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得很

  来人笑嘻嘻的,蔡羽钧可没有给他好脸色,“钱名世,不想看见你,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你……”他忽然笑了,“蔡公子不必心急,且听钱某说一句,实在是家里老太太的生辰宴快到了,老太太又爱这些个器物,这才斗胆来与两位公子商量商量,君子有成人之美,想必二位公子也能体谅钱某的一片孝心。”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段行玙疑惑地勾着头看。

  那人眼也尖,一看到段行玙,眼睛就亮了起来。

  “原来段二公子也在!那日在阑珊居与公子一见如故,不成想想见公子一眼却是这么难,今日倒是意外收获了,我与公子果然有缘。”

  原来是钱名世!这猿粪,段行玙可不想要。

  蔡羽钧和楼知昧回到座位,当个无事人,“正好,这九连环不是我们俩的,你想要,问他们吧。”

  谢时玦是背对着门的,钱名世看不见他的脸,也一心只在段行玙身上。“段二公子可还记得我?”

  段行玙脸上笑嘻嘻,心里…“原来是钱公子啊,钱公子器宇不凡,举世无双,自然是记得的,呵呵。”

  段行玙余光瞥到谢时玦突然睨了他一眼。

  钱名世笑意更甚,“段二公子虽是侯爷之子,但到底只是个庶子,掷千金买这九连环,实在是…”

  他欲言又止,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段行玙却不恼,他正替谢时玦肉疼呢,刚好有个肯接手的,他这可不得抓住机会啊。

  “是啊,这九连环当配钱公子这样的人,是吧?”他揪了揪一旁黑脸的谢时玦的衣角,眼神疯狂暗示。

  谢时玦无动于衷,压着眼皮,将衣裳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冷哼一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段行玙悄悄往他那边挪近了一点,小声咬耳朵,“这九连环我不要,转手给他正好。”

  谢时玦被他的小动作安慰了一点,可还是不爽,“不可能。”

  段行玙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摸索着,“太贵了,你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

  谢时玦被他这动作扰得心里痒痒的,想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却又不想制止,他闷闷道,“不要。”

  钱名世看出来了,这九连环应当是这位背对着他的公子的,“这位公子,这么多金对京中任何一家的公子来说都不是小数目,钱某提醒公子一句,这天香居可是不许赊账的。”

  楼知昧和蔡羽钧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段行玙叹了口气,这人的情商怎么能这么低,嚣张到太岁头上了,在九皇子面前提钱?

  谢时玦冷笑一声,只是稍稍侧过了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钱名世脸上的得意之色凝固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也结巴了起来,“九…九殿下,小的…小的眼拙,方才竟是没认出来,望殿下恕罪。”

  “哦。”谢时玦喝了一口吓煞人香,并没有让他起来。

  这会儿天香居的老板已经亲自捧着九连环上来了,段行玙接过盒子,递给谢时玦。

  谢时玦只是打开看了一眼,“马车就在外头侯着,我吩咐人即刻取钱过来。”

  天香居的老板热情豪爽,“九殿下的账不急,您看着什么时候方便了,我们上门取便是。”

  蔡羽钧发表疑问,“天香居不是不能赊账么?”

  “这…九皇子自然是可以的。”

  钱名世感觉脸有点疼。

  谢时玦却说不必了,他不需要赊账。

  他赏了诚惶诚恐的钱名世一个眼神,“我也是才知晓,钱公子的父亲只是一个知州,竟能动辄一掷千金,不知道钱知州可知晓?邱大将军可知晓?”

  听到邱将军,钱名世的头垂得更低,哆哆嗦嗦了起来,“殿…殿下恕罪,小的…小的…”

  小了半天也小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时玦沉吟片刻,“看来的确该整治整治了。”

  钱名世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连忙嗑起了头,“殿下饶命啊殿下。”

  许是看出来段行玙与九皇子关系密切,他说着又朝段行玙嗑起了头,“段二公子,段二公子……”

  突然被cue的段行玙一惊,看了谢时玦一眼。

  后者目光一凝,“你想为他求情?”

  段行玙摆手摇头,“没有。”

  谢时玦这才满意,他挥了挥手。

  天香居的老板也是有眼力见的,见状赶紧将钱名世架了起来,“钱公子,请吧。”

  雅间内恢复平静,段行玙拿起九连环仔细看了一下,玉倒是好玉,但一千金,怎么算都觉得不值,他叹了口气。

  “怎么?我没给他,你不开心了?”

