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0
“噗~小朵朵真可爱，这么小就念着要给舅舅养老。阿臣，是不是很感动？”顾珊珊站在门口，刚好听到这话，也是笑得不能自已。
颜臣：……
“姐姐支持小朵朵出道，小朵朵这么可爱，还能画出漂亮的画去画展，一定有很多观众喜欢。”
果然还是小姐姐有眼光！颜朵点头附和。
“人小鬼大！等你成年了，再养舅舅。”颜臣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包子脸。
真是个冥顽不化的小舅舅！
“可是我也想像那些小朋友那样，和舅舅一起上节目。”
“那阿臣再考虑一下呗？向导的节目一直很火，名额可不多，而且向导人也挺好。”李素再次劝道。
“嗯嗯。”颜朵积极回应。
颜臣想了想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便道：“可以让我考虑两天吗？”
“嗯，不急，这档节目也是年后再拍。”
颜臣：“谢谢李导！”
李素又问：“小颜朵的画上画展了？时代广场的展厅？”
他说这话时，目光往门口的顾亦晗瞟了眼，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小晗哥哥帮的忙。”颜朵解释，不过她倒是很意外李素竟然知道展厅在哪里。
“怎么不给叔叔说一声，叔叔也去捧个场呀！”
颜朵：“叔叔不是要导戏么？”
“拍戏哪有去支持朵朵重要？毕竟朵朵贿赂过叔叔啊！”李素不甚正经地笑侃道。
等颜臣拍完收工，已近凌晨，天空飘起了雪花。
颜朵前世生活的城市靠南边，经年很少下雪，她上辈子一共才见过两次雪。夜雪下得有点大，颜朵兴奋地走在雪中，伸着小手去接雪花，然后看它们在自己掌心消融。
颜臣跟在后面，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思绪飘得很远。
“舅舅，下雪了。”
“嗯。”
颜朵察觉到他的失落，便跑过去拉他的手，仰头看他，“舅舅今天不开心吗？”
“没有。”颜臣将她从地上抱起，“天冷，我们快些回去吧！”
没有才怪！都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舅舅可以给我讲讲妈妈的故事吗？我都记不得妈妈了，她要是知道我记不得她，一定很难过。”
深夜是最适合套话的时机。
“不会，你妈妈很温柔，也很爱你。”颜臣沉默片刻，“当年你早产，七个月就生下来了，刚出生时小小一只，像个小可怜虫，在保温箱里足足待了三个月。”
回忆起过去，颜臣脸上有了一丝柔光。
颜朵：“那妈妈一定很辛苦。”
“嗯，她自己身体也不好，除了照顾你，还要做两份工作。”颜臣淡淡地说。
颜朵无法想象原主妈妈的艰辛。
“我们没有别的亲人吗？”
颜臣：“……没有。”
“那爸爸呢？”
“他……”颜臣目光微凉，“他不在。”
这么渣？老婆生孩子养孩子，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缺席？
“他不喜欢我吗？”颜朵继续套话。
“舅舅也不知道。”
颜朵：？？
“那他为什么不在？他是不是有特殊原因……”刚问出这话，颜朵便后悔了，她突然想起王姨骂过她的话，说她妈妈在外面和野男人乱搞，男方根本不承认她们母女。
颜朵一想起心中就来气，“哼！那我们不谈他了！朵朵有舅舅就够了，我们继续聊妈妈。妈妈为什么也离开我们了呢？”
看着怀里小团子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颜臣心头又莫名觉得有一丝好笑，也不知这小家伙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态度。
谈起颜月，颜臣眼里难掩悲伤，“她生了病，还一直工作，后来……”
后来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颜朵听着听着，也生出几分伤悲。用这个身份生活得久了，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个颜朵。
她想了想，安慰道：“舅舅，妈妈希望我们开心地活着，所以，我们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以后我会替妈妈爱你。”
颜臣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还要三岁小孩来安慰，他心中一暖，“嗯，舅舅也会替妈妈爱你。”
到家洗了头和澡，颜朵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的相框，心中浮出一些异样情绪。
相框中的女子有着和她神似的眉眼，看上去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出头，怀里抱着个奶娃，正对着镜头温柔微笑。
