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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

　　“先跑个步吧，女兵三公里，男兵四公里。”

　　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刚把自己八百米都跑不了的身体练得能跑两千米的顾凉夏：能怎么办，那就努力吧。

　　这个时候泰坦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之中有才大一的，只锻炼了半年，既然来了就别找理由，给我坚持下去。”

　　好在太空军毕竟是靠精神力战斗的军种，练体能训练量不会太大，顾凉夏艰难地撑下去了。

　　另一边，杨恒把许秦晖叫到了角落，瞥了人群里的顾凉夏一眼，“B6才上大一，理论知识需要补充，你每天晚上抽出两个小时给她补课。”

　　“啊？为什么又是我？”许秦晖觉得很受伤。他明明是作战支的，日子过得却仿佛一个文秘。

　　为什么杨恒不能自己去补课呢？自己的老婆自己负责，还能日日相对提升感情，多好。

　　“你能力强。”杨恒淡漠地看着他郁闷的表情。

　　许秦晖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那如果B6学得不好，我能批评她吗？”

　　杨恒莫名其妙，仿佛他问了一个十足弱智的问题，“为什么不能？”

　　许秦晖委屈：还不是怕虐到了你老婆惹到了你。“行吧，能就好。”

　　杨恒走后欧文踱步过来问，“老大给你留了什么任务？”

　　许秦晖想到自己悲苦的遭遇，冷冷地看他一眼，“自己猜去。”

　　欧文觉得第二军充满了冷漠，小心脏很受伤。

　　晚上九点，终于等到解散。顾凉夏拖着疲倦的步伐往回走，许秦晖冲她招了招手，“B6跟我来。”

　　顾凉夏疑惑地跟了过去，许秦晖带她走进一间办公室，拿出一个学习仪，微笑，“将军和我说，你才大一，理论知识要补。每天补习两小时。”

　　顾凉夏：……杨恒我真是谢谢你大爷了。

　　“我亲自给你上课。”许秦晖微笑着坐下来，又给她拖出一张椅子。

　　他脸上在笑，心里挺虚的，虽然杨恒说可以批评，但那个度怎么把握？万一他一不小心严厉过度把人得罪了怎么办？

　　许秦晖想多了。顾凉夏虽然累，但是有学习的机会，她还是很想好好把握的，于是每次都认真而虚心。

　　顾凉夏聪明，还态度端正，许秦晖想批评都没有机会。

　　渐渐地，顾凉夏适应了新兵队的节奏，体能训练逐渐能够跟上，精神力和战斗水平也稳步上升，补课也很顺利。

　　一个月后，许秦晖给了顾凉夏一套卷子，说是考考她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效。

　　许秦晖看了看手表，微笑着提醒，“一个半小时做完，不能作弊在网上查答案啊。”

　　“我知道了。”顾凉夏滑动学习仪的屏幕，飞快扫了一眼卷面，对题型和数目有了大致了解之后，埋头苦做起来，想着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她做得认真，连许秦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人走进来了。顾凉夏的耳边冷不丁响起低沉的声音，“许秦晖呢？”

　　特训

　　顾凉夏正在思考最后的问答题，听到声音，咬着手指转头，看到来的人是杨恒。

　　顾凉夏慢半拍地站起来，不确定该不该敬军礼，“将军好。”语调没什么热情。

　　杨恒没有计较，摆摆手，“坐。”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有几分潮湿，穿着衬衣军裤，上衣领口的一颗扣子解开着，看起来有几分随意洒脱，终于不那么凌厉了……

　　才怪！

　　穿得再人模狗样，个性也差的要死。

　　杨恒走过来，从顾凉夏手里抽走学习仪，拿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说，“做的还不错。”

　　顾凉夏皮笑肉不笑：如果夸不出来，不用勉为其难，真的。

　　她想起来杨恒最先开始的那个问题，回答，“许队长出去了，我也不知他做什么。”

　　杨恒低头仍看着试卷，看着不错的准确率，心里是满意的，“嗯，我不找他，我是来看你的学习情况的。”

　　顾凉夏，“哦。”天天说事务繁忙的人，居然有时间突袭检查她这最低级士兵的功课？

　　杨恒又将学习仪放到顾凉夏面前，淡声说，“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同样重要，多掌握一些，战场上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再给你十分钟，做完最后两题交给我。”

