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娄甯把手机支架固定在不大的料理台上, 方便大家直接看到手上的动作。

　　之前在最开始的店铺，由于空间比较小，四处都有厨房设备，很难固定在一个低空视角就把全部操作收录到屏内。

　　但在奶奶家的厨房, 光拍到不露脸的半身就可以做到, 对娄甯来说方便多了, 也并不会泄露什么不该曝光的隐私。

　　【啊啊啊我是前排！我是第一个进直播间的！留爪合影留念！】

　　【小姐姐也回家啦, 这个厨房看起来不错~】

　　【今天要做什么, 是家宴吗？期待期待！（不过说实话, 在家里吃的东西就是多, 还没到饭点, 我现在就有点撑了）/疲惫】

　　【没到饭点就吃撑太真实了, 其实自过年以来我就没感受过饥饿。/冷漠】

　　这回娄甯首先准备做冬瓜烧麦。

　　冬瓜烧麦主要用到的食材有鸡丁, 火腿丁，笋丁, 香菇丁，虾子, 当然还有冬瓜。

　　冬瓜是最重要的配料, 首先洗净，切成整整齐齐的大方块，浸入沸水之中焯熟过冷水。

　　【又见小姐姐好刀工，切冬瓜也太爽了，强迫症一本满足。】

　　大块的熟冬瓜过凉以后，才再次切成半厘米都不到的见方小颗冬瓜粒儿。锅里下油，炸香了姜葱碎末，倒入直熟鸡肉丁、火腿丁和香菇丁慢慢煸炒。

　　这种煸炒是要少油，中火慢慢地翻炒, 直到食材中的汁水都跑掉，而只见微微油润时才下调味料，炒出来的馅料成品干香滑爽。

　　很多小店里为了方便，煸炒没什么耐心，都已经不遵守严格意义上的小油中火法了，改用快火大油。比如“干煸茄子”就是很典型的例子，说是干煸，其实已经差不多算是油焖了。而茄子又是特别吸油的蔬菜，一口下去吃进去多少油就不言而喻。

　　中火大油炒出来味道也还可以，但比起健康一些的煸炒，油盐量就大了很多，个中滋味也终究缺了些什么。

　　娄甯很有耐心，一步一步来，她的厨艺也熟练，倒也没有慢到哪里去。煸炒到差不多了，一手倒入清汤，入盐和虾子进行沸煮。另一手，冬瓜丁用精盐抓匀入味，挤干水分，一同倒入锅中翻炒、勾芡。

　　【怎么搞的，馅料还没出锅我就馋了？】

　　【如果换我来，这就是成品了，不用到包烧麦那一步，已经可以吃了:)】

　　【前面的我同意，我每次都这样，做个蛋炒饭，炒了葱花蛋就忍不住吃了，炒饭是什么？从来没做过。_(:3」∠)_】

　　娄甯一边试了试味道，一边增些调味，馅料这就算做好了。

　　面粉也是一如既往地汤面揉均匀，剂子齐齐整整，不大不小，擀皮入馅，最后蒸熟，装盘。

　　这份冬瓜烧麦色泽清淡，但用了笋丁、清汤、冬瓜等食材，馅儿尖莹润如玉。不用吃就知道，一定是属于初入口时稍觉平淡，稍微回味一下，却滋味无穷的那一挂。

　　【1221***扔出潜水艇×10，对主播表示鼓励。】

　　【诶？这是不是上次那个大佬？捕捉！】

　　【小兔子***扔出泡泡×10，赞美主播！——我，打钱，小姐姐快递！懂？】

　　【Don't be silly，打钱你也没用，该吃不到就是吃不到。】

　　【前面咋还飙上英语了，洋气？/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不是，对不住，在备战考研英语，体谅一下Orz。】

