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人节
不要脸的狗男人！
颜朵气得憋红了脸, 怒目而视，“羞死了！我妈妈才不是你爱人！”
沈知亦看着眼前这只过河拆桥的小刺猬，莫名生出几分恶趣味, 继续逗她：“小孩,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妈妈是我爱人？”
“就在刚刚！”
沈知亦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凤眸微抬，语调散漫：“小孩，是谁打电话求着我来画展？又是谁打电话说画了一幅很漂亮的画，可以让我找到对爱人的思念？”
“才、才不是我！”反正又不是面对面说的，颜朵死不承认, “我才三岁, 没有手机, 怎么给你打电话？”
“行, 小孩！那我现在就拨回去, 看看哪个小坏蛋这么坏，竟然求了我还不承认？害我白白损失两千万！”沈知亦拿起手机, 作势要找号码回拨。
颜朵：……
她赶紧上前，制止沈知亦的动作，“沈叔叔，你怎么能这么无赖啊！又没有人逼着你买，你买了现在又心疼钱，玩不起！真小气！！”
小家伙两只肉乎乎的手正抓着他的手机, 像只生气的海豚气鼓鼓地看着他，小嘴还强词夺理。
沈知亦被气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捏向她粉嫩的脸颊，“叔叔无赖？小孩, 你是跟谁学的恶人先告状？”
“啊！疼！你欺负小孩！”颜朵控诉。
顾亦晗洗个手怎么洗这么半天？！
“疼就对了。”沈知亦含着笑说，其实他根本没有用什么力，他知道这小孩是故意卖惨，不过手指还是又松了一些。
他又接着说：“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还不懂得感恩，过河拆桥倒是玩得挺溜，你家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没爸爸、没妈妈，舅舅要忙着赚钱，没有人教！”颜朵放开手机，去抓他捏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沈知亦心中微微有些触动，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那你听话一些，沈叔叔教你。”
“才不要！”
“为什么？”
“舅舅讨厌你！你肯定做过对不起舅舅的事！”颜朵理直气壮地说。
颜臣不肯给她说与沈知亦之间的恩怨，那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地套一套沈知亦的话。
没想沈知亦却道：“我和你舅舅根本不熟，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眼朵直直地盯着沈知亦的脸，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不过很遗憾，这狗男主竟然表现得十分坦然，完全看不出一丝心虚或歉意。
沈知亦心中也有点纳闷，颜臣对他确实敌意满满，但他和颜臣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哪来那么多矛盾纠葛？唯一的解释，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些误会，而且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毕竟在娱乐圈莫名其妙结下梁子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眼前小女孩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沈知亦任她打量。
那双干净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脸，让他不觉间联想到那个晚上——那名女子也有这么干净漂亮的眼睛，也曾同样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黑眸中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沈知亦彻底松开捏着小脸的手，语气正经道：“小孩，说话做事要讲道理，不能想当然凭空诬陷别人，这是不对的。如果我曾经做过什么，不小心得罪了你舅舅，我会找他问清楚，我错了我会跟他道歉。但是你不应该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稀里糊涂去讨厌一个人，这是对别人的伤害，也会让你变得偏激。如果对方真的错了，你也要和他好好讲道理，懂吗？”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磁性，既好听又给人一种沉稳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缓和，认真，很有耐性，再搭配上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很难让人对他说不。
