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名分
“傅扬有人找你。”
门口有人冲屋子里面的人喊道。
老白推了推正在睡觉的傅扬肩膀。
傅扬揉了下眼角, 眯着眼看老白，带着刚刚醒来的怒火。
老白笑得一脸暧昧，指着窗口：“你看看谁来找你了。”
傅扬狐疑地看向窗口, 一瞬间清醒过来。
从座位上坐起来, 大步从后门走出去，对上少女的目光。
傅扬舔了下干涩的嘴角：“你怎么来了。”
潘梵于看起来也有些紧张：“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本来这次来, 想跟傅扬聊聊两个人要不然就在一起得了。
亲都亲了, 而且傅扬说不介意自己是他婶婶的事。
傅扬笑：“没，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多来几次都不烦，就把六班当你家，没事就临幸一下。”
潘梵于成功被他逗笑：“还是不了, 多来几次你们班的人该有意见。”
傅扬目光期待地看着她：“你不来，那我多去找你？”
她摇了下头：“你还是少来找我。”
傅扬气得笑出声：“这么嫌弃我啊。”
她还是摇头：“没有。”
就是傅扬每次来找自己，都有人看戏一样看着自己。
傅扬离她更近一步, 依仗身高优势，把她巩固在栏杆和自己身体中间。
下巴搁在她肩窝，把周围人当空气，在她肩窝上蹭了蹭。
她抬了下肩膀, 短发蹭得耳朵痒痒的。
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大家都快成年了, 学校里有对小情侣腻歪难道很少见吗？
更何况, 人家俊男美女谈恋爱, 一举一动都是电影的美感。
“起来，有监控器！”她压低声音警告傅扬。
傅扬不起来, 反而得寸进尺, 在她小耳朵上吻了下：“我亲我媳妇，跟它有什么关系。”
她笑了：“小时候有人说我是你媳妇，你还把人打了。”
傅扬摸了下鼻尖：“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傻逼？还对你说不让早恋, 那个红笔是我借别人的，没事就不要提小时候的事，怪尴尬。”
两人一起看向操场，从三楼往下看，底下的人变得很小。
“傅扬，我还没答应你，就一口一个媳妇，而且想想，你还没追我，就调戏我，你这人。”潘梵于说不下去了，委屈巴巴地趴在栏杆上。
傅扬松开，挪到她旁边，学她一样趴在栏杆上，看着她笑。
抬手在她脸上戳了戳：“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潘梵于：“答应你有好处？”
傅扬想了下：“还真有好处。”
潘梵于看他：“什么好处？”
傅扬笑得痞里痞气：“就是……不用看片了，我整个人都给你，想干嘛就干嘛。”
潘梵于瞪大眼睛，从栏杆上起来。
憋了一口气，脚步慌里慌张往三班走。
傅扬跟在后面，一把抓住她胳膊，把人带入怀里。
小姑娘在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身子，傅扬低头看着她笑。
“你这人，怎么都不知道插耳机？”傅扬说：“啧，我还以为是你在房间里遇到了什么事。”
“我看了就看了，只允许你看，就不允许我看吗？”潘梵于慢条斯理地说。
傅扬看着她，愣了下，“可以啊，你看的是谁演的，推荐给我。”
潘梵于瞪他：“你看片还看出学问了？”
“把这心思放到学习上来不好吗？”
傅扬点头：“好好好，一切听你的。”
潘梵于：“上次期中考试，你考了多少。”
傅扬思索：“好像是年级倒数第二。”
潘梵于一脸嫌弃：“怎么考这么差，为什么不考个年级倒数第一。”
傅扬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有些惊奇地笑了出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期中考年级倒数第一是谁吧。”
潘梵于这才意识到。
期中考倒数第一是自己，因为成绩取消。
恼羞成怒，推开傅扬，跑回了三班。
老白在班里，跟陈收一起看外面。
老白感慨：“如果不是人家潘梵于脾气好，要是我就打扬爷了。”
陈收赞同点头：“扬爷怎么这么贱呢。”
老白：“能追到女孩子家就怪了。”
陈收：“我也觉得，除非天上掉馅饼，换潘梵于来追傅扬。”
第二次月考那天。
潘梵于黑着一张脸，看坐在前面的傅扬一眼。
