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现代番外
天气微凉, 弘弘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实验室。但身体上的困顿完全比不上他心中委屈。
今天他被FIRE了，原因很简单，他所研发的武器不具有强大攻击性。在这次特别行动中, 差点让一个特工失手。好在这个特工资历深能力强, 独自力挽狂澜，才没有让行动失败。
但特工归队后, 第一时间就投诉到了武器研发中心, 主任马上就把弘弘博揪了过去, 一顿痛骂，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解雇了。
弘弘博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平行世界里就不能有love & peace呢？明明他发明的光闪弹不仅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还可以让大家分泌愉悦的多巴胺。然后特工就可以趁其不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算了，怎么过不是过呢
弘弘博站在家门口, 做了一个深呼吸, 没想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冻到自己。
指纹解锁开了门, 门口响起一个欢乐又充满激情的声音, “今天的不开心就止于此吧！明天依旧光芒万丈鸭，宝贝！”
然后欢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自动切换成一个好像被烟熏了好多年的沧桑的声音，“今日的任务已完成, 所以赶紧投喂, 我快饿死了！”
弘弘博被翔宇的一上一下无缝衔接逗乐, “好好好, 我马上就做饭。”
“事先声明，”翔宇竖起翅膀中的一个大羽毛，“我不吃豌豆饭了, 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的豌豆饭，我现在连粑粑都是绿色的。”
弘弘博困惑，鸽子的粑粑不就五颜六色的么？但他还是好脾气的问，“那你想吃什么？”
“不如叫外卖吧？”翔宇如数家珍，它今天出去观察了一天，已经把那些用废料油，过期肉，塑料蔬菜的店铺全都排除掉了。
弘弘博对吃从不讲究，也许啤酒炸鸡可以让他从颓丧中暂时走出来。
第二天起来，弘弘博就开始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找工作。他既想做一个自由职业者，但又想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起码可以供得起他的研究开销。
突然，一条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招动物行表课导师。要求在三日内让学生切身体会到各种动物的真情实感，注意！不是模仿！”
弘弘博看了看蹲在窗台上打盹的翔宇，脑中各种浮想联翩。
以前翔宇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经常来他家找吃的而结缘。后来弘弘博研发了一种可以让动物开口说话的药物，在翔宇身上做了一个实验，于是这只话痨鸽子正式成为家庭中的一员。
弘弘博下一步就是想让人变成各种动物，只要实验成功，他就可以回到武器研发中心，而这个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临床阶段。
如果对方愿意……而且他开出来的价格也挺吸引人的。
于是弘弘博兴致勃勃地回了这个帖子，也加了一个特别注意事项：如果你愿意为科学献身。
但他很快又把科学献身这四个字删去，改为艺术献身。
当项阳煦看到这条回帖时，忍不住冷笑一声，为艺术献身？我都快为整个艺术圈献身了。
投资人说现在比较热门的方向是兽人，还要求艺人要演出兽的逼真感，但不能用真兽来做替身。这不是扯么？人和兽那能是同一物种么？人再这么演也是站着走路，会说话有思想的动物！
公司说他是爱豆出身，虽然这两年倚靠外表一直很红，但花无百日好，所以要求他一定要接这部兽人总动员来展现自己的演技。
演技？他认为自己一直有啊，只不过被外表盖过了而已。
于是他找了星际最好的表演老师，但还是被投资人回了一句：模仿痕迹太重！
在网上发帖，那他也是病急了乱投医，但真没想到还有人回了。再一看地址，跟他家离得不是很远。于是项阳煦打算什么时候乔装溜达过去，如果对方看上去还正经的话，那就上去攀谈几句，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此时的弘弘博正忙着喂流浪猫，小公园里有十几只流浪猫正等着投喂。它们跟弘弘博已经很熟了，挨个在他腿边蹭着示好。弘弘博被这么多的幸福感包围着，心底软到不行，但他还不忘维持秩序。
“小白，你别急，猫粮还有，每人都有。”
“小黑，你让着点小花，你看它多瘦小。”
