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过了不久, 日向望月在房间里就被敲了门。

　　她打开门，是中也。

　　“一起去吃饭吧。还有……刚才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中原中也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些。

　　日向望月眨眨眼, 然后灿然一笑，快速换好了鞋就牵起中也的手, 拉着他直接往外走：“那就去吃饭吧！”

　　中原中也呆愣愣地看了一眼被牵着的手, 整个人像是卡住了一样。

　　纯情小处男瞬间脸色爆红：“喂喂！你这样子，也太直接了吧！”

　　“嗯？”

　　日向望月顺着中也的的目光看到他们两个牵着的手, 明白了他在纠结什么。

　　但是, 日向望月没有放开手, 而是睁大了漂亮的杏仁眼，显得有点可怜巴巴的。

　　“中也是……讨厌我的亲近吗？”

　　“也是, 毕竟中也不记得过去的记忆了呢……”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地难过, 但即便是这样, 日向望月也没有松开手。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欲言又止地嘴巴开合几下，脸上快速闪现过各种纠结的表情, 最终屈服了似的放弃抵抗。

　　“算了。”中原中也烦躁地抓抓头发，然后任她拉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察觉到中也故意避开不去看两个人牵手的部位，望月转过头去，在中也看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窃笑一声。

　　两个人手指交缠部位的好像升起了一颗小太阳，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交接之处传导到了全身。

　　这种肌肤相接带来的不只是温暖，还有一股难言的安心感, 仿佛灵魂都舒畅地喟叹了一声。

　　她想做这样的动作的冲动已经有很久了，望月相信不仅是她，中也也一定会感受到这种源自灵魂的亲近的欲.望。

　　想要离对方更近些、再近些，最好是抱住他，大面积地接触……

　　啊，打住打住。

　　这么说下去的话，简直像是痴汉一样了。

　　但是，这是不带猥.亵意味的纯客观的描述，也是货真价实存在的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

　　所以中原中也当时也是愣住了片刻。

　　到了餐厅，中也和望月去了一个单独的隔间，关上门来隔音很好，也方便他们谈话。

　　吃完饭，中也好整以暇地坐在望月对面，正了正面容：“饭既然吃完了，那么我有问题要问你。事先声明，如果你对港黑真的有威胁，那么无论我和你过去有什么关系，我对你都不会留情的。”

　　中也的语气变得很严肃，面容也露出了一丝肃杀。面对这样的气势，普通人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然而，中也预期中的谨慎和紧张完全没有看到，他只看到日向望月虽然也正经了些，但语气依然轻松，甚至是有些没隐藏好的欢快。

　　“好，中也你问吧。”

　　从刚才牵手成功之后，日向望月的心情就没降下去过。

　　“……”中原中也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下，然后带了点烦躁地呵斥，“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日向望月表情认真地点点头，“我有很认真地对待中也你的问题。”

　　撑着认真的表情过了片刻，日向望月心虚地垂眸，声音也弱了些：“对不起，中也感觉我不认真，可能是因为我有种观念性的坚信，中也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然后她连忙摆手又急匆匆地解释道，“但是没关系……额，我的意思是，我有自信我绝对不会成为中也的敌人的，无论是怎么审问我也不会有问题。因为——”

　　日向望月一顿，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声音也平和下来：“——不管中也是什么立场，我都不会成为中也的敌人的。”

　　明知道中原中也的工作是黑手党，日向望月却还坚持说出了这样的话。中也他不知道，作为以欧尔麦特为信仰、正在英雄的道路努力成长的望月无视敌我立场说出这样的话，是怎样的包容。

　　毕竟日向望月就连对于自顾自认定成是蚁王的转世死柄木吊，她虽然没有敌意，但也是坚持不懈地要将其拉出敌人的立场。但对于中也，她竟然是连他如果继续做黑手党的工作，她都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这是望月在误以为中也就是黑绝之后的无比歉疚和感激的心态造成的无边的溺爱态度——什么白道黑道，她的立场就是中也！

　　但是，中原中也并不知道望月的目标是欧尔麦特那样的英雄。他们在过去虽然确实有着奇妙的联系，但如今他们已经相隔了双方成长起来的岁月。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然后问：“你是日本人吧，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交战的战场上？”

　　“我是日本人，是个高中生，在静冈市的雄英高中上学，不过……”

　　说到这，日向望月停了停，不慌不忙地手肘撑在桌上手指交叠支起来，把下巴放了上去，然后带了一些安抚的意味缓缓道：“不是这个世界的静冈市。”

　　“准确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哈？”中原中也皱眉，发出疑问的声音。

　　即使是本能觉得要相信她的话，但是——

　　“这种话，也太离奇了点吧。”

　　中原中也中肯地评价。

　　说的不如见的有说服力。望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打了个响指，直接在身后开了黄泉比良坂让中也看到她的世界。

　　自空中开的视角，将城市的景象一览无余，也包括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英雄海报、英雄宣传片，甚至还正巧看到了一个英雄缉拿敌人的场景。

　　管中窥豹，仅是城市的一角就能明显感受到这里已经成熟的英雄文化。

　　望月快速闪过几个城市的景象，大部分都能看到地标性建筑，但又有特别的英雄文化色彩。

　　日向望月最后拉了个近景，手穿过黄泉比良坂在对面的树上摘了一片树叶，然后轻轻放在中也面前。

　　中原中也皱眉，盯着树叶露出了深思。

　　半晌，他才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中原中也其实想了很久，他虽然不真是像太宰说的那样脑子差，但对比太宰那个智多近妖的男人来说，也确实不是个脑力派。涉及到平行世界的事情，远超出他的异能范围，无论真假他都没办法验证。