对方正在跟隔了个过道的人聊天，说的是游戏上的，潘梵于听不懂，索性拿出一本书。
便坐在自己座位上，低头复习。
从上次期中考过后。
大家都按照学习成绩排考场，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
没想到傅扬就坐在前面。
自己那么认真地教他学习，竟然就考了倒数第一？
那个跟傅扬聊天的男神，眼神暧昧地指了指潘梵于。
傅扬无声地笑着，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那个男生无声竖了个大拇指。
傅扬牛逼，为了追人家小姑娘，考个倒数第二。
就是为了坐她前面。
考试前，傅扬有几次转身看她。
潘梵于把书挡在两人面前，坚决不跟傅扬说话。
傅扬没办法，只好等考试结束后，跟潘梵于说说话。
巧合的是，潘梵于坐着的位置，正好就是平时傅扬坐着的地方。
扭头就能看到墙上用黑笔写的字。
写完数学卷子，潘梵于扭头时，不经意间瞥见墙上的黑色字体。
不是工整，是很有个人特色张扬的字体。
她认真辨别上面的字迹。
看到一半，忍不住用手抚摸上面每个字。
她忽然笑了起来，指腹轻轻地摩擦过每个字。
傅扬好像，是真的喜欢自己。
“fyfyfyfyfy，不是fy，是pfy。”
“fy，是个白眼狼吧，没良心。”
“小时候对你那么好，为什么长大这么孬，对别人都很温柔，就不能对我温柔一下吗？”
“忍住忍住，不要吓到她。”
“哪怕再喜欢她，都要慢慢来。”
“可是老子忍不下去了。”
“想得到她。”
“见了她，就受不了。”
看着墙上霸道的字，藏在碎发下的小耳朵红了起来。
潘梵于别过脸，颦蹙眉头。想到那些字，一颗糖在心底化开，潘梵于忍不住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又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左右看了下，因为这里是倒数的考场，所以大家成绩都不怎么好。
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没人发现自己异样。
她抬头看见傅扬的后背，自己又没有眼瞎，也知道什么人长得好看，什么人长得不好看。
傅扬长得确实很好看，就连后脑勺都漂亮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难看的地方。
考完试。
潘梵于交了试卷，傅扬正要跟她说话，可是见她交了试卷就走了出去。
身子靠在墙上，眼神暗沉地看着她从窗口路过。
最后留下黑色马尾辫，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唉。”
傅扬侧脸看向潘梵于考试的座位。
那是自己的座位，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
目光从座椅上，往上升到墙壁上的黑字。唇角忍不住勾了下，笑意从眼底晕染开来。
因为上面的字吗？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对哦，要不要跟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啊！”
“可以啊，我还想跟我男神告白呢。”
“赶快的赶快的，到时候叫上我。”
傅扬看向那群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的女生。
不经意想到潘梵于，自己确实没有正儿八经去讨好她。
要不要趁圣诞节，去追求她？
告白一次？
小姑娘多少都有点脾气，像她这样的，把真实的自己藏在蛋壳中。
想撒娇都没处撒娇。
其实细想下，潘梵于对自己与众不同。
那是不是说明把自己看做自己人？
等快要开考，潘梵于才从外面回来。
路过傅扬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高冷的不行。
傅扬没有情绪地笑笑，对待她发现自己还真是卑微不行。
没有一丁点的脾气。
全被磨没了。
考完试。
回家的时候，傅扬把她书包拿走。
才惹得潘梵于抬头瞪自己。
傅扬黑眸一眯：“终于肯睁开眼看看我了？”
潘梵于挑眉：“我不跟笨蛋说话。”
