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决定
穆家人顺理成章的在长安城留了下来, 即便是为了做样子, 穆雪还是同萧永琛回府看了看。
穆老爷那日在宋家学聪明了，知道谁才是他们能靠得住的，故而也很是客气的接待了两人。
萧沉璧听说此事后，不由笑着跟宋云娴道：“这穆老爷还算聪明。”
“他是个商人，自然懂得趋利避害。”宋云娴放下手中的书笑道。
“算他识相。”萧沉璧轻哼一声。
宋云娴有些无奈，随后道：“此番过去, 柳家应当会安生一阵。”
“柳成泽是个聪明人，连续动作很容易让人怀疑上他们, 可惜了，不能一口气将她们压下去了。”萧沉璧说着，还撇了撇嘴。
“欲速则不达, 慢慢来。”宋云娴摸了摸她的脑袋。
萧沉璧舒适的蹭了蹭宋云娴的掌心，随后笑道：“好说, 我不急, 一次性解决了，怎么能报你前世之仇？”
宋云娴指尖颤了颤，随后轻轻滑过萧沉璧的眉眼道：“皎皎, 我不希望你为我陷入仇恨之中，那样并不快乐。”
“云姐姐。”萧沉璧抬手握住宋云娴的手，眸光定定的瞧着她道：“一切皆是我自愿的, 上一世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别人陷害而无能为力，这令我分外惶恐，所以, 我曾发誓，这一世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再来陷害你，能保护你，我很开心。”
宋云娴眸光微怔，片刻后勾唇柔柔轻笑：“当真拿你没办法。”
萧沉璧莞尔嬉笑。
往后的日子里，柳家果然没有再出手，却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宁静。
同年十一月，宫中传来噩耗，太后殡天。
文帝下旨，举国守孝三月，以示哀思。
太后去世，萧沉璧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待太后头七过去，宋云娴再见到人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瘦了一圈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之色。
宋云娴看的心疼，便亲自为人熬了一盅汤，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见萧沉璧怔怔的坐在床边发呆。
宋云娴瞧着，心口揪着疼，忍不住起唇轻唤一声：“皎皎。”
萧沉璧回过神来，看向宋云娴，勉力勾了勾唇道：“云姐姐。”
瞧着她的模样，宋云娴轻叹一声，上前将汤盅放到桌上，冲人招了招手道：“来，我给你煲了点乌鸡参汤，你瞧你瘦的，太后在天有灵，也不愿你这般糟践自个。”
萧沉璧听着，便乖乖走到桌前坐下，旋即抬眸看向宋云娴道：“云姐姐，你放心，我没事的，生离死别我见惯了，只是没想到再见她们离世，心里还会这般难过。”
宋云娴听着，爱怜的轻抚上萧沉璧的面颊，柔声道：“这证明，我们皎皎是个善良重情的姑娘，不是吗？”
“云姐姐。”萧沉璧讷讷的瞧着她。
宋云娴弯了弯唇，随后为了舀了一碗汤递到人面前笑道：“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萧沉璧弯唇，笑的明媚。
宋云娴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远处。
因着太后新丧，这个年节过得特别平淡，便是萧沉璧的生辰，也只是简单操办了去，待丧事过去，便赶上春闱，原本沉寂的长安城顿时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好不快乐。
正值学子入京，萧沉璧便悄悄拉着宋云娴倒了茶楼，听着那些学子交流学术。
听着他们的高谈论阔，萧沉璧撑头看向宋云娴道：“云姐姐，你可曾有想过入仕？”
“嗯？怎的突然这么问？”宋云娴看着萧沉璧问道。
“再有一年我就及笄了，总想着云姐姐学识过人，总待在学院里做先生，有些屈才了，若是入仕想来也是一位能臣，更何况如今的女官也能入前朝，云姐姐何不去试试？”萧沉璧笑道。
宋云娴闻言，不由一笑道：“你希望我入仕？”
萧沉璧听着，连连点头道：“前世大哥哥就说你智谋过人，为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像云姐姐这样的人，总不该埋没了，虽说当先生教书育人，但若能入仕，对宋家也算是一大助力，毕竟云姐姐带出的弟子不少，是个不可小觑的势力呢。”
宋云娴回过味来，笑着看着萧沉璧道：“可是太子殿下同你说的？”
被人瞧出来，萧沉璧忍不住嘟囔一声道：“大哥哥真的是，明知会被云姐姐瞧出来，还叫我来做这事。”
听着人抱怨的话，宋云娴不禁莞尔，随后道：“我不愿入仕，只是因为朝中是是非非勾心斗角着实烦人，但如果是你希望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太子殿下有一点提醒了我。”
“嗯？什么？”萧沉璧追问道。
“我若还是个先生，如何配娶当即圣上的掌上明珠？”宋云娴弯眸瞧着人笑道。
萧沉璧面颊不自觉的泛红。
“那……云姐姐你是同意了？”萧沉璧轻咳一声，随后看向宋云娴问道。
“嗯。”宋云娴应了一声，随后笑道：“好在报名还有几日才结束，你若再晚点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萧沉璧顿时欣喜万分，近乎是跳起来冲到宋云娴身边亲了她面颊一口。
