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郑羽南随着阿卜的声音朝孔宣的手掌望过去, 就见孔宣缓缓摊开的手掌心里躺着比以前的阿卜还要小的一个小人, 只是这个小人从面相看却是个成年人的模样, 缩成一团在孔宣的手中瑟瑟发抖, 而且这个小人竟然长着三个一模一样的脑袋，幸好他体型小，要不然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渗人。

　　不对, 郑羽南仔细盯着那个小人看了一会儿，发现那并不是一个小人，而是三个挤在一起，抱成一团的小人, 只是因为另外两个人躲在前面那个人身后，所以乍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着三个头的人。

　　这三个小人看起来胆子特别小, 蹲在孔宣手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满脸泪痕地爬来爬去, 可是又没法离开，郑羽南看着他们浑身抽搐的样子，真担心他们会就这么突然抽断了气。

　　阿卜看着那三个小人, 心疼的不得了，赶紧跑到攀上孔宣的手臂, 把他们三个小心地捧到了自己手里。

　　三个小人紧张地抱住了阿卜肉肉的大拇指, 阿卜也学着郑羽南以前哄他的样子摸着三个小人的头哄着他们, 然后抬起头板着小脸对郑羽南他们说道：“阿南, 宣宣, 离朱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你们不能欺负他们的！”

　　郑羽南看着阿卜那张小脸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自家崽崽怎么看怎么可爱，而且他手里那三个小人看起来个头才这么一点儿，而且胆子也很小，瞧着应该没什么威胁才是，不过他还是先向孔宣确认了一下：“孔宣，这位离朱，你认识他们吗？”

　　孔宣并没有看着阿卜手里的离朱，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阿卜刚才钻出来的小花园，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住在服常树上的三头人吧？”

　　“三头人？”虽然刚才第一眼确实看错了，可郑羽南确定，他们确确实实是三个人啊。

　　孔宣嗤了一声，说道：“估计是胆子太小，见人就躲，所以被人认错了。”

　　郑羽南有些好奇地盯着阿卜手里的离朱瞧了瞧，问道：“那他们和阿卜一样，就是服常树成的精咯？没想到一棵树竟然能变成三个妖精。”

　　只是这三个妖精，看起来比阿卜还要更弱呢，只是被郑羽南那么温和的目光看了一眼，都能抱着阿卜的大拇指抖得跟筛子一样，刚刚才擦干了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水花。

　　孔宣却道：“不是，要论起来，他们应该是属于天神，只是住在服常树上而已。”

　　“天神？”郑羽南有些惊讶，“天神还能……”

　　郑羽南原本想说天神还能这么怂的，不过看到离朱三个眼睛里冒着可怜兮兮的光，就觉得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好像不太厚道，于是生硬地吞下了后面的话。

　　孔宣说道：“他们除了眼神好点，力量非常弱，比起人类都差得远了，所以谨慎点也没什么。”

　　郑羽南听到这里，也想的差不多明白了，这离朱三个，估计是躲在这小花园里不敢出去，却被阿卜给不小心发现了，阿卜大概也是难得见到比自己还要弱的精怪，便每天偷偷地带了许多食物来喂养他们。

　　郑羽南蹲下身，语气十分温和地问阿卜：“阿卜，你每天藏在书包里带到学校来的食物，就是给他们吃的吗？”

　　阿卜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到郑羽南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于是满脸可怜的点了点头，撒娇说道：“阿南，离朱他们很可怜的，躲在这里不敢出去，也没有灵力可以吸收，所以现在越长越小了，要不是我每天给他们带吃的来，他们都要变没了。”

　　“天神还要吃东西吗？”郑羽南不太理解。

　　孔宣在一旁解释道：“天神自然不需要食物，不过像离朱这种修为低微的天神，却需要灵力来维持他们的生存，尤其是他们现在的灵气恐怕已经跟他们所在的那棵服常树共享了，若是灵力再衰竭下去，他们和服常树恐怕就要一起消失了，阿卜带来的食物之所以能维持他们的生命，也是因为那些食物大部分是来自万寿山的水果，勉强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灵气。”

　　郑羽南听了，对这种天神竟然生出来一丝怜悯，他问阿卜：“阿卜，你要要问问你的朋友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回万寿山上去住，咱们山上的灵气，说不定还能帮助他们重新长大呢？”

　　阿卜赶紧点点头，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们当然愿意的，他们早就想跟我一起回家了，可是一直不敢跟你们说。”

　　郑羽南看着阿卜和他手心里的小人们，温柔笑道：“那需要我帮你们把那棵服常树一起挖出来带回去吗？”

