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方的对峙，在霍涵冲进人群的时候，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他本来今儿心情就不好，下手就愈发的没有顾忌。霍涵的身份，别说在燕城，在整个c市都是无所顾忌。

　　更别提他还整天练拳击，就两三脚的功夫，霍涵顺手把人给收拾了。

　　众人看着刚才还人模狗样，这会儿已经看不出个人样的变态，不由为其感到了一丝同情。这变态，今天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酒吧发生这样的争执，老板自然是要出来解决的，结果打完架，看到保安的时候，霍涵直接就拽起陶然跑了。

　　“走。”

　　他跑在前面，死死拽着陶然的袖子，耳边的风刮得呼呼的，陶然，“？”

　　所以，他为什么要跟着人跑？

　　没给陶然思考的时间，霍涵已经把人拽出了二里地，身后连个酒吧的影子都看不到。

　　跑完停下后，霍涵吭哧吭哧喘气，陶然站在他身后平复呼吸。

　　显然，霍涵已经忘记了身后还站着个陶然。

　　等他直起腰，瞅见站在马路边上的陶然时……

　　“艹。”

　　盯着陶然笑了下，霍涵，“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那么瞬间，霍涵忘记了自己跑路的白月光，还有心思对比自己跟陶然的体力。

　　陶然勾着唇角，“你也很年轻。”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心境从苦涩中转变出来的霍涵，拽着陶然就坐在了路边的烧烤摊前。

　　“走，哥请你吃烤串儿！”

　　一段失败的恋情宣告结束后，霍涵迎来的不是一段新的恋情，而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孩儿。

　　他自己拿了串烤羊肉，边吃边瞅着对面的陶然。

　　陶然在给烤串上撒辣椒面，完成以后，他拿起了一串烤鸡翅膀，“好吃。”

　　霍涵被他逗笑，盯着他问：“你成年了吗？”

　　不是霍涵说，对面这男孩看着年纪确实不大，气质干净和混迹于酒吧里的成年人不大相符。

　　以霍涵看人的目光来说，这男孩大抵就是学校里的乖学生。

　　陶然：“嗯。”

　　俩人顶着呼啸而过的柴油味，吃了二十串烤肉，还喝了两杯茶。

　　喝茶的原因也是陶然怕霍涵酒精中毒。

　　这一天又是哭，又是打架，又是跟人撸串儿，霍涵也没精神哭了。

　　看着陶然吃完，霍涵跑去付钱，而后两人道别。

　　许是夜晚的灯光太撩人，又或者灯光下站着的男孩太好看，霍涵望着身边的陶然，抬手就摸上了陶然的腹肌。

　　“出夜吗？”

　　说完这句话，霍涵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男孩皱起的眉。

　　陶然：“不了。”

　　霍涵的话是让陶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原本建立在二人之间的友好氛围，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留个微信呗？”

　　霍涵还想要补救，天地良心，他一开始真没那个想法，就是一时被冲昏了头。

　　陶然：“不了。”

　　他没有给霍涵挽留的机会，礼貌笑了下，就从霍涵面前离开，消失在了夜色里。

　　霍涵：“……”

　　站在原地，看着陶然消失的方向许久，他一脚踹上了旁边的石头，一边唾骂自己不是人，一边为刚才的行为后悔。

　　霍涵委屈，他好歹也帮陶然出头了吧？还请人吃烤肉了吧？

　　结果呢？

　　连个微信号都没要到！

　　离开霍涵所在的地方半个小时后，陶然才到了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扔了两件衣服。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陶然简单收拾了下房间的卫生。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收拾完卫生的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只乌鸡，和炖汤的蔬菜。

　　乌鸡是早上买回来就已经处理过的，把所有食材扔进锅里，陶然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汽水，以免自己在炖汤的时候睡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将汤倒进高压锅里，开上小火定时，收拾完厨房，回到房间躺到了自己的小床上睡觉。

　　六点，陶然准时从床上起来，按掉床头的闹钟，走进了厨房。

　　看了下炖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拿出保温桶装好，给自己烤上面包，他又去了卫生间洗漱。

　　收拾好自己后，陶然从冰箱里拿了盒冰牛奶，拎着保温桶，咬着两片烤面包出了房门。

　　下楼的功夫，他已经吃完了面包，把喝完的牛奶纸盒扔进了垃圾桶。

　　“阿姨。”

　　“小陶，今天又要苹果？”

　　陶然：“嗯。”

　　眼看着市场的蓝莓新鲜，陶然伸手拿了一盒，“再要盒这个。”

　　“好嘞，一共二十七块。”

　　付完钱，陶然把水果放在自行车篮，骑着车子就赶到了医院。

　　“爸。”

　　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陶然掏出炖好的鸡汤，“我昨天给你炖的。”

　　病床上的陶学义看着一早冲进来的陶然，“你又炖这个干什么？”