　　【哦~前面的备考还敢来看小姐姐直播做饭，你要浪费多少宝贵的学习时间，还不赶紧滚去复习。】

　　【不碍事，我坚信虽然要努力学习，但也要好好吃饭多多睡觉，不然哪有力气复习。看小姐姐一次直播，我都能一口气吃三碗大米饭。】

　　【？？？说吧，备考一次打算长肉多少斤。】

　　看着有趣的弹幕，娄甯笑了笑，着手准备别的菜。隔着屏幕，用户看不到主播的脸，只是觉得她手上的动作又轻快了几分。

　　包括在看直播的顾逞，想看却看不到，默默地砸了十个潜水艇。

　　他前一夜回到酒店，发现梁助理虽然没打电话去打扰他，但也没敢睡觉，一直在守他到安全回房间。

　　面对这个时而跳脱时而又细心过头的助理，顾逞生出几分无奈，正要说“不必这么守我”。随即话头一转，改成，“梁助理，赶完这几天的通告，帮我预约一下之前的心理咨询师。”

　　他指的是每年从收入里抽取数十万进行预缴费，却几乎没有去见过的私人心理咨询师。

　　这位医师从国外回来，界内证明其专业能力巧妙高超，和他进行固定的“谈话”（即治疗），情绪再沉重都能逐渐缓和过来。

　　接受过治疗的匿名评价说，这位医师能轻而易举地在无形之间撬开他们深锁的内心。反而是这样，让顾逞感到不安。

　　他不太想，被温和之中藏着锋芒的医师，深度剖析脑颅或是探寻心中最隐秘的想法。因此尽管交了好几年的钱，也只去过两三次。

　　“你说真的？”听到意外的要求，梁助理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语调都拔高了。

　　“好啊好啊，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起来就跟人家预约。”

　　“嗯，谢了。”

　　……

　　娄甯做完冬瓜烧麦和别的配菜，趁着有空，又在厨房做了一些辣椒酱，打算给左邻右舍送去，直播间的网友发出嘴馋试探的弹幕。

　　【请问小姐姐的辣椒酱哪里能买？馋哭了。】

　　【小姐姐不考虑一下线上营销吗？呜呜呜我太难了，别的吃播主播都会带点货，结果我看的这个自己做饭的主播，想吃同款竟然无从买起。】

　　【划重点，小姐姐还是自己开店的。】

　　【怪就怪我当初不应该点开“附近”美食分类，说是附近，我也不能跑到怀锦专程吃小姐姐家的东西。】

　　娄甯注意到弹幕上刷满了【发出想吃的声音】，想到线上销售的事情，干脆试探着出声。

　　“过完年就打算开网店，像低温短保几个月的辣椒酱这些小食，是可以走线上销售的，你们有意愿下单的话可以关注一下。”

　　【！！！我听到了什么！小姐姐真打算卖了？！】

　　【我愿意我愿意，疯狂举手！】

　　【早就听说小姐姐家的东西好吃便宜，我保证买它，看了你好多次直播啦，对你的厨艺馋得很。】

　　【我关心的现实一点，既然过完年就开始，现在有没有预购链接？】

　　这位确实想得很现实，不过进展未免也太快了点，当然是没有的，但娄甯已经在学着弄了。证书证件样样不缺，有官方安全保障监测结果，她卖是肯定可以卖的。

　　关掉直播，和娄家爷爷奶奶吃了饭以后，娄甯先和娄奶奶一道敲开左邻右舍的门，挨个送了自制的辣椒油等其他小食。

　　大家都是国人，过年送吃的喝的最实在，这个道理邻居们都明白，但收到了娄家自家做的辣椒油、饼食之类的，依旧是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面上不会没有礼貌，一一道了谢，却在心里嘀咕，家里小孩儿可能也不太吃这些，堆着又是浪费。

