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时光回转到2012年12月31日的元旦晚会, 徐向奕和陈灼一起合唱的《timeless》，迷倒了了全校女生，不负众望地拿到了第一名。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支刻有学校标识的钢笔, 独一无二的，很适合收藏，也适合送人，按照锦中的传统, 这是要送给重要的人或者喜欢的人的。

　　徐向奕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读圣贤书和打工兼职，每天忙得很，从来不关心这些事, 也没人特意跟他说过，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个传统的。

　　就算他知道, 他喜欢的人是魏湘，他只敢暗暗地喜欢，不敢张扬, 魏湘已经高三了，不想影响她的学习, 所以这支笔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陈灼就不一样了, 他心爱的姑娘就在他们班, 所以拿到奖品的后陈灼问他要不要, 他摇头, 陈灼就欢喜地拿走了。

　　晚会九点结束, 第二天是元旦节，放假一天，不用上课, 所以这群学生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出去狂欢了。

　　徐向奕他们班在校门口的一个小饭店里订好了位置聚餐，大家都去了。

　　班主任江洲说：“今天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放开了吃，我请客。”

　　班主任也就比他们大了五六岁，刚毕业没多久，长得又帅，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该温和的时候温和，上课生动有趣，跟学生打成一片，很受学生的欢迎，平时大家都叫他洲哥。

　　“洲哥太棒了，爱你！！！”

　　“洲哥，可以点啤酒吗？”

　　江洲笑着说：“不能喝的别喝，能喝的最多也只能喝一瓶，女生能喝的只能喝一杯。”

　　学生们欢呼一声，纷纷点了起来。

　　女生基本就没几个喝，男生就不一样了，平时待在教室里学习压抑惯了，今天好不容易能放开喝，一瓶怎么够？

　　徐向奕很少喝酒，今天他和陈灼为班级争光拿了第一名，好多人来敬酒道贺，还有人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们亮奖品送给谁，女生们看着徐向奕都是一脸羞涩。

　　在于和彦没转学来之前，徐向奕是学校的校草，于和彦来了之后，女孩子都更喜欢于和彦了，谁让他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不爱搭理人，冷冰冰的气质很吸引人，女孩们都觉得他很神秘，今天徐向奕唱了一首歌，又赢回了女孩们的芳心。

　　吃完饭，十点了，班主任叫大家回去，大家却还没尽兴，不肯回去，楼上就是ktv，一溜烟地跑上楼去开包厢唱歌去了。

　　江洲很是无奈，但也理解他们的玩心，怕他们玩得太疯，只好也跟着去了包厢看着他们。

　　于和彦跟在江洲身边，说：“舅舅，钥匙给我一下，我先回去了。”

　　江洲看着这个外甥，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等会再回去吧，你这样独来独往的融入不进集体里，都是一个班的，要好好跟他们相处。”

　　于和彦来了班里一个学期了，都没见跟几个同学熟悉，每次都是独来独往，大家想跟他交流他也不搭理，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徐向奕，可惜，这两小伙子总是不对付，今天可以一起打打篮球玩耍一下，明天能把篮球往对方身上砸去，也不知道他们年轻人怎么回事，火气那么大。

　　这小子聪明是很聪明，但是不把聪明用在学习上，不用功学，但也比以前在Z市读书的时候好多了，也许是徐向奕的功劳，老刺激他，两人相互较劲。

　　之前江洲看他们两个相处得不好，总是打闹，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怕于和彦把徐向奕的成绩也拉下来，他有找他们俩谈话要不要换位置，徐向奕说随便，都行，于和彦却说不想换，跟别人做同学更烦。后来于和彦的成绩在慢慢进步了，他才放心。

　　于和彦很烦躁，想走不能走，他今天忘了带钥匙，江洲不让他走，那就待一会吧。

　　进了包厢，于和彦就找个角落拿手机偷偷玩，边寻发□□问他明天回市里去不，大伙给他庆祝生日。

　　于和彦看到边寻的信息，很是感动，自从他被家里人赶到这个破地方后，就像被家里遗忘了一样，只有奶奶偶尔打电话问他好不好，其他人都很少过问。

　　于和彦想了想，跟边寻说不回去了，只放一天假，都来不及。

　　边寻：【那我明天来你那看看你。】

　　于和彦：【你们不也只放一天假吗，你来回一趟多麻烦，生日就随便过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边寻：【我本来还想来看看你的同桌的呢，你不是说他很狂又很厉害吗，我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天天让你把他挂在嘴边骂他。】

