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9

  诗兰闻言松了一口气:“多谢……多谢大人。”

  卫太子给人感觉太不好相处,诗兰有些怕他,又期待与二妹见面,重要的是林氏知道她今天进宫,特意给声雁夫人备了礼物,她一会还要送过去……

  时月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笑着去拉诗兰的手:“大姐姐。”

  阿菊精神轻松了不少,笑得甜甜的:“奴婢见过二姑娘!”

  “阿菊啊,”时月引着两人往里走:“好好照顾你们姑娘了吗?”

  “奴婢都听着呢!这几日将姑娘照顾得可好了!”阿菊眉飞色舞:“家医说再有几日,姑娘的伤就结痂了,真是太好了!”

  诗兰温温柔柔笑着:“妹妹怎么都不回家?阿娘想你哩。”

  时月有她的难处啊!

  慕容野压根不让走啊!

  以前还能去中宫躲躲,可自从太子在那发了一顿脾气后,轩辕王后也不敢来找她玩儿了。

  还好这几天她有事忙,慕容野也忙,俩人并不总在一处。

  “我将案子查完就回去。”时月请她坐下:“今天请姐姐来是有话要问。”

  诗兰点头:“妹妹你说。”

  “那院子太偏僻了,姐姐是怎么走过去的?”

  时月单刀直入,又安抚她:“我知道再问那晚的事,是在揭姐姐的伤疤,可这事很重要,请姐姐仔细想想。”

  李诗兰浑身一颤,神情露出害怕的神色。

  阿菊扶住了她:“姑娘别怕,阿菊在呢。”

  “那晚……”诗兰想着想着,说:“是有人告诉我,说三妹妹被人叫走了,那人要对她不利。”

  “我这才走到那里去的。”

  因为时月的事,林氏不得不去太子宫,临走前嘱咐诗兰不要乱走。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来告诉李诗兰,看见她妹妹被鲁国人带到偏僻院子去了。

  诗兰很急,沿着那人说的路找去,然后就撞见了那一幕,便有了后面的事。

  “什么人告诉姐姐的?”

  诗兰蹙着秀气的眉:“那人很高大,说话……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学濮阳的口音。”

  “真的?”时月问:“若是姐姐再见他,能认出来吗?”

  “大抵可以。”诗兰点头。

  时月狠狠抱了她一下:“多谢大姐姐!我现在要去办事,姐姐若是没事,我让白银陪你在宫中走走吧!”说完拍拍诗兰的肩,朝她直眨眼。

  “哎——妹妹!”诗兰没能拦住她,耳根微红。

  然后她声若蚊蝇:“阿娘准备了给恩公的谢礼,阿菊,我们……我们去请白大人引路吧。”

  .

  第十日,鲁国使团车马齐备,准备护送公子嘉的棺木启程回国。

  一同要被押解回去的,还有李燕玉和慕容成。

  李燕玉蜷缩在囚车里,头发盖住了她的表情。

  慕容成在另一个囚车里叫骂,鲁国的武士横眉冷对:“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叫什么叫!”

  “本世子和公子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慕容成扬指怒骂道。

  “杀他动辄影响两国安定,东明是宁君府的封地,军中将士都是我的兄弟,我疯了要杀公子嘉?”

  这些话在被关押的几天里,被他一遍遍重申。

  可是无人搭理。

  鲁国的武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仿佛在嘲笑他垂死挣扎。

  慕容成狠狠一拳砸在囚车上,死活想不通到底是谁要陷害他?目的又何在?

  隔壁囚笼里,李燕玉抱着瘦弱的自己,慕容成看她这样子有些心疼:“你别怕,天道昭昭,你那晚跟我在一起,没做过的事,他们冤枉不了我们!”

  李燕玉抬起一张苍白小脸,应得很微弱:“嗯……”

  旌旗烈烈,季肥跨上马,马上要出发了。

  身旁的武士扶了他一把,季肥拍拍他的肩:“做得好。”

  那人低眉顺眼,很快归了自己的位置。

  车马缓缓朝濮阳城门走去,季肥在马上嘀咕了一声:“今日濮阳城不是很热闹啊。”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什么。

  城门紧闭,将士们严阵以待,而卫太子站在高处,正睥睨他们整个使团。

  李定邦跟在他身边,右手压剑。

  另一边则是拄着拐杖的公子宁。

  “父亲?”囚车里的慕容成有些意外。

  季肥的车马渐渐慢下来。

  慕容野高声问:“季大人这就回去了?”

  “凶手到位,自然该送公子嘉归国安葬了。”季肥拱手,不明白慕容野拦着他们离开是为什么。

  “不知季大人回国以后,打算如何对鲁公提起这事?”