  醋坛子里的液体溅了出来,旁观的两位表示有被酸到,纷纷喝了一口茶假装什么都不懂。

  偏偏段行玙没感受到身边人的话中有话,“是啊!”

  “你!”谢时玦抿着嘴。

  一旁的楼知昧憋笑憋得很难受,他咳了一声,将蔡羽钧揪了起来,“我俩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们今日破费了,我结账就成。”

  这一次蔡羽钧也很默契地没有死乞白赖地要留下来,乖乖跟人走了。

  留下气鼓鼓的谢时玦和仍然一脸惋惜的段行玙。

  他接着说,“正好有个送上来的冤大头,你都不好好把握,哎!”

  谢时玦持续释放着冷气。

  段行玙说着说着,反应过来对面的人一直一言不发,“你怎么了?”

  谢时玦瞪着他,有些嗔怪的意味。

  “…好好好,不卖就不卖了,你别一脸苦大仇深的了,还喝不喝茶了?不喝就回去练字了。”

  段行玙的脸更冷了,“你觉得我在为这个生气?”

  “不是?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想。”

  “我怎么知道啊?”段行玙觉得自己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直男来的,猜不透男人的心思啊!

  谢时玦抢过他手里的九连环,抱着盒子往外走。

  段行玙赶紧跟上。

  他们没有坐马车,谢时玦又走得飞快,段行玙腿也不短,都得三步并作两步,才堪堪能跟上。

  谢时玦跨着长腿登上石桥,在中间停下,跟在后头的人走得急,在惯性之下撞上了他的背,正要往后倒的时候急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才稳住了身子。

  “吓死我了,你别突然停下来啊…”段行玙看着身后几节阶梯,惊魂未定。

  谢时玦的腰腹收紧,舌尖抵着后槽牙,他手举着盒子,悬空伸出石桥,置于流淌的河上空,“最后问一遍,你要还是不要?”

  “诶!”段行玙肉疼心也疼了,“别…别扔啊。”

  他将盒子抢了回来,抱在怀里,这可是钱啊,人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我要…我要。”

  谢时玦看了他几秒,转身继续走。

  站在桥上的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颀长的身子立在柳树之下,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如果有相机,段行玙一定会记录下这一刻。

  下一秒,画卷里的美男子望向他,无声地催促。

  段行玙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这次到了他旁边,扯住了他的手臂,“走慢点。”

  见他气喘吁吁,谢时玦慢下了脚步。

  段行玙小声试探,“还生气吗?”

  “哼。”又是一声冷哼。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啊…”

  谢时玦在心里骂脏话,“你再多问几遍,说不定我就说了啊!”

  谁知道段行玙就真的不说了,安安静静地走路。

  还没走回府,谢时玦已经憋到极限了,“段行玙,你都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你说钱名世?”段行玙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回京城的第一天,还将钱名世狠狠地吐槽了一波。

  “他这种人,器宇不凡,举世无双?还一见如故?”谢时玦嗤了一声。

  段行玙举起手,“一见如故可不是我说的啊,你可别冤枉我。”

  他为自己辩解着,同时脑海中萌生了另一个念头,“你就是为着这个不开心?”

  心思被戳破,谢时玦也没有不好意思,反倒坦然了起来,在段行玙面前,他已经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心意了,一颗真心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你夸他。”

  他差点忘了,谢时玦这人其实幼稚得很。所以他也很幼稚地认认真真解释了,“这不是…社交礼仪嘛,逢场作戏罢了。”

  谢时玦还是不罢休,“你没夸过我。”

  “我……”段行玙看着身旁的人,红色从他的脖子蔓延到耳廓,突然觉得…嗯…有点意思。

  他起了逗人的心思,偏偏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直男,“那你想要我夸什么?你说,我夸。”

  谢时玦突然加快了脚步,无地自容般想快速逃离。

  段行玙抱着盒子,又不敢跑太快,“诶我夸我夸,你听好了啊。”

  “你的脸长得很好!简直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他有点词穷,从词汇库里扣扣搜搜又找出来一个成语,“那个啥…貌若潘安!”

  “你的腿也很长!比我的还长!虽然我的也还行。”

  “你还很有钱,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太令人……”

  原来他说着说着已经追上人了,那人停了下来,问他,

  “潘安是谁?”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幼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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