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陈少艾本想吃完饭后在虞羽家蹭个午觉, 然而风绵向她不停甩眼神疯狂暗示——
“你有地方睡, 我没地方！”
陈少艾：“你睡夏绒房间呗, 像上次一样。”
风绵大惊：“这大白天的！”
陈少艾扑哧一乐：“敢情晚上才行啊。”
风绵：“……”
陈少艾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挺传统的。”
风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泄气的表示自己睡沙发好了。
那不得着凉啊。陈少艾难得地对风绵产生了一丝同情：“那你还是回家去吧。”
这样啊，也行吧。风绵如此想着, 嘴上却犹疑不定。
“让夏绒去你家啊拜年呗。”
风绵瞬间面上一喜：“好主意！”
本来夏绒不想去, 但经不住风绵软磨硬泡，也上了车。
车里一下子坐满了人。难得这么热闹，司机李叔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嘿，别说, 这么乍一看还真挺养眼的。李叔心情颇好的挂挡开车，现在果真是物质富足的年代，小孩儿个顶个的漂亮。
车程有些长, 加上过年期间堵车的原因，她们十二点半出发，将近两点了才刚走一半。虞羽在车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看窗外，一眼望去全是车。
现在拜年不比以前, 坐坐就走, 顶多吃个饭, 所以到了这个点，大家基本都拜完了今天的年出发回家了。
陈少艾刚才也搂着虞羽睡了一觉, 和她同时醒来。陈少艾打了个呵欠：“……好堵啊。”
李叔说：“市中心是这样没办法, 等前面上了高速就好了。”
上了高速也还得一个小时呢。陈少艾伸伸懒腰, 她已经不想睡了，刚好看见旁边有个平板，没锁，便打开来放在自己和虞羽座位中央。
“看电影？”
“好。”
“想看什么？”
虞羽点了一部外国的青春电影，陈少艾有点讶异，因为这部电影评分不算太高，而旁边就是今年最热的一部喜剧片，她本来以为虞羽会选那部喜剧片的。
其实虞羽就是单纯的想看校园题材的恋爱片而已。虽然是言情向，但电影女主长得谜之有点像陈少艾。
言情就言情吧，虞羽心想，反正我可以自动净化过滤掉男主，只代入剧情看女主就完事了。
风绵的小区就在去陈少艾家的路上，顺路即达，都不用绕。司机停了车，风绵拉着夏绒下车，对里面挥手再见：“走啦！新年大卖！”
她这话既是对陈少艾说，也是对虞羽说的。
虞羽感谢道：“谢谢。”
陈少艾笑了笑：“走了，新年脱单。”
车子开走，带起一阵风，风绵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她神志不清的想到。
“你穿得好少。”夏绒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戴上，“快上去吧。”
好暖哦。风绵在心里开心的吐泡泡。
“好，走吧。”风绵拎过夏绒手中的年货盒子，“我戴了手套，我来提。”
——
离家里还有几公里的距离，陈少艾伸懒腰之际向窗外无意间瞟了一眼，心下一动，对司机说：“李叔，停一下。”
李叔缓缓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怎么，晕车了？”
陈少艾摇摇头:“不是，附近有个商场，过去看看吧。”
虞羽揉揉睡得有些惺忪的双眼：“买年货么？”
“买鞋。”
虞羽：“？？？”
司机：“？？？”
李叔想起陈少艾回家过个年，短短三天带了六双鞋，专门得腾出一个行李箱来放，然后她现在又说要买鞋。
……
虞羽艰难道：“我觉得鞋子够穿就行了，你已经很多双了，注意环保。”
“谁说我要买鞋？”陈少艾揉揉她的脑袋瓜，“给你买的。”
虞羽轻轻蹬了蹬脚：“我穿的是新鞋哦。”
“那不一样。”
现在两点多不到三点，整个下午中最尴尬的时刻——回家没事做，不回家更没事做。
那就逛街好了。
不由分说，陈少艾拉着虞羽直接进了商场的女鞋专柜。
“试试这双。”她指着展架上一双鞋。
虞羽双腿一软差点给跪了：“跟也太高了！”
“好吧。”陈少艾指指旁边一双跟稍微低一些的，“那就这双。”
虞羽：“……”
这双跟也很高了好吗，瞅着起码得有七厘米吧！
并且，这家店的鞋子怎么都是单鞋啊？
虞羽看着都一阵jio冷，便向陈少艾打着商量：“要不咱们看看别家？这家店好是好看，但是不适合这个季节，真的，你要让我穿出去我能立刻变成冰雕。”
陈少艾歪头看她：“谁说让你穿出去了，是让你穿进我家门！”
虞羽有片刻的怔愣。
好一会儿，她终于有所察觉地抬头看这家店的门面。
这是一个婚鞋品牌。
虞羽：“……”
！！！
“不是，我……”虞羽的语言水平在这一刻突然急速后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少艾问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虞羽像只炸毛的小猫，“你给我买婚鞋干嘛！”