  “这……”季肥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答:“自然是照实说。”

  “照实说?”

  慕容野朗声大笑,一步步走下城门楼:“何为实?”

  李定邦与公子宁紧跟在他身后。

  “卫太子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季肥没有同他说车轱辘话的空闲:“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一行人近了鲁国使团,公子宁将拐杖狠狠敲在地上,质问慕容成。

  “成儿,为父问你,那一晚你为何去李丞相府上?”

  “我……”慕容成一愣:“父亲怎么知道?”

  当然是蔡机说的,他那晚送李诗兰回家,刚好碰见慕容成从李家翻出来。

  而前几天诗兰去谢他时,蔡机碰巧想起了这事,

  “儿子……”慕容成转向隔壁囚笼,终于发觉不对:“李三姑娘当晚与我在一起,她让我去李家帮她取一套……衣裙。”

  衣裙?

  帮她取衣裙?

  时月埋在卫国的官员里,摇了摇头——这蠢蛋,为什么是男主?

  那条备用的裙子,居然是这个蠢蛋亲自从李家拿出去的,枉他还一直美滋滋。

  公子宁气他蠢,对太子拱手道:“殿下,当晚成儿一直与我在一处,从太子宫出去后,我二人径直回府了,这小子再没有出去过。”

  “老夫,用性命担保,”公子宁朝慕容野缓缓跪下:“我的儿子,不是凶手!”

  慕容成确实不是凶手。

  时月后来演示了许多遍,凶手和公子嘉不论什么姿势,划伤的都只会是手臂外侧。

  而他的伤在小臂内侧,是一种抵挡伤——符合他说的家中进贼,抬手挡刀时被划伤的供词。

  “「抵挡伤」?老夫从未听说过什么抵挡伤!”

  季肥不屑道,随后露出一个笑:“已是最后一日了,卫太子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老夫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保住他,一齐编造谎言?”

  慕容成脑瓜终于开始转动:“难怪我总觉得那个贼不太对劲,他被我发现后不是急着逃走,而是与我搏斗。”

  “直到划伤了我的手,才转身逃走!”慕容成将伤口给所有人看:“那个凶手为何要陷害我?”

  时月从人群里挤出来:“当然是因为,宁君世子掌着东明的兵权。”

  “而东明——乃是鲁国攻打卫国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硬的一块骨头!”

  慕容成朝她望去,表情充满惊讶。

  ——救他的,居然是李时月。

  被他羞辱了无数次的前未婚妻,李时月。

  季肥表情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姑娘这话,老夫听不懂。”

  时月三击掌,赤金捧着一个东西上来,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烧得只剩碎片的红布。

  比较特别的是,上面有些暗红痕迹,像是血。

  “这是驿馆的官员发现的。”时月举着其中一块:“这暗红色的就是血迹,公子嘉的血迹!”

  红白裙被扔在地上,时月踩着它:“我手中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是李燕玉交给凶手,叫他带走的那一条。”

  “他很聪明,知道不论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于是,烧了。”

  “可惜灰烬没能处理干净,被驿官发现了。”

  季肥终于懂了:“你怀疑是鲁国使团,自己杀了公子嘉?”

  “荒唐!”

  季肥的嗓门太大,时月下意识一缩。

  慕容野拦在她身前,朝向季肥:“你想要证据?”

  “赤金!”

  赤金忽然飞身扑上去,白银紧随其后。

  两人速度快得像利箭,季肥瞳孔一缩,下意识拔出剑!

  没想到二人越过他,朝他左后一个武士扑去——生生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

  对方凶悍,就地一滚与二人搏斗起来。

  使团被冲得大乱,别的武士纷纷加入战局。

  李定邦洪声道:“弓弩手——”

  城墙上“唰唰”出现了近百名弓/弩/手,闪烁着寒光的弩/箭齐齐指向鲁国使团所有人。

  在被射成刺猬的威胁下,那人很快被丢出了人群,滚到在慕容野脚下。

  慕容野一脚踩在对方手上,直接碾碎了他的小指!

  “啊——!!”小塔似的壮汉,痛得声音都变了。

  赤金撕碎他的袖子——手臂上有伤。

  慕容成忽然大喊:“那晚上的贼被我打伤了,伤口在腰上!”

  赤金闻言又是一撕,腰上果然也有伤!

  慕容野望向季肥:“季大人还有话说?”

  季肥浑身一软,从马上滚了下来:“原来是你这个叛徒!说,你为何要杀公子嘉?”

  “季大人,属下,呃……”

  季肥气得举剑一划,直接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这一手杀人灭口做的溜啊!

