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喜欢你。(3章合1)

  给她一点纯净的蓝色, 给她一点纯净的爱。

  她在问她要爱。

  余桑桑听清她的意思, 算是目瞪口呆:“你、你——”

  冯宜歆松开手,面色郑重地承认:“对, 我喜欢你。”

  “喜欢……我?”

  余桑桑惊讶的说不出来话,见她双目灼灼地索要答案,面上又热又燥。她确实感觉到她对她的特殊, 但以为那是因为两人学生时期的一点意外交情。但此刻看来, 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竟喜欢她。

  多么完美的她, 竟然会喜欢她!

  而她呢?

  她从没想过同性之间的感情,但对象是她, 似乎也没什么反感,甚至有点小激动和小兴奋。她何德何能得了她的喜欢啊?

  “你呢?”

  冯宜歆等的慌慌的, 一颗心像是在滚油里熬煎着。

  她是不是太冒失了?

  万一她不喜欢自己, 疏远她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灾难性后果!

  冯宜歆的淡定劲儿没了, 生平第一次露出渴求的神色。她又抓住她的手,诚恳又谦卑地说:“桑桑,我很认真,请你给我个机会。”

  余桑桑长久的沉默。初次听到她告白的惊讶过去后, 现在就恢复了理智。她要给她机会吗?不对等的身份、不对等的家世,甚至怀着难以启齿的目的, 她有什么资格接受她的爱?

  冯宜歆是认真的,或许那感情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深厚。不然, 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低声下气至此?她越是深情, 她便越是不敢接受。

  深思间, 左右为难之际,手机又响了。

  这真是一阵福音。

  来电还是程思悦。

  余桑桑看到了,一把抢过手机,接通了:“喂——”

  “是我,嘿,桑桑,在做什么?”

  程思悦语气轻松,带着点调笑:“晚上一起吃饭,你给我讲讲影后的事。”

  这是闻讯来打听八卦的。

  余桑桑正想拒了,冯宜歆就抢过手机,把电话挂断了。她抬头去看她,后者紧绷着脸,咬紧了唇,像是在吃醋。她心里又突突跳起来,想着还没回复她的告白,更加心慌意乱了。

  怎么办?

  接受是不可能的,拒绝又是不忍心的。

  她不想骗自己,没人能拒绝冯宜歆的告白。她美的雄雌莫辨,足够侍美行凶了。而她,颜控,喜欢美人多于帅哥,尤其这种美在骨子里的女人。

  “宜歆,你喜欢女人吗?”

  得来的结果是否定。

  冯宜歆摇头,郑重说:“我不喜欢女人,只是喜欢你,而你恰好是女人。”

  “我……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当然长得还算可以,但娱乐圈什么美人找不到,她这样的容貌,顶多算个清秀。

  而才华,那就更不没有了,唱歌、跳舞、弹琴,没一样擅长。

  至于性情,沉闷无趣的老好人一个。

  “我也不知道。”

  “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

  她又开始告白了。

  余桑桑此刻镇定了,笑着问她:“真的假的?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

  冯宜歆点头:“你当时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搭一条黑色牛仔裤,拉着个黑色行李箱,手里还拎着两个纸袋。有个同学带的东西太多,拿不动,你自己那么多东西,还帮人家拿了。”

  余桑桑:“……”

  她尬笑了两声:“你记性真好。”

  她当时坐车从老家赶来报名,天气热极,一脑门的汗,加上穿了件白色T恤,肮脏又狼狈。半路遇到一个瘦小的女同学,东西比她还多,眼看着要中暑,她一时心软,就帮了忙,随手背过一个土气的花布袋。所以,那画面就“美”的不忍直视了。

  冯宜歆关乎她的事,记忆力都挺好,继续说:“我当时主动跟你打招呼,你看都不看我,呼啦啦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不跑不成啊。

  她美的耀眼,很容易刺伤人。

  她当时还背着个土气的花布包,像极了乡下来的土包子。她只觉惭愧不如,哪怕她对她笑,也觉得是在嘲笑她的窘状。所以,哪里敢慢吞吞走着?只想一溜风而去,早帮人送到宿舍楼下好了。

  冯宜歆大概也知道她当时的心理,又说:“我知道你当时不好意思,但后来成了同学,起初的两个月,你跟班里所有人都说过话,除了我。”

  “你当时太高冷了。”

  余桑桑可不是故意不跟她说话,反驳道:“而且,你个子高,气场两米八,你看看那些男同学敢跟你说句话吗?”

  冯宜歆:“……”

  她从小性子就孤僻,不爱说话,冷着一张脸,吓退不少人。上大学后,没人跟她说话,正合了她的意。但是,除了她。每次看她跟别人说笑,都妒忌的心肺疼。

  可让她找她说话吗?