陈少艾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笑了，“你明知故问。”
“我知道什么了就明知故问？”
“你自己答应过的，忘了？”
说着，陈少艾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的置顶，举到虞羽面前。
“嗯？”
虞羽想起来了。
【计划二：年前求婚成功。】
“……”
不是，你求婚成功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陈少艾一本正经的现场百度：“新娘过门的时候应当穿婚鞋，代表来路顺利家庭和和美美。”
虞羽一把拉下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少艾反问：“我这么正式，你哪里看出我胡说八道了？”
虞羽的脸简直红到爆炸：“你这还不叫胡说霸道呢。”
“说求婚就求婚，也不问问人家答不答应！”
说罢，红着脸别过头，坚决不看她。
原来是这样。陈少艾笑得肩膀都在抖，虞羽拍了她一下。
“走。”陈少艾放下鞋，拉着虞羽就往外跑。
“哎你干嘛！”
“求婚。”
虞羽：“？？？！！！”
大姐我就随便一说啊你别上头啊！这可是公共场合！
陈少艾拉着她来到一家花店，问她道：“我求婚，你会答应的吧？”
没见过你这样求婚之前还先和对方商量好答不答应的！
虞羽一阵无语，板起脸道：“看心情。”
陈少艾勾起一遍嘴角笑道：“那我不求了。”
“我直接带你走。”
说完就牵起虞羽的手作势要离开。虞羽大惊失色的拦下她：“你你你给我回来！”
虞羽委屈道：“没见过你这样的……说什么来什么，一下子说买鞋一下子说求婚，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我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大年初一，整个商场怕是只有她们两个顾客，开门的商家也稍，楼上楼下看完一圈，稀稀拉拉好几个。
所以虞羽才敢在这儿和陈少艾闹腾。
大年初一的，就是狗仔也要休假一天吧？
她总得给自己的大喜日子留点难忘的回忆。虞羽暗自盘算，她和陈少艾好像从来没有吵过架，今天吵上一回，那接下来这辈子都不用吵架了。
陈少艾眼神软了下来。她不知道虞羽存着这样的小心思。的确，来商场是她临时起意，求婚也是临时起意。
其实这趟年假都是临时决定回家的。
陈少艾任性潇洒惯了，这也是她的第一次求婚，看见虞羽不高兴，她也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适当。
虞羽看见陈少艾突然有些低落的神情，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不应该朝她发脾气的，这里还是公共场合。
虞羽主动上前牵起陈少艾的手：“那个，我……”
“对不起。”陈少艾突然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诶？”
“我这人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没有计划。以前读书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去当练习生也是说走就走，五年没回过家，五年没来找过你。我太任性了。”
虞羽想要摇头：“不……”
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包括我这次过年回来，也是那天晚上在宾馆里临时决定的。以前我觉得这样很潇洒，但现在我想，大人了，应当成熟稳重一点。今天把你吓到了，对不起。”
“没有没有，没有被你吓到，我也是乱发脾气的刚才。”虞羽伸出手也抱住她，“我特别开心，真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特别浪漫！”
陈少艾笑了：“我除了一颗真心，什么准备也没有，你答应吗？”
虞羽疯狂点头：“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一番依偎过后，陈少艾拉着虞羽进花店。虞羽说：“买花就没必要了吧，没几天就要坏掉的。”
“那就买不容易坏掉的。”
陈少艾挑了一盆百日红，她轻抚着上面娇嫩的粉色花苞，对虞羽说：“百日红的花期很长，你把这盆花带回去，在它凋零之前，我一定能成功杀青，回来和你相聚。”
虞羽湿了眼眶，脸上却是笑着的：“说的好像你要去前线打仗似的。”
“差不多，反正你在家乖乖等我。”陈少艾揉揉她的发顶。
虞羽接受了花，却还是不肯穿高跟鞋：“上次米夏送了我三双，全放柜子里积灰了，我真的穿不稳！”