“小黄，你头上好像掉了一片毛？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弘弘博本来也想过要不要给猫咪们吃说话的药，但在翔宇身上一次性成功后，他也慎重考虑过。毕竟在星际里动物说话并不是常态，为了不造成过多始料未及的影响，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且他跟猫猫心有灵犀一般，它们有什么想法其实都写在了脸上，心思单纯的猫咪总能萌他一脸。
另外一边，想要努力提升演技的项阳煦正窝在自己家里冥想。每当遇到问题时，他总是用这种方法为自己纾解。
但就在他刚刚进入状态，被叮咚一声门铃直接打断了。项阳煦皱了眉头，起身走到玄关。监控里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他还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表示他是过来送吃的的。
项阳煦开了门，没过多久，他的经纪人居玉韵出现在门口，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吃的，进来后用脚勾了下带上门，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
“准备得怎么样了？”居玉韵把东西都放在厨房里，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
项阳煦陷在沙发里，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还是没什么头绪。”
居玉韵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凝视着项阳煦轻声问：“如果真的想不到特别好的老师，就找个形体老师。演老虎这种角色，首先外形要像。你的外形……”
说着，居玉韵上下打量着自家艺人，给了一个委婉又不失鼓励的评价，“俊美有余，阳刚不足。”
项阳煦听了经纪人的话，无奈地仰头望向天花板，之前就已经被投资人拒绝过一次了，说他模仿痕迹过重。现在还去找那些形体老师，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居玉韵见他看天花板不讲话，知道他还没放下之前被拒绝的情绪，柔声劝道：“申屠监制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我看这次还让你去二面，说明其他演员要么条件没有你好，要么就是演得还不如你。不过说真的，他们这些要求的确太过份，让人演动物，还说模仿痕迹重，那人和兽本来就是有本质区别的呀。”
但接下来居玉韵却又话语一转，“但是有些话，我也不想说太多。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艺人这个行业本来就是人才辈出，你现在虽然是万人迷，但后面想要顶替你的还是大有人在。你是我签的第一个艺人，但你知道你师弟蒙奕么？他应该是我签的第九或是第十个艺人，小孩子特别上进，下个月就要进创造团去选IDOL了。”
这些话项阳煦不知道听了多少，每次居玉韵手下的艺人有点出息，他都要拿来激励自己。但不是项阳煦任性不想听，是他现在真的不想再去面对申屠监制。每一次看到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好像跟他有世仇一样。
“好了，我不多说了，”居玉韵敲打完自家艺人就站了起来，他知道项阳煦是有自己想法的演员，不然单单靠长相也不能长期霸占男明星迷人榜首位。
“记得按时吃饭。”居玉韵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在家想不通就出去透透气，但要做好保护措施。”
项阳煦点点头，脑子里莫名响起那个跟帖。
这晚，弘弘博在做人变动物药水的最后收尾工作，也就是最后一步，喝了这个药水会变成哪种动物。
翔宇死死捂住自己的前胸，宁死不屈地大叫：“休想从我这里取走一分一毫！我不想有一个比我傻的后代！”
弘弘博：……
就你，已经很傻了好哇？能比你还傻？那只有隔壁那只即使喝了药也不会讲话的乌龟了。
再说了他也根本不是要给这只笨鸽子孕育下一代。
正当一人一鸟僵持不下的时候，白天刚喂过饭的小白猫轻松地跳上了窗台。弘弘博眼睛一亮，连忙招呼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小白是弘弘博最喜欢的猫咪之一，它通身雪白，只有爪子和鼻子是粉色的，眼睛一蓝一绿，在阳光的照射下，整只猫有如公主般精致漂亮。
小白猫轻松越下窗台，优雅地走到弘弘博的面前，吐出口里衔着的小金鱼。
弘弘博看了，更加感动了。
这是猫咪的报恩呀！白天他去给猫咪投食，晚上猫猫就给他送来了小金鱼。
弘弘博几乎是眼闪泪花的说道：“谢谢小白，但是我不要小金鱼。”
小白猫侧着头喵了一声，似乎是不理解，还有喵不喜欢小金鱼的？
“不过你真想报答我，”弘弘博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能不能给我一簇你身上的毛？”
