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流光皎洁(下)

  嘴闭上了,内心却高声尖叫起来。【天啦,朝云要和陈齐浩住一起吗!!!】

  其他几人也和姚乐芳一起反应过来了,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罗恕等深吸了口气,把惊讶压下。但眼珠却没法克制像上了发条似的激情乱转,眼神热切似火地在吕朝云和陈齐浩间打转却还假装不在意。

  这可是个尺度惊天的大瓜啊,就那么随意晒出来没问题吗?作为一个大学生不是应该避讳谈性吗?作为一个女生不是该矜持冷情吗?

  可是吕朝云就那么大刺刺地全展示出来,不收敛,不伪装。即使是和她相处几年的室友也适应不了她这块的“坦荡”。

  毕竟就算说去炸学校都能被夸句真性情,但这事就很容易上升到“y荡”了。

  陈齐浩没有吕朝云的坦荡,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被这突然而至的信息弄懵了。讶异、害羞、烦恼、不知所措,脸上各种情绪轮番上阵。

  4人还不放过他,热眼每扫过来一次,他就尴尬一分,就畏缩一分,几轮下来,他已经畏手畏脚不知该怎么站立了,他有些想逃。

  吕朝云跨出一步,反手握住了陈齐浩,挡住了4人的眼神,对着他们道:“逛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吧。”

  然后牵着陈齐浩自然地向自己房间走去,不在意背后的心潮起伏。

  “这......”姚乐芳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感觉即将有件大事发生,想要关注一下,但说起来这事和她真没什么关系,不是她该置喙的。

  单觉拉了拉姚乐芳的手,姚乐芳转头看她后,她对着姚乐芳摇了摇头。

  姚乐芳没有再说下去,单觉叹了口气,对姚乐芳也是对罗杨二人道:“我们回房间吧。”

  事情太过震惊了,自然要花时间消化,所以当他们看到罗杨二人心事重重的样子时表示理解。

  姚单对着二人点了下头也离开了。他们自然不知道罗杨二人心里的激荡绝不仅于此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旖旎事故,那两女共处一室就平静了吗?

  罗恕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从未和杨未之在密闭空间独处过。对等一下会发生的事,既恐惧害怕,又有些厚颜无耻的期待。

  她知道自己不善隐藏情绪,但又万万不敢将之表现出来。她必须捂住,必须将动了的心捂在胸膛里。在她还没做出决定前,不能让它露出来一分,不让这世界知道一分。

  罗恕没管杨未之,拖着行李就朝房间跑。她能想到的办法就这一个了。

  杨未之看了看手里的房卡,想着前面拼命奔跑的人或许正满脸通红。“真可爱!”

  ......

  进房间刚放下行李,陈齐浩就被吕朝云从背后抱住。然后她的左右两手分别往开始上下游走,一点点摸索攻城略地。

  爱人隔着衣服的抚摸让陈齐浩很激动,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欲望慢慢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吕朝云在干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更多。

  吕朝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就是想要更多,更彻底。所以她的进程越来越激烈,力度更大,方向也更精准。

  当她向下的左手来到了那个位置时,她揉了揉那块她没有的肉。这个动作惊醒了陈齐浩,理智回笼,他立刻握住了吕朝云的左手,回身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陈齐浩的紧握对吕朝云的动作没什么阻碍作用,反而因此让她的动作更明显,感受到更强烈的刺激的陈齐浩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这声婉转的哼声鼓励了吕朝云,她左手不停,右手立刻伸进了陈齐浩的衬衫里将他的上衣拉开,露出肌肤出来。

  这是吕朝云第一次直观见到这不同于女性的充满了力量的身体。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肌肉!】

  吕朝云微微佝身用嘴和手一起从下腹一点点往上紧密接触。

  “云!”陈齐浩觉得自己要疯掉了,理智只能让他发出这种微弱没有任何反抗力量的单字。

  吕朝云终于吻到了胸口,她抬头用那双包了汪水的眼睛看着陈齐浩,陈齐浩以为她要吻自己的嘴,谁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正方的小塑料袋,当着他的面用嘴撕开。

  【我真的要疯了。】

  ......

