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咦?”

  夏阳远远看着一辆牛车,“这不是我家小秀才吗?”

  “好像是。”王昭仔细看看,“是你们家柳秀才。”

  “我的奶奶呀!”夏阳撒腿就跑,“他这是上哪去呀?”

  “小秀才。”夏阳看见柳二爷爷赶车,二树也在牛车上坐着,一口气跑过去问道:“你去哪呀?”

  “没事,出来走走。”柳景文淡定的说道:“你的事忙完了?”

  “没事了。”夏阳道:“哎呀!昭哥儿那个奶奶,真是个不省事的老太太,铁了心欺负昭哥儿。”

  他摇头晃脑的向柳景文述说,昭哥儿奶奶有多烦人,不但打了昭哥儿还要把他撵出来,还有那个村长的做派。

  柳景文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点变化没有,直到他说完以后,才问道:“分完了?不会再有事?”

  “应该不会。”夏阳刚说这一句,还没等说下面的话,就见柳景文抬起手道:“你耳朵呢?”

  “这呢。”夏阳拉住他的手,把自己头低下,让柳景文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摸我耳朵干什么?”

  “哎呦!”他耳朵一下子被柳景文抓住,使劲儿一拧,夏阳急忙讨饶,“别拧别拧,疼。”

  “你还知道疼?”柳景文不松手,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训夏阳,“你知不知道分家是大事?若是今天不能分家昭哥儿会有什么后果?”

  “我。”夏阳心虚,“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分了,我也是没办法怕他奶奶作妖,昭哥儿自己一个人招架不住就直接过去了。”

  他一时之气,头脑一热跑去为王昭主持公道,还没到村口就冷静下来,但已经不能回头。

  “还嘴硬?”柳景文拎着他耳朵又拧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若是不能压住王家,就是分了也会留下后患,你到底是帮昭哥儿还是害他呀?”

  “帮帮帮。”夏阳配合着喊疼,“哎哟!哎呦!你轻点,耳朵要掉了。”

  “哼。”柳景文无动于衷,无视夏阳装可怜,“就不能先把昭哥儿带回来,商量好办法再过去,这一会儿都等不及?”

  “对呀,对呀!”夏阳恍然大悟,一把抓住柳景文的手,“我家小秀才这么聪明,你一定能帮着想到好办法,我真是太笨了。”

  “真是失策,害的我被他们气的要死。”夏阳“嘿嘿”笑着,讨好的说道:“你放心,下回我一定找你商量,什么事没你允许我绝对不做。”

  “你这次能记住?”柳景文拉着他耳朵靠近自己,对着夏阳耳朵吼道:“能记住吗?”

  “哎呀!”夏阳被他震的耳朵“翁嗡嗡”响,再次讨饶道:“记住了,记住了,我绝对忘不了。”

  “这次怎么办?”柳景文要给他深刻教训,不能再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你过去帮着分家,若是一个把握不好可能造成两个村子交恶,甚至可能大打出手,后果会有多严重?”

  “不会吧?”夏阳觉得不至于,小秀才这是危言耸听,“与我们村子什么关系?那是山下村的事呀。”

  “你问问柳二爷爷。”柳景文道:“他老人家岁数大见识广,对于各村的事了解的多一些。”

  “这种情况很多。”柳二爷爷道:“有些都是小小不然的事,结果没处理好上升到两个村子。”

  他老人家一连讲了两件事,都是近几年村与村之间发生的冲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伤了不少的人。

  “你这么大一件事。”柳景文道:“又不是与你有切身关系,若是山下村找过来,我们说不出理去。”

  “唉!”他无奈叹息:“你是帮昭哥儿,是希望他好,就更应该多想想,别适得其反。”

  “我问你,现在家是分完了,但他奶奶若是没事就去闹,到处坏他名声,昭哥儿能好吗?这个家分不分还有什么用?”

  “这。”夏阳哑口无言,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决定在没找到确实可以镇住他们的办法时,自己没事多过去走几趟。

  让王家看看,昭哥儿有人帮忙,不是他们想作践就作践,让他们忌惮一些。

  “说不出来了?”柳景文问道。

  “怎么会说不出来。”夏阳道:“今天事发突然,我会想办法彻底压住王家,让他们不敢再作妖找昭哥儿麻烦。”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夏阳一脸讨好的笑,弯着腰头压低向柳景文身前靠近,缓解耳朵上的力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哼。”柳景文冷哼一声,始终不肯松开夏阳耳朵,“你说昭哥儿奶奶还想要借你污昭哥儿名声?”