边上的翔宇拍双翅赞同，“对对对，用猫毛做实验！不过你都多余问，猫掉毛得厉害，一薅一大把！”
*
这晚，一猫一鸟一人的互动都落在了一双褐灰色的眼睛里。项阳煦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他们讲得似乎很欢乐，不由地怔愣了半晌。
这人应该是有真材实料的吧？能跟猫和鸟都能聊起来的人应该非常了解动物。或许真的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弘弘博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的人变动物药水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取了一撮小白的毛，小心翼翼地放入药水中，只听“噗”的一声，蓝色的药水瞬间变成了透明色。
弘弘博有预感，他这次实验90%以上的可能成功了。但现在找不到临床实验者，只能先把药水分成三份，倒入试管中方便保存。
小白一只蹲坐在仪器台上，安静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但是它的眼神始终落在桌上的那个量杯上。弘弘博见它一直很乖，而且似乎在关注跟自己有关的药水，也就没把它赶下去。他把药水分别装入试管中，但没想到量杯里还剩下一点，于是转身去取第四个试管。
一转头回来，弘弘博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小白居然在用爪子玩量杯，已经差不对推到了桌子的边缘！
弘弘博眼疾手快，抄起手边的水杯接住！
只可惜剩下的药水全都融进了茶水里，弘弘博无奈地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量杯，心想先不倒了，明天尝试一下能不能再提炼。
他也不忍心苛责小白猫，毕竟是他管教不力，哪能怪小动物。于是他把东西都收好，见小白猫也有留下来的意思，于是带着它去了客房，打着哈欠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弘弘博在迷迷糊糊中被门铃吵醒。他揉着眼睛，半梦半醒间开了门。不是他预想中送牛奶的，而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陌生人。
“您有什么事么？”弘弘博打量了一下来客，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项阳煦一言不发，而是直接划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前两天回复的那条帖子。
弘弘博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您就是……”
“没错，就是我。”项阳煦言简意赅地答道，“可以进来么？”
“请进，请进，”弘弘博连忙让开一条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昨天刚做好了药，今天试验者就登门了。
项阳煦走进弘弘博简单却还算是整洁的客厅，稍稍一张望，他看到书房虚掩的门内似乎摆着什么大型精密仪器。心说还真看不出来，这个瘦瘦弱弱的年轻人是个搞科研的。
弘弘博请人在沙发上坐下，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应该给人倒杯茶。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厨房，端出一杯蜂蜜柚子茶后，腼腆地微笑，“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种茶。”
“没关系。”项阳煦也不端杯，客气而疏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直奔主题，“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为什么回帖说你可以教动物的行表。”
“我……”弘弘博顿了一下，想说他是个科学家，但这职称三天前已经被FIRE掉了，于是他老老实实说：“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至于我为什么回帖说自己可以教动物的行表，其实不是教，是帮助有需要的人找到自我。”
见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弘弘博继续解释道：“我觉得人可以分成好几种形态，第一自我是本我，是自然人的生命形态。第二自我是理性的“我”，是意识形态。而我是想开发出人的第三自我，也就是非理性的我，或者你可以理解成为兽性。”
这的确是弘弘博开发这款药水的出发点。他认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兽性，只不过程度不同。所以对于不同程度的人他有不同的方案，而且这药水根据不同的耐药性最多只能维持三天，时间一过就麻烦回复原型。