　　总归小孩儿们更中意的还是○芙巧克力、蓝○曲奇饼之类的高档零食，不然也该是乐○薯片、三○松鼠之类的小零嘴吧。

　　然而，当天用了娄家辣椒酱炒菜的人家，香辣的气味从厨房里飘出去，不仅勾得左右人家边打喷嚏边馋嘴，连本家的小孩子都吃了两大碗白米饭。

　　往常小孩子看也不喜欢看的中式饼食，吃得欢快不已。

　　他们这才发觉，娄家小孙女真的有一手好手艺。因为也不好意思空手白拿，很积极地买了些水果之类还礼回去。

　　娄奶奶家的这一个年假过得热闹了不少。

　　空闲的时间，娄甯继续给周家禾上烹饪网课。钉○时代，在线指导。

　　周家禾每每上完一节课都要课后练习复盘，不由得闪过一条网课评价——亲切的面容，魔鬼的要求。

　　横批，好自为之。

　　但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全国厨师大赛，不能放弃，这是成为出色主厨的必经之路，于是又擦把手，撸袖子继续。

　　几个小伙计一边围观学习，娄甯和林闩还在微信上开会沟通，一起研究怎么分吃线上销售这块大饼。

　　从开店到运营，从设计到售后，没有一个环节被落下。

　　他们自带货源和顾客群体，进货不必多虑，但为了新鲜的顾客，门面和详情还是要做好的，产品图找谁帮忙显而易见，非姜娜莫属。

　　姜娜接到联系，娄甯说按照市场价格付费，“啊”了一下，马上就说，“不用给我多少钱，你每次有什么好吃的，寄过来我就帮你拍照，我也是业余的呀，能收到吃的，就已经是很大的心意啦。”

　　至于排版设计一类，林闩之前打游戏，也认识一些朋友能干这方面的事情。过年不好叨扰人家，找了几个说个大概，确定了合作人选。

　　美工和前期设计定稿都有了人，运营就交给了林闩，他干过自由创业的服务业，对这一方面是亲力亲为，有能用得上的经验。

　　至于包装和快递一类的物流事项，就涉及到另一个需要寻求合作的领域了。

　　线上销售的大饼事业就这样徐徐展开。

　　网购的大饼画完，为了参选备战全国厨师大赛，娄甯又找出往期的参赛视频来看。

　　这个比赛已经进行了快十年，一开始还在厨师业界内有所争议，渐渐地通过完善赛制、提高评审员质量，也产生了一定的权威性。

　　因为中途会请一些明星嘉宾来，不仅有不少家庭主妇或是烹饪爱好者喜欢看，还会有一些爱看美食节目的年轻观众会看一看。

　　在美食节目圈的热度，不亚于另一款业余烹饪爱好者心目中的热门综艺《明星烹饪师》。

　　所以当娄甯开始看这个比赛节目时，娄奶奶经过还插了一句嘴，“囡囡，你也看这个？我之前看过，好复杂，那些厨师做菜做出花了。”

　　“我看有一个广府师父，初赛就特别厉害，煮一个大鲍鱼就熬了几个小时的汤，找了好几十种材料去配。换做是我们，真的吃不起哦。你说是不是厉害？”

　　“厉害。不过我看节目，是打算做个参考。”娄甯先点头附和老人家，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意愿，“其实这个比赛，我也想参加。”

　　娄奶奶愣住，她没想到孙女的想法会去到那么远，“你要参加这个比赛？那店里怎么办，谁来看呢？”

　　她这么问自然有原因，这个比赛以往都是半封闭性的，每一次晋级比赛都要住在节目组，还会拍一拍厨师备菜的日常。

　　“所以我招了几个小伙计，他们已经能做几道能够出师的拿手菜了。”娄甯解释，“我们去比赛的时候，店里只开前柜卖这几种东西，虽然品种少一些，但是不影响盈利。”

　　正如有些品种简单的小摊，只卖鸡蛋灌饼或是煎饼果子就能月入二三万一样，出品单一反而更利于盈利，并不会产生营业额下滑的情况。

　　不说大赚一笔，至少维持店面基本的生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何况麦香馆如今自带招牌，顾客喜欢的是他们家的味道和口碑。

