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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发生在三十年前的故事, 来自C城的富家女孩,独自一人前去欧洲艺术的殿堂,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留学深造, 学习她钟爱痴情的艺术。

  在那里, 善良的她意外救下被追杀身负重伤的某黑手党头目,尔后被卷入进那个黑暗的世界中。

  就像小说写的一样, 在对方的报答和保护中,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少女为了能够和爱人在一起, 毕业后也毅然选择留在意大利, 为了不把父母牵连进来甚至还断绝了关系。

  他们结婚,有了爱情的结晶。生活虽然动荡充满着不安,相爱的人却很幸福。

  然而现实向来残酷。在孩子六七岁的时候, 帮派火拼男人被杀死,原来的帮派被吞并。女人为了保住孩子,不得不成为对方的禁脔。新头目自然想对她的孩子斩草除根,是她苦苦哀求用命威胁, 才保住他一条命把他送到贫民区,从此再不相见。

  尔后,就这样过了十年, 在头目对她放松警惕彻底信任她之后,她找到机会联合昔日丈夫的旧党,杀死了头目,为深爱的男人报仇。没有来得及见自己长大的孩子最后一面, 完成心愿的女人平静地把枪指向脑袋。

  “于是,少年发疯一样赶过来看到的母亲最后一面,就是她倒在血泊中,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攥着父亲的照片。”

  男人口吻平淡,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一扭头发现旁边的少女泪目盈盈,哽咽着抽鼻子。

  素来冷漠讥诮的神色柔和下来,脸上是少见的温情,掏出手帕递过去,“一个故事而已,你哭什么。”

  陆思渺婉拒对方的帕子,从包里拿出纸巾狠狠擦了下眼睛,瓮着鼻子道,“没办法,我泪点就是这么低啊,看央视的广告都能哭成狗。”顿了顿,忍不住道,“西蒙先生小时候过的很不容易吧。”

  虽然只字不提男孩在平民窟的生活,从小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她也知道对方必然过得艰难。

  所以也才会在一无所知的陈哥夸她稳重成熟的时候,感慨那样一番话。

  “小时候?”他语气带着点异样的讥诮,“不不,我想那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把我带大的叔叔是我父亲原来的部下,他很忠心,对我也非常好。我几乎把他当做半个父亲。”

  陆思渺敏锐地发觉,“……几乎?”

  “介意我来一支吗?”

  “您随意。”

  男人从烟盒里掏出支烟斜斜叼在嘴边,一手虚笼着火苗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青烟寥寥模糊了他的面容,唇角冷然,“联合我母亲杀死我们仇人的,就是他。当然他就成了新一任的boss,刚开始还说要把位置还给我,我说过无心接任,他却不信。后来还想杀我。”

  陆思渺张了张嘴,满目错愕,“怎么这样!他一手把你带大,再怎么说都应该有几分亲情才对,怎么忍得下心?!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在骗取你和你母亲的信任?”

  西蒙指尖的香烟明灭闪烁,黑暗中的一点红光像是恶魔的眼神,“不,不是欺骗。最残酷的是,他忍着自己饿也会把最后一块面包给我时,待我好是真的;为我父亲报仇蛰伏隐忍十余年,也是真的。”

  “而等到尝过权力的滋味,害怕我□□于是想要干掉我,也是真的。你明白吗,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陆思渺眼眸黯了黯,“我知道。”

  寄人篱下在亲戚家时,对方虽然不是对她特别好,但也没有虐待过。而看她年岁渐长出落得漂亮之后,想要侵犯的心思也是真的。

  侥幸彼时东哥出现救了她,所以她不会报复但也不会原谅对方,离开之后再无回去家乡的打算,也彻底断了联系。

  “那……后来呢?”

  男人宽厚打大掌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为了保命我加入了另一个黑手党。他还对我穷追不舍,我只能杀了他了。”

  语气轻描淡写,陆思渺觉得搁在脑袋上的手掌如同千斤坠,压的她脖子一缩,吞了吞口水,“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啧”男人哼笑收回手。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痛苦吧,”陆思渺感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是哪一年你还记得吗?”

  西蒙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八年前,怎么?”

  陆思渺扬起笑脸,“没什么,随口问一下。”

  八年前她正好12岁上初中,在学校被人欺负差点死掉的时候,是killer突然诞生救了她。

  ……太巧了。

  陆思渺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小声道,“所以刚才西蒙先生是给自己的母亲送的河灯吧?这里是她的家乡,有西蒙先生这盏灯,您的母亲一定能魂归故里的。”

  “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男人双手懒散插在裤兜里,仰头看向夜空,漫天星河落在他的眼中,深邃沉寂宛如黑洞将一切光线湮灭。

  “那你到这里另一个目的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是一瞬间,仿佛刚才他难得透露点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男人又恢复到了往日懒散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的模样。

  他说,“另一个目的,就是到这里来找我的命。”

  陆思渺奇怪,“你的命?生命难道不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吗?”

