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空荡的房间突然传出个声音下的莫梵一个激灵,随后她惊讶的发现岳修瑾不知何时回来,现在就在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有些慌张的站起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开口竟有些质问。

  莫梵之前侧靠在沙发上,背向着门口,岳修瑾则站在她的旁边,她这样起身反而使得他们离得很近,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岳修瑾突然快步向后退了两下,莫梵有些错愕,甚至觉得有些侮辱,她眼睑低垂不知如何面对。

  怕是他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什么,他……是不是以为她赖定了他,所以才这样下意识的后退,又想到后面她说嫁不嫁的,她还觉得有些羞赧。

  就在莫梵不安无措中,有声沉稳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刚回来,看你在打电话没打扰你。”

  “你们散的挺早。”莫梵仍是低着头,胡乱的说着,免得她一抬头就漏洞百出,被他看出她眼底的不安。

  “德盛的负责人要回去陪妻儿,我自是乐的少些应酬。”

  岳修瑾慢慢的说着,眼睛微眯看看她的反应。

  她的头微底着,睫毛在不停的眨着,眼神却没什么焦距——她很不安。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有些不解,他刚想问些什么莫梵就匆匆开口。

  “那我……我先回房了。”

  说完就要走,岳修瑾抬手拦向前拦了她一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退了回去。

  莫梵看他时的目光有些……委屈。

  岳修瑾被看的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必是误会了,解释道:

  “你要是不困就先别急着回去,我跟你说说中标的事。我身上都是烟酒味,你等我去换洗一下。”

  莫梵怔愣来了两秒后有些尴尬的捋了下头发,眼睛看向别处说好。

  心中无奈着在乎一个人时的敏感和多心,一点也不像自己。

  浴室里水声潺潺有淡淡的薄雾,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岳修瑾洗澡的速度不变,脑子里却在想着刚刚莫梵委屈的神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拦下,他只是不想看到那个不安有些落魄的莫梵,她应是自信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现在这种神情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到底是那里出了错。

  她眼眶微红,似是哭过,是说那些话之前还是之后?其实他从莫梵说什么下次回来时他就进来了,只不过听不真切,等他换号鞋走到她身后时她也毫无察觉。

  他却听得清楚,她在解释他们的婚礼,他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的随着一紧,当他听到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时,他有些愤懑。

  在到后来说对她好时,他忍不住腹诽,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对她好到住院胎位不稳么。

  他心里又有个声音再问,嫁给他究竟是不是单纯的因为孩子还是有些什么原因,可是很快就被他压制,事情已经够复杂,他不想在过多的纠缠。

  岳修瑾很快洗好,他走到客厅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饭香。

  “什么这么香?”

  莫梵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抱着一只靠枕,“我晚上煲的汤没喝完,这会有些饿了就又热了热。”说完,顿了顿,又低声问了句,“你喝么?”

  他大大咧咧的坐到莫梵旁边说,“好。”

  桌子上早就有一只空碗,莫梵给他盛了一碗递给他。

  岳修瑾拿起碗,闻了闻,香郁浓烈,是饭点比不过的家的味道。

  他就那样低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莫梵坐在一旁用余光看着他把汤喝下了大半碗,心中划过丝丝柔情。其实她一点也不饿,她怕他一晚的应酬吃不上东西,胃会受不了。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关心,她怕被他知晓她心中秘密后他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这样她会很难堪。

  就在莫梵以为他会喝完以后才谈中标之事后,他却突然问了句,“今天吐过么?”

  这样的关照她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岳修瑾轻笑,“看来止吐针名不虚传。”

  这是要闲聊的节奏?她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怎样接话,面对他,她的每一句话都习惯性的小心翼翼。

  看出她的不健谈,他又说,“德盛的标,最终我以一百八十万到手,而且签订了五年合约。”

  莫梵眼中闪过连光,“比保底方案多了十五万。”

  话语间是赞赏和欣喜。

  看着兴奋的莫梵,岳修瑾有些无奈,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谈工作时才会自然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岳修瑾剩下的半碗汤也终于喝完。

