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35

　　但日子慢慢过着，余笙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能接受付思静的好意。

　　这种日子一直到学校组织春游，付思静摔了一跤，余笙皱着眉头把人抱起来，认真给她涂药。

　　回去路上付思静堵住余笙，女霸王的姿态气气势汹汹的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余笙笑得十分刺眼，挑衅的语气道：“喜欢你什么？”

　　“喜欢我好看啊。”她理所应当的答着。

　　余笙不理会抬脚准备走，付思静突然抬高声音道：“你不喜欢我，干嘛要抱我，做这么让人误会的事情。”

　　眼泪在打转，很多天的委屈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余笙心烦意乱的最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

　　“别哭了。”走上前胡乱的替她抹了把眼泪，扭扭捏捏的低声道：“我喜欢你。”

　　付思静一秒收回眼泪，像是刚刚哭的不是自己，惊喜道：“真的吗？”活脱脱像个二傻子 。

　　“嗯。”余笙小幅度的点点头，神色很认真。

　　付思静猛得抱住他，半点矜持样不装，唧唧歪歪的嬉笑。

　　那天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余笙这个人有做妻奴的天分，没有做妻奴的本质，常常嘴贱把付思静气到半死，又舔着脸去哄。

　　恋爱中只要有一方丝毫不让步，那就很难坚持的下去，付思静是得理饶人的，余笙再怎么惹她生气，只要他愿意哄，她就能好。

　　年轻时的热血是真得从骨子里的火辣辣，那时候的付思静为了转学跟父母签订了魔鬼协定，每个周末将近十个小说的补习班。

　　每次补完课最享受的大概就是，外头的余笙像只忠犬一样侯着她下课，接过付思静粉色的书包单肩背着。

　　脑子不笨加上高强度的补课，付思静中考是考得极好的，但余笙不一样。

　　成绩出来前两人因为填志愿的事情冷战了几天，付思静的成绩重点高中轻飘飘的上，余笙能上个高中都是事。

　　四个志愿余笙全部填的安和高中，付思静是跟他一起填的，余笙填完，没什么犹豫也全填了安和高中。

　　余笙铁着脸给她改，付思静不愿意，推开他拦在电脑前，瞪着眼睛倔强。

　　余笙第一次强硬，整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地上，把志愿全部改了，拖着她就往外走。

　　“混蛋，我手痛。”付思静把手往怀里一边拉一边骂，余笙放开，付思静拳头飞快捶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

　　“你跟老子能一样？”余笙火气还没消，语气微重。

　　“怎么不一样了？”她不服气的问。

　　余笙没过多回答，回家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因此冷战了好几天。

　　但最后的结果是，付思静还是想尽办法去了安和高中。

　　倔强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认定余笙是付思静这辈子坚定中最坚定的事情。

　　高中的第一年，两人依旧在一个班，忙着谈恋爱的付思静明显的落下学习，这点一直在余笙心里是个结。

　　一个荒唐又现实的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心里默默盘算着。

　　余笙是订完去北壤的火车票才告诉付思静的，时过多年，他依然记得付思静怔住的表情，和反应过来后的情绪。

　　后来付思静去北壤读大学，徐欢也在，余笙这个人对钱的概念不做设定，该花就花。

　　生日礼物，纪念日礼物，平时出门别的女孩有的付思静一样的都不会落，不是浪漫人，做尽浪漫事。

　　大二付思静突然被一个学长纠缠，实际上在余笙心里，安全感够足，不用担心什么。

　　但某一天周末的晚上，他看到那个男生纠缠付思静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当初付思静纠缠自己的样子。

　　不会表达的人最为痛苦，一点点患得患失的感觉在心里浮现，总在半夜三更醒过来，大口喘着气。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一次长假，跟付思静待在出租屋看剧，那天睡得很早，付思静察觉到余笙最近情绪的变化。

　　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默默把它当成情侣间的冷淡期。

　　那天的余笙突然做了噩梦，一大老爷们，醒来死死抱着付思静，瞳孔瞪得很大，颤巍巍的说：“你要跟他走吗？”

　　付思静不明所以，还是小心的回答他“我不走，不走。”

　　突然有一刻，付思静觉得她的男孩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为她撑起一切，可是他也会没有安全感，也会害怕她离开。

