温柔至极。

  但是显然专注的封杏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于是他就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脑海里有无数种幻想,心里有千万种欣喜。

  “叮当叮当叮当当……”下课铃响了。

  封杏一愣,看了眼手表,确实是下课了,下节课是化学。

  她很纠结要不要回去上课,司青还没醒,但是她在这里好像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她也没有请假,就这样直接逃课,真不是她的做法,刚刚那节物理课已经是她突破自我了。

  “你在想什么?”安静的校医室里,司青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封杏一惊,低头一看,司青睁着眼看她,已经醒了。

  “你醒了,渴不渴?”封杏把纸杯递到他唇边,“要喝点水吗,温的。”

  “你都用棉签在里面搅和过,我不要喝。”司青略有嫌弃地说。

  “哦……那我重新给你接一杯。”封杏拿着纸杯刚要起身,忽然又坐下,“你怎么知道我用棉签搅和过?”

  司青闭口不答。

  “你早就醒了?”封杏追问。

  司青仍然沉默不语。

  封杏看了他一会儿,起身重新接了杯水,凉的热的,兑成一杯温水,放到床边,却不再坐下。

  “我回去上课了,你好好休息。”

  既然他已经醒了,她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封杏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拉住了校服袖口。

  “我错了。”

  她不为所动,还是要走。

  “我疼。”

  明知他有可能是装的,封杏还是忍不住停下来,转身看向他,还是有些不高兴,淡淡地问:“哪儿疼?”

  “头疼,”司青开始装起了可怜,“我感觉自己要炸了,要不你还是走吧,待会儿我炸了,脑浆崩你身上了。”

  封杏:“……”

  看来脑子果然已经烧坏了,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那我走了。”封杏假装要走。

  “别!”司青赶紧拉紧了封杏的校服袖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待会儿我有意外怎么办?”

  “有医生……”

  “哪有?哪有啊?”

  哦,对,刚刚那个校医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呢。

  “我看出来了,人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虽然也不算毒,可是你真冷漠,哼,”司青开始激将法,“我好歹也是你同桌,你居然可以在我如此危急关头,丢下我,对我不管不顾,封杏同学,你好狠的心。”

  封杏:“……”

  他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

  “可是我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还没和老师请假。”封杏试图和他讲道理,也不管他讲不讲理。

  “那我不管,我困了,我要睡觉,你要守着我,万一我一觉醒不过来怎么办?”司青向来说话毫无顾忌,他不信鬼神之说。

  封杏却听着有点生气,威胁他:“你再乱说我真走了。”

  “不说了不说了,”司青见好就收,“你要好好守着我,我先睡了。”

  有些事情,当你犹豫的时候觉得很难取舍很烦躁,但是当你做了决定,不管是哪一种决定,都会轻松很多。

  既然已经决定继续逃课了,封杏反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校医回来,替司青检查了一下,又让他继续躺着等点滴打完,然后丢了本书给封杏,免得她坐那儿会无聊。

  温柔慈善的化学老师一进教室就发现少了两个人,她想了会儿问学委:“孙萌同学,你后面的人呢?”

  孙萌站起来回到:“老师,司青同学身体不舒服,封杏陪他去看医生了。”

  她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但是本能地想要为司青撒谎。

  化学老师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家小孙子最近也感冒了,这冬天天冷,不注意就是容易感冒。

  司青的点滴直到中午放学都没有打完,封杏看了看点滴瓶里还剩好些,一时半会儿感觉也结束不了,于是打算先出去买午饭。

  校医已经溜去吃午饭了,中午不用放人值班,他只交代了封杏几句就走了。

  封杏把书放到一边,看司青还躺在那儿单手玩手机,很是佩服。

  她和他说要出去买午饭,问他现在想不想去上厕所,待会儿她走了他就只能自己举着点滴瓶了。

  司青哪里肯放她走,赖着她在厕所呆了好几分钟才被封杏骂得不情不愿地出来了。

  封杏出门前,司青再三确认:“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对,还会给你带午饭。”封杏耐心地回答他第三遍。

  “那你要快点,”司青说,“万一我不小心睡着了,这点滴瓶空了怎么办,我就要死了。”

  封杏冷冷看他一眼:“那我给你收尸。”

  司青:“……反正你快点吧,我饿了。”

  “知道了。”

  封杏出门在午饭高峰期里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两份午饭,一份她的米饭蔬菜套餐,一份清粥小菜,给司青的。

  她没在外面吃,只想早点回来,不然真怕那个没脑子的司青睡着了。

  司青找了个借口糊弄司琳琅,说中午不跟她一起吃饭了,司琳琅简单问了两句也就没管他。

  封杏回来的时候他正单手玩开心消消乐,手指灵活得不像常人,封杏远远看着,总觉得他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她才像。

  逃了三节课,什么事也没干成,还要跑前跑后当牛做马伺候他吃喝拉撒睡,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图什么。

  “吃饭。”封杏把司青的那份午饭丢到病床附带的餐桌上,开口时就没什么好心情。

  司青忙着玩游戏,头也没抬地问:“谁惹你了?”