傅扬敛去笑意，正色道：“我跟你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考倒数第二了。”
潘梵于拿走书包：“傅扬好好学习吧。”
傅扬：“我真的好好学习了啊！”
潘梵于：“那下次没我给你垫底，可不是就能考倒数第一了。”
傅扬：“……”
成绩出来的那天。
潘梵于破天荒地站在外面，看年级成绩。
发现自己考了月考第一名。
目光往下，找到最后，挑眉，竟然没找到傅扬。
听见人群里有人惊讶地骂了声脏话：“我□□操，傅扬啥时候这么牛逼，竟然考到年级第九十一名！”
“让我看看！”
“不可能吧！”
潘梵于从那个人肩膀缝隙，看到傅扬两个小小的黑字。
嘴唇瞬间上扬，连她都没有发现。
肩膀被人用手指点了点，潘梵于回头撞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
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
傅扬目光落在她上扬的唇上，也勾了唇，拿手捏住脸颊：“得了第一名这么开心？”
潘梵于眨了眨眼睛，被人抓到自己情绪，有点不好意思撒了个谎：“嗯，得了第一。”
傅扬把她从人群里拽了出来，走到后面空旷的地方。
他往她口袋里塞了把软糖，单包装的那种。
“你干嘛呀。”潘梵于摸着鼓鼓的口袋问。
“投喂。”傅扬嘟起嘴：“给小猪。”
“……”潘梵于又生气又不忍心把软糖给他。
看她好像有点生气，傅扬也不抠门地夸夸她：“奖励下我的小猪得了年级第一，真聪明。”
潘梵于摸着沙沙作响的包装袋，心想原来是为了奖励自己得了第一名啊。
这人怎么那么小孩子气，用糖就能奖励的吗？
傅扬说：“周六没人约吧？”
潘梵于挑眉：“怎么了？”
傅扬挠了挠后脑勺：“就是想约你出去玩，可以吗？”
潘梵于点点头。
傅扬为她这么爽快赴约有点奇怪。
就听小姑娘笑着说：“奖励下我家小狗考到年级前一百里。”
傅扬：“原来我考得这么好啊。”
潘梵于点头：“我也没想到。”
傅扬想到刚才：“所以你刚才看的位置，不是年级第一，是年级前一百的位置吧。”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傅扬开心地捧起她的脸，忍不住揉了揉：“所以梵梵是在为我开心的笑，对吗？”
被他弄得心情很烦，潘梵于无可奈何承认下来。
傅扬心里像是塞满了糖。
如果真是一只狗，那尾巴估计翘上天了。
星期六那天。
潘梵于穿了个毛呢大褂，里面套了件深紫色毛衣裙。
出门前，还戴了个黑色贝雷帽。
傅扬看到后，把自己围巾摘下，给她戴上。
男生戴的黑白格子相间的围巾，女孩子戴上都很好看。
更何况，潘梵于是个肤白貌美的小仙女，套个塑料袋都漂亮的不得了。
那天，他们先去小吃街转了下，后来去爬山。走到半山腰，潘梵于脸色惨白，拉住傅扬的衣角。
傅扬回头看她：“不舒服吗？”
潘梵于点点头：“我们下去吧。”
傅扬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们去山顶系个红绳。”
潘梵于脸上很难看，一个劲儿地摇头。
像是很害怕山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原本想在山顶上，对潘梵于告白。
没想到潘梵于会对山顶有那么抗拒的心思。
只好将这个计划作罢。
下来山后，凑巧遇到个寺庙。
两人进去拜了拜。
潘梵于重生后，对神灵很敬畏。
傅扬在旁边看她，周围人看着这个如此尊敬佛像的小姑娘。
都觉得她很虔诚。
主持笑眯眯地给了她一根红绳。
潘梵于让傅扬先出去，自己有话跟主持说。
傅扬站在不远处，看她跟主持说话，说着说着话，眼角晕染了绯红。
到了最后，主持拍了拍她肩膀。
潘梵于点头，像是允诺。
下山的时候，傅扬忍不住问：“你们刚才在讲什么啊。”
潘梵于犹豫了下，试探性地问：“你觉得这世上会有前世今生吗？”
傅扬看到她眼角晕红，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好像有点相信吧。”
潘梵于没有接着问下去。
到了晚上。
竟然下了小雪，两人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听着商铺放得圣诞歌。
有个圣诞老人模样的工作人员，给潘梵于送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