　　那之后付思静搬去跟余笙一起住，余笙没反对，为了付思静方便把之前的出租屋退了，在学校附近租了套干净简单的房子。

　　付思静大三余笙开始创业，朝九晚五不再是常态，喝酒应酬到半夜才是，娇纵的姑娘慢慢成长，会熬醒酒汤，会照顾他到深夜。

　　除了爱你的人，谁还愿意这么做。

　　有天晚上余笙像往常一样应酬，付思静肚子饿一个人出去吃路边摊，这个社会从来不缺险恶的人，长着人脸藏着兽心。

　　但确实付思静这种一个人长得又漂亮的姑娘，不被别人顶上很难。

　　打包往家走的路上，付思静敏锐的听到后天的脚步声，凉嗖嗖的风吹过颈脖，恐惧不已。

　　加快脚步前行，后头似乎脚步随她加快了。

　　镇定不下来，付思静飞快朝前跑，后头两步赶上，捂住她口鼻。

　　两个人在昏暗的墙角挣扎着，付思静拳打脚踢使尽浑身力气，无奈男女力气悬殊，掰不动。

　　绝望之际，突然朝前猛的一倾，感觉到身后的人被踹了一脚，余笙匆忙扶起她，丝毫不留情的往那人身上踹。

　　“你想不想死啊，动老子的宝贝。”微微有些醉。

　　又搂紧付思静朝着回家的路走。

　　回到家心有余悸的付思静窝在余笙怀里哭了起来“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余笙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

　　她搂紧怀里的姑娘，醺着脸安慰着。

　　那天起再忙余笙也不会加班，应酬推了很多，实在不行让她回学校寝室跟徐欢挤。

　　大四那年，余笙事业有了点起色，给付思静买了一套收拾，很低调的一个奢侈品品牌。

　　那年他们突然多了很多计划，结婚买房孩子。

　　那段青春也随之落笔，多骄傲啊，我们一直都是我们，从年少无知到文温润大方。

　　番外(付思静×余笙)

　　余笙进手术室那天，大伙没拦住付思静，她也没能忍住泪水的崩塌。

　　余笙淡淡的望着她笑了一下，他说：“静静，要做妈妈了，不能哭了。”

　　手术室外于哲开了个头：“加油。”

　　吕奕志：“出来迎接你儿子。”

　　宋佳佳：“余笙会好的。”

　　戴梦曦：“老混蛋，早点出来跟我斗嘴。”

　　顾杰：“余笙，等你归来。”

　　徐欢：“哥，我们等你。”

　　手术五个小时，主刀医生出来时，大家立马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付思静把着医生的手，眼神急切的问。

　　“看造化，手术很成功，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很有可能是个植物人。”

　　像是给了颗糖又打了一巴掌，重重一击。

　　那几天每个人都在守着，付思静更是不想吃不想喝，硬生生被付母逼着吃的。

　　但天不遂人意，三天了余笙没醒，五天，一个星期。

　　付思静几近崩溃。

　　……

　　是个冬天，十二月份，付思静生下一对龙凤胎。

　　孩子生下来已经是万幸，那段时间的付思静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眼神空洞，没有色彩也没有情绪。

　　但看到孩子那一刻，久违的笑容露了出来。

　　她轻轻漾起温柔的笑容说：“以后会很像余笙吧。”

　　一男一女，男孩叫余契，女孩叫余悦。付思静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余笙喜欢的一句诗。

　　两个孩子四岁的时候，付思静已经接手了余笙公司三年，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家忙着孩子。

　　图个方便，刘梅本就想着帮付思静带孩子，于哲直接给她买了套房，一家人都搬了过来，都在一个小区，方便又放心。

　　孩子就着年龄的增长可以看出性格，余契跟余笙很像，心里算盘打的精明，明面上不爱说话。

　　反观女儿余悦，就要不同得多，胆子小性子软，但话很多，刘梅总笑着打趣：悦悦这性子跟徐欢小时候一样，时候倒是跟静静以前一样的。

　　对这个阶段的孩子来说，付思静不知道，去上幼儿园给他们心灵留下的是创伤。

　　那天乖巧的余悦突然跟幼儿园一个个子较高的女孩打架，这个时候的孩子永远都是童言无忌，不管说出多伤人的话，人们只会这样觉得。

　　付思静到时，环顾人群，找了一圈，人来人往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孩子在撕扯，她走近并不想去拉扯，只想听听原因，余悦和余契两人串通一气的本事渐长，惹了麻烦也不会回家说。

　　慢慢凑近门卫室，可以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

　　“你就是没有爸爸，还骗人。”另一个孩子愤愤的说。

　　“我有!!!”余悦似乎也不服气。

　　这时候的余契蹬着小腿跑过来，阴着脸的模样跟余笙如出一撤。

　　“关你什么事，再欺负我妹妹，我揍你。”孩子就是孩子，气势再足，声音也软软的。

　　“你们两个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另一个孩子继续说着。

　　余悦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有，我就是有，我妈妈说我爸爸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一句话刺得拐角处的付思静心隐隐作痛，没忍住眼泪，转个身贴着墙突然崩溃上头了。

　　另一个小孩被家长接走，余契小大人一样站在余悦跟前道：“你不要哭了，给妈妈看见她会很难过的。”

　　余悦吸了吸鼻子，软萌的奶音发出来：“那我们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嗯。”

　　“哥哥，爸爸什么时候醒啊，别人的爸爸都可以举高高，我爸爸怎么一直在睡觉，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们 。”余悦瞪着大眼睛问余契，她眼里的哥哥就是万能的。