　　陶然白天要上学，遵着医生的嘱咐，想给陶学义弄点营养的东西，就只能抽空用自己睡觉的时间。

　　陶学义知道儿子又要上学，又要打工，还要照顾他，怎么能不心疼啊！

　　“医院有早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陶学义心疼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又瘦了。

　　送早饭的护士从外面进来，看见陶然的时候，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笑容比起进来的时候更甚，“然然，又来给你爸送汤了？”

　　陶然：“嗯。”

　　和护士聊了几句，问完父亲的状况后，陶然拿下了自己的书包，“姐，这个给你吃。”

　　陶然掏出来的东西，是各色的巧克力糖果，还都是牌子的。

　　护士瞅了一眼，“这么多呢？”

　　陶然笑了下，“没事，也不花钱。”

　　陶学义常年住院，陶然又经常来医院，这里的护士们也都知道他有个帅气懂事的儿子，此时就打趣了句，“又是哪个女生送的？”

　　陶然笑而不语。

　　以陶然在学校里受欢迎的程度，这些东西时不时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桌里。陶然自己不吃，就拿来送人了。

　　“姐，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再跟他爸说了几句话，陶然收拾完东西，就准备走。

　　旁边的护士喊他，“然然，吃个包子啊！”

　　陶然：“不吃了！”

　　出了医院大门，急匆匆赶到学校后，陶然停好自行车，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赶紧往教室跑。

　　准备冲进教室的他，在看到门口站着两位同学和听到教室里读书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转头，陶然就对上了老师的目光。

　　“又迟到了？”

　　顺着老师指着的地方，陶然自觉站了五分钟。

　　“老大！”

　　他进教室的时候，刘宝，“吃早饭没？”

　　陶然：“嗯。”

　　回答完刘宝的问题，陶然拿起桌上的卷子，看到最后面两个叉的时候，将头转向了身侧。

　　刘宝：“我也不知道，它那个辅助线是那么回事儿啊！”

　　你说说，他然哥一个第一名，让他一个二十五做题，这不是欺负人嘛？

　　陶然也没有怪刘宝的意思，只是那目光……

　　很明显的传达出一个信息，“这你都不会？”

　　刘宝深受打击，谁他妈一天脑子都跟他然哥似的？

　　听着耳边一阵阵的读书声，陶然陷入了一天的学习之中。俨然已经将昨晚发生在酒吧里的事情，抛之脑后。

　　睡了一整晚，上午十一点才起床的霍涵，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

　　而后洗完澡，吃完早饭，霍涵跑到了兄弟家里。

　　赶上沈霁在做午饭，霍涵靠在人家沙发上，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往嘴里扔，一边跟沈霁说话。

　　沈霁：“你昨晚干嘛去了？”

　　说起这个，沈霁真挺想把霍涵赶出去，他们陪着霍涵去喝酒，结果霍涵把人揍了不说，还扔下他们跑了？

　　霍涵从沙发上坐起，没有回答沈霁的问题，而是又翻起了手机。

　　沈霁有意无意问他，“昨晚跟那小服务生睡了？”

　　小服务生？脑海里划过陶然那张脸，霍涵，“什么小服务生，人家有名字，叫陶然。”

　　他举着手机看了半晌，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昨晚跟陶然分别后，霍涵回到家里本来准备睡觉了，结果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陶然，还想着他摸人家腹肌那下。

　　霍涵觉得吧，他可能是有点不可告人的心思。

　　出于不可告人的想法，亦有可能是好奇，心痒难耐的霍涵，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人去查陶然的资料。

　　眼下，陶然的个人资料终于发到了霍涵手机上。

　　打开资料的时候，霍涵不可告人的心思，就被浇灭了大半。

　　因为资料上年龄那一栏，陶然填的是十七。

　　由上往下翻看陶然资料的霍涵，在大致看完之后，整个人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陶然的个人资料，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奇惨。

　　陶然妈妈在他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而去世。爸爸身体不好常年住院。能照顾他的爷爷奶奶去世后，陶然就开始打工，赚生活费，照顾生病的爸爸。

　　整个人的人生经历，堪称一部少年励志史。

　　霍涵看着就心酸，再看看陶然的学习成绩，自己感动了半晌，还不忘拿给了沈霁看。

　　沈霁瞄了一眼照片上眉眼干净的少年，“是挺惨的。”

　　他想着昨天酒吧里的陶然，跟这照片上的少年对比一番，“也挺顽强。”

　　沈霁还在随霍涵之后发表感叹，沙发上大爷似的瘫了半晌的霍涵突然就坐了起来，“我决定了，我要资助他。”

　　沈霁收回目光，悠悠道：“你是馋他的身子？”

　　霍涵：“放屁！”

　　“老子是要爱护祖国的稚嫩小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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