她是素颜出镜，但五官却十分精致秀美，皮肤白皙。最漂亮的是眉眼，如秋水般干净清澈，似能包容万物，让人宁静。
要是她还在，那该多好！
颜朵双手合十，对着相框中的年轻女子许了个愿，“你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吧？”
刚收拾完的颜臣站在卧室门口，撞见这一幕，越发觉得心酸。但是在这种心酸中，又有那么一丝柔软。
2月10日，时代广场楼下，一辆比亚迪四平八稳地停在停车场，与周围的一众豪车格格不入。
颜朵被颜臣牵着，心中莫名有点紧张，今日很多参展的客人都是行家，她不知道自己的画在他们眼中能打几分。
前世她走上绘画这条路是从小受爷爷的耳濡目染，继而爱上了画画。她的老师们都夸她在绘画上有天分，可惜她的文化成绩不怎么样，为了考上央美，她最后熬夜苦读一年，补了很多课，才被自己理想中的大学擦线录取。
走廊和展览室挂着很多作品，会展厅已聚了不少客人。他们刚到展厅，便见李素正和一名打扮高贵得体的女人聊着天。
那女人长得十分明艳，身形高挑，烈焰红唇，还有一双媚态横生的桃花眼，身上穿着一条酒红色的紧身鱼尾裙，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婀娜身材，很有御姐范。
不过她的年纪应该比李素要大许多，应该有三十多了。
他们刚进去，女人的目光就注意到他们了。接着，女人微笑着走来打招呼，“小晗，珊珊，你们来了。”
“林姨好！”顾珊珊礼貌回应。
顾亦晗抿了抿唇，女人又看向颜臣和颜朵，“想必这两位便是你们的朋友？”
顾亦晗这才介绍：“颜臣、颜朵，这是林阿姨。”
“林阿姨好！”颜朵甜甜地叫了声，这么年轻就办得起这种大规模画展的女人绝对不一般。
颜臣礼貌地对林沁表达了谢意。
颜朵瞅着眼前这群人，倒是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李素看上去和这位林阿姨应该很熟，林阿姨又认识顾珊珊和顾亦晗……那李素是不是也跟顾珊珊、顾亦晗之前就认识？
这样推断，李素联系上颜臣，会不会是顾珊珊或者顾亦晗搭的线？
颜朵感觉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不够用。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像李素和这位林阿姨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他们肯定很有交际手腕，自来熟也不一定。
颜朵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位热心的“沈叔叔”会不会来。
颜朵四处看了一圈，并没有见着沈知亦的身影，也没有见着第一次过去给她名片的那位青年，上次那个大嗓门叔叔也不在。
沈知亦是名流影帝，没空来或者不方便出面都是正常的，可他的朋友都没露面……
通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沈知亦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
上淮四少的微信群里发来了一条群消息：
姜毅：@沈知亦 沈叔叔我要去见闺女了！
沈知亦：……
姜毅：哟！老大，你竟然在？
沈知亦：谁是你闺女？
姜毅发来一条语音：老大，我前天去法王寺算了一卦，大师说我可以收那小孩当闺女，那小孩天生福相，会是我的福星。我也觉得那小孩很合我眼缘，没事逗一逗挺好玩。
沈知亦想着那个长得像极了自己的小孩叫姜毅“爸爸”的画面，心情就微妙了。
群里又多了两条语音——
阿泽：老沈，别理姜毅，他最近被大师洗脑了，神叨叨的。
钟廉：出发了，陪“沈叔叔”去会会小神童。到时候给老沈你直播拍卖会场，你的最高心理价是多少？
沈知亦：不用，我自己来！
钟廉：疑问.jpg
“老板，我们到了！”叶助理提醒道。
沈知亦收起手机，“掉头，回城。”
叶助理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去时代广场。”
“这……”叶助理一脸为难，“老板，还有春晚排练……”
“明天早上去。”
虽说排练是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早点去也来得及，但是——
“那阮小姐……”
“通知阮芷芊，今晚的综艺我去不了，让她自己想办法。”
叶助理：……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阮小姐真可怜。
沈知亦顿了下，“明辉在京都，她要是找不到人，就安排明辉过去。”
“好的，老板！”
杨老师也到了会展现场，正和颜臣聊着颜朵这个天才学生；顾珊珊和李素坐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林沁也在找话和顾亦晗搭讪，只有颜朵一个闲人在四处张望。