  等杨未之来到房间门口时,看到的便是仿佛面壁的罗恕。

  她知道这时自己要是说点什么,罗恕很有可能就不进去了。所以只是默默地开了门,把门推得大大的。

  罗恕就着未关的门也进去了。

  杨未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转头看罗恕。只见她正坐在大床的床尾摆弄衣服。

  杨未之起身走向罗恕,在她身边坐了下去。杨未之这个坐的动作像是地震一般直接把罗恕震了起来。

  莫名起来后,罗恕自然也不好干站着,她低头没看杨未之只急吼吼说了声:“我去洗澡了。”便不管杨未之的回答冲进了卫生间。

  罗恕打开最大的水量,将头全部埋进汹涌的水帘里,但仿佛还是能感受到杨未之,罗恕甚至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吹气。

  罗恕忘带睡衣了,洗完澡便随手拿了件浴袍。她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件男士浴袍,她本就身材娇小,穿着这件浴袍即使拉紧腰带,上半身也是这边松那边垮,一副随时要左右分开掉下来的效果。

  以为旅馆的浴袍都偏大的罗恕,没有意识到浴袍分男女,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诱惑人。

  她走了出去对杨未之道:“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杨未之闻声抬头便看见一个白皙柔嫩,勉力裹着衣服的人儿,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而且这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罗恕。

  一股热浪不知从哪儿窜出,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这下变成她不敢看对方了。

  这样的罗恕让杨未之想到遥远的过去,那个雪中的罗恕。她早已不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了。

  杨未之进了浴室后,独自坐在外面的罗恕有些不自在。若她就一直坐着太过像在等杨未之,她不该等的。

  她便躺在床上装睡,睡觉就不是在等了。可是一想这样杨未之一出来看到的岂不是躺在床上的自己。

  【哎呀,不要乱想了,罗恕。关灯,关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啪”的一声,浴室以外的地方都进入了暗夜,罗恕是觉得安全了。

  但立刻她又担心起杨未之来。【未之会不会看不到路,等一下摔跤了怎么办?】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早已把想要掩饰的东西暴露无遗了。

  她还在苦思怎么才能两全,眼睛突然扫过遮盖得严实的窗帘。

  她来到窗边,拉开厚的那层窗帘,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后面还有一层薄纱窗帘。平时用它是来透阳光的。现在这个皓月当空的晚上,拿来透月光也是极佳。

  两边厚窗帘都拉开后,月光透过薄纱将银灰色的光铺满了整个房间,所有东西都带上了朦胧的暧昧光泽。

  【这样未之就看得到路了。】

  做完这些,担心撞上洗完澡的杨未之,罗恕急忙躺回了床,在远离浴室的那片区域装睡。

  昏暗的房间里,银纱般的月光铺在一副曼妙的以背对人的女体上。松垮的浴袍在女体上裹束着,把女性的曲线勾勒得更为明显。

  那件浴袍也不甚严实,露出了女体的一角肩膀和两条交错的白腿。微风吹动了窗帘,月光也跟着动了,那被月光覆盖的女体也像一起袅袅婷婷地动了起来。

  洗澡出来的杨未之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定住了,世界像被按了暂停键。

  她知道罗恕绝不会有什么诱惑她的想法,这一切只能都是随意地构景,但就是这个随意却是她生平未见过的诱惑。

  从她的心开始瘙痒的血流遍全身,每过一处那处的身体便燥热起来。终于那份燥热冲上了头,世界开始高速运转了,她扔掉毛巾,急切却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她害怕自己任何大动作都会打破这场景,只能拼命压制燥热。

  上了床后她用手肘撑着匍匐前进,更为小心地靠近罗恕。她太过激动,呼吸难以掩饰,只能将每一次呼和吸的时间都拉到最长。

  床能有多大,自然几下就到了罗恕的身后。她的头就定在罗恕肩膀上方,看着那露出来的一角白皙柔嫩的肩肉。

  终于她的自制力用尽了,渴望像巨浪淹没了她所有的小心。

  她低下头吻上那块她连纹理都研究了半天的嫩肉,这次也是全方位的研究,只不过是用嘴。

  刚吻下去时,杨未之确实是什么都顾不上。但当过了那最初的悸动和满足后,感受着那块肉和自己的嘴一般的热血流动速度,一般的轻微颤抖。

  杨未之知道了罗恕没睡着。她在假睡,那她的不反抗,就是默认。

  被鼓励到的杨未之用左肘撑着身体,伸出右手搂住罗恕的腰。然后她又移动了自己的两条腿,用腿蹭着罗恕的腿,这一切罗恕都没有阻止。

  杨未之的动作便也更激烈,她拉下罗恕的浴袍,露出整个背。她吻的范围也变成了整个背,激烈且越来越没章法地用她的吻攻略每一个地方。

  终于她想要再进一步,她的吻向罗恕正面移动,她想和罗恕更亲近。

  但这不是罗恕的想法,这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要阻止。

  她不可以通过醒来来结束这一切,因为醒来就必须面对,就必须做出决定,而她还没下定决心,所以她只能继续自欺欺人地装睡。她调整了一下身体,将睡姿变成趴着,正面牢牢地藏进了褥子里,只稍微向背着杨未之的方向转了点头。