  “没谁。”

  “没谁惹你你这么凶干什么?”司青快速结束了游戏,手机往旁边一甩,凑过来看封杏的脸色,“你就不能多笑笑?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可爱。”

  “不好意思我不是卖笑的,好好吃饭,别打扰我。”封杏看他就烦,拿着午饭到校医用的那张办公桌上去吃了。

  可怜司青寄人篱下也不敢太嚣张,她生气了,他不敢惹,只能自己可怜兮兮地用一只手解塑料袋,再用勺子喝粥,用勺子吃菜。

  憋屈,还不敢说。

  司青下午打完点滴就好得差不多了,校医说的没错,他身体素质就是好,恢复起来也很快。

  孙萌关心地问司青上午怎么了,却没问封杏,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总之封杏乐得清静,她不想别人过问她的私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封杏给司青挑的那个保温杯终于开始派上了用场。

  比如,那个红色的保温杯里,一开始是装着热牛奶带到学校里来,后来换成了热奶茶,有时候是装着热可可,有时候又是简单的枸杞红枣或者姜糖水。

  当然,每次他都会强迫封杏把水杯给他,然后把自己水杯里的牛奶啊奶茶啊什么的全都倒给她。

  他的理由总是很多,诸如:

  “我不喜欢喝这个,但我姑姑非要给我弄,给你吧。”

  “今天不想喝这个,我想喝白开水,帮个忙。”

  “我今天想喝冷饮,这个就便宜你了。”

  ……

  但是很巧的是,封杏又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司青的水杯里装满了姜糖水。

  他一边把姜糖水往封杏的水杯里倒,一边凑近她小声说:“我姑姑今天早上煮了一锅姜糖水,非要逼着我带一杯,我一点都不喜欢生姜,而且我觉得姜糖水好像是女生来那个喝的,所以就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感激不尽。”

  封杏这次来大姨妈之前没有碰冷水,十分注意,于是小腹不是那么痛,但还是有些微的坠痛感,司青把装满姜糖水的水杯放到她的课桌上时,生姜和红糖的味道随着水蒸气跑进她的鼻腔,她就感觉到了救赎。

  那应该是温暖、香甜的感觉,封杏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喝起来,直到半杯姜糖水喝下肚,整个人都开始暖和起来。

  转眼就到了一月份,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了,封杏一如往常认真学习,备考这种事,只不过是顺便。

  这天早上,司青照旧把封杏的保温杯拿过去,一边往她的水杯里倒热牛奶,一边跟受虐狂一样贴上来询问封杏:“大哥,可还记得司某人欠你一样东西?”

  封杏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直说。

  司青把保温杯的杯盖扭好放到封杏的课桌上,然后笑得一脸讨好的样子:“之前我不是输给你一个月吗,还了两周,这不是还欠你两周吗,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收回去?”

  封杏摇摇头:“不用了。”

  “那怎么行,司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两周我说什么也得还给你,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开始吧,”司青说着递上一个红红的苹果,“到期末考试还有两周,刚刚好,就拜托您多管着我点儿,好好教我学习,谢谢大哥。”

  封杏看着他这副反常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那个苹果也没敢伸手去接,只怕有诈。

  也不是有诈,但是司青的确是有原因的。

  他爸说,如果这次考试能够比上次月考前进十名,就给他一万块奖金,压岁钱也翻倍。

  上次月考他倒数第十三名,他们班总共五十个人,前进十名,那就是倒数第二十三名,这样想想好像没什么难,可是如果想想,是要考全班前二十七,就很不一样了。

  全班前二十七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可是这是一中最好的班其中之一,要考进前二十七,一下就显得好难。

  光靠孙萌给的考试重点已经没用了,他发现还是要靠封杏。

  封杏从来不给他考试重点,但是之前她教他学习,他学会的那些东西,现在都没忘,很有效,所以,这次想要拿到奖金,只能拍拍封杏的马屁了。

  封杏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得他都头皮发麻,最后直接把苹果往她课桌里一塞,蛮横不讲理地说:“你不教也得教!”

  封杏放心了,他没抽风,于是她点点头道:“好,我教你。”

  司青:“……”

  作者有话要说:  司青:难受……

  封杏:打一顿就好。

十八颗青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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