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媒

  “成亲?!”娇娇一声惊呼。

  花秋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意思,也是阿纤的意思。”

  娇娇皱眉,她垂眸似乎想起了什么,仿佛又能想通了。

  “神族的婚服难制,你给我些时间。”

  花秋笑,“这不提前告诉你了?”

  娇娇无奈,只觉得头疼,这俩人各搞各的事情,还真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只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花秋和白纤要结婚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那天从俱乐部回来之后,白纤就主动提及了这件事情,花秋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下来,说是让娇娇把神族大喜的礼服用作亲事,白纤这才答应了。

  “行吧,我先走了。”

  花秋离开后,娇娇的眸子瞥了瞥,一个身影才从她的帘子后走了出来。

  白纤面无表情地看着娇娇的背影。

  “结婚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姐姐最近精神很不好,所以只有麻烦红娘姐姐加快速度。”

  娇娇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白纤,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骗白纤,但也骗了白纤,他们都有私心,就是希望花秋拿回神力,所以他们告诉白纤神力对于花秋而言太过重要,以天宫的日子来算,要不了多久花秋便会消失在世间。

  而这便让白纤越发着急于归还,她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她原本想做的事情做完,但显然做不到了。

  而事实上,花秋并不急需这神力,她只需要找到天石金将碎片恢复如初,便已经能够救得了白纤。

  “红娘姐姐。你们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失去记忆的神力?”

  白纤一脸认真的看着红娇娇,那时间离得越近,她越发不踏实,越发害怕起来,她的后顾之忧全与花秋有关,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姐姐能忘了她。神仙的一生漫长且丰富,她不希望姐姐会带着她的记忆活那么久,痛苦那么久。

  她只需要知道,姐姐爱过她,保护过她就足够了。

  花秋在走南区并没有看见陌姰,反倒是看见了千御和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

  花秋恍然间想起了在清吧和那个小姑娘的谈话,花秋第一次见到苏美莱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姑娘以后与众不同,她没有同龄人的稚嫩与阳光,反而会有一股高贵的疏离感,她带着故事走进了千御的世界,尽管他们对彼此有所隐瞒,但最终也不会坦诚相见。

  “走了?”

  千御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身后的花秋。

  “嗯。”

  千御的声音低沉,听得出他的失落感,花秋也想得出发生了什么。

  “你为魔,能长命,可美莱不行。”

  “姐姐,那你和白姑娘呢?”

  魔族能不能和凡人在一起她不知道,但时间和一切都不会改变,终会留下一个人独自面对思念。

  花秋垂了垂眸子,“我知道,所以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千御抬了抬头。

  花秋的脸如往昔一般面无波澜,被刻在眉宇之间的低落,仿佛不着痕迹一般,转瞬即逝地被吹入了风中。

  陌姰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千御还站在原地,她瞅了眼花秋离开的地方,这才转头看着千御。

  “她走了?”

  “嗯。”

  “还是那个死样子。”

  陌姰嘀咕着,拍了拍千御的头让他回店里。

  对于花秋,陌姰不敢说特别了解,但终归是花秋的干娘,也算是懂她一二,自她在那日放过花秋和白纤的时候她便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后路的心软,花秋的忍耐与冷静,放弃与狠心,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无限。

  “姑姑...”

  千御停下步子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慌,陌姰不紧不慢悠闲地坐在了椅子上,饮下了半口茶,千御乖乖地上了楼,不去打扰俩人。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陌姰撸着猫,并没有抬头看那人。

  “找到了御古,我确实该走了。”

  臣厉摘下了口罩,转身坐在了陌姰的身边,又抬起头看着她,低声道,“更何况,你也在这儿。”

  “时间到了?”

  陌姰看似一问,却又像在提醒着自己,低头摸了摸毛,伸手将猫放了下去。

  “看样子...是。”

  陌姰点了点头。

  她曾和臣厉做了交易,他回来的时候帮她完成心愿,然后随他一同离开,前往他的地方,成为臣厉座下又一只御古兽,那时候陌姰才知道,御古兽并不是神兽,而是每一个和臣厉做交易的人,心甘情愿的消失。

  然而她的心愿并没有完成,因为这是陌姰自己甘愿放弃的,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花秋会和她一样。

  陌姰抬头看了看窗外,最后一缕余晖渐渐消失在天边,仿佛那些曾耀眼的终将会落寞。她也许再也看不见她了...

  “辞职了?”

  “嗯,多谢白小姐最近的照顾。”

  寻哩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深深的鞠了一躬,白纤倒是没多大感触,毕竟当她知道寻哩也是神族的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总会离开的。

  “我该多谢你的照顾才对。”

  白纤笑了笑,当姐姐不在的时候,在外几乎都是寻哩在保护她,所以她能安稳度过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寻哩才是。

  “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寻哩抬头。

  “关于我的父亲,他...去了哪家养老院?”

