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被牵回家的望月由尼桑安排着乖乖坐在沙发上, 一双眼睛来回转动，始终盯着尼桑的身影, 不过人却一言不发双手放在膝盖上超级乖巧地坐着，仿佛没有太宰尼的指令她就不会再有别的动作了一般。
太宰治打量了下望月精神奕奕的双眼, 光看眼神的话，这绝对是个正常人的眼睛, 但双颊还留有红晕。
“望月。”太宰治唤了一声, “酒醒了吗？”
日向望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冲他甜甜的一笑。
太宰治真情实意地叹了口气。
还是醉的。
望月就这样目送着尼桑走进了厨房, 然后十分钟后端出来了一碗解酒茶。
按说像望月这样强大的武者, 自身的新陈代谢能力应当相当优秀, 这点程度的酒精应该很快就代谢掉了才对。
但望月却像是身体缺少分解酒精的酶群一样，一杯酒的效果竟然持续到了现在。
太宰治屈指抵在下唇思考着, 顺带看着望月把解酒茶喝掉。
如果望月不是妹妹, 他大概连愧疚的心情都不会有。
望月对酒精的抗性竟然会这么低, 真是有些失算了。
这点就不像他了，他爱喝酒, 酒量也好，以前还在港黑的时候就时不时在Lupin酒吧和另外两个友人小酌一杯。
他认识的人里，酒量最差的就是蛞蝓，无论什么度数的酒都只有一杯的酒量，不过蛞蝓喜欢喝的都是高度数的烈酒就，所以看不出来区别。
最可恨的是蛞蝓喝醉后不像望月这样文静，性子会越来越暴躁, 发酒疯是最经常的事。
太宰治很不想承认，这酒量差的问题这俩人简直是同出一源的大问题，甚至因此还有点担心——耍酒疯这种事情会不会也有同源之处？望月的酒疯只是迟到不是没有？
解酒茶虽然能起到辅助解酒的效果，但效果向来不明显。尤其太宰治家里根本没有准备过像样的解酒茶材料，都是搜了搜冰箱现配出来的。
像太宰治这样酒量好的人根本不担心会喝醉酒，他甚至都没喝过解酒茶，今天之前他也没做过这种东西。而望月呢，这个乖孩子未成年之前都有自觉远离酒精饮料的，自然也没喝醉过。
显而易见的是，望月喝过解酒茶仍然一脸纯然的天真懵懂。
太宰治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小醉鬼好了呢。
他看了一眼外面大亮的天空，勉强还能赶上午觉时间的末尾，于是他对望月道：“之前不是说觉得累了吗？回房间睡觉吧。”
希望睡一觉起来就能醒酒了吧。
“正好晚上我要出去，你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吧。”太宰治说完，看着一动不动的望月挑了挑眉，“你不会连房间在哪都不记得了吧？”
日向望月冲着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忽然抬手拍了拍沙发，“尼桑，来。”
“嗯？”太宰治惊异地疑问了一下，不过这个掌控欲旺盛的男人显然不打算按照望月的步调走，“不可以哦，你现在需要去睡觉。我可不想去处理一个力量过强的醉鬼耍酒疯的后果，简直想想就觉得可怕。”
太宰治双手插在兜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说着看到没反应的望月，太宰治走过去打算把人抱回房间。如果望月不挣扎的话，她的体重也只是普通女子高中生的体重，不至于让太宰治苦手的程度。
但太宰治刚走过去，就一下子被望月拉到了沙发上。
他因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感受到望月倚过来的身体，太宰治无奈道：“望月，你太粘人了。”
低头看见望月靠着他手臂的脸，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看手法简直就和撸猫一样，而且动作相当娴熟。
望月发出舒服的呜咽声，但很快就开始躲避太宰尼的手，开始没章法地在他手臂上蹭，似乎是想解掉下巴传来的痒意。
太宰治却被逗乐了，她越躲他手追得越凶，好笑的感叹一句：“你这可真越来越像只小猫了。”当初的那声“喵”还真没弄错。
“比起狗来，虽然我不讨厌猫，但我也并不喜欢猫呢。”
但望月听没听见这些话不知道，但她被这如影随形的手指恼得不得了，急了就上手驱赶，还张嘴试图去咬。
太宰治一个不注意，作怪的手指就被望月叼在了嘴里。
两个人的动作瞬间一顿。
太宰治拍拍望月，然后冷静地将手指抽出来，又同样冷静地说：“望月，你该回房间去睡觉了。”
日向望月乖乖松开太宰尼的手指，脑袋在太宰治大衣上一顿乱蹭，像是才从那阵被挠痒的感觉中出来。
她两手抱住太宰尼的胳膊，忽然道：“尼桑，不要自杀嘛……你现在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你有我了。”
太宰治没说话。
“死亡根本不是什么永恒安静的沉眠，死亡就是终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尼桑不要先一步离开我嘛……”
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望月，你真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日向望月：“永恒的安眠什么的……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其实我也想要得到真实的死亡，或者说这是我必须要达成的目标。”
“尼桑如果舍弃不下死亡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寻找彻底死亡的方法吧。尼桑所钟爱的，也是这样子的死亡吧。没有意识，彻底的不存在，而不是仅仅与生者有不同存在方式的生存方式。”