  罗恕的动作让杨未之充血的大脑冷静了下来,她懂了罗恕的不愿,她有些愧疚刚才自己的疯狂。

  她无力地躺倒床上,慢慢调整呼吸,许久后呼出的气体终于不再是燥热的气体了。

  可是这样的夜晚,心爱的人玉体横陈于面前,怎么都不可能回复平静的心湖。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罗恕的背上,就像不小心放上去的一样。

  不同于刚才被欲望控制的热情,这种轻微的□□接触居然也让她心潮澎湃。

  她觉得自己的手按在了罗恕的心脏上。每点一下那完美走势的背上的肉都会跳动给她以回应,像带着节奏,如乐器一般回应演奏者发出的旋律。

  旋律啊,最动人心的旋律。想到这个,杨未之将两只手都放在罗恕背上,以弹钢琴的指法,她的手指抚过背的高地,也按过背的洼地,弹奏那曲她俩的歌曲《ハーフムーンセレナーデ》。

  她轻声唱了起来。

  ”あなたのもとへ届くなら

  (如果能将自己的思念传达给你)

  ......

  好きな人と结ばれたい深く祈るわ

  (想要和喜欢的人结合深深地祈祷着)

  ......

  幸福(しあわせ)をさがす 幸福ふたり

  (寻找着幸福两个人的幸福)

  抱きしめて生きてゆけたら

  (如果能相拥着活下去)

  离さないで あヽ时の银河に

  (请不要放手 啊 即使顺着时间的银河)

  流され大人になろうとも

  (流淌成长为大人也请不要放手)"

  【罗恕啊,你能听懂我传达给你的爱吧,我是那么的爱你。】

  罗恕自然是感受到了,比起歌词,杨未之那双手传递的爱意其实更浓烈。她的手指像对待珍宝一般轻缓地碰触罗恕,然后又像带着最深的留念迟迟离开。

  言语这种充满矫饰的东西是不能打动罗恕的。即使有人用这世间最美的词汇描绘他的爱情,用最玄妙的修辞去形容他的真心,对于罗恕来说都只是一场炫技。

  但是罗恕相信杨未之的话,她说出来的每一句罗恕都信,她未说出来的话罗恕也懂。因为她是杨未之,罗恕生平仅见一个的杨未之,那么多岁月的相伴,就像阳光、像水源、像空气、像世间一切宝贵的东西般从不夸赞自己,却无时无刻不让罗恕感受到她的真,她的好,她的爱。

  罗恕偷偷睁开了一点眼睛缝,在她眼睛前方的床头柜上有一圈大约5厘米的金属包边,那金属上现在正投影着杨未之。

  罗恕看着那个在月光下发着光的杨未之有些痴,过去她总是不懂古人为什么要把爱情说成一场“风花雪月”,现在她好像有些懂了。

  【像我这样无能的普通人,人生能做的最伟大的事恐怕就是,在我生平能见的最美的风景里都有你。】

  罗恕贪念地睁大了些眼睛,她要看得更清楚。这样的杨未之都让她遇上了,这样的爱情都她遇上了,这些都美好得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想起晚上吕朝云说过的话:“我要这世界心随我愿。”

  这已经超过罗恕的“心随我愿”了,不是人的意淫,那是不是就是老天爷的恩赐,是老天爷给她安排的美好人生,她只要接受就好。

  ......

  都说老天自有安排,人力何其渺小。

  可是或许命运最残酷,最让人无法面对的地方就是,它往往在人最幸福,飘得最高的时候,啪的一声将人击落尘埃。

  不管是当时就有所预感的吕朝云,还是做着美梦的罗恕,都不曾想到,古城一行会是他们大学生活最后的一场美梦。

  梦醒的疼让罗恕连日记本上那几言的虚假都不愿再制造。

第70章 流光皎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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