项阳煦听到后，不由愣了一下，看来他是找了一个表演方面勇于创新的专家呀？对于演员来说，的确是有几个自我一说。第一自我就是本色演出，第二自我就是根据剧情角色的需要去塑造一个新的自我。但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找到兽性的自我。
想一想也是，人有的时候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也许就是血液中的兽性在作祟。如果真的能开发出这种自我，那对于他的表演无疑是巨大帮助。
“好吧，你说说看要如何开发第三自我？”项阳煦这么问，显然他已经认同了对方的说法。
弘弘博反问：“那你是想要尝试哪一种兽形？”
“老虎。”项阳煦也挺烦的，让他演什么不好，演这么凶猛的动物。
弘弘博被吓了一跳，心想老虎毛可不少找……再说，在家大变活虎，搞不好会把这里全拆了。
不行不行，风险太高！
弘弘博深思了一会儿，小声建议，“咱们能不能先把凶猛度降低一点？”
项阳煦想了想，好像也对，刚开始就做这么高体力的表演是太猛，而且他今天状态一般，于是点头道：“可以从猫科动物先入手。”
弘弘博连忙表示赞同，正好昨晚上做的就是人变猫的药水。
于是他带着项阳煦来到了实验室，从氮气箱中取出一管药水，项阳煦下意识就皱了眉头，他是决不会接受毒剂的！
弘弘博早有准备，他拿出世面上常见的毒品测试剂，倒了几滴变兽药水在测试剂里，摇晃了几下，结果无毒。
“你放心，”弘弘博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研发的这种药水，是采用细胞分子分裂结构，决不会上瘾也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也许是弘弘博认真的样子特别具有说服力，也或许他专业的态度让他有了信任感，项阳煦的脑子中闪现出一句话：为艺术献身……而且他也听过不少演员为了保持工作热情长期用非违禁的兴奋药物。想来这个药多数也就是为了刺激细胞，从而激发身体潜能而设计的，于是他二话没说接过药水喝了下去。
“等一下！”弘弘博话还没说完，项阳煦就已经把药咽下去了。
弘弘博整个人都呆了，他还没说清楚，这药效会持续多久，还没给实验者做身体检查，还没……总而言之，如果这个不符合规定的操作流程被他上司知道了，他永远都没有复职的希望了吧？
“你还想说什么？”项阳煦平静地问道，
还能说什么……弘弘博感觉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个错。
很快，项阳煦感觉有些热，他不得不摘掉鸭舌帽，然后迫不及待地拉掉口罩。弘弘博被对方的盛世美颜吓到直接坐到椅子上。
不会吧！这么美的一张脸！为什么会想当老虎？好好做人不香嘛？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项阳煦一张俊美的脸庞逐渐狰狞起来，吓得弘弘博颤抖地拎起手边的茶杯，装模作样喝茶看天，这药性一开始发作是挺难受的，但只要熬过去就没事了。
但他刚和第一口就喷了，这茶，好像混了昨晚上差点被掉到的药！
项阳煦一脸懵逼地接受满脸的茶水，心想这个人也太没素质了，茶馊了居然就往别人脸上喷？！
然后就听“啪”的一声，项阳煦消失了……
没过多久实验室里又响起“啪”一声，弘弘博也消失了……
从外面溜达一圈的翔宇飞了回来，看到实验室里有两摊衣服，然后就见黑色休闲便服里爬出一只白色的布偶猫。然后米黄色睡袍里爬出一只金渐层。
翔宇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狂笑，“你们！当猫的感觉怎么样？”
布偶猫扑上去就要打金渐层，猫嘴张得如猛虎出山，“喵喵喵！”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金渐层委屈极了，“喵……”
我还没讲清楚你就喝下去了……
“你意思这还怪我？”布偶猫气急咆哮，“你一开始就应该说清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药？还有你为什么也会变成猫？还有你家的鸟为什么会说话？”
弘弘博怯懦地退后一大步，现在他真切感受到对方就是一只猛虎，他小声喵道：“三天前我还是星际武器研究室的一名科学家。你喝的是我最近的研究成果，可以让人变成动物的药水。昨晚上我用猫的基因完成首批实验，然后……”
说着，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项阳煦，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的事情你都参与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猫，应该是误食了昨晚剩下来的药水。还有那位叫翔宇，它是吃了我研发的动物开智胶囊才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