  一向高傲的她竟有些怯懦。

  她承认,在她面前,她总是怯懦的。

  唯一一次勇敢,还要拜她给了机会。

  那时,余桑桑家境不宽裕,一边勤工俭学,还要一边做点小生意。

  说到小生意,那也真的小,就是买些水果,在宿舍里清洗、切削,做成水果拼盘,在女生公寓内售卖。

  她到各个宿舍推销,唯一没去过她的宿舍。

  有次,她恰巧遇到了,见她手里还剩下一盒,按捺不住,张开了口:“我想吃。”

  她当时太紧张了,都没说买。

  而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往她手里一塞,就跑了。

  她还没给钱。

  第二天,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去给钱。可她太忙了,偶尔逃课,不逃课也是踩着铃声进教室,一下课就跑了个没影。她去她宿舍门口找她,才知道她跟人换了宿舍,搬进了程思悦的宿舍里。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程思悦的名字,从此,她就像个恶梦,如影随形。

  “余桑桑,我渴了,你去楼下打热水。”

  “余桑桑,我饿了,我想吃西食堂的蒸饺。”

  “余桑桑,我昨天换下的衣服,你帮我洗了吗?”

  ……

  她找到她新搬进去的宿舍,看她像是一个奴仆,照顾着她的衣食住行。

  也曾听过一些议论,多数是些鄙薄之词:

  “哎,你说余桑桑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就为了每月的1000块钱,把程思悦当公主似的伺候。”

  “不过,她伺候人还真有几下子,无微不至,像古时候忠实的奴仆,加钱提价都挖不来。”

  “你加多少?我给她一月2000都没同意,真死脑筋,跟狗似的还认主了。”

  “会不会是坐等抬价啊!我艹,这女人就是个□□的拜金女!”

  ……

  她被议论的如此不堪,她甚至都没个替她开口反驳的身份。

  知道自己喜欢她,是在她生病的时候。

  那些议论过她的女人开始跟程思悦“交好”,经常借着程思悦的口使唤她。

  有次,其中一个突发奇想要吃李记的包子,她便听着程思悦的话,出校门去买。那时是冬天,北风呼呼的吹,还下着雪,等她回来,身上羽绒服都湿了。她可以想见,她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可怜样。第二天,她就感冒发烧了,鼻涕一直流,拧的鼻尖红彤彤的,唇色苍白的有些干裂。

  真可怜啊!

  她心疼坏了,第一次逃课去买药。

  等她回来,刚好下课声响。她等老师离开了,从后门进去,就听到一句尖利的斥责声:“哎,吵死了,余桑桑,你能不能动静小点?真烦死了!”

  是程思悦。

  她没有半点同情心,本来跟她坐一起,在她感冒后,就当她是病菌,把她赶到了身后的位子。听得她擤鼻涕的声音也没有耐心,当众指责出声。

  所有人都在看她。

  余桑桑尴尬地红了脸,鼻涕还在流,便用纸巾捂住。

  但她还是嫌弃:“脏死了。你下节课请假吧,感冒这么严重,传染别人怎么办?有没有公德心啊?”

  她便唯唯诺诺地道歉,快速收拾了书本往外走。

  经过她身边时,她不知为何,就把买的药往身后藏,脚步也不由得移开。她是给她让道,但那时候的情形太让人误解了,像是怕被她传染了。

  她能看到她一瞬煞白的脸和虚弱无力的声音:“快好了,不会传染的。”

  她知道她误会了。

  她想,她一定更讨厌她了。

  她想解释,但她已经快步而去了。

  懊悔和心痛就在那一刻炸开来,伴随着的还有为她鸣不平的愤怒。

  她走到了程思悦面前,也当着众多同学的面,直接说了四个字:“你真恶心!”

  没有缘由。

  掷地有声。

  从此,她们的仇恨开始了。

  程思悦真的恶心,等她好了,继续把人呼来喝去。

  而余桑桑呢?

  不计前嫌,依旧鞍前马后。

  她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哀其不幸,怒气不争,大抵如此。

  她“恨”了她,不再喜欢她,甚至也觉得她是奴性了,或者为了程思悦那点钱财没了原则和底线。

  直到她困窘的家庭暴露出来。

  父亲瘫痪,弟弟身患白血病,全家重担落在了她和母亲的身上。

  她太穷了,那时候,她连感冒药都不舍得买贵的。

  她知道了真相,只能继续爱她,比以前更爱她。

  多么坚强的她啊!

  多么仁义的她啊!

  多么让人心疼的她啊!