颜朵意识到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教育，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颜朵心情复杂，其实她也不知道颜臣与沈知亦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她是因为心疼颜臣，偏心着颜臣，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沈知亦有错。
但是换个角度看，她这样无缘无故针对一个好心帮助自己的人，确实很过分。
沈知亦看她不说话、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想来是自己说的太深奥，她一时还明白不了。
“去吧！你的小伙伴出来了。”沈知亦不再逗她。
颜朵没有作声，转身离开，心中却像堵了一块石头，横竖不自在。
虽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颜朵感觉得到沈知亦其实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在感情上或许有让人诟病的地方，不过人并不坏。
那颜臣为什么对他如此憎恶？
难道是情债？
一个狗血又疯狂的念头在颜朵的脑海中闪过——沈知亦难道就是她的渣爹？
不对！
从自己和沈知亦的接触来看，沈知亦再渣也不可能不认亲女儿啊！
颜朵纠结地想着，耷拉着小脑袋慢吞吞地走在顾亦晗旁边。顾亦晗频频看了她几眼，“你们聊了什么？怎么一脸纠结？”
“唉！”颜朵重重叹气。
顾亦晗好笑道：“小鬼，三岁就唉声叹气了？”
“小晗哥哥觉得沈叔叔怎么样？”
“嗯？”
“你觉得他是不是个玩弄人心的坏人？”颜朵问。
“我对他不熟，无法给出中肯回答。”顾亦晗想了想，觉得小颜朵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便又问：“他骗小朵朵了？”
“没有。”
“那他欺负你了？”
颜朵：“……也不算。”顶多是当成小孩逗了逗。
“那朵朵为什么会觉得他坏？”顾亦晗反问回去。
颜朵被问住了，她对现实中的沈知亦也不熟，但书中的沈知亦坏吗？
书中的沈知亦也不坏，只是很渣很狗而已。
但他渣的对象又不是自己，她纠结那么多做什么？
至于颜臣和他的关系……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小说都坑了，也没写颜臣为什么总是针对男女主，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观察。要是沈知亦敢欺负颜臣，她再出来报不平！
顾亦晗见她半天没反应，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泛着光，便问：“怎么不说话了？”
颜朵：“嗯，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凶相，抽烟装酷，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顾亦晗一愣，随后乐了，“小鬼，你是不是看谁都不像好人？”
“当然不是！舅舅、小晗哥哥、珊珊姐、李叔叔、杨老师都非常好，还有刚刚认识的林阿姨……”颜朵又列了一长串人。
顾亦晗：……小颜朵的审美有点清奇。
不过听她说自己很好，顾亦晗心中还是很高兴。
“小鬼，人不可貌相，虽然你觉得沈叔叔长得凶相，但也不能因此就说他坏。我虽然对他不熟，但也知道他经常参加公益活动，热衷于慈善事业，在贫困的山区修了很多学校、公路、桥梁等基础设施。这样的人，应该值得尊重。”
颜朵倒是非常意外，完全看不出顾亦晗竟然给沈知亦这么高的评价。
该死的男主光环，连顾亦晗小哥哥也被他迷住了！
“哥哥，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
顾亦晗：？
颜朵转身折回去。
沈知亦刚抽出一支烟，正准备点燃，见颜朵又跑回来了，便顿了下，盖上打火机的盖子。
“小孩，又怎么了？”
颜朵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有些不自在地背起小手，“刚才针对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谢谢你！”
沈知亦咬着烟，微微挑眉，漂亮的凤眸里漾起一丝笑意。
颜朵：……狗男人，笑得那么妖孽做什么！难怪上到八十岁下到八个月的女同胞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那幅画我很喜欢，你一定要好好保存。要是你哪天不喜欢了，就还给我吧！”颜朵认真道。
“叔叔可是花了重金买下的，就算不喜欢也不想送人。”
颜朵：“我也可以花钱买的。”
“行，那你可要多赚点，叔叔不做亏本生意。”
他还想连本带利赚回去？那她想买回去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我没钱，到时候多画几幅新的给你换成不？”