  男人摊开手掌,一眼扫过自己的手,这双手带着薄茧,曾经杀过无数的人命,沾染着鲜血,那是永远也洗不掉的罪孽,“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别人的命,到头来发现,我连自己的命也无法掌控。”

  陆思渺以为他是受制于人,轻叹道,“人在世间,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想不受束缚、自由而随心所欲的过着,然而,世上总会有羁绊或者限制,这才是人。”

  西蒙忽然伸手将她拥住,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脸颊碰了碰她的,带着一点胡茬戳在脸上,是异样的触感。

  他在她耳畔呼吸,宛如请人的呢喃,“怎么办?女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陆思渺心脏不受控制的重重跃动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常。这几天为了更好的给西蒙做解说,陆思渺晚上都会回去准备导游词,同时也查阅了,关于意大利人的习俗和禁忌。发现大家提到最多的是意大利男人的浪漫和多情,第二个则是中西文化的不同,西方人很喜欢说我喜欢你。但是这无关爱情,他们会亲吻彼此的脸颊,会牵手,但那仅仅是表示对朋友的亲昵,只要不说我爱你不kiss,那单纯是对于朋友的喜欢而已。

  陆思渺反手想拍他肩膀,奈何让对方个子太高,便只能改为碰一下他的腰背了,微笑道,“这几天我也很开心,谢谢你带给我的这段记忆,也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如果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的。我期待着那一天。”

  男人放开她,漫不经心的笑了,“好。”

  没有重逢的那一天了。

  他不会再来见她。不忍心将她拖入如同母亲一样泥淖的命运之中。她就应该像向日葵一样的,向阳生长,绽放如现在这般灿烂的笑脸。

  西蒙问陆思渺,“如果你是我母亲,你会怎么选择呢?”

  陆思渺斩钉截铁,“只有不谙世事生活在幸福中的公主才会选择从未接触过的黑暗,那对她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对于从沼泽里爬出来的人来说,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她笑了笑,“我钦佩前者的勇气,可我做不到,所以注定只能当后者了。”

  西蒙勾起唇角轻笑,“很聪明的选择,以后也要这么聪明下去。”

  他退后两步站在路灯下,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是一双如星子般在黑夜里发亮的眼睛,食指中指一并,碰了下嘴唇朝着陆思渺抛了个飞吻,笑容散漫不羁,“Addio, Ragazza~”(再见了,女孩。)

  利落转身,高大健壮的背影眨眼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中,就如同来时一般突然而神秘。

  “哎”陆思渺叹了口气,刚刚交心就要分别,再见不知何时,内心充满离别的不舍和愁绪,“不想这么早回家,我们去哪儿散心吧。”

  小樱冒出来:“唱歌?”

  “心情不好,不想唱。”

  最后是killer建议,“去喝酒好了。”

  从来没进过酒吧的陆思渺眼睛一亮,“好主意!”

  “好啊。”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

  阿泽劝了下没劝动,给他们提供了一家据说环境还不错的酒吧。

  酒吧里驻场歌手清浅酌唱,昏暗的灯光下男女窃窃私语,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暧昧。

  陆思渺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又新奇地张望着。

  “带你们见识下。”大姨出来控制身体,轻车熟路走到吧台,还没有点单,旁边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就赠了一杯酒,“美女,喝什么?我请。”

  大姨撩起长发甩在肩后,嫣然一笑,“好啊,一杯莫吉托,谢了。”

  少女清纯又魅惑,刚进酒吧就吸引了部分男人的注意,此时老练的动作,自然让人误以为她是老手,一时起了各种心思。

  几个男人都围拢过来,“美女,一个人啊?一起玩玩吧。”大胆又热情的邀请。好歹这酒吧格调不低,也没人敢随意胡来。

  陆思渺看到这阵仗,缩在身体里不敢出来,“你们喝,我先看看。”

  “放心。”大姨不以为意,喝了杯酒和几个男人聊了几句,中途小樱闹着要出来,她酒量不行,半杯就有点醉了,酒劲上涌,恰好舞台上的乐队换了只欢乐的曲子,鼓声激昂,歌手还在邀请台下的观众上台互动,小樱竟然蹦跶到舞台中央,开始和歌手跳起热舞来!

  音乐骤然激昂,节奏铿锵有力,酒吧所有人都嗨起来,而最耀眼的无异于场地中央的少女。

  黑发如缎泛着光泽,随着她的举动飞舞;少女身材窈窕,长相娇美,动作也很有专业舞者的味道热辣劲爆,激情四射,一颦一笑,如同发光点,牢牢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一时间,起哄声、口哨声响彻屋顶。

  小樱眼眸生辉,仿佛回到聚光灯之下,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肆意而畅快地大笑,“思渺!我好开心!我又可以跳舞了!”