  随后他放下碗,起身走向鞋柜,在莫梵有些错愕的眼光中,岳修瑾拿出了一双浅灰色的棉麻女士拖鞋。

  莫梵暗暗咬着嘴唇,内心复杂。

  他把鞋子放到她的脚边,“试试。”又指了指她现下穿的,“这个太不跟脚,容易摔跤。”

  莫梵眼中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又很快的被她逼回,无论是他的关心是因为孩子还是别的都无所谓了。

  她白嫩小巧的脚放在灰白色的拖鞋里刚刚好,他们现下都是一身家居服,看上去格外温馨。这个词是岳修瑾从未和他们两个之间按上的。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莫梵有些犹豫的说:“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岳修瑾侧过身子,认真看向她,“你说。”

  他问的太过正式,她反而有些不好开口,“是这样,我想在大厅的阳台上放个摇摇椅。”

  说完,她看到岳修瑾正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后悔。

  她连忙说,“没关系,我……”

  “以后家里的东西摆设,你想怎么弄都行,不用和我商量。”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头,“嗯,如果添大的东西我在和你商量。”

  她想,她最近休假他势必有些忙,这些小事他必然懒的理会。

  “大的东西,能大到哪去?你觉得有需要就买,不用问过我。”

  这样……她的压力有点大啊,还不知道她能住多久,就这样把他的家乱改不好吧。

  看出她的疑虑,他无奈的又多劝了句,“如果我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看,你知道我一像懒的管这些,当初这里我装修摆放我全是请人来弄的,如今由你来还不需要收钱,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直到这样,莫梵才放松下来,脸上生出了些许笑意。

  ……

  被关在家里一个星期的莫梵今天终于被岳修瑾放出,允许她出去逛逛,但建议她最好不要开车,说是建议实际上就和严令禁止差不多,莫梵想着自己开车还要找车位倒不如打车方便,反正在市中心逛,她便点头同意了。

  这些天他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只有晚上岳修瑾没应酬时他们会一起吃,虽然在这一个星期中他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晚饭。

  也不知是薛海的能动性强还是迫于岳修瑾的威压不得不有效率,那个做饭的阿姨第二天就被请到了家里。

  阿姨赵,家在漳城下的一个县里,半年前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她过来帮衬,刚好,知道有人在找懂得照顾孕妇口味的阿姨,你就过来看看顺便可以补贴家用。儿子和儿媳本不同意老人这么大岁数还要去给别人打动,可老人一辈子忙惯了现在让她停下来她还不习惯。

  并且她之前问过了,只做中午和晚上两顿饭,这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她还可以回家照看孙子,最主要的是给的价钱十分公道。

  于是她去薛海那里面试,薛海一听她儿媳妇刚生完孩子,这一想,那照顾孕妇保准没问题啊,就把她给留下了。

  岳修瑾和她聊了两句觉得不错,于是刘阿姨就开始掌控他们的口粮了。

  送刘阿姨过来的时候,薛海的小眼贼贼的想看看把他们岳总勾走的小妖精是谁,却被岳修瑾凉凉的眼神给拦下了。

  刘阿姨人很朴实,莫梵虽不会和长辈相处但和刘姨在一起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九点多吃完过早饭,她便出门了,并给刘姨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中午不用来了,她去外面吃。

  刘姨听完以后还叮嘱了几句不能吃的东西。

  莫梵并没有觉得烦,而是觉得温暖。

  她和她的父母不亲厚。

  她的母亲,好吃懒惰有一群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没事只会出去乱喝酒讲人是非,嘴里的话没有几句可信。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没有上进行的人,可是纵使她身上有千千万万的缺点,也改变不了她是她母亲的事实。

  她的父亲虽厌恶她的母亲,却太过老实每每容忍,这也导致了她的母亲变本加厉,有事只会和她诉苦,她说话重了她的父亲又替她母亲叫苦。

  她加在里面左右不是人,让她心力交瘁懒的理会,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可以毅然决然的和岳修瑾远走他乡的原因。

  因为——她早已没有什么家。

  去哪里都是漂泊,不如跟着自己的心走,心之所向反而能有无尽力量坚持下来,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她有些愧对那个真真切切关爱她的外公。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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