　　不过，考虑到兰波——那个把他拉进黑手党世界的男人的话，他体内的荒霸吐，好似就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这么一想，虽然还是很荒诞离奇，但是好似又在某种程度上说得通了。

　　听到中原中也的问题，日向望月坐直了身体，露出了些许严肃的表情。

　　“咳——关于这个，虽然我已经基本确定了，但还是再求证一下的好。”望月斟酌了下语言，道，“先问一下，中也你，体内是不是有一个黑色的……生物？”

　　望月描述的很谨慎。黑绝无疑是人形的吧，但是他又能无障碍变化成各种形状，逃入地底、附着人体、凭附植物，像泥一样可塑性极强。

　　嘛，虽然在她心里黑绝确实是她的幺儿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中也没有过去的记忆的话，可能会难以精准定义黑绝的存在形式。

　　所以用“生物”来形容真是准确不过了。

　　中原中也听到这话手下意识一紧，他想到了荒霸吐，然后缓缓点头，看似平静，实则慌得一批。

　　得到中也的首肯，望月心里确定了大半，呼了口气，语气变得肯定起来：“那个是黑绝。黑绝具有凭依人体的能力，而且一旦凭依人体，就能覆盖宿主的意识强行支配身体。”

　　看了看有着自我意识的中也……所以他应该也是和她一样的和个性/异能共存的状态吧。

　　中原中也想到开污浊的时候，自己确实会失去意识，然后又点了点头。

　　“黑绝原本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出现到了这个世界。”

　　中原中也回忆把荒霸吐带到这个世界的兰波所说的话，荒霸吐原本是存在于异次元空间的巨大能量，他们想要利用荒霸吐所以把它带到了这个世界。所以这句话又对上了。

　　“所以这就说得通了。”日向望月缓缓叹了口气，把吸管插.进冰饮中，轻轻搅了搅，然后就沉默着陷入了回忆。

　　“……什么？”中原中也被最后的这句话弄得摸不清头脑。

　　察觉到了中也的疑惑，望月回过神来：“啊，我是说……因为你先来了，所以你想要把我也带过来。但是比起你，我可不是这么容易能出来的。所以那时候你肯定在这里大闹了一顿。”

　　当初虽然被一个意外解开了封印，但是大筒木辉夜还是不那么容易回到任何一个世界里。

　　由于她在忍界的作为，人类这个生灵的集合意识拒绝她的存在，所以连带着诸多世界都抗拒她的存在，她只能游走于世界的间隙中不断寻找进入某个世界的契机。

　　这种世界的抗拒，还是在她游走其他世界多次拯救过人类后才被消除的，甚至她还因此得到了世界的馈赠，也就是强运。

　　那段的记忆到了最后的部分其实是有点模糊的。准确来说，自封印被解开后，她的意识就不太清晰。

　　但是结合此世听闻的身世，再结合过去模糊的记忆，那段的时间的真相是她拼凑出来的。

　　不过即使是拼凑出来的真相，望月也确实找到了当时的真相——唯一有点问题的，是她误解了中也的身份是黑绝。不过她的猜测，距离中也的身份真相并不远，或者说正是因为太接近真相了，所以即使是误解也有几分道理。

　　“那时候有你在这边的帮助，我得以化为火种寄存在某个与我奇妙的有了因缘的人类身上。但是一份单薄的因缘并不足够证明我的存在，所以还需要另一份因缘来补足。”

　　“于是携带了火种的人又穿越了一个世界，与这另一世界具有因缘的人结合，这才诞生了我。”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回忆起擂钵街形成前后发生的事，大致和她说的话也对上了。

　　但是荒霸吐来到世界之前的事情，还有她的存在和她的诞生什么的，听得中也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他放弃了推理，索性困惑问了出来。

　　只是，他问的却是——

　　“所以呢？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中原中也也不是那么清楚自己和荒霸吐的关系，自己到底是不是个人类，还是说自己只是个异能控制装置，中原中也不知道，所以他含糊的直接用“我”来替代。

　　“你问你和我的关系吗？”

　　望月眉眼微舒，轻笑一下，食指点点嘴唇，然后语气变得尤为温柔。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真的很难定义。思考黑绝和大筒木辉夜的关系、黑绝和中也的关系、她和大筒木辉夜的关系、她和中也的关系，甚至是被封印后已经重回一体的大筒木辉夜和黑绝……每一种关系都有不同的解释。

　　“这是个不好说明白的事情，因为我们之间完全超越了人类所定义的简单的联系，不过——”日向望月目光直视中也，语气尤为认真，“不管如何，中也，我的立场就是你，即便不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站到你的你的对立面。”

　　“这是我的誓言。”

　　日向望月坚定地许诺。

　　作者有话要说：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并且逐渐露出了阴郁的黑泥笑容。

　　有了竞争对手，哒宰也要奋起啦——

　　许诺一时爽，践行火葬场_(:з」∠)_

　　等下面横滨副本双黑打起来的时候，望月你可打算怎么办？

　　望月不是在开空头支票，但正因如此望月夹在中间才很难。谁叫她想要让双黑都成为她的翅膀呢：）

　　也就是她能力强能撑得住诺言吧，不然……

　　再次痛骂不能快乐三人的政策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