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呢。

　　“看你表现。”捏了捏她的脸，是胶原蛋白的感觉。

　　“看我表现。”自己又笑着磨叨了一遍。

　　“不哭了好不好，早知道会把你弄哭了我就。。。。。。。”

　　“你就怎么着？后悔说了？”

　　“不后悔，我就在早点说了。”

　　她的反应能力我向来是给满分的。

　　“姐姐，不哭了就把山里红咽了吧，在噎着怎么办啊。”

　　她不喜欢一直沉浸在不高兴的氛围里，总是会调节气氛。

　　“那你把剩下的吃了。”她接过来就吃了。

　　回去的时候在菜市场买了点菜儿，她主动买了一打啤酒上去：“高兴，高兴才喝酒。”

　　回到一个密闭的空间内，空气就变得有些奇怪。

　　“姐姐，我来吧，你歇会儿，我现在追你呢。”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

　　她一边儿洗菜一边回话：“因为觉得你吃糖葫芦时候太可爱了。”

　　发现我在看她，又扯回了正题：“我一直想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来说，因为我觉得这个事儿吧，它太重要了，要在个正式的场合儿才配得上这几句话，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因为这几个字儿太轻飘飘了，它没法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但是我又迫切的想让你知道。今天看见你在吃糖葫芦，是真的太可爱了，没忍住就说了，说完才发现其实没那么难，我就是想让你知道。”顿了一下：“而且，我喜欢跟你一块儿吃东西，吃什么都行，我就是想跟你一块儿吃。”

　　她说的很慢，我听得很清楚。眼窝儿又有些酸，一边切菜，一边儿掉眼泪。

　　她发现不对劲儿，转过头来，一边儿擦手一边儿给我擦眼泪。无奈的笑着：“姐姐，我怎么总惹你哭，看来离追到你还有很远的距离啊。”

　　“姐姐姐姐。你快看，外边儿，下雪了！”

　　我顺着她的眼神向外望去，真的下雪了，一片一片的，刚刚开始下，还不大。

　　趴在窗户边儿上看雪，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因为有她在，就觉得特别高兴，大概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吧。

　　窗外是雪，屋里有暖气，有饭菜，有美酒，还有喜欢的人。一下把外边的冰天雪地，刀光剑影隔绝在了门外，不用想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最最费脑筋的就是今天又吃多了，会不会胖。

　　虽然买了一打啤酒，但是，她只喝了两听儿。。。。。

　　我早应该想到的。。。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儿看雪，下大了，雪片儿都变大了，地上也慢慢堆起了一层。

　　“以前下雪的时候我就爱在外边儿站着，故意弄得一头雪在进屋，然后听我妈就说我。”每次说起她妈妈的时候她都会特别的温柔。

　　“张焱，为什么很少提起叔叔？”话说出口我意识到有些唐突。

　　她扁了扁嘴，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嗯，我爸他。”我还没见过她说话这么犹豫。不过

　　“他是个好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好人，他孝顺，是个好儿子，好兄弟，应该可以说也是个好父亲，他还仗义，是个好哥们儿，这么看来他挺好的，可我跟父亲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越来越平淡，可能是我慢慢长大，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站在妈妈的立场去想问题。”

　　她这里说的是父亲，我想，她还是很敬重她爸爸的。我让她躺在我腿上。

　　“父亲他待人有规矩，有底线，我觉得现在自己为人处世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了他的影响，但是没学到他那么善于与人结交，我姐姐倒是继承了他这个优点，从小我就不太爱说话，那时候家里人总说我是杵窝子，长大了也没改多少。

　　我很尊敬他，但是却不愿意亲近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不希望他做个好兄弟，好儿子，我只希望他做个好丈夫，但他不是。

　　妈妈任劳任怨了一辈子，累出了一身病，我心疼她，父亲可能是无心的吧，但是总会在言语间把妈妈往低了说，他对妈妈很没有耐心，明明是那么左右逢源的人，却不曾把对领导的耐心和细心分给妈妈一些，我很每次看到父亲我都会想起妈妈受的委屈，这让我没法和他亲近。

　　我讨厌这样的人，把最好的一面给了别人，却唯独把最坏的一面都留给了妈妈，最后能陪着他照顾他的人是妈妈，不是别人，他做尽了各种好人，但我只想他做个好丈夫，我想他对妈妈好，仅此而已。”