　　顾凉夏：本来按许秦晖的说法她还有半个小时的，现在生生缩短到十分钟。

　　没办法，她只能赶紧按键答题。

　　顾凉夏做试卷的时候，杨恒就在一边对着虚空中的电子画面点来点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十分钟后，杨恒收了学习仪，吩咐顾凉夏，“你随我来。”

　　顾凉夏木着脸，觉得自己休息计划又得推后了。

　　杨恒带她来到了虚拟作战室。这里看起来是高级军官使用的训练室，空间小一点，但设备更高级一些。

　　顾凉夏满心怀疑，杨恒这家伙要给她开小灶亲自训练她吗？

　　杨恒也没有解释，只让她坐进虚拟仓，设备自动为她连上各种感应器。

　　“试试这种型号的A级机甲。”杨恒修长的手指在虚拟仓的操作屏上利落地连点，设置好了参数，然后看向顾凉夏，深邃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让我看看你的潜力。”

　　果然是要亲自考验她。顾凉夏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压力。

　　不同等级的机甲对精神力的要求不同。精神力大于100可以驾驶D级机甲，大于180可以驾驶C级，大于250可以驾驶B级，大于350可以驾驶A级。顾凉夏才刚能驾驶B级机甲，觉得自己远远没有到驾驶A级的地步。

　　但是杨恒这样要求她。

　　“相信我。”杨恒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笃定，忽然间让顾凉夏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相信他，跟着他的节奏，去训练，去变得强大。

　　杨恒坐进了对面的虚拟仓。

　　顾凉夏闭上眼，再睁开，就已经在一架机甲的驾驶舱了。外面阳光灿烂，蓝天白云，景色极好。

　　“不要抗拒我。闭上眼，用精神感受，连上机甲神经元，熟悉一下这架机甲。”杨恒出现在她身后，抬起手想贴上顾凉夏的额头，顾凉夏下意识躲了一下。

　　“别动。”杨恒语气低沉，正直，认真。顾凉夏便没有躲了。杨恒的手贴上她的额头，因为只是一个虚拟的形象，顾凉夏也没有感觉到皮肤的柔软或者干燥，只感觉到一股“力”。

　　顾凉夏依言闭上眼睛，凝神去感受。一股仿佛风一样的力量渐渐进入她的大脑。不同于上次一击绝杀的烈风，这次的力量温柔而连绵，引导着她。

　　顾凉夏渐渐能“看”见，驾驶舱里，地面，仓壁，空气里，都散布着或粗或细的神经元，不刺眼的绿色，懒散散的。

　　“连接上神经元。”杨恒轻声说。

　　顾凉夏凝聚自己的精神力，命令神经元靠近并连接自己。但所有的神经元都没有接受这条指令，依然懒洋洋地缓缓游曳。

　　“它们不理我。”顾凉夏也轻声说。

　　“想想你这辈子最激动最惊险的时刻。想想你当时的心情。”

　　最激动惊险的时候？末世的每一次死里逃生都很惊险。邻居家两米高的中华田园犬张着血盆大口，想一口吃掉她；路边的桂花树枝条凶狠地想刺进她的身体，把她变成肥料永远留下来……

　　“不行。”神经元还是不动，顾凉夏有些受挫。

　　“没事。”杨恒柔声说，“放轻松。”他慢慢将自己的精神力后撤，移开了手掌。

　　顾凉夏睁开眼，回到了虚拟仓。杨恒从外面打开虚拟仓，替她调整参数，然后对顾凉夏说，“A级可能冒进了，试试B+级。”

　　B+级？是比他们平常训练的用的的B级机甲更高级些的B级机甲吗？顾凉夏深吸一口气，希望这次越级挑战能成功。

　　闭上眼，来到机甲驾驶舱，杨恒再次将手贴上顾凉夏额头，顾凉夏慢慢“看”到了绿色的神经元，比上次的要淡一点。

　　“连接。”杨恒下令。

　　顾凉夏凝神操控神经元，但是对方依然不动。

　　“还是不行吗？”杨恒口气转冷，“看来我高估了你。”