　　三个小人立刻从阿卜手掌上跳到了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就能去挖。”三个人说话连声线都几乎一样，若不是看到他们三个一起开口了，还真容易将他们误认为成一个人。

　　说罢，三个人一溜烟一样跑进了花草丛里，速度快得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那怕的发抖的样子。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离朱三人排成一排从小花园里面钻了出来，肩上还扛着一棵小小的树木，在郑羽南他们看来，那棵树跟棵小草也差不了多少。

　　郑羽南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排在最前面的离朱手心里还捧着一个什么，他低下头凑近了去瞧，才发现那是一棵更小的树，跟微雕都差不多大小了，要不他眼力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只是那棵树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五彩光芒，虽然很小，却也十分美丽。

　　“这棵小树也是你们的？”郑羽南一时都不能确定这“小树”到底是他们种的还是雕刻出来的工艺品，比一颗种子也大不了多少。

　　三个小人又一起回答道：“这是琅玕树，就是它将我们唤醒的，原本我们都已经沉睡了好几百年了。”

　　孔宣也在一旁补充道：“服常树皆是伴琅玕树而生，而离朱的使命，便是守护这棵琅玕树，让它能够安全生长。”

　　郑羽南实在难以想象，身为神明，他的使命却仅仅是为了守护一棵树，因这棵树而生，也因这棵树而亡。不过，虽然他难以理解这种行为，却也并不表示质疑，只是默认了离朱将服常树和琅玕树都搬到万寿山的行为。

　　快走到幼儿园教学楼前面的时候，郑羽南看着脚边吭哧吭哧扛着一棵树的三个小人，又有些担忧地问孔宣：“他们这样出去，不会被老师们发现吧？”

　　要是被发现了，恐怕他们还没回到万寿山，就要先被上交给国家了。

　　孔宣回答道：“不会，离朱他们因为实力太弱，所以为了自保，可以令人类无法看到他们，要不然他们也不能在这儿躲这么久了。”

　　听了孔宣的回答，郑羽南便放心了，这三个小人虽然个头很小，而且还扛着一棵比他们大上许多的服常树，但速度却极快，郑羽南因为牵着阿卜要将就阿卜的步伐，结果还落在了三个小人的后面。

　　见到了阿卜班上的小老师，向她保证阿卜以后绝对不会再偷偷溜去后花园了，接着郑羽南便干脆也将阿卜一道接回了家，免得过两个小时孔宣还得再来接一趟。

　　回到西水村，郑羽南便领着离朱上了万寿山，他琢磨了一下，然后干脆让离朱他们将服常树和琅玕树种在了他之前从商城兑换的苗圃里。五庄观所处的地段，原本就是万寿山上灵气最为充足的地方，让离朱带着两棵树在这里休养生息是最好不过了。

　　许是因为万寿山上灵气确实十分充裕，离朱他们将服常树刚种下不久，原本像棵小草一样大小的服常树就蹭蹭蹭长到了郑羽南小腿那么高，三个小人竟然也随之长大了不少。

　　种下两棵树之后，离朱三人就哧溜一下爬到了服常树上，只从枝叶中露出三个小脑袋来，他们三个脸上虽然还是带着一些惧意，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与感激，三个人眼睛亮亮地冲着郑羽南他们不停地道谢，看来对万寿山上的环境十分满意。

　　郑羽南瞧着这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动作表情全都完全一致，乍一看上去还确实挺像一个人长了三个脑袋。

　　他看到三个小人似乎就准备在服常树上常住下去了，便邀请道：“总在树上住着也不是个事，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山下的农庄里住吧，反正离这儿也很近的。”

　　三个脑袋却立刻一起摇头，十分警惕地抱着服常树的枝叶，表示自己哪儿也不去。

　　郑羽南见他们坚持，便也由得他们去了，倒是阿卜，弯下腰瞅着树上的三个小人，满脸不舍的表情。

　　孔宣抱臂站在一旁，说道：“行了，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到时候天天都得到山上来修炼，见他们的日子还多着呢！”

　　阿卜一听，立刻收敛起了脸上的不舍，突然觉得也不是很舍不得他的好朋友们了。

　　郑羽南正要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这服常树和琅玕树竟然同时触发了《山海异草集》的任务，他将这两棵树收录进《山海异草集》中后，加起来竟然一共获得了一百八十分的积分，看来这服常树和琅玕树在系统的判定里，应该算是比较珍贵的灵木了。

　　自从离朱在万寿山上定居之后，郑羽南几乎很少能看到他们，偶尔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也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能想起来是他们，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又不知道溜去哪儿了。