  “这个。”夏阳有些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就罢了,在柳景文这里他哪好意思说别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汉子的事。

  “我夫郎也是她可以利用随意污蔑的?”柳景文很不满,自己夫郎被欺负他心里很不舒服,“二树,你坐二爷爷车去镇上吧。”

  他起身要下车,夏阳赶紧扶他,“你下来干什么?你不去镇上?”

  “不去。”柳景文刚松开他耳朵的手,又抬起来道:“耳朵呢?我要把你抓回去,免得你无法无天。”

  “没有没有,我真没有。”夏阳拉住他的手攥在手里,嬉笑着保证道:“不用你抓,我这就是回村子,别累着你。”

  “来,我扶着你走。”夏阳手刚搭上柳景文肩膀,就被他一把甩下去,伸手往夏阳脸上摸,“我就是抓着你耳朵回去,让你好好想想这事到底对不对。”

  “我知道你担心我。”夏阳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做检讨,深刻的检讨。”

  他何尝不明白柳景文心思,担心自己又怕自己没给王昭帮上忙反倒添了麻烦。

  “来。”夏阳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把自己耳朵送到柳景文手里,“你喜欢揪着那就揪着,天天让你揪着耳朵玩儿我也没意见。”

  柳景文满意的又拧住他耳朵,对于夏阳这么快认识错误感到欣慰,觉得只是没人教导他这些事,夏阳才会这么不计后果。

  “二树,你找两个衙役。”柳景文嘱咐道:“我夫郎怎么能让人随意污蔑,这名声可是大事,让王家给个说法。”

  他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二树,“别怕花钱,把事情办好,让王家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的人也不是他们能惹。”

  “知道了。”二树接过钱袋,看眼被揪着耳朵的夏阳,笑道:“阳哥儿因为这事都被教训了,怎么也要让阳哥儿出口气。”

  “走吧。”柳景文拎着夏阳耳朵,“我们回家。”

  “好好。”夏阳扶着他往前走,眼睛余光瞥见跟在自己后面的张六和王昭,“小秀才,我把建房子的人带回来了,去我们家看地方,很快我们就能有房子住。”

  “你把人带回来了?”柳景文呼吸一滞,平静的脸上有了变化,耳朵渐渐泛红,“在哪呢?”

  “我们后面呢。”夏阳半侧着身子,对后面的张六道:“张哥,这是我们家小秀才。”

  “咳咳。”柳景文突然咳嗽两声,像是被呛到了一样。

  他以拳抵住嘴唇掩饰自己尴尬,拎着夏阳耳朵的手立刻松开又顺势揉捏了两下,“耳朵痒就自己抓抓。”

  “啊?”夏阳顿时傻眼,看着柳景文转眼变得绯红的脸颊,暗自腹诽: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呀!

  自己看不见,就当别人也看不见吗?

  二树坐在车上笑道:“阳哥儿,你带人回来怎么不早说,景文可是非常好客。”

  他看见柳景文尴尬的面红耳赤,当下给个台阶下,“还不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认识。”

  二树说完,就和柳二爷爷离开,夏阳站直身子,给张六和柳景文介绍,“这是张哥,镇上专门建房的老板,王管事给介绍的特别靠谱。”

  他又笑着对张六道:“这是我家小秀才柳景文。”

  夏阳没一点让张六他们看到,自己被柳景文揪着耳朵教训而感到羞耻,像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特别高兴。

  “张老板,有劳了。”柳景文拱手施礼道。

  “柳景文客气。”张六还礼。

  他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惊,表情平静的与柳景文见礼,对于夏阳的厚脸皮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张六打量柳景文,一身短打竟然是绸布所做,再对比夏阳一身洗的泛白的粗布衣裳,心里有些诧异。

  目光再次落在柳景文脸上,精美绝伦入目惊艳的面容,再次让他心跳加速,张六觉得自己有点魔怔。

  “走走。”夏阳一边搀扶柳景文,一边招呼张六和王昭,“我们别站在这,回村。”

  ……

  “老头子。”

  王老太太回到家,越想越不甘心,“你说这一亩地让老二他们怎么活呀?”