  当知道她弟弟白血病加重,急需骨髓移植,她便也去做了配型。巧了,竟然成功。她捐献了,抽骨髓时感觉到疼痛,但痛并快乐着。有种神奇的感觉,她在这一刻,跟她的至亲血脉相连。

  头痛、心悸、胸闷甚至恶心,捐献骨髓的后遗症在两周内折磨着她的身心。等她终于出院了,她已经休学了,听说是回家照顾弟弟。她等啊等,等她终于回校了,她却跟着程思悦进了娱乐圈。

  一切没什么改变。

  倘或说改变,那就是她对她更愚忠了。

  听说,程思悦给了她不少钱用于弟弟的术后疗养。

  金钱到底是更实在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至于她这个捐献者,注定了被遗忘。

  既然如此,那便遗忘吧。

  她们闯荡她们的娱乐圈,她安心读她的圣贤书。

  可到底不甘心。

  毕业后,她做了超模,每天走姿训练到腿软。后来转型演艺圈,就更忙了。她也喜欢这忙碌,让她无暇去想念那段黯淡的大学时光以及那个人。

  可惜,她又一次出现了。

  在雨中,湿了发,湿了身,那么美,那么诱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从来让她不可自拔。

  冯宜歆从漫长的回忆里抬起头,握住她的手,眼眸忧郁深情,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哀求:“接受我吧,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余桑桑无法不动容,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太快了,你让我考虑下。”

  这一考虑,徒增变数。

  冯宜歆明知后果,可又无法紧追不舍。她只能亲了下她的手背,言语坚决:“我不会放弃的。桑桑,我等了你太久,这次是你主动到我身边的。你跑不掉了。”

  最后一句,多了点威胁的意味。

  余桑桑心一抖,觉得误入狼口了。不过,她也没觉得怕。一直以来,冯宜歆都是她很崇拜的人,如今这个崇拜的人向她俯首称臣,她只觉得荣耀又甜蜜。其实,她没表现的那么自信。许是家境不好,骨子里甚至有些自卑。现在,冯宜歆的爱对她来说像是一种洗礼。

  原来,她也是值得被爱的,甚至是这样一个优秀到完美的人。

  天色渐渐黑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久,余桑桑终于开了口:“新闻的事,总要处理的。”

  冯宜歆反问:“担心我?”

  “嗯。”

  余桑桑点头,在她灼热的目光中,坦坦荡荡地说:“我不想看你出丑闻,也不想你被别人议论。宜歆,我们是朋友。”

  “你知道,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给我点时间。”

  她便没有再追问。

  余桑桑又问她要手机:“给我吧。”

  冯宜歆还是不肯给,“你跟程思悦……你喜欢她?”

  “不是。”

  余桑桑摇头,“我们是朋友,是亲人。”

  “可你们不是亲人。”

  “血缘关系不是定义亲情的唯一标准。”

  “我不能理解。”

  她其实一直不理解她对程思悦的好,在她看来,程思悦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可是,她却对她好到了骨子里。

  余桑桑说:“也没那么复杂。她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好。”

  “我没觉得她对你好。无论是大学还是现在,她都在利用你,一点也不尊重你。”

  “你对她有偏见。”

  余桑桑神色平和,轻轻一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对我也是不错的。好坏这种事,因人而异,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冯宜歆反驳:“你想说汝之蜜糖,彼之□□吗?”

  “不是。”

  余桑桑苦笑:“宜歆啊,人生在世,何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为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而且,吃亏是福。”

  她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人生哲学。

  冯宜歆不再辩论了。

  因为她放在钢琴旁的手机也响了。

  来电是徐雯。

  她看了眼,没接,也不挂断,就任它一直响着。

  余桑桑看到了,拿起来,递给她:“别置气了。你接吧。她找你肯定有事。”

  冯宜歆才告白,不想拂她的面子,听从了,接通了,里面传来女人略显忧伤无奈的声音。

  “宜歆,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从她离开剧组到她上了热搜,她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但她一直没有打来。

  她在她心中的地位,卑微的可怜。

  冯宜歆冷漠地问:“徐小姐,有事?”

  这态度简直伤人。

  徐雯压下怒气和悲愤,温和的嗓音带着点示好:“我已经把事情坚决了。”

  “我可不记得有安排你做什么事。”

  这是不领情了。

  徐雯心中一痛,腆着脸问:“我就这么十恶不赦、不值得原谅吗?”

  “徐小姐言重了。”

  她一口一个“徐小姐”,简直是逼着她跪下来。

  徐雯终究是忍不下去了,一语中核心:“宜歆,我知道,你喜欢余桑桑。”

  长久的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徐雯说:“你该知道冯董安排我做你经纪人的意义。倘若你想跟她谈恋爱,你需要我。”

  冯宜歆语调一冷:“你在威胁我?”

  “不!我们是合作。”

  徐雯的谈判手段十分高效:“你想要爱情,我想要地位,各取所需,不好吗?”

  “看来,你这是要当双面间谍了。”

  “你意下如何?”

  “果然是厉害的冯经纪人。”

第19章 我喜欢你。(3章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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