　　不过，离朱三人虽然常常来无影去无踪，不过也只是在郑羽南和孔宣面前，而他们与阿卜，虽然一方常年躲在万寿山上，另一方每天还要去幼儿园，但却诡异地在郑羽南他们眼皮子地下保留了地下党一样的接头工作，总是能在郑羽南他们没发现的时候密会一会儿。

　　那棵服常树自从搬到万寿山上来之后，生长速度就变得快乐许多，很快就长得与寻常树木的大小一般无二了。但也兴许是那棵树原本就是一棵大树，只是之前因为灵力不足而不断变小了。

　　就连那棵琅玕树，在服常树的守护之下也长得十分高大，等到阿卜放暑假的时候，两棵树已经长得差不多大小了。

　　郑羽南想着，既然服常树都已经长大了，那离朱估计个头也长大了不少，不过因为这三兄弟依然十分胆小，所以郑羽南并不经常去服常树周围去瞧，免得吓到了离朱他们。

　　暑假里，阿卜便每天都被孔宣监督着到万寿山上去修炼，而郑羽南则留在农庄里每天琢磨一些新奇的消暑小零食。

　　当然，需要消暑的只有郑羽南一个，农庄里其他的神啦妖啦，其实根本不受夏日酷暑的影响。

　　只有郑羽南这个农庄里惟一的一个人类，即使将地里的活儿全部交给了明月清风，他也依然因为炎热而觉得哪哪儿待着都不自在。

　　幸好院子里的葡萄架为他遮去了大半的烈日，而那口井里面冒出来的丝丝凉气难得地令他感到了些许惬意，因此郑羽南便取代了孔宣，成天躺在井边的躺椅上不肯离开。

　　水井底下每天由郑羽南冰镇着一个大西瓜，西瓜是自家地里种的，不仅个头非常大，而且皮薄肉多，味道甘甜。轻轻一刀切上去，西瓜便能顺着刀口自己裂开，露出红艳艳的果瓤。就算阿卜和孔宣他们不怎么能感受到夏日的炎热，这样的西瓜也依然是这个季节他们最爱的水果。

　　除了这西瓜之外，郑羽南还在冰箱里冻上了各种自制的水果冰棒和冰激凌，那些水果冰棒味道酸甜，他若是在院子里躺得心烦燥热了，便回屋里去拿一根冰棒出来啃着，倒是比空调房里待着惬意一些。

　　不过这一天，郑羽南刚去屋里冰箱拿了一根冻葡萄出来，便见到院子里闪过一道黑影。

　　这黑影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十分熟悉了，正是那住在万寿山上服常树里的离朱他们，根据这段时间以来见到的黑影推断，离朱三兄弟如今已经长得身量跟成年人类差不多了，看来他们在万寿山上恢复的很好。

　　阿卜这会儿正在万寿山上跟着孔宣修炼，郑羽南也不知道离朱他们现在来院子里干嘛，不过反正自己也逮不到他们问，所以就由得他们去了。

　　毕竟这种炎热的天气，实在是让人不愿意多费脑子。

　　郑羽南回到躺椅上躺好，刚咬下手里的一颗冻葡萄，却发现眼角闪过一阵五彩霞光。

　　他转头一看，却见院子里的那张石桌上，正安安静静地躺着几颗玉一样珠子，那珠子跟他手里的葡萄差不多大小，颜色是透明的红，在阳光下却闪烁的五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美丽。

　　郑羽南好奇地捏了一颗珠子在手上，却发现这珠子的手感十分奇特，那珠子摸起来不似珠玉，反倒是跟他手里的葡萄手感差不多，轻轻一捏，甚至还感觉它有一些发软。

　　郑羽南想起刚才院子里闪过的黑影，料想这些珠子十有八九是离朱他们送来的，只是这珠子到底是送来做什么的，他却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这珠子捏在手里的时候，手中还会传来一阵令人十分舒爽的凉意，这凉意并不是捏住一块冰块那样刺骨的寒意，而是令人全身都立刻褪去燥热的舒适。

　　郑羽南对这珠子爱不释手，便干脆捏了一颗一直握在手里，这珠子带来的凉意恰到好处，郑羽南躺在院子里便不由得陷入了睡梦中，这也是他入暑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郑羽南醒来时，是被教完阿卜回来的孔宣摇醒的，他睁开眼时，头顶已是满天繁星，从另一半没有被葡萄藤遮住的院子上空撒下淡淡的星辉。

　　郑羽南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天上没有月亮，孔宣的脸庞在他面前却如皓月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还没完全醒过来的郑羽南看着孔宣，突然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声音软软的说道：“孔宣，你真好看。”说罢，他还浅浅的打了个呵欠，眼睛眯成月牙儿一样的形状，眼角也挂上了一滴泪珠。