　　于和彦看到边寻这条信息，下意识地抬眼在包厢里寻找徐向奕，一眼就看到他的身影，此时徐向奕正跟班上的几个男生在聊天，闹哄哄的，他长相出众，性格也开放，很受大家欢迎，在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于和彦没少跟边寻吐槽他来的这个小破县城，吐槽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同桌，有好话也有坏话，坏话居多。让边寻对这个小县城十分好奇，更好奇的是徐向奕这个人，都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于少爷逼成这样。

　　于和彦：【下次放多几天假再来吧，明天就一天休息时间，我怕你到这里都没来得及坐下就得回去了。】

　　于和彦正跟边寻聊得嗨呢，突然一个女孩子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道：“于同学，你要不要唱歌啊，我帮你点一首。”

　　于和彦抬眼看了她一下，是班里的文娱委员，长得还可以，叫什么名字他倒是没记住。

　　于和彦果断地拒绝：“不用。”

　　徐然然：“唱一首呗，都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一定很好听。”

　　于和彦：“不会唱。”

　　徐然然这下有点挂不住了，当即就涨红了脸，知道于和彦冷漠不近人情，但没想到这么冷漠，连点客套话都不会说，拒绝得这么生硬。

　　她也不是喜欢于和彦，只是看他都来班里一个学期了都没跟几个人熟悉，一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孤单，班主任又多次提醒让大家帮忙互助，她才想着趁今晚大家放松的时候帮他，让他融入到集体里来，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

　　徐然然脸色不佳地说道：“那行吧，你自己待着吧。”

　　她气哼哼地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妹子们大家纷纷问她怎么样，徐然然说：“不识好歹。”

　　女孩们闻言纷纷叹气，这一个学期来，都没几个女孩跟他说得上话，白瞎了那么帅的一张脸，现在看来，还是徐向奕好，虽然也很高冷，但不会有那么大的距离感，跟班里的每个人都熟。

　　徐然然心情不好，跟同学聊了几句后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陈灼等在过道里，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还没等她开口问，陈子昂来了，拿着一束玫瑰递到她面前，说道：“然然，元旦快乐。”

　　陈灼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把手中的东西捏紧藏进了袖中，冬天的衣服厚，没显露出来。

　　徐然然看着陈子昂，又看了看陈灼，陈灼一句话没说。

　　徐然然就把陈子昂的玫瑰花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陈子昂欢呼一声，拉着徐然然进了包厢里。

　　陈灼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满脸悲痛欲绝。

　　徐向奕问道：“干嘛去了？”

　　陈灼摇了摇头，没说话，情绪很低落，拿第一的喜悦全部消失殆尽。

　　徐向奕不明白他摇头什么意思。

　　陈灼把学校发的钢笔递给了徐向奕，说道：“给你吧。”

　　“干嘛啊你，这幅表情，这可不像你啊，发生什么事了？”徐向奕没有接，练歌的时候，陈灼就一直念叨要拿第一，显然是很看重这个奖品的，现在又不要了，莫名其妙。

　　陈灼说：“没事，你要是不要，就给别人吧，反正这个东西都是拿来送人的。”

　　徐向奕觉得他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但是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并且把啤酒当白水一样灌进肚子里，还拉着他一起喝。

　　徐向奕本来酒量就不怎样，先前已经喝了许多，现在又喝了几杯，开始头晕了。

　　大家一直在KTV里唱歌到十二点才收场。

　　陈灼已经醉得睡着了，他的几个室友架着他的肩膀先走了。

　　徐向奕有点头晕，徐然然过来找他说话，看到他手中的礼盒，脸色有点微妙，问他这个礼物想送给谁，她可以代劳帮忙送。

　　徐向奕问她：“你要不？”他搞不懂为啥大家问送给谁，自己辛苦比赛赢的就不能自己收藏嘛？送人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徐然然摇头，说道：“你给我作甚，给你喜欢的人吧。”