“你不是穿不稳，”陈少艾审视她道，“你是在害羞吧。”
虞羽：“……”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虽然和陈少艾在一起了，虞羽也心知肚明自己是较为弱势的那一方，用网络用语来说，就是受，就是被攻成为媳妇的那种角色。
但是称呼不等于她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媳妇儿了啊！虞羽内心抓狂，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我要穿一双这么羞耻的鞋子进门，你却悠哉游哉没事儿人一样，这不公平！
虞羽对陈少艾说：“你也穿，我就穿。”
陈少艾竟然答应了。
这回虞羽赶鸭子上架，不穿也得穿了。
“你看，多好看啊。”陈少艾示意她看看镜子。
虞羽往镜子里一看，啧，高跟鞋确实是一种神奇的宝贝，一穿上去立马拉成大长腿。不过就是……
嗯？虞羽微微顿了顿脚，竟然不痛。
陈少艾把自己那双也穿上，对她说：“这个牌子的鞋穿了不会痛脚，很适合需要站一天的新娘子穿。”
虞羽有些难为情，小声道：“咱们婚礼就不用办了吧！”
“唔，再说吧。”陈少艾说，“看心情。”
还真是任性呢。
买完鞋子出来，虞羽拉住她：“我也要给你买件礼物。”
陈少艾笑道：“我这可不是礼物，是嫁妆。”
虞羽红了脸，道：“那我也不是给你买礼物，而是嫁妆。”
陈少艾眉梢一挑：“什么？”
虞羽没说话，直接拉着她去了戒指的专柜。
陈少艾看见架子上摆满的钻戒就笑了，捏捏虞羽的脸：“有心了。”
虞羽小得意道：“向你学习咯。”
陈少艾不矫情，低头开始挑戒指。这个钻戒牌子价格偏高，但虞羽认为完全值得，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一个下午，临时起意，她们竟然互相为对方做了这么多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决定。
虞羽的心里满满的糖浆都快要溢出来了。
陈少艾低头挑戒指，她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是出于她身份的特殊性。
其实虞羽挺想和她光明正大的一起做这种事，那样幸福感还会更真实一些。
但想想归想想，虞羽什么也没说。
“这个怎么样？”陈少艾指着一枚精致的八爪钻戒。
虞羽不懂这些，看造型确实不错，她点点头：“就这对吧。”
虞羽对柜员小姐说：“帮我包起来吧。”
陈少艾却说：“不用了。”
“嗯？”
陈少艾捏起虞羽的手指，将一枚戒指缓缓推进去。她笑着说：“尺寸刚好，我眼光真毒啊。”
给虞羽戴完，陈少艾又给自己戴上。这两枚戒指款式相称，最主要的是尺寸都一样，都是女戒。陈少艾的手虽比虞羽的要大上许多，可手指却和她一样纤细，若是这是男女对戒，那她还真戴不了。
虞羽开心的晚起陈少艾的手：“走吧。”
“嗯。”
两人走出店门，一路慢悠悠的逛下楼，在临近出商场大厅的时候，突然角落里一道亮光闪过，晃得虞羽眯了眯眼。
她不解地抬手挡了挡眼睛：“这是……”
陈少艾轻松的表情瞬间覆上一层凝重。虞羽见状也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问她：“怎么了？”
“狗仔。”那些扛着摄像头出没在角落里的身影，对陈少艾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虞羽大惊失色。
这可怎么办！
陈少艾显然也有片刻的呆愣，但她随即恢复镇定，将虞羽抱在怀里，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身前，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搂搂抱抱的！虞羽知道陈少艾是为了保护自己，却更心疼了，声音急得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哭腔：“你快松开我吧，他还在拍呢！”
陈少艾顿了顿，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将人抱的更紧，整个搂在怀里。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少艾在虞羽耳边轻声道：“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
说罢，她摘了帽子和口罩，如瀑长发垂下，一张明艳的脸蛋骄傲的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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