　　“不是。”余契摇摇头，没接下去解释，拉起妹妹的手去了旁边的小板凳乖巧等人接。

　　付思静眼眶红的不成样子，没法接孩子，给徐欢打了个电话，大概的说了一下，让徐欢去接一下。

　　徐欢和于哲到的时候幼儿园门口差不多没什么人了。

　　余悦先看到人，兴奋的大喊一声“姑姑。”

　　这一声叫的徐欢心都是软的，蹲下来张开手示意要抱她，余悦高兴的一个冲击抱住徐欢。

　　于哲上前抱起哥哥。

　　徐欢轻轻的问：“今天幼儿园有没有好玩的事情呀？可不可以跟姑姑讲讲？”

　　显然提起幼儿园孩子兴致不高，低声说了句没有。

　　徐欢温柔的笑“那我们去姑姑家跟弟弟玩好不好。”

　　“好!”

　　余笙醒的那天神不知鬼不觉，是护工打的电话给刘梅，刘梅一激动整只手颤抖的挂电话，激动的抹眼泪。

　　付思静那天会议多，手机关机，徐欢和于哲先到，顾杰随后，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到。

　　“睡够了吧，这都睡了四年了，孩子马上都四岁了。”杨浩宇打趣道。

　　余笙点点头，昏沉劲还没缓过来，百感交集。

　　刘梅这会儿去幼儿园接了两个孩子，小的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软软的问：“外婆，我们要去哪儿啊？为什么今天不上学了。”

　　付思静一直拿刘梅当婆婆，两个孩子也就顺势叫她外婆。

　　刘梅笑笑说：“外婆带你们去看爸爸。”

　　余契聪明，问刘梅：“外婆，我爸爸醒了吗？”

　　刘梅抱紧怀里两个孩子，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轻轻蹭了蹭说：“嗯，你爸爸醒了。”

　　带着两个孩子到时，余笙还靠在床头，刘梅带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眼泪夺眶而出，什么都说不出来。

　　余悦平时话多，真到这个时候躲在刘梅腿后偷偷的看余笙，付思静只带来看过两次，对爸爸的印象不深刻有些陌生。

　　余契站着也不敢过去，宋佳佳叫唤余悦：“悦悦，到姑姑这来。”称呼问题大伙花了不少时间，最后一律以徐欢她们为主，就叫姑姑姑父。

　　余悦游移不定的缓缓走过去，宋佳佳抱到余笙床边，有些扭捏的望着余笙，两两对视，吕奕志怂恿着让余契过去，慢慢吞吞走过去。

　　两个孩子神色都不太自然，余笙没跟孩子相处过，一时间也乱了手脚，话哽在喉头里就是出不来。

　　“爸爸。”还是余契先开的口，余悦见哥哥叫了，软绵绵的也叫了声爸爸。

　　余笙突然笑了，摸摸两颗小脑袋，心里软得不行。

　　后期还要检查，护士先把人支了出去，余悦小朋友一出门，就高高兴兴蹦了起来。

　　“哥哥，爸爸醒了对不对。”

　　“嗯嗯。”余契也高兴。

　　杨浩宇看小家伙可爱，伸手：“宝贝来伯伯抱一下。”

　　经常见的人，余悦就放开了胆，拒绝道：“我不想，伯伯待会儿我爸爸就可以抱我了哦。”

　　顾杰岔开嘴笑，“哈哈哈遭嫌弃了。”

　　外边的气氛算是活跃了起来，付思静的电话打了很多都没接，快到晚饭时才接通的。

　　“余笙醒了。”简简单单四个字，付思静抛下工作马不停蹄的赶。

　　到医院走廊，来不及管走廊一群人，砰的一声推开门，很响，响得余笙耳朵都隐隐发痛。

　　一瞬间潸然泪下，声音很轻很缓：“老混蛋，你醒了啊？”

　　护士有些不耐，但还好前一分钟刚检查完，也就没说什么，推着置物台离开了。

　　余笙淡淡的笑，没了那股嚣张的气焰，带点病态的白说：“醒了，宝贝。”

　　肩膀不收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外头的两个小家伙在门外认真的看着，默不作声。

　　从哽咽到抽泣，再到咬唇崩溃大哭，这么多年的心酸在一瞬间爆发，余笙上前抱住她。

　　付思静垂着他的后背，哭得不成样子，含混的说：“老混蛋，你一辈子都欠我的，你明白吗？你还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我明白。”余笙尽量去安慰她。

　　两个小家伙看妈妈哭得伤心，怯怯的跑进去抱住付思静的腿。

　　余悦仰着头安慰：“妈妈，你别哭了，爸爸醒了。”

　　后来余笙空旷的世界里多了两个最爱的人，他用一个笑打败了付思静一辈子，山川河流，落花流水，那些最惊艳的日子都恰似她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