  “自古也没有儿女占家产的,都是长辈说给多少就是多少,就是让他们滚出去也得受着。”

  王老太太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不但敢提分家,还找人回来对付我们,就这一亩地还是我闹出来的,你说可怎么办?我们不能不管老二呀。”

  “我能怎么办?”王老头没好气的道:“我骂也骂了,他铁心分家给他点地就是了,你非作着要把地全要回来。”

  “地怎么能给他们?”王老太太脖子一梗,不服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这心够毒,连自己爹都一点不顾念。”

  “哼。”王老头不满王昭一个小辈儿提分家,可也没觉得他说错,“他是被老二伤透了,想着争点家产让他们不被后娘磋磨。”

  “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王老太太道:“这就是他们的命,哪个后娘会把他们当做亲生的看待,不都是一样这么过,没一个像他这样无法无天。”

  “算了。”王老头不想听她唠叨,打断王老太太的话,“已经分了,就这么办吧。”

  “老二怎么办?”王老太太看他不想管,立刻急了,“老二让人捎信回来,说是那婆娘又生了一个,外面日子不好过准备把人送回来。”

  “现在房子和地都没了。”王老太太担心,“若是那婆娘不安分,跑了可怎么办?老二以后还上哪找媳妇儿去。”

  “老头子,你得想想办法。”王老太太起身,走到王老头面前,“你帮帮我们儿子,不能不管他。”

  王老头坐在桌子旁抽烟,挑起眼皮看她一眼,“你急什么,昭哥儿以后十、七了,早该嫁出去,还有他妹妹也到说亲的时候留不下两年。”

  王老头说着瞪她一眼,今天这是都怪这糊涂老婆子,“那两个小的,又不能种地好好养着就是,地不还是老二管?”

  “对呀!”王老太太一拍手,眉开眼笑道:“我现在就找媒婆去,马上把那小贱哥儿嫁出去,他妹妹也十、四岁了,定下亲事让她明年出门,地就又回来了。”

  “就是有断亲书又怎么样?”王老头笑道,他怕自己老婆子想不明白,指点道:“再断也是王家骨血,长辈给他们张罗亲事理所当然。”

  “嗯。”王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就要出门去寻媒婆,“我这就去,离老二他们回来还有一个月时间,得先把他打发出去,让他再也管不了家里的事。”

  “我可提醒你。”王老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别随意找一个,也别存着让昭哥儿不好过的心思,不能让他找到借口不肯出嫁,让外人也笑话我们王家。”

  “你大度一些别与他计较,找个好的人家,争取平平安安的把他嫁出去,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王老太太心头一梗,她正有这个心思,有些不甘心的道:“那不是便宜他,怎么能让他这个不孝的东西好过。”

  “你要想把地要回来或是抓到手里。”王老爷子道:“就这么一个办法,你自己看着办?那个秀才夫郎你惹的起吗?”

  这个时候,王老太太突然想起来,“那个混不吝是哪个秀才的夫郎?秀才会娶他这样的,一点脸面不要了吗?”

  “是呀。”王老头也疑惑,一个秀才怎么会甘愿娶个小哥儿,还是这样一个人,“难道是……”

  他突然想起柳家村,若是附近哪个村子的秀才他都知道,只有这个刚考中的秀才,不知道是否成亲娶的哪家。

  王老头把这话一说,王老太太眨巴两下眼睛,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转眼又欣喜若狂。

  “我去打听打听。”王老太太小脚一转,跑出堂屋要去打听消息,“若真是这个秀才,这个混不吝也不用怕他。”

  她急急忙忙出门,准备先到村长家一趟,告诉他夏阳的事,一个瞎眼秀才家的夫郎没必要惧怕。

  再能打架又怎样?他们王家,还有山下村会对付不了他一个人,王老太太越想越高兴。

  一溜烟跑向村长家,还不待她走到门口,就见村子里的人已经把村长家围住,王老太太疑惑这是又出什么大事?

  “这就是王老太太。”村长刚出门口,就看见王老太太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的往这看,指着她道:“官爷,她来了。”

  “王老太太。”村长招呼道:“你过来,官爷们找你有事。”

  “找我?”王老太太脸一白,吓的说话都结巴,“找,找我干什么?我一个老太太也没犯什么事呀?”