　　她说的很平静，但我感觉得到她很难过，很无助。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生气。

　　“我特别害怕自己变成他那样的人。”我听到她声音颤抖，伏下身子抱住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感觉得到她的情绪，这让我觉得心疼，但我除了抱着她，拍拍她，却什么也做不到，连句安慰的话我都说不出来。

　　过了半响，她坐起来慢慢说道：“人家问我不高兴时候要怎么安慰我，其实什么都不用，你就在我旁边陪着我，什么都不用做，就一直陪着我就行了，有你陪着我就会好的。”

　　她的眼神很难过但很温柔，我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挣扎无助才有了现在的她，一个还能热爱生活的她。

　　我双手附上她的脸，轻轻地告诉她：“张焱，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会变成你父亲那样的人，你一直对我很好，你给了我耐心和细心，还有尊重，你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在我心里已经如此的重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我。

　　“姐姐，我觉得你真的特好看。”

　　你善良，勇敢，又有主见。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像星星月亮一样耀眼的人，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然后有一天就突然落在我身边了，每天，每天想到能看见你我都特别高兴，每天我都在盼着在见到你，从分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盼着下一次见面了。

　　我本想在远处看着你就好，但是却控制不住的被你吸引，我贪图你对我的好，你给予我的温暖，我喜欢你身边的安心，我想和你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说好多好多废话。但是我怕自己没那么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时常在自卑和自信之间徘徊。

　　我一直很怕和别人产生羁绊，因为我害怕分开，虽然时间一长感觉会变淡，但我永远都会记得那是种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

　　因为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一直都和别人保持距离。

　　我不愿介入别人的生活，更怕别人介入我的生活然后又离开。

　　我知道你的处境比我难的多，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来说是好是坏，这让我不断被你吸引却又抗拒着被你吸引。

　　我不知道别人都是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的，我只能想到用这样的话来告诉你，我觉得这些话在我肚子里憋了好久了。

　　她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道：“姐姐，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不代表你要回应我什么。

　　我们不小了，要考虑很多很多，这是我们摆脱不了的。

　　但只你要是愿意，我就和你一起抗，我不会走的。

　　如果这些的原因都显得很冠冕堂皇，那事实就是，在有这些原因之前，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她的眼睛和真挚，我不能不信。

　　今天晚上的事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就像做梦一样，我不想醒。

　　我知道自己哭了，哭的原因却是奇怪的，有欣喜有感动，有冲动也有怅然，更多的是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感情有了回应，明确地知道她的心意了。

　　但她又能说中我的心事，这让我觉得对不起她，是羞愧感。心里五味杂陈，酸酸的胀胀的，却意外的温暖。

　　这一刻是我期盼了很久的，但真的近在眼前了却又觉得飘忽不定，我无法想象她是抱着多大的勇气迈出这一步的，我知道那种心情，害怕失去，所以不愿在拥有，所以我更清楚要多大的决心才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在跟运气赌，这是在和自己赌。

　　我理解那种孤独，无人诉说的苦，或许曾经有过想倾诉的愿望，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慢慢变成了真的说不出来，最后连想说的欲望都没了。

　　当我跟你提起这些的时候，那只能证明我在把我自己解剖给你看，我全心全意的信赖着你，我所有的阴暗，脆弱，不为人知的一面都展示给你了，可能是血淋淋的一切。

　　不计后果，也无法预知后果如何，可能会把别人吓跑，也可能会让人望而却步。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那我的一切都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

　　喜欢一个人或许很简单，但要真正的接受一个人，接受她的一切却谈何容易。

　　当我们和一个人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似乎是在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交往，而这中间的所有不合适都会被新鲜感和自己的想象屏蔽掉。

　　慢慢的我们会惊讶，难过，甚至愤怒，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与其这样，我宁愿先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给你，或许很残酷，对你也很不公平，但我不想将自己慢慢剖开给你看的时候，你却跑开了，虽然不能怪你，但我自己还是会难过。

　　“张焱，我哪儿都不去。”

　　她笑了，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雪。

　　内心深处我们都想要被坚定地选择，笃定你不会走，笃定你会在我身边。

　　雪越下越大，我却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

　　“姐姐，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不过今天说太多，脑子不够用了，听会歌睡觉吧我们。”

　　“嗯，不着急。“

　　感情一旦找到一个出口那就收不住了。

　　张焱，你是老天送到我身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放假了，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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