  距离太近,大动脉喷射出来的鲜血,顿时洒了慕容野一身!

  连他冷峻的脸上也沾了一长串血珠。

  时月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这老哥有洁癖,季肥完了。

  果然,季肥刚想对慕容野赔个礼,手中长剑忽然被他劈手一夺。

  接着,以掩耳而不及迅雷之势,慕容野屈膝狠狠顶在他肚子上!

  季肥痛哼一声,被慕容野压在马背上,他阴冷地问:“杀人灭口?”

  “殿下!”卫国这边全吓坏了。

  哪怕季肥是幕后主谋,太子也不能直接把人打了呀!

  季肥被沾满血的剑抵着,颤声道:“卫太子!”

  “黄口小儿,你敢杀我!”

  “殿下三思!三思啊!”卫国官员哀求着。

  “三思?”慕容野冷笑,用剑拍了拍季肥的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在卫国,借卫国人的手杀了政见不和的公子嘉,挑起两国争端,你三桓正好坐收渔利?”

  公子嘉身为鲁公最能干的儿子,不好色的时候一直致力于削弱三桓势力,一直是几个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奈何他在国内行事很小心,三桓又彼此牵制,谁都希望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

  季肥不一样,他的脑袋瓜一转,想到了利用这次出访的机会,杀死公子嘉,嫁祸给卫国。

  一来,除心腹大患;二来,公子嘉一死,正好借机出兵灭掉卫国——三桓看上这块肥肉可是很久了。

  至于嫁祸慕容成,只是顺带着,想踩碎东明军这块硬骨头而已。

  一石三鸟,季肥算盘打得啪啪的。

  万万没想到,时月觉得慕容成伤口位置不对,细查之下才发现,他们压根是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当晚,公子嘉醉酒,点名要李燕玉伺候,

  季肥的人将他抬到僻静无人的院子,公子嘉被李诗兰打伤,没想到她力气太小,连人都没打昏。

  李燕玉见机跑出去喊人,结果蔡机经过,他又给了公子嘉一下,救走李诗兰。

  李燕玉和季肥的人暗中撞见了这一幕,他们本以为蔡机打死了公子嘉,内心一阵狂喜。

  结果公子嘉挨了两棒子,还是没死!

  不得已之下,鲁国的武士只好亲自出手,和李燕玉杀死了公子嘉——

  季肥双目闪烁:“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测,现在人死了,随你怎么说了。”

  慕容野对季肥说:“凶手是公子嘉身边的武士,你说公子嘉的属下,能不能查出来他幕后的指使者?”

  季肥表情终于没那么轻松了。

  鲁国使团里并不全是他的人,当下有人跳出来指责他:“季肥!你狼子野心!”

  “你三桓居然敢弑公室,天都不能容你!”

  鲁国使团群情激愤,恨不能从慕容野手下把他拖出来,狠狠打一顿。

  慕容野松开了季肥,朝后走几步。

  赤金递来一方干净的帕子,他没接。

  公子宁的人将慕容成从囚车里救出来,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隔壁囚笼的女人。

  “告诉我,公子嘉是不是你杀的?”慕容成愤怒地问。

  李燕玉忽然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脸十分苍白,两眼空洞无神,久久,重新低下了头。

  没什么好说的。

  慕容成笑了很多声,被家人扶着,跌跌撞撞走了。

  经过时月身边时,道了一句多谢。

  时月装作没听见。

  事情虽然水落石出,可卫国无法处置季肥。

  慕容野看向公子嘉手下的官员:“卫国无权,也不想再挑起两国争斗,望贵使回国后,同鲁公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季肥一脸灰败,被押上了回国的囚车。

  使臣朝慕容野行了一大礼,鲁国其余官员纷纷朝他行了一大礼。

  “多谢卫太子,请替臣向卫公道别。”

  “鲁国不幸,出了这等弑君之人,公子嘉不幸,没死在开疆拓土路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唉。”

  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拱手行礼:“臣等,离去了。”

  时月一直盯着囚笼里李燕玉的身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居然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

  而且,她一个常年住在濮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是什么时候和季肥勾搭上的?

  “等等。”

  慕容野叫住了他们。

  “季大人卫国无权处置,她——”慕容野指着李燕玉。

  李燕玉缓缓抬起头,看着远处表情冷酷的男人——摇摇头不敢置信,报应吧,是报应吧?

  赤金端来烧得通红的炭盆,里面有一根烧得通红的铁烙,顶端是一个“恶”字。

  “使团急着要走,便用它替了黥刑罢。”慕容野将铁烙在炭火里搅了搅,火星四溅。

  “不要……不要……”李燕玉直到铁烙逼近才开始害怕起来。

  赤金一步步前进,她连连后退,可人在囚笼里,能退到哪里去?