　　这样操作简单、美味便捷，只开一个前柜卖便捷小吃，无论是游客还是居民，大家都能买来吃上一口。

　　娄甯就正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日常魔鬼督促着，让两个小伙计出师了擀面条、炸油条、磨豆浆、摊饼皮、炒肉酱等几道重要的单品配料。美味程度比起师父来说也不减，完全能够支撑他们离店的短暂时间。

　　“囡囡，你也太有想法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有能力的大人了，奶奶支持你。”

　　“你大胆往前冲，爷爷奶奶永相随，到时候我和你爷爷一起守着看比赛。”

　　马上接受了这件事以后，娄奶奶迅速表示支持，还套了一句网上看综艺学来的应援用语。

　　娄甯笑着点点头，“好。”

　　微信上，抽空和她聊天的顾逞也赞成这个想法，“你这样做很好，两边都不耽误。”

　　梁助理在一旁啧啧称奇，他憋在心里没敢讲，他觉得自己终于媳妇熬成了婆，顾逞就是他带出来总算学好的乖儿子——

　　顾逞的语气几乎是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娄甯见他的样子。

　　顾逞自觉，他和娄甯目前已从买卖关系（别误会，是吃吃喝喝的买卖），变成了分享日常琐事也不觉得怪异的微信好友。

　　尽管这样并不足够，但也似乎还不错，考虑到他的公众身份，娄甯还能平常心对待自己，就觉得还挺满足。

　　只是在知道了娄甯在用网课方式，随时教周家禾烹饪以后，顾逞有点酸。周家禾比起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能看见她。

　　“我想学。”酸了的顾逞发来语音，提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请求，“如果有一部关于厨师的电影选角来找我，需要学一些下厨的表演技巧……你能教吗。”

　　确实是有一个关于料理的商业电影，已经选角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年后不久开工。

　　顾逞曾经拍过射箭运动的竞技类逆袭电影。相关制片方筹备这一部的电影，也同样是满级大佬跌下神坛后再度逆袭的力作，筛选首批人选时想到了顾逞，对他发出选角邀请。

　　制片方并不抱太大希望，顾逞冷静态度之下暗流涌动的独特演技是有目共睹的。但这位年轻影帝专挑有机会拿奖的小众片演出，面对自带粉丝流量的美食大片，估计是秒拒。

　　制片方考虑到的因素没错，换做此前的顾逞，他确实不会接这种带着些商业风，还有明确励志鸡汤成分的院线大片。但现在看到这个作品的顾逞不是原来的顾影帝了。

　　——厨师。

　　想到娄甯烹饪时专注的神态，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顾逞在事业上发出请求，不等【锦鲤小厨】发布任务，哪怕这不是个主线任务，娄甯眼睛也不会眨的，她答应得很迅速。

　　“当然可以，如果是一些基础功夫，其实是很容易的。要是不谦虚来说，我教过不少的小学徒，只要你稍微认真一些，不会浪费多少时间，也可以很快学会。”

　　“嗯。我空闲下来就告诉你，你随时可以开始。”

　　想到可以见多一些娄甯的模样，顾逞心里生出些许淡淡的满足，这个将会有几日休息的年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无聊冷清了。

　　说来也很不巧，今年的行程自年头开始一直到年尾，他都要赶好些通告，用于之后的节目播出，为拍完不久的电影帮忙刷脸宣传。

　　反而是最热闹的过年期间有空档，并且他也打算留在怀锦附近的高级住宅区一个人过年，而自己在意的人却已经回家了。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顾逞在阳台吹了一会儿冷风，久违地感到了些许萧瑟之意。

　　过了两天，娄甯发现被自己置顶了聊天窗的人，忽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单单一张照片，俯视的视角，雪白的大地上，伫立一对漆黑色的男士短靴。