　　顾凉夏心里猛然生出一股不服气来，握紧了拳，更加努力地去操控神经元。

　　“原来你就这点能耐，”杨恒冷冷嘲讽，“我应该把你送回学校里，让你继续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被批评、被碾压也无动于衷，和空有长相的幼稚男生谈蠢得要死的恋爱，你就只配得上这种生活。”

　　顾凉夏瞬间差的气得心肌梗塞，忍不住咬紧了牙。杨恒，你大爷的！！

　　随着杨恒的话，顾凉夏觉得自己受到了空前的侮辱，那些她引以为傲的进步，那些她辛苦流过的汗水，那些她坚贞不屈的信念，都受到了空前的侮辱。

　　你懂什么？你了解什么？顾凉夏想要怒吼，想要暴起。

　　一股怒气从心底发酵，逐渐成为汹涌的怒涛。

　　“我不是！”她极力否认。

　　“那就证明给我看。”杨恒说，“什么时候能操控了，什么时候才能睡觉。”说完，他移开了手掌。

　　顾凉夏的“眼前”一暗，所有的神经元瞬间看不见了。

　　我就那么弱吗？离开了杨恒，连神经元都感应不到？不不，我不要这样。顾凉夏想着，她那么凶险的世界都成功地经历过了，难道要在这里止步不前吗？

　　不，她绝不屈服！

　　顾凉夏盘腿坐下，咬紧牙关，调动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竭尽全力想把那些不听命令的神经元找回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顾凉夏额头沁出细汗，头也嗡嗡作疼，但是她终于能“看”到明显的神经元了。

　　顾凉夏一喜，睁开眼，猛地站起，一鼓作气下令，“机甲启动！”

　　嗡的一下电流声，机甲里的各式仪器亮起，映照着顾凉夏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

　　“我做到了。”顾凉夏骄傲地看向一边的杨恒。

　　“我用C级机甲和你对战，打赢我，我承认你不是废物。”杨恒语气依然冷而傲慢，然后瞬间从驾驶舱消失，出现在对面的机甲里。

　　B+级机甲对C级机甲有着两个等级的压制，杨恒这样说，简直是把顾凉夏小看到尘埃里。

　　顾凉夏凝神感应，瞬间这架B+级机甲的特点、武器、构造等等，全部清晰地呈现在她的大脑里。顾凉夏看向对面同自己相比堪称弱小的蓝色机甲，驾驶机甲冲了上去。两架机甲短兵相接。

　　几乎是两秒钟之后，顾凉夏的机甲就被一脚踢倒在地。无论是速度、反应力、技巧，对方都堪称一流。

　　“再来。”杨恒简单地说。

　　顾凉夏倔强地站起，又冲了上去，然后很快又被踩在脚下。哪怕自己的机甲动能更厉害，但她竟然完全挣扎不了。

　　“再来。”杨恒驾驶机甲退后。

　　一遍遍地被打倒，又被一遍遍地要求重来，过程痛苦又屈辱。

　　顾凉夏全身是汗，精神力消耗得太厉害，她头痛欲裂，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再来。”耳边依然是杨恒冷静的声音，仿佛永远都打不倒的恶魔。

　　顾凉夏咬牙强撑，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杨恒从外面替她打开了虚拟仓，弯腰查看她的状况。

　　顾凉夏虚脱般地靠在座位上，艰难地伸手，扯住对方的胸前的衣服。她想要站起来，告诉对方自己永不会屈服，但是身体瘫成一滩软泥，头也痛，眼也花，肺里仿佛要炸开般难受。

　　杨恒没说话，扶住顾凉夏的手臂，看着她顽强不屈地同身体的极限战斗，看着她几乎要睁不开的眼睛里，依然爆发出倔强的光芒。

　　他没有看错，这个女孩，这个不屈的灵魂，总有一天，会在漆黑的太空，大放异彩。

　　欧文从自己的虚拟仓出来，恰好看到顾凉夏扯着杨恒的衣服，嘴里艰难地念叨着什么。

　　他看着顾凉夏几近虚脱的模样，砸了咂舌，走近，“老大，你也太狠了，她还是个新兵啊。”

　　杨恒没理他，只是轻而又坚定地对顾凉夏说，“你做到了，休息吧。”