  “不要——!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卫国侍卫将她从囚车里押出来,按住她的头。

  赤金举起铁烙印要往她脸上印去——

  “停。”慕容野忽然出声。

  时月忍不住望向他——什么情况,这哥可别这个时候觉醒了原有的舔狗之魂啊!

  他要是敢觉醒,时月就敢挺着肚子,当场弑君!

  慕容野阔步朝她走去,李燕玉心中燃起一丝丝希望,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种凄楚的美丽。

  “不要,你放过我吧……”李燕玉苦苦哀求着。

  滚烫的烙铁印下去,她的脸就毁了!

  她不要,她不要!

  慕容野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她一眼,亲手举起了烙铁——

  “啊————”

  李燕玉凄厉的声音响彻濮阳城的天空。

  “叛国者,恨不能亲手诛杀。”

  慕容野冷冷道,扔下东西转身走了。

  烙铁烫在她秀气的脸庞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李燕玉痛得大叫。

  与那惨痛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的肌肤依旧白嫩,而被烙铁烫过的地方是那么丑陋,那么可怖。

  焦糊味随着风飘过来,令时月想起了那晚做的梦——对慕容野女儿施加炮烙之刑的李燕玉。

  时月忽然觉得这味道很恶心,弯下腰干呕个不停。

  好久没犯过的孕吐症状卷土重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凶。

  .

  一直到当天晚上,时月都吐个不停。

  饭也没吃,看什么都没胃口,连闻都闻不得,更不能摆在她眼前。

  慕容野拍着她的后背∶“怎么忽然这般严重?”

  “你,说,呢!”时月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又呕个不行。

  感觉要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了。

  “不行不行,我出去,我不能看见你。”时月捂着胸口要出去。

  一看到慕容野就会想起下午的事,然后更恶心了。

  时月一只手扶着门,心里盘算着能不能今年先别见他了,要不多闹心呐?

  赤金的大脑袋忽然从外面探进来,和时月打了个照面。

  “呃!”时月被他吓得直打嗝。

  “您怎么了?”赤金担忧地问道。

  “没事……呃!没事……”时月扶着墙想出去∶“你进去吧。”

  “那您慢走,殿下——”赤金走向里面,声音由近而远∶“殿下,孙老来了。”

  时月听到了,在心里嘀咕,孙老是谁?

  她没走出去多远,好奇地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了孙子敬!

  孙子敬扶着一个老人家,身后孙氏商社的人抬着大箱小箱,鱼贯入殿。

  诶?

  难道上次和慕容野说的,入股商社的事他这么快就去办啦?

  时月心说他还挺听话!忍着孕吐的欲.望又挪回去,她对孙氏商社非常感兴趣。

  太子的书房中,孙氏家主正在汇报这一趟所得。

  说来奇怪,太子以前从不让他们进宫的。

  这次特意吩咐,要家主亲自进宫。

  计数的木牌一枚枚放在太子案头,每一个都代表了一种收入。

  “尽数在这了,请殿下点收。”

  “嗯。”慕容野拈起一枚,余光看见李时月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错。”他将这些递还孙家人,取出一串钥匙抛过去∶“入库。”

  “是。”

  孙子敬扶着祖父,手里抓着木牌和钥匙,指挥家人把这些金银珠宝一箱箱抬出去。

  时月终于迟钝的感觉到不对。

  在他们离开后,她问慕容野∶“孙氏商社……跟你什么关系?”

  两人隔着一道门,慕容野心情愉悦,想起她那天踌躇满志地出主意,要他蚕食自家生意的样子。

  “嗯……”

  “是孤的产业。”

  “……”

  时月裂开了。

  那她之前给慕容野出主意时,他搁那叭叭半天以农为本?

  还以为这是个多正经的人呢?

  敢情……全是在演戏!

  这个恶毒的男人!

  “你之前干嘛骗我?”时月悲愤。

  “何时骗你?”慕容野不紧不慢说∶“孤说过,不是很缺钱。”

  时月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觉得当时美滋滋给他出主意的自己,是真蠢啊真蠢。

  慕容野看她懊恼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

  时月仇富的鲜血直冲脑子,掉头就走。

  “回来。”慕容野轻飘飘的说。

  时月会听他的才怪!结果人家说∶“分你一点。”比了指甲盖那么大点。

  时月倒是想有点骨气,奈何她一贫如洗,当时就拐了回来!

  “看我干嘛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身为太子,不能说话不算话……”

第32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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