  大姨也笑,“年轻真好啊,我又回到年轻的时候。”

  在这样的气氛下,陆思渺也被小樱感染,或者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醺然,身体和头脑都变得轻浮起来。三个人轮流出来,也不管动作了,随着激情的节奏群魔乱舞,笑着跳着。

  一曲舞结束,大汗淋漓,陆思渺回到吧台,已经有人又送了杯饮品过来,颜色挺好看,她正是口渴的时候,端起杯子就想喝。

  “等等,”killer突然出现,硬生生阻止了她的动作,“长岛冰茶,你不要喝。”

  端着杯子的手悬在半空,陆思渺感觉到角落有人投来注意的视线,顿时警铃大作,在心底悄声问,“这酒有问题?”

  killer笑道,“传说中令人一杯倒的鸡尾酒,度数极高,很多人看着觉得没那么可怕,结果,啧。”笑声中带着玩味。

  东哥也出现了,“这酒别名失身酒,酒精含量40°以上,很多酒量不好的女生喝了别人送的这酒,直接醉倒,被人捡尸。”

  “捡尸?”陆思渺不懂这个专业名词。

  “怎么说呢,”东哥一个大男人,为了含蓄解释不吓到她,也是绞尽脑汁,“就是、被别有用心的男人那啥。”

  “……”陆思渺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下,不动声色放下,内心狂吼,“我差一点就喝了!”

  而眼睛不受她意志控制的,好奇流连在那杯“失身酒”上,小樱嘟囔,“真的效果那么好吗?”

  听出跃跃欲试之情,killer挑眉,“想尝味道?可以啊。”

  陆思渺感觉天都要塌了,“别闹啊你们!”

  killer操控身体,姿态熟练又霸气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微咪上眼品酒,“十分的话,打五分吧,”很是嫌弃,“这边的调酒师水平太差了,可乐加多了,掩盖了基酒的味道。”

  “天啊!”陆思渺紧张的语无伦次,“你喝、喝了!”

  killer好笑,“我既然出来,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以你的酒量肯定是失身酒,对我这个千杯不倒来说,只是一杯冰茶罢了。”

  陆思渺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一半,“你真的确定?不要像之前吃回锅肉一样,连自己过敏什么都没注意。”

  这大概是killer人生中最丢脸的事情,他干咳了下,“我这是没想到我过敏,居然会影响到你的身体,不过共同性也证明了,”少女咪眼一笑,笑容魅惑,“我出来的时候,你的身体酒量可不错。”

  一杯长岛冰茶饮下,面不改色,谈吐自如。

  陆思渺明显感觉到之前观望的那人失望的目光,killer哼笑,“不用理这些肖小。”

  她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手里百无聊赖摇晃着酒杯,嘴角噙着散漫不羁的笑,凤眼半眯,慵懒而又富有风情。

  旁边的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陆思渺半是欣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也能有这样的魅力,半是羞窘,不忍睹视自己这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忽然,旁边有一个红衣美艳的女子踩着十公分高跟,妖娆走过,killer大概是习惯使然,扭头冲着对方发出一声清亮的口哨,还热情邀请,“美女,一起玩儿啊。”

  众人格:……醒醒,你现在披着女人的皮!

  周围众人:!!难怪那么多男人撩不动,居然是个拉拉!

  女人打量了下她,嫣然一笑,“小妹妹,我可不好这一口。”

  killer脸上笑容僵了下,也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随即再自然不过举杯朝对方示意,“不好意思。”

  女人笑笑,扭着腰走了。

  陆思渺大笑,“killer你这个同性恋哈哈哈!”

  killer淡然自若,“这是对美女的敬意。还有最近别跟我提同性恋这个词。”都有心理阴影了。

  话音刚落,一只咸猪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油光满面的肥脸凑了过来,嬉皮笑脸,“美女,一起玩儿呀。”

  说着另一只手也不规矩地搂了上来。

  killer冷笑:癞□□也想吃天鹅肉。

  出手如风,一手毫不客气拍开对方意欲搂腰的爪子,一手攥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推一攘,暗中使了巧劲,那人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握着剧痛的手腕不可置信,

  气红了脸,“你!”

  慵懒摇晃着酒杯,坐在高脚凳上翘起长腿,冲对方笑的蔑视,明明白白一副“你长得太丑老娘看不上眼”的态度。

  那人本以为她喝了那么多杯酒已经醉了,想浑水摸鱼捡个尸,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拂了面子,勃然大怒,冲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把我手伤到了,你给我赔起!”

  陆思渺拧眉,“这家伙有病吧。明明手脚不干净,还想讹诈我们。”

  killer一只手闲闲撑颔,脸上带着笑,看对方眼神毫无温度,语气冰冷刺骨,“这种杂鱼,我一只手都可以碾死。”正好心情不爽,撞枪口上了。

  东哥头痛,“别动不动就说这种话,这是在法治社会,中国!”

  killer不耐,“烦死了,教训一下总可以吧。”

  看对方还在骂骂咧咧,她挑眉,下了高脚凳,一步步朝着对方走去。

  此刻的少女,闲庭信步一般,明明笑的温柔可亲,却无端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气场,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纷纷退避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JJ十分抽搐,亲们快看一看是不是把这篇文的收藏抽掉了,哗哗的掉TAT

  没收藏的顺手点一个收了吧,帮我凑个整数,强迫症看着好难受。

  你们猜,下一个掉马的会是谁?

  小剧场

  河神:年轻的杀手哟,你是个同性恋吧,那你是基佬呢,还是拉拉呢?啊--(被一枪毙命)

  killer吹了吹□□口: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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