  上次在家里见面之后,便没了消息,白纤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但始终也没有问过,姐姐给她善后,这对于白纤来说,每提及一次,就像是在心里狠狠地扎了一刀。

  “在走西区。”寻哩说着,“公主说过,她不会再让小姐身边的人有任何闪失,所以为了你,也为了他,抹去了记忆,已经...不记得你了。”

  白纤微微一愣,姐姐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便默默地保护着她。

  她鼻头一酸,眼睛像是进了沙,瞬间红了眼眶。

  寻哩没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公主的赎罪,她总是觉得因为自己当初所谓的拯救神族,到如今却伤害了太多人,她想弥补,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就是收效甚微。

  走西区的养老院很是高档,进门都能感受到这里浓郁的悠闲气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走廊里的壁画和布景,都是格外内敛又有着底蕴的陈设。

  老人们享受着今日最后的时光,有的继续在运动,有的依旧在看书,仿佛各司其职互不打扰,氛围格外和睦。

  最角落的长椅上,一个看似不怎么老的男人突兀的坐在那里,意外的是他耳鬓斑白,又穿着一件不怎么显眼的格子衬衫,迎着院子里明晃晃的灯,翻看着书本,一脸投入的样子对身旁充耳不闻。

  白沥川一直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这是白纤记事以来对父亲的唯一印象,而后她踏进了娱乐圈,直到奶奶去世之后,她才远离了原本的生活,再到后来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却已经不是原本记忆里的那个他了。

  白纤常常在奶奶的嘴里听见父母的爱情故事,但自始至终她都不曾见过奶奶口中的那个他们。

  父亲很爱母亲,爱到抛弃这个女儿,爱到没有了自己。

  “小姑娘,你哭什么啊,来看爸爸还是妈妈的啊?”

  白沥川一脸笑意地看着白纤,小姑娘哭红了鼻子,却还是一脸笑意。

  “别哭了,怪让人心疼的,我的爱人和你长得很像,哭起来也像个小兔子一样,眼眶红红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吧。”

  男人擦了擦白纤的眼泪,笑着拍了拍头从她身边走过。

  “奇怪,纤纤怎么又找不着了。”

  白纤忽而转过了身,被猛地被人一把揽在怀里,她没有看见白沥川了,但她知道白沥川嘴里的纤纤不是她,而是那个她从未谋面的母亲。

  “乖,别哭了。”

  白纤将头埋在花秋的怀里,嗔道,“我没哭!”

  “好,没哭。”

  花秋顺着她的话说,摸着白纤的脑袋,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姐姐...这里疼。”

  花秋低头一看,白纤正捂着自己的心口,她脖子上的红丝晶微微一闪,刹那间花秋带着白纤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的花秋直接上了二楼,白纤疼的难以说话,花秋差点忘了,这几天药喝完了,白纤突发的灼心让花秋这才反应了过来。

  “乖,我在。”

  白纤似乎想说什么,但花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

  花秋靠在白纤的床边,将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心口处,那灼烧一般的痛楚瞬间如电一般传入花秋的指尖,渐渐地再到心口,红色的微光将两人紧紧相连,看不出是白纤传给了花秋什么,还是花秋传给了白纤什么。

  收手的刹那,花秋扶在了白纤的床头,她早已经脸色泛白,而额间布满了虚汗,四肢无力地让她难以移动。她忽而抬眸看了眼白纤脖子上的红丝晶,一抹光亮后,恢复了正常。

  白纤早已经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和胸口的起伏都在告诉着花秋,白纤此刻很好。

  花秋记得清楚,早在柳枝囡和夏炎订婚的时候白纤就说过,什么所谓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除去八抬大轿,所以,便从头开始。

  “三媒六聘?”

  娇娇诧异一问,转头思索起来,“就是三书六礼,这个简单,就先从聘书开始。”

  那天大早,白纤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堵在门口,一改往昔粉黛的娇娇,她饶是以为自己没看清,还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穿一袭红色修饰衣衫娇娇的脚下放的东西。

  “这是聘书和纳礼,劳烦白姑娘给个八字,问名纳吉好请期。”

  白纤确实没睡醒,大清早便听见娇娇这一顿说,任谁都茫然。

  娇娇笑,“殿下前来提亲,白姑娘...”她说着,将聘书交给白纤。

  那脚下不大不小的盒子引得白纤注意,打开盒子后这才发现,原是一件格外精致的喜服,金丝镶嵌的凤凰栩栩如生,一旁绣着奉若如同点睛之笔,原来这就是姐姐说的缓些日子。

  “姐姐!”

  白纤一脸欢喜的跑下了楼,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了花秋的影子,而吧台上放着一盘花糕,和一张便签。

  “新人成亲前不移相见,吉时见。”

  白纤忽而一笑,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花糕心里一暖。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第50章 三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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