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楼休息间。

　　“哟，李波，怎么在看军人方面的资料啊？你们组这是又有新单子了？”

　　被吓了一跳的李波，急忙把书刊合上了。

　　他略慌张地看着笑嘻嘻的严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

　　“严……严组长，你也到这边来吃饭啊？”

　　“是啊，怎么，我不能来吗？”严冬说笑着，走到了离李波较远的一个位置上，坐下了。

　　“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李波赶紧把资料藏在了身后，也把饭盒打开了。

　　过了一会儿。

　　严冬突然夸李波道：“没想到你这么努力，吃饭时间也在工作。我要是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组员就好喽。”

　　“呵呵，您……您的业绩也一直都很好啊。”

　　“只有我好管什么用啊，也得手下的人能成事儿才行啊。得，咱们两个组的情况正好相反，我们组呢，我的单子相对多一点，组员们却不是很得力，你们组，这组长……哼！不过你们这些组员倒是挺能干的。”

　　“……”

　　严冬的话，让李波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看重这份工作，他真的要好好和公司闹一闹才行，凭什么让雷沙当代理组长啊，论工龄，他比雷沙长，论客户，他比雷沙多。

　　刘彦宁真是太不公平了。

　　严冬继续挑拨道：“李波，你也别懊恼，再看看哈，再看看。不过，你这样能干的组员，要是到了我的手下，我一定重用你。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咱们公司的礼仪部效益很差，老总的意思呢，是把16-18层也变成会议组。”

　　“！！”李波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真的？”

　　“是啊。”严冬煞有介事地说道，“到时候呢，每个组长都会推荐一个自己组里的组员出来竞选这个新组长的。不是我说，就你们组，我看哪，那个雷沙更喜欢魏龙那样的组员，不一定会推荐你啊。”

　　“她……她敢！”

　　“怎么不敢？组员们的能力，全靠组长的一张嘴，到时候老总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严冬说着，佯装可惜地摇了摇头：“要是你是我的组员，我反正是一定会推荐你的。啧啧，可惜啊。”

　　“……”

　　李波吃着盒子里的饭菜，突然觉得味同嚼蜡，很难下咽。

　　他回到办公室以后，还是忍着什么都没说。

　　且再看手里的军人资料时，他也突然觉得没了意义。

　　在他的心里，这个客户他拿不拿下，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思绪现在完全沉浸在了16-18层的新组长事宜上。

　　如果到时候雷沙真的偏向魏龙，那他要怎么办呢？

　　不，雷沙不能那么做！

　　如果她敢那么做，那他一定会闹的……

　　思来想去的李波，再也无心工作了。

　　-

　　明浩刚进教室，就看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竟然有人了。

　　而且还是一个女生。

　　是女生也好过没同桌。

　　少年虽不满意，但还是佯装不经意地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位置上，那正低着头往抽屉里放书的女孩子就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之下，彼此都是一惊！！

　　“你？？”明浩拧着眉，恶狠狠地瞪着文小雅。

　　文小雅也慌了。

　　她今天入学迟了，到了教室以后，看到就只有这个座位是空的，就主动坐过来了。

　　却没想到，同桌竟然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明浩。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你的……”

　　明浩愤怒地打断道：“滚！”

　　“……”

　　文小雅的眼圈儿立刻就红了。

　　她曾经无数次懊恼过自己当初的那次‘偷盗’行为，也懊悔结交了一些猪朋狗友。

　　为了挽救那次的‘失误’,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绝了交，还安守本分做起了乖乖女，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当公主了。

　　她委曲求全，每次见到明浩的时候，都抱着十分愧疚的心理，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

　　可是——

　　这个明浩虽然长得很帅，脾气却一点也不帅气。

　　他次次都对她恶言相向不说，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像看病毒一样，让人难堪又委屈。

　　可她已经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啊，明浩到底想让她怎么做才满意，为什么就不能谅解她呢？

　　他是个男孩子，怎么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呢？

　　“你到底……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文小雅哭了，她真希望明浩能给她个痛快，能让过去的事早点、彻底的翻篇儿，“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这个教室里就只有这一个空位了啊。”

　　“我不管，你……”

　　“你有病吧？！”

　　这时候，隔壁的男生水云开看不过去了，为文小雅解围道，“现在这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你旁边这一个位置了，人家文小雅不坐你旁边，坐哪儿啊？再说了，这位置是你的吗？你有资格不让人家坐吗？”

　　明浩瞪着水云开：“你懂什么？”

　　“我不懂？来来，你教教我，你有什么道理不让文小雅坐在这里？”水云开明显不服。

　　“我……”