　　刚睡醒的郑羽南说话还带着些鼻音，吐字也含混不清，那声音却仿佛羽毛一般轻轻在孔宣心头扫过，令他心头痒痒的。

　　孔宣还是头一次瞧见郑羽南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脸上常年挂着的得体微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迷蒙的眼神，和有些漫不经心的撩人笑意。他的眼中雾蒙蒙的，在夜色里有些看不清，眼角因为呵欠流出来的一滴泪却在星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郑羽南，比白日里还要夺人眼球。

　　甚至带着些魅惑。

　　孔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在郑羽南眼角轻轻拂过，指尖便沾上了那滴还有些发热的泪珠。

　　肌肤之间相触，带来的温度令郑羽南瞬间从迷糊的睡意中清醒过来，他赶紧坐起了身，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和蛊惑人心的笑容也立刻消失，重新变成了得体而又正经的微笑。

　　“孔宣，你回来了。”郑羽南稍微往后坐了坐，虽然脸上看起来十分平静，可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兴许已经强烈到都能传进孔宣的耳中了。

　　孔宣收回手，看着郑羽南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刚才你的脸上有一块眼屎。”

　　孔宣的一句话立刻让郑羽南从慌乱中解脱出来，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眼角，涨红了脸，垂下头小声说道：“啊，那个，可能是刚才睡得太久了。”

　　孔宣缓缓将手捂在胸口，指尖的水渍早已经蒸干，那残留的一点点温热却越来越灼人，让他的心也隔着胸腔一点点灼热起来，他看着郑羽南头顶柔软的发丝和那个旋涡，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阿南，这个好好吃！”跟在孔宣身后回来的阿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他踮着脚趴在石桌桌沿上，不知道往嘴里塞了什么，正一脸满足地嚼着。

　　阿卜的声音打破了郑羽南可孔宣之间差点就要尴尬起来的气氛，郑羽南听到他的话，抬头看过去，就见到阿卜阿卜从桌上扒拉了一个什么东西又准备塞进了嘴里。

　　郑羽南定睛一看，那东西正是白天里离朱偷偷送来的那些珠子，这珠子在黑夜里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眼看着阿卜就要把这珠子吃下去了，郑羽南赶紧一把将它夺了过来。

　　“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呢，怎么就急着往嘴里喂了！”郑羽南担心阿卜吃出来什么问题，十分担忧地说道。

　　阿卜却一脸欢快地模样，说道：“阿南，这个很好吃啊，又酸，又甜，又香，比……比井底下的西瓜还好吃！”

　　眼下，阿卜能想起来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冰镇在井底的西瓜了。

　　郑羽南拿着手里的珠子狐疑地打量了一会儿，怎么看都觉得它长得不太像是能吃的东西。

　　孔宣从郑羽南手里拿起那颗珠子看了一下，然后趁郑羽南不注意就塞进了他嘴里。

　　“呀！孔宣！”郑羽南被孔宣这动作吓了一跳，瞪着眼看他。

　　孔宣笑笑，又从桌上拿起一颗珠子塞进了自己嘴里，说道：“你尝尝，这东西可比那些仙果什么的好吃多了。”

　　郑羽南试探着轻轻一咬，那玉珠一样的东西果然就在嘴里被轻轻咬破了，里面立刻迸出来布丁一样口感的东西融化在嘴里，这东西就跟阿卜形容的一样，带着馥郁的香味，光是这香味，就足以令人十分享受了。而它的味道更是美味，清冽的甘甜中带着一丝清爽的微酸，口感丰富且余韵悠长，确实比他之前吃过的所有水果都要好吃无数倍。

　　“这珠子难道是某种水果？”郑羽南回味了许久，直到嘴里的味道全部散去了才开口问孔宣。

　　孔宣说道：“这果子叫琅玕子，是那琅玕树上结的果实，传说琅玕树结实十分不易，我都还是第一次碰到呢，原来它还真能结果。”

　　琅玕原本就是形容玉石的词汇，琅玕子形似珠玉，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郑羽南拿起桌上的琅玕子仔细瞧了一会儿，想起白天的那道黑影，笑笑说道：“原来离朱他们是专门给我们送这些果子来的啊。”

　　孔宣说道：“琅玕树能结果，也算是了了他们的夙愿，他们大概也是感谢你，所以特意送了琅玕子来。”

　　说着，孔宣又皱皱眉，道：“只是这琅玕树结了果，接下来恐怕又有麻烦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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