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变故

  “小姐!小姐!小姐!”小红看着自家小姐这般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满脸泪痕,却看见南凯风的余光一直瞥着南樛木,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南樛木已经震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反应,黄梨扶着南樛木的把手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的颤抖,赶紧从背后撑住她。

  吵闹仿佛已经消失,此刻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南凯风和坐在轮椅上的南樛木,二人一言不发却像是交流了千言万语,一个眼神包含了所有的话,南樛木只觉得心跳在喉咙处跳动,浑身战栗,看着南凯风满脸看淡生死,却又藏着一丝丝的不甘,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滴进了鬓发里。

  南樛木再次回过神来已经被推出了房间,灿烂的阳光却让自己浑身寒意十足,像是十二月的寒气从地底逼出缠绕全身,慢慢弯着腰用手臂抱住身子,无视房间里的哭喊和叫声。

  “小姐……好吓人……”黄梨从未见过女子小产的模样,而橙橘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黄梨的身后闭着眼睛不想听里面的惨叫,南樛木想要说出话却发不出一个字,许久,像是缠了蜘蛛网的枝叶被风吹断,声音嘶哑难听。

  “黄梨,我好害怕。”

  “小姐,没事的!没事的!和咱们没有关系!我们不要听!”黄梨赶忙安慰着自家小姐,却见橙橘满脸苍白像是要晕过去那把,还要忙着照顾她,三个人像路边随风摆动的大树,看着来来往往端着热水的丫鬟们。

  一个时辰过后,南凯风腹中的肉液终于排出来,用了多少热水喝止血药才让南凯风捡回了一条命,此刻正躺在被窝里昏沉沉的睡过去。

  七月,南凯风却盖上了两层被子,热量流失,浑身冰冷,大夫都只说看造化,这让白云立刻昏厥过去,南樛木看着屋内散发出的丧气,只觉得五味杂陈,有点想吐。

  “你先回去吧,这毕竟是秦府的事,你是苏家的人,还好少管为好。”闹了大半宿,秦文画也是刚刚赶来,看着大堂内正在责罚秦文书的秦狯一家,再看看昏死的白云和满脸愁苦的南天,还有的便是一边一脸煞意的南樛木,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见到自己的妹妹如此惨烈,起了侧影之心让她现行回去,南樛木点点头,秦文画送着她来到府门外,正要离去,却听见她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相公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秦文画的背忽然僵住,慢慢侧着身子看着冷若冰霜的南樛木,摇摇头,而南樛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撂下一句话。

  “秦文画,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如果你连我现如今唯一的幸福也要夺走,我定不会放过你。”

  秦文画站在廊下看着逐渐远去的三人,袖中的拳头慢慢捏紧,微微低下头,看着沾了泥点的鞋尖,心生厌恶。

  时间回到南凯风这边,本来就是忧心忡忡,而且胃口不好,身子很是虚弱,而且看到南樛木那般甜蜜的样子,便心里忽然黑暗,将苏竹很有可能出事的消息藏在心底,当晚便偷听到苏竹掉下悬崖,生死未卜的消息。

  她很是震惊,因为自己没想过这会让苏竹丢掉性命。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苏竹怕是九死一生,南樛木也会变成寡妇,相比于自己,忽然想到白天南樛木幸福的笑脸,冷起一抹笑容道:“南樛木,我这么惨,你定要比我更惨才行!”

  解决掉苏竹,秦文书也就继续寻花问柳,甚至是夜夜笙歌,吵得南凯风好几日没有睡好,脾气自然暴躁了起来,动不动就摔杯子,这让小红摸不清南凯风的脾气,只好一边解决满地的狼藉,一边吩咐多做些下火的药膳。

  关键的问题就出在了今晚,南凯风刚刚喝完了补药觉得肚子涨涨的,总是想吐,想着也是孕吐的原因不予理会,偏偏又听见阁楼处传来女子的轻笑和古琴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急冲冲的便跑上了楼,用力推开房门却见糜烂奢华的场景,白玉肩,红酥手,秦文书一左一右好不快活,见着南凯风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了,满脸通红的推开婢女,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跟前,一开口便是难闻的酒气,让南凯风嫌恶的后退一步。

  “怎么?见我在这寻花问柳,娘子也想来快活一分?”

  “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在这里,我就是体统!”秦文书指了指自己,将酒壶往地上一摔,满壶的清酒撒了出来,溢了一地,银亮亮的液面让南凯风心生怨气。

  “你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不过是日日夜夜的折磨我!”