　　“是我的不对。”文小雅生怕明浩说出过去的事，急忙说道，“都是我的错。”

　　“你哪儿错了？就不能惯他这臭毛病。”

　　水云开越发看不过眼了，直接站了起来，一副要和明浩干仗的架势。

　　他就是看不惯明浩这种欺负小女生的家伙。

　　他要行侠仗义，要英雄救美！！

　　因为水云开的大嗓门，成功引来了一众看好戏的同学们。

　　成为众矢之的明浩，瞬间就被激怒了。

　　他抡起拳头就和水云开干了起来。

　　文小雅吓坏了。

　　其他男生们非但不拉他们俩，还跟着起哄。

　　年安安一回到教室，就见到明浩在和人打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飞奔上前就把两人隔开了。

　　她愤怒地推了一把水云开，质问道：“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明浩？”

　　一直都在挨打的水云开，都被问愣了：“你没病吧你？我打他？”

　　“……”年安安砸了咂嘴，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儿理亏。

　　明浩推开她就要继续打，却被她再次拦住了：“明浩，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打架？”

　　“不用你……”

　　“你们干什么呢？”班主任肃凡突然走进了教室。

　　水云开一见班主任进来了，急忙识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可他脸上的伤，却没能逃过肃凡的眼睛。

　　而且，肃凡还看到，明浩的手也有擦伤。

　　“明浩，水云开，行啊你们俩，这才开学第一天，就给我打架是吧？”

　　肃凡平日里最是胆小怕事，人生奉行的原则只有一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开学之前，唯物主义的他，曾一再地拜佛祈祷，求佛爷一定保佑他管的学生乖乖的，纵然成绩不好，也不要打架斗殴才好。

　　却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叫他一下子遇到两刺儿头。

　　不过还好，他及时阻止了惨剧的进一步发生。

　　水云开不服气地告状道：“老师，明浩不让文小雅坐在他隔壁，所以……”

　　“所以？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肃凡皱眉打断。

　　“我……我这可是抱打不平啊，再说了，他这种做法也是违反校规的。”

　　“好好好。”肃凡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好打不平，明浩又喜欢制造不平，那你们两个同桌好了！”

　　肃凡说着，走到两个桌子中间，把水云开的书包扔到了文小雅的位置上，然后又扭头对文小雅说道：“文小雅，你以后坐在水云开的位置上。”

　　然后，也不等水云开和明浩反应，直接快刀斩乱麻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要是再敢打第二次，就给我叫你们的家长过来，咱们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水云开：“……”

　　明浩：“……”

　　-

　　临下班前，李波突然把一叠准备好的资料放到了雷沙的面前：“雷沙，这是我为你找的关于军人方面的资料。”

　　雷沙疑惑：“为我？不是说好咱们三人各出一个方案吗？”

　　“不不，这本来就是你的客户，我和魏龙可不能和你抢客户啊。你能大方地把谈到客户的事说给我们听，我们就已经很感恩了。”

　　“……”

　　李波的突然变化，让雷沙和魏龙都非常困惑。

　　他们哪里知道，李波误听了严冬的话，当真以为16-18层会成立一个新的会议组呢。

　　李波认为，只有巴结好雷沙，以后才有可能被雷沙推举出来当新组长。

　　“李波，你没事吧？”魏龙苦笑道，“上午的时候，你还一副理所当然要拿下这个客户的样子，怎么才不过半天时间，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啊？”

　　“谁……谁变了？我本来也……也没准备和雷沙真抢啊。倒是你，可不能和雷组抢客户哈，做人得讲原则，得……得知道不是自己的不能拿。”

　　“……”

　　李波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雷沙很不适应。

　　她隐约猜测，这李波肯定是听了什么话，才会变成这样。

　　“李波，这个客户的事咱们上午既然已经定好了，就不再更改了。还是按照原来商议的，咱们三人各出一个方案，你既然已经搜集了一些资料，就要再努把力啊，我很期待你的方案。”

　　“……好，好。”

　　李波认定雷沙只是在假意谦让。

　　他觉得虽然雷沙已经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不应该做出一个优秀的方案出来，因为那样相当于和雷沙抢客户了，会遭到雷沙记恨的。

　　所以，他打定主意，这次的方案，大致应付一下即可，万不可认真对待。

　　免得抢了雷沙的风头！

　　-

　　上学的第一天，就因为文小雅的事被全班排挤了，这让明浩觉得落寞又无助。

　　也许是长久的生活环境所致，他仍旧不懂得该如何宣泄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改向谁求助。

　　当他慢悠悠晃荡到华韵大厦的门口时，看到已经下班的雷沙正站在门口，微笑着朝他招手。

　　“要不要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呢？”男孩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