　　顾凉夏头痛欲裂，脑子嗡嗡的，听不到杨恒说什么，只是艰难地同自己即将涣散的意识抗争着，挣扎着骂，“杨恒……你大爷的……”

　　欧文努力凑近才听清，扑哧一声笑了，“这妹子胆大啊！”

　　这妹子不仅胆子大，能被杨恒单独训练，肯定有过人之处。欧文真的好奇了，决定回头去翻翻她的资料。

　　杨恒没说话，被骂了也没生气，稳稳扶着顾凉夏。下一刻顾凉夏终于失去了意识，手指无力地垂下。

　　杨恒轻轻扶着她，让她靠进椅背里，站直，理了理自己被揪乱的衣服，看了一眼欧文，淡淡命令，“你把她送去医务室。”

　　欧文，“啊？为什么我送？这性别不同，多不方便啊。”

　　战斗

　　面对欧文的问题，杨恒只是淡淡地瞥了顾凉夏一眼，然后走开了。

　　他结婚了，更不方便。

　　毕竟别人晕了，也不能计较太多。欧文只得抱起顾凉夏，送她去医务室。

　　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许秦晖。

　　许秦晖回补课的办公室收卷子，没看到人，问过别的士兵才知道是杨恒把人带走了。他正准备找到人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欧文抱着顾凉夏走在走廊里。

　　许秦晖满头的问号。为什么杨恒把人带走时还好好的，现在人就倒下了？老婆倒下了，为什么抱人的不是杨恒，而是欧文？

　　“怎么回事？”许秦晖疑惑极了。

　　“虚拟训练室，老大把人给虐晕了。”欧文一脸“我滴个乖乖老大是魔鬼”的表情。

　　许秦晖嘶了一口凉气。这老大玩情趣，真是不同凡响。回头会不会被罚跪狼牙棒？毕竟听说杨太太是古地球文化爱好者。

　　“不说了，我送她回去了，这可怜妹子估计得歇一天了。”欧文抱着顾凉夏离开了。

　　将顾凉夏送到医务室，欧文回到自己的宿舍，登陆了第二军的信息库。他是大队长，有一定的权限，能够查看新兵信息。

　　欧文调出了B6的信息，认真看了起来。

　　编号B6，姓名顾凉夏，年龄22，已婚，配偶杨恒……

　　同许秦晖一样，欧文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就说看顾凉夏怎么那么眼熟，声音也有点耳熟！难怪顾凉夏有胆子骂杨恒！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

　　欧文想想当初画着浓妆的顾凉夏，再想想现在的短发女士兵，只觉得新娘妆太误人。

　　不过就算因为新娘妆导致认不出来人，但老许作为招新负责人，审核过顾凉夏的资料，一定知道这个事实，居然不告诉自己，太不够义气了。

　　可顾凉夏不是大学毕业了吗，怎么又去读军事专业，还报名来这里了？难道她是深爱他们老大，一路追到了这里？然后老大想用严酷训练逼她知难而退？

　　欧文坐在那里，脑补了一大出狗血煽情的戏码，心里还挺感慨的。

　　不管怎么说，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敢读战斗机甲专业，敢参军，提高自己的能力进太空军，至少这份努力和勇敢是值得人赞扬的。

　　也许他应该劝劝杨恒不要那么冷酷。

　　顾凉夏对此全不知情，一天后从疗养的营养液里起来，跑去食堂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终于觉得浑身轻松，没有那种全身难受到想要以头撞地的感觉了。

　　食堂里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报新闻，公布之前星球突袭的调查结果，确认是后发帝国伪装成海盗进行的。

　　后发帝国掌握了空前先进的空间技术，虽然这种空间技术原理还不被联盟政府掌握，但是进行大规模空间转移的时候势必产生能量和引力波动。联合政府会在各地区加大对波动的检测，然后在第一时间给予精确打击，因此建议民众不必恐慌，但是也要做好战争来临的准备。

　　官方都这样说了，是真要打仗了吗？技术是后发帝国的，海盗却能运用，所以海盗和后发帝国勾结了是吗？顾凉夏心事重重地往训练场走去。

　　杨恒已经和泰坦说过关于顾凉夏的情况，归队的时候泰坦没说什么，只挥挥手让顾凉夏加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