马上就要到拍卖环节了，沈知亦的人还没到，颜朵等得有点心焦。
这个原书中最狗的男人该不会放自己的鸽子吧？毕竟在原小说中，他可是前科累累，最擅长的就是放阮芷芊的鸽子。
不过就算沈知亦放了自己的鸽子，她也没有理由去责问，毕竟沈知亦没有义务非来不可。
颜朵耷拉着小脑袋，心中有些失落和幽怨。
骗子！连三岁小孩都骗！！
颜朵一个人趴在空着的那张沙发上，开始担忧要是一会儿根本没人对她的画感兴趣那该多尴尬。要不她还是不要进去丢脸了，就在外面等结果……
正胡思乱想间，一道阴影笼罩了她，眼前出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她抬起头，沿着修长的腿、劲瘦的窄腰、一丝不苟的领带往上看，一张完美的脸映入眼帘。
流畅的下颚线条、性感的唇、一眼荡魂的凤眼，颜朵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老大，你不是不来吗？”一道浑厚突兀的声音插入，将颜朵从这份惊艳中拉回。
难怪阮芷芊会被这狗男人迷得毫无尊严，这张脸简直就是颜狗的罂粟，甘愿舔得一无所有。
不过比起天下最好的舅舅，还是要差那么一大截！
哼！
颜朵看向走过来的男人，故意迎上前去，热情道：“沈叔叔，你终于来了！”
气氛一度窒息。
沈知亦绷着一张高冷俊脸，像个人形制冷器。
姜毅和一同过来的钟廉乐得不可开交，阿泽也饶有兴致地笑看着颜朵。
姜毅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小颜朵，真乖，还记得沈叔叔。”
颜朵：“当然记得，沈叔叔好！”
“小朵朵今天打扮得真漂亮，来，叔叔抱一个！”
沈知亦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挡在两人中间，眉峰稍抬，语气凉凉的：“沈叔叔？”
钟廉笑弯了腰，“小朋友，你有两个沈叔叔。”
“我只认识这个沈叔叔。”颜朵指向姜毅。
沈知亦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姜毅去见颜朵？！
“听见没有？我才是沈叔叔！”姜毅得意地挑眉。
沈知亦拉直唇线，慢吞吞地说：“那沈叔叔今天可得为小朋友拍下画，别失言了！”
“小意思。”姜毅嘚瑟道。
颜朵看向眼镜男，“两位叔叔怎么称呼？”
“我是阿泽叔叔，这位钟叔叔。”
颜朵给钟廉和阿泽打了招呼，心中已有了底，这三位应该就是书中人气比较高的几个纨绔，和沈知亦合起来有个非常中二的自称——“上淮四少”，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富家大少爷。
而冒充沈知亦的大嗓门应是姜毅。
颜臣扭头没见颜朵正沙发上，再四处一看，脸色一下变了。
“抱歉，杨老师，失陪一下。”颜臣说完便朝颜朵这边走来。
“朵朵！”
听到颜臣的声音，颜朵心虚，她强作镇定道：“舅舅，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上次想帮我的沈叔叔。”
“沈叔叔？”颜臣审视的目光在姜毅和沈知亦之间徘徊。
沈知亦面无表情，姜毅却被他淡漠的眼神看得有点莫名。
好在这时拍卖环节即将开始，林沁请众人进入拍卖会场。
颜朵乖乖跟在颜臣旁边，坐到颜臣和顾亦晗中间。
前面拍卖的几幅都是林沁收藏的大师作品，中间也穿插了两三幅林沁自己画的，她的画功也非常不错，作品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成交价都不低。
颜朵看得心情澎湃同时又有点紧张，坐在一旁的顾亦晗悄悄递给她一颗奶片，“别担心，我们的朵朵也画得很棒。”
“谢谢哥哥！”她转头把奶片给颜臣，“舅舅，给你。”
颜臣心中那些不快去了大半，“朵朵吃。”
“接下来便是拍卖我们今天的最后一幅拍卖品，这是一幅很特别的作品。因为完成这幅作品的小画家今年才三岁，但是她的画却充满灵气和爱……”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激情介绍着。
“老大，你说一会儿我开多少价比较合理？两万？五万？十万？”
沈知亦不屑地斜他一眼，用最一本正经的声音说着最幼稚的话：“沈叔叔，买不下来是小狗。”
“艹！”姜毅忍不住低骂。
“我倒是很好奇这小孩能画得多好，快看，要拉下遮布了。”钟廉话音刚落，台上的作品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全场一片安静，姜毅和钟廉发出一阵吸气声。
“绝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而原本散漫坐着的沈知亦眼神倏变，身体也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