　　喜欢的人？徐向奕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魏湘的样子，很快又摇了摇头，他不能影响魏湘的学习。

　　徐然然还没说完话，被陈子昂拉走了。

　　徐向奕拿了钢笔，他也没什么用，他都是用圆珠笔习惯了，钢笔还要吸墨水，嫌麻烦，要不送给班主任吧，他倒是挺喜欢班主任的，要不就给江洲吧，他那么辛苦地带班，这个礼物正适合。

　　徐向奕找了找，没看到班主任去哪了，出了门，看到于和彦在走廊里站着，他走过去，问道：“洲哥呢？”

　　于和彦闻到了他的酒气，嫌弃地皱了皱眉，说道：“去厕所了。”

　　徐向奕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把礼盒递给他，说道：“拿着。”

　　于和彦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迷惑，问道：“这是什么？”

　　徐向奕说：“礼物。”

　　于和彦惊讶道：“礼物？给我的？”

　　“你要吗？要就拿去吧，都行。”

　　徐向奕本来是想让他转交给江洲的，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想要，那就给他吧。

　　一刹那，于和彦的脑海里突然绽放了一朵烟花，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向奕，对于他突然的示好感到很懵逼，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要给礼物？

　　徐向奕不耐烦地又问道：“你要不要？”

　　于和彦愣了片刻，于和彦还是接下了这个礼物，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于和彦看了他好久，不知道他为什莫名其妙地送自己礼物，难道是因为生日？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现在是2013年1月1日凌晨，元旦节，正好是于和彦的生日。

　　徐向奕：“啊，生日啊，生日快乐。”

　　于和彦心里感到很高心，果然是这样，正想说什么，几个同学经过，跟徐向奕打招呼，徐向奕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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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停了，徐向奕喊了一声，于和彦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车载音乐早就换成了别的歌曲了，他看了看徐向奕，心情有点复杂。

　　徐向奕解了安全带，见他不动，说道：“愣着干什么，下车了，到家了。”

　　于和彦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以前送我的礼物吗？”

　　徐向奕不明所以：“什么？”

　　于和彦说：“那支钢笔。”

　　徐向奕想了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问道：“什么钢笔？高中时元旦晚会学校发的那支？”

　　于和彦点点头：“嗯。”

　　徐向奕说道：“哦，我记得，本来是想送给班主任的，看你那么想要就给你了，后来才知道那礼物送人的传统，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让你退给我。”

　　顿时，于和彦的感觉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呆滞了，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本来是想给班主任？”

　　想给班主任，让自己转交，这一刻，于和彦彻底明白了，原来当年送礼物只是个误会，徐向奕喝醉了，索性就给自己了，亏自己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把那支笔当作是定情信物一样对待。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元旦收假回来上课后，徐向奕又是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他根本就不记得送了什么东西给自己。

　　于和彦此时的心情没法言喻，又苦又涩。

　　徐向奕下车后，看他脸色不太好，很低落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于和彦说：“没事。”

　　徐向奕却敏锐地想到了他为什么突然问礼物这个问题了，该不会以为自己当年对他有意思才送了他那个礼物的吧？

　　太好笑了吧，这个误会，徐向奕没忍住笑了起来，正想嘲笑他几句，忽然又觉得这没什么好嘲笑的，笑他做什么，自己还不是跟他一样，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笑的，他现在甚至突然觉得这个误会有点让人难过。

　　徐向奕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喂！你生气了？”

　　于和彦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电梯，徐向奕连忙跟上去，按了楼层。

　　电梯缓缓向上，徐向奕盯着楼层的数字看，电梯墙面是广告牌，可能因为故障原因没亮，反光都能看到人像，徐向奕偷偷地从广告牌看于和彦，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眼神没有焦距。

　　徐向奕说道：“于和彦，对不起。”

　　于和彦诧异地转头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徐向奕跟他说对不起，以往他就算再怎么样，都是强硬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会说抱歉对不起，只会闷闷地闷在心里，不会对自己示弱，更都不会对自己说出这三个字。

　　徐向奕见他没说话，有些急了，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礼品代表什么，这就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个礼物，都是要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