  “放在眼里?怎么,觉得我冷落你了?”秦文书轻浮的伸出手在南凯风的脸上划了一下,滑腻的肌肤像一块羊脂玉,秦文书立刻将她圈在了怀里,吓得南凯风大叫,连忙挣脱,幅度太大踩在了酒面上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吓得小红立刻大声喊叫。

  秦文书这酒立刻醒了大半,看着像落石那般迅速滚下去的南凯风,撩起裙子赶紧走下楼抱起南凯风就往房间跑去,大喊着让下人赶紧去找大夫,这般急急匆匆的出了事。

  看着已经开始痛苦的南凯风,满头是汗,腿间已经渗出了血迹,秦文书吓得倒退好几步,靠在了柱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逆子!”秦狯第一个赶来做的事情便是一个大耳瓜子扇倒秦文书,见他还能站起来,立刻撸起袖子扇了第二个,秦文书的两颊立刻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了血迹,着实醒目。

  “爹,你打老二也没用啊,现在最要紧的是看看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邓玉突然插了一嘴,堂内的气氛立刻诡异起来,秦狯又狠狠地给了一巴掌,将他带翻在地,气的扶着柱子开始大喘气。

  全徽州城的郎中都请了来,都摇着头,劝诫秦狯还是赶紧引产那胎儿,否则母体会受损,便挥手让人强灌下苦药,让南凯风先将腹中的血排出来,这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南樛木走后,秦文画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苏竹下了狠手,可是自己有的时候做事就是完全不受控制,仿佛有人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胡乱做了决定,就像是害了苏竹的性命那样害了更多的人。

  大堂内,秦文书笔直的跪在地上,不顾双脸的疼痛低头看着地毯,而秦文棋和邓玉站在另一边沉思,而秦狯则是坐在高堂之上不住地叹气。

  “爹,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早朝,大哥你和大嫂也先回去吧,这里我陪着三哥。”

  “还休息,气都气饱了,这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老夫啊!我怕是入了土都不一样会看见孙子落地,你倒好,好不容易给了点希望你就这么造孽!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把你劈成两半!”

  秦狯骂骂咧咧的连说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边发起了白色,堂内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大晚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上朝!不在半道上气死就不错了!

  这样的变故,让众人无心管辖失踪的苏竹,重心全部在那个无缘流产的孩子身上。

  南樛木三人走在寂静的街上,除了被火舌吞噬掉落在地上的灯笼,脚步声都很轻,这样安静的气氛,让黄梨缩紧了脖子。

  “小姐,姑爷怎么会失踪呢?”

  “不知道。”

  “青木他们既然知道姑爷失踪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我总觉得姑爷这一家子迷雾重重,总是不和我们说这些事,倒真是奇怪……”

  “夫人,”许久没有开口的橙橘倒是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南樛木瞥了一眼,“无论苏家的人怎么样,难道不都是想要保护夫人,让夫人远离这些危险么!夫人不该怀疑主人,以及青木他们。他们是好人,可就算是疑点重重,他们从未伤害过我们!”

  “此话怎么说?”

  橙橘咬着下唇,虽然答应了苏竹不会多嘴,但是想到现在苏竹生死未仆,苏家乱成一团,便将每次南樛木昏迷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南樛木听得心尖一颤,这个人,居然这么护着自己,却是用无数多的谎言护着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橙橘认为夫人不该疑心。”

  “天啊,没想到咱们姑爷深藏不露,而且危机重重,怎么会摊上这些事啊!小姐,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就算有,那又如何?我既然已经嫁给了苏竹作妻,就当与他同生共死,事已至此,先回家吧,我总觉得路上有人在盯着我们。”

  “有么?”黄梨回了回头,除了风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啊,但是南樛木催促着赶紧回去,三人只好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苏府,而苏府的几个仆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该怎么解释,南樛木却是直接打断,表明自己不想听,让众人在家等着苏竹回来。

  说完便回了房间,留下了不知道如何处理的众人,白桃看着南樛木的背影道:“奇怪,这不像是夫人的作风啊,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今个儿怎么回事啊?”

  “不问我们便不解释,有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清晰了。”

  “主人的下落到现在并没有任何线索,现在秦府除了这件事肯定暂时无心管辖,我们只有这短短的时间赶紧商量好对策,寻找突破口!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去毒药谷,问问毒医有没有捞到主人!”

  “那我现在就去!”白桃率先离开,府内暂时只有青木镇守,苏府外的眼线层层密布,只得等黎明出现。

  南樛木困了,本来这么多忧心的事情该是烦忧,却莫名其妙觉得身心俱疲,靠在枕上昏昏睡了过去,梦里,她梦见苏竹一身白衣站在悬崖边,举着一把白伞,回眸一笑。南樛木想要上前去拉住他,却见他满脸忽然血痕,浑身渗出了鲜红的颜色,满身是伤的坠下了悬崖,惊得她赶紧醒来,擦着额头的汗喘着粗气。

  看了看旁边平整的枕头,伸出手附上,没有苏竹,难过无比的悲伤之情,像是泛起来的吃糖水,南樛木竟然落下了泪水,抱着膝盖。

  秦家二公子夜里招妓惹得自家娘子从楼梯滑下小产的事情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是皇宫里都在谈论这件事,这更是让秦狯羞得抬不起头,干脆集体请了病假在家休息,这样子的丑事,哪有脸面出门啊!

  游草人甚至是得到了经常进货的苏竹,苏老板居然失踪了,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样岂不是很多货物无法通过苏竹贩卖进徽州城,那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去交易?语言又不通,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竹会死?我不信,给我派人去徽州城查!”坐在黄金椅的男人擦着一只玉色的簪子,像是拿着稀世珍宝那般仔细的擦拭,想到那个笑起来就像是狐狸那般狡黠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失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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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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