“云姐姐最好了！”
这下却是叫宋云娴闹了个大红脸，虽说她们坐在雅间不会被人瞧到，但宋云娴还是感觉到有些许羞意，抬眸轻嗔了人一眼道：“老实坐好。”
萧沉璧听着嘻嘻一笑，却还是乖乖宋云娴身边坐下。
看着人黏腻在自个深处，宋云娴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不禁沉思起这次的科举来。
以往她想着避世，但总归一直当个先生的确不是个办法，加之她年纪也大了还未成婚，若是继续拖着，指不定有什么闲言碎语又传了出来，若是入仕，也可压制住一些，总归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等她的小公主及笄了就好。
想清楚后，宋云娴回府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听闻宋云娴打算要入仕，碧晴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姐你可算是想开要入仕了。”碧晴笑着开口道。
宋云娴好笑道：“怎么，当个先生便是想不开了？”
“不是不是。”碧晴连连摇头，随后笑道：“是觉着像小姐这般的人才，只当个先生总归是屈才了。”
宋云娴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道：“好了，你去准备吧。”
“是，小姐！”碧晴笑着应声，欢快的跑了出去。
宋云娴打算入仕的消息不胫而走，晚膳的时候，宋轶便问了起来。
“决定好了？”宋轶看着她问道。
“嗯。”宋云娴颔首：“决定好了。”
“决定好便放手去做吧。”宋轶说道。
“谢谢爹。”宋云娴笑着应声。
“嗯。”宋轶也不再说什么。
用过晚膳，宋云娴与宋文泽在后院散步。
“怎的突然想通要入仕了？”宋文泽问道。
宋云娴笑了笑道：“怎么，莫非兄长也是觉得，我不入仕是屈才了？”
宋文泽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呀，屈才是屈才了些，只不过只要你做的开心，我就不会反对，反正有我跟爹爹在，定能护你。”
宋云娴听着，不由一笑道：“谢谢兄长，只不过，我不想做一辈子的雏鸟了，我也想换化作雄鹰，护我亲近喜欢之人。”
宋文泽一听，不由弯了弯唇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去做吧，我跟爹爹一样，无条件支持你。”
宋云娴不禁一笑道：“好。”
除了宋家人，在知道宋云娴报考科举后，又有两人匆匆赶来。
一个是如今的太子妃穆雪，另一个便是尚宫陆湘君。
“云妹妹，听说你报考了科举？”穆雪拉着她问道。
“嗯。”宋云娴颔首。
一旁的陆湘君抱臂冷哼一声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
陆湘君说话惯来不讨喜，几人却是早已习惯了，宋云娴瞧着她笑道：“让你久等了。”
陆湘君一脸受不了的看着宋云娴道：“得了，打住！谁等你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宋云娴笑了笑，倒是穆雪笑道：“话说如此，你可还记得你与我说过什么？”
“嗯？”宋云娴愣了一瞬。
穆雪瞧着，不由轻嗔人一眼道：“你的亲事。”
宋云娴顿时反应过来，无奈好笑的开口道：“阿姊，我才十八快十九而已，离二十还早呢，你先莫急。”
穆雪蹙眉道：“你这都要入仕了，怎么能叫我不急？”
“好阿姊，我答应你的一定说到做到。”宋云娴连忙说道。
“当真？”穆雪盯着她。
“自然。”宋云娴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好。”穆雪才松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陆湘君一脸复杂的看着宋云娴，宋云娴有所察觉，偏头看向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陆尚宫？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宋云娴说着，还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没什么。”陆湘君瞪了一眼她，收回了目光。
宋云娴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但想来陆湘君速来口是心非，便也不再去管了，正好两人都来了，几人便说了说话，留着用了午膳后，便相继将人送走。
送走穆雪再送陆湘君的时，原本走向自个马车的陆湘君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宋云娴，眸光里是宋云娴从未见过的坚定决绝。
“宋云娴，若你日后所托非人，我陆湘君第一个不答应！”
说罢，却是不待宋云娴反应过来，便上了马车。
待陆湘君的马车驶远了去，宋云娴才回过神，无奈勾唇一笑。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陆小姐也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