“我不曾抗拒死亡，但却怕害怕没有彻底的消亡。我体内有一个和中也的荒霸吐类似的存在，我害怕我的死只是失去了控制她的意识。”
“呐——尼桑和我一起找彻底死亡的方法吧，在此之前不要先我一步离开好不好。”
太宰治：“——我知道了。”
望月瘪嘴：“说了半天尼桑也没答应我啊。真狡猾。”说完一脸失望。
太宰治无奈地叹口气：“你不是说，如果我自杀成功了也会把我从死者的世界拽回来吗。”
“？”日向望月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表情惊喜，“尼桑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太宰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趁着望月坐直的时候站了起来，“只是客观说了一件我无法控制的事情。”
他睨了一眼望月：“你的能力我可没办法限制，任性的家伙。”
“因为某些麻烦的异能，我大概会慎重一些吧。”太宰治道，“毕竟无法掌控的死了又活了，可不是什么很舒坦的事情。”
“嘿嘿——”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应，但望月仍然很开心，抱着太宰尼的腰笑得很有傻气。
太宰治语气挑剔：“所以说我并不喜欢猫。”
日向望月语气懒洋洋的：“为什么呀？”
太宰治：“因为猫，就是一种容易恃宠而骄的动物。”
太宰治拍拍望月抱在腰部的手臂：“回房间去。”
“嗯——要尼桑抱！”日向望月理直气壮地撒娇，“好困……走不动了……”
说完，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太宰治看了一眼埋头在腰部的后脑勺，看不见她的表情，一脸拒绝：“只有几步路，不要撒娇了。”
日向望月抱着太宰治不撒手，无声地表示了自己的拒绝。
僵持片刻，主要是太宰治被抱住腰连走都没法走。
太宰治拍拍她手臂，“松手。”
无奈道：“行了，我知道了。”
日向望月乖乖松手，张开手臂对着尼桑。
“你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婴儿了吗？”太宰治吐槽一句，然后弯腰托住她的腿弯和后背把人带回了房间。
虽然肌肉很有力，但望月的体重确实不重。太宰治虽然并不以体术见长，但也比一般人身手厉害得多，这点运动量自然也不在话下。
太宰治把人放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望月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平稳而缓和，像是已经睡着了。
——明明进屋的时候，伸手拧开门把的还是望月呢。
就这么几步路的时间竟然就睡着了吗？真是惊人的效率呢。
看来刚才说的很困并不全是在撒娇呢，太宰治心道。
太宰治走去窗户，将窗帘降了下来，遮住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咔哒”一声，屋门再次关上。
————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几秒后直愣愣地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突然出现的光亮让望月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刚醒过来的混沌过去后，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一种温和但又无可抵抗的速度浮现在了望月的脑海中。
她脸埋在手掌心里，回忆一帧帧出现了她在武装侦探社里醉酒后爆丢人的大哭场景还有大声抱怨的场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日向望月在心里尖叫过后，忍住了在现实中也爆炸尖叫的冲动，然后开始回忆自己怎么会喝酒的事故源头。
那杯果酒——果然是尼桑放的吧！
为什么要让她喝醉？！
恶作剧吗？？？日向望月：“……”
太宰哥，在我心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日向望月环顾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场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好像是被尼桑带回了家里，然后睡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总算干了点人事啊，尼桑。
不过想到自己回了家，就想起来自己在沙发上抱着尼桑的腰让他不要抛下自己先死，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呃……那个抱着太宰尼的腰的人……真的是她？
是……她……吗？
她向来不会插手尼桑的任何选择的，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日向望月正要放下的手猛地一顿，眼神骤然失焦变得恍惚起来。
日向望月平平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表情安详。
——闭上眼睛，这个世界就远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