  山下村的村民也疑惑,看看官差又看看王老太太,不知道找她什么事?但出于对官差的惧怕,没人敢说话。

  “你还敢说你没犯事?”二树上前一步喝道:“你败坏我们村秀才夫郎名声,昧着良心说他与你们村一个小哥儿勾搭,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有没有这事?”

  “我,我。”王老太太“噗通”一下,吓的跪倒在地,哭嚎道:“我,我以为他是汉子,没想到他是个哥儿呀!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老眼昏花吗?”二树道:“你自己没安好心,为了霸占小哥儿家产,想毁了他名声,但不能利用我们村秀才夫郎。”

  “我没有我没有。”王老太太浑身哆嗦,她没想到夏阳能去告状找官爷抓自己,“村长,村长,你可要救我呀。”

  她哭嚎着爬到村长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不松手,“当时村长你也在呀,我不是有意的,你快跟官爷说说,不能让他们抓我呀!”

  “你,你松手。”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呵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你快把手松开。”

  村长现在心里也有些担忧,官爷来找他带路,并没有说是这件事,他不想把自己也牵扯在其中。

  “村长你不能不管我呀。”王老太太怎么能松手,全村只有村长能与官爷说上话,“那个哥儿你也见到了,不怪我呀!”

  “你还敢说不怪你?”村长气急败坏的道:“就是你的错,这张嘴一天就胡说八道,还不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我错了。”王老太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头“咣咣咣”一个接着一个磕到地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说了,官爷饶了我吧!”

  “两位官爷。”村长陪着笑脸,小心的讨好道:“这个老太太老糊涂了,一时说错了话,早就后悔了,你们大人大量饶她这一回吧?”

  “你说饶就饶,两位官爷事务繁忙,怎么能白跑一趟?”二树把话接过去道:“还有你们村那个小哥儿,你们欺压想霸占家产,这些事怎么能轻易饶过,官爷可是来主持公道的。”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要了。”王老太太哪还顾到这些,早吓破胆了,“官爷,你们就饶了我吧。”

  她几个头磕下去,额头已经青肿,头发变得散乱,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哪还有刚才神采飞扬的模样。

  村长在一旁陪着笑脸说好话,给王老太太求情,他推开王老太太,从怀里掏出银子塞给一位熟悉的官爷。

  “老太太糊涂,官爷别与她一般见识。”村长道:“回头我去找她当家的好好说说这事,一定让她不再犯,官爷看她老迈就饶她这一回?”

  有胆大一些敢说话的村民,也帮着王老太太说话,“有了这次教训,她一定不敢再心怀不轨,也不会为难昭哥儿要他田地,官爷就放过她这一回吧。”

  “我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王老太太哭的嗓子沙哑,急忙保证,“我再也不敢说秀才夫郎,我一定不说。”

  两位官爷一直冷着脸,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其中被村长塞怀里银子那位,看到这种情况。

  用眼角撇了二树一眼,见他点头,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看她老迈,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对秀才夫郎不敬,更不许霸占他人家产。”

  “再有一次,就去大牢里呆着去吧。”官爷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语气严厉的道:“别以为你岁数大就可以逃脱,只要你再犯一次谁求情也不行。”

  ……

  “唉!”

  夏阳仰头望天,听到二树回来学的那些事,他发现:小秀才有点蔫坏呀!

  这些他都想过,只是没想闹的这么大,要等到实在不行才会动用这些手段。

  还有一点,夏阳希望王昭自己立起来,能独自面对处理这些事情,没人能帮谁一辈子。

  能一直依靠的人,只能是自己。

  “怎么还不睡?”柳景文突然推开门,站在门口问道:“是不是嫌我今天管你,又拧你耳朵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夏阳一下子转身,跑到门口道:“今天月色不错,我在这看一会儿。”

  “走,进屋。”夏阳揽住他肩膀往回走,“不是躺下了,怎么又起来?”

  “想起以前的事。”柳景文嘴角慢慢勾起,压抑着笑意道:“有个夫郎,因为被自己夫君说了几句,一时想不开上吊了。”

  “呃。”夏阳被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无奈的叹道:“我不会上吊,你放心吧!”

  “跳井、撞墙?”柳景文轻笑出声,揶揄道:“还是抹脖子?”

  “小秀才。”夏阳气的大喊一声,“你赶紧去睡觉。”

  “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2 20:11:39~2020-08-23 20: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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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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