　　……看起来有些孤单啊。

　　娄甯生出些心疼，默默地退出好友圈，打开购票软件开始计算回去的时间。

　　但顾逞那边看见的朋友圈评论，画风就比较清奇。

　　——梦想当梁总的梁助理：孤单了？寂寞了？冷了？发个998红包，梁助理飞来陪你过年。

　　——演员叶龄：顾前辈，年更朋友圈，一发就是一个人不回家啊？真的好惨哦。

　　——导演刘彦：一个人？你要不来我家帮忙带孩子吧，刘念还挺想你。

　　………

　　冲动之下发了颇具卖惨嫌疑的动态，顾逞马上就隐隐有些后悔，“……”

　　不该在社交软件上过多露面的。

　　大年三十晚。

　　娄甯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菜品很多，份量却少，尽丰盛的口味招待两个老人家，但不会浪费。

　　冬瓜烧麦深受两位老人家的欢迎，以冬瓜为主的馅料十分清爽，相当适口。间中还散落着鸡肉丁、火腿丁、笋丁等吸透了清汤汁的食材，口感丰富而有层次，咽下以后还回味无穷。

　　吃完冬瓜烧麦，再来些肥而不腻的焖肉，一口下去都是满足。但娄甯没让他们多吃，只是过了个嘴瘾，紧接着就夹了些清爽可口的炒三丝，放到老人家的碗里。

　　胡萝卜丝和木耳丝在口中碰撞出清甜的味道，干豆皮则吸收了高汤的鲜美，瞬间提升了整道菜的香味。

　　如果每天都能吃这样的素菜，娄奶奶觉得自己胃口能好上不少。

　　吃完，娄甯收拾干净桌子，洗了碗筷，才有空坐下来陪二位老人家看新年晚会。

　　这类节目对于娄甯来说，亲眼看着还挺新鲜的，也没有玩社交软件。她陪着娄奶奶，和不太听得清声音、只能看画面的娄爷爷一起看节目，不觉得枯燥，反倒是津津有味。

　　等到了十点多快十一点时，娄奶奶打了个呵欠，老人家的作息来了，她有点困倦。

　　“要不要去睡觉？干脆别看了。”注意到奶奶的困意，娄甯体贴地问。

　　娄爷爷已经在一旁的摇摇椅上，伴着喜庆的电视声，歪着头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也行，年纪大了是热闹不动，那我们两个去睡了啊。”

　　娄奶奶说着，和娄甯一齐起身，将娄爷爷搀扶起来送回主卧。

　　“囡囡，你要是还想看，就关小声点儿继续看，没问题啊。我们也习惯了听收音机，得听点什么东西才睡得着。”

　　临了，娄奶奶还这么嘱咐了一声。

　　在她看来，娄甯这一晚陪着他们看节目也挺高兴的，忽然两个老人家说要去睡觉，如果还让孙女儿不敢继续看了，那多扫兴。

　　“没事儿，我兴趣不大。”

　　出了主卧，娄甯蹑手蹑脚地拉上两边的门，确认一丝缝隙也没有留，才回到客厅，准备关上电视。

　　但没能关成，动作就顿住了。

　　电视上，出现了顾逞的脸。

　　高大冷峻的男人穿着纯白的西装，内里是漆黑的衬衫，身姿笔挺。

　　大概现场暖气开得很足，他穿得单薄，却不见冷意。出现在大屏幕上，和好几个男男女女的明星一起表演，唱同一首歌。

　　声音一如她听过的那样，温醇酣畅，说话就好听，唱起歌来更好听。

　　娄甯犹豫了一下，把音量调到最小一格，基本传不到主卧那儿去。然后才站定在屏幕前，微微俯下身，静悄悄地听。

　　听他唱一首曲调很舒缓的歌，声音中的情绪平和又安稳。

　　娄甯忽然发现自己还不怎么了解公众之中的他，没有看过他的作品，也没有发现，他唱起歌来原来是很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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