沈知亦做思考状，“也行，但是我可不是什么画都收，我喜欢的才可以。”
狗男人！
“行！”
她转身离开，沈知亦点火准备抽烟，颜朵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沈叔叔，抽烟有害健康，小心得肺癌哦。”
沈知亦手一抖，火熄了……
老烟枪！怕死鬼！
颜朵心中腹诽，这次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开晚宴前，颜臣上了一趟卫生间，沈知亦单独找到他，“颜臣。”
颜臣回过头，冷漠地看向他，因没有外人在场，他眼底的恨意更加毫不掩饰。
沈知亦愣了下，“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想知道？”颜臣嘲讽一笑，“可惜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沈知亦皱起眉，伸手抓住颜臣的手臂，目光锐利，“是关于颜朵的？”
他起初以为只是工作方面的某些误会，不过从颜臣过激的反应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颜臣才刚入行一两年，他们的接触层面不同，相遇的机会也不多。
“你离她远一点！”颜臣警告道，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
“老大，怎么回事？”找过来的姜毅一脸懵逼，连酒都醒了几分。
沈知亦的神色也很冷，“没什么。”
“真没什么？”姜毅满腹狐疑，“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沈知亦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走过来的钟廉说道：“帮我查查颜臣的资料。”
姜毅：“卧槽！查了阮芷芊，还要查颜臣？难不成你觉得那天晚上和你春风一度的是他？”
沈知亦抑制着打人的冲动：“……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回到家，颜朵已经睡得跟只小猪一样，怎么rua都弄不醒。
颜臣给她洗脸擦手，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又不由得想起沈知亦，心情莫名烦躁。
他的视线移向床头的相框，相框里的女子笑得温柔，他伸手轻轻抚摸冰冷的玻璃，“姐，我不想给他忏悔的机会，他配不上你，也不配拥有朵朵。”
照片中的女子没有回应，温柔依旧。
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颜臣起身带上门去了客厅。
“您好！是颜臣吗？”
“我是。”
“我是《肆意青春》的负责人刘家俊。”
“刘哥，你好！”
“我是来通知你第二轮淘汰赛二月十八日将正式录制，可以提前几日排练，我想和你确定一下参赛的内容……”刘家俊说了一通。
颜臣有些意外，毕竟以前和这档选秀节目交接的都是公司的人，这种选秀节目水很深，他的基础差，现在也没有公司捧，去了也是充当分母。
“刘哥，我最近有些私事，不再方便参加选秀……”
“阿臣，这是一次很好的展现自己的机会，你之前在海选中就有超高的人气，而且也努力过，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现在这样半途放弃实在可惜。刘哥非常看好你，也觉得你很有资质，你认真的性格非常适合舞台，我们善始善终，走到最后一步，不提前放弃。如果你真的有事要忙，刘哥给你假，正式开录的时候到场就行，你看这样可好？”
刘家俊都这么说了，颜臣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谢谢刘哥，那给我说说时间安排吧？”
《肆意青春》的正式录制时间不长，等和宋小雅的对手戏拍完，他在《青梅有点甜》里的戏份也不多了，这两者之间倒没什么冲突。
颜臣便和刘家俊协商了一些事项，包括不会住宿等细节，谈妥之后才敲定下来。
颜臣准备先把欠钱还掉，没想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找上门，原来那家放款的公司因为违规操作，最近被警察端了。现在警察上门取证，颜臣只需要还本金充公就可以。
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难怪这两天那些催债的都没再上门。
还掉了债务，颜臣打算再找一个精通娱乐圈的律师，接下来准备打解约官司，不过打官司这事可以一边拍戏一边找律师。
颜朵一举成名，在少年宫成了个风云人物，一到课余时间，就有一群学生围着她与顾亦晗问个不停。杨老师的课时也被安排得满满的，还有很多家长慕名而来，只肯上杨老师的课。
因为不再那么缺钱，顾亦晗不让颜朵再去摆地摊，颜朵倒也没有意见，毕竟这次她在网上成名，很多人都对她抱着好奇心理，被问得太多了她也烦。
而且没两天就要过年了，她也有个小计划没有做呢！
上完课，顾亦晗带着颜朵离开，几个记者追在他们后面。顾亦晗把颜朵抱起，非常高冷道：“我们赶时间，不接受采访。”
今天已经有好几家媒体来找过他们了，不过顾亦晗都一一回绝了。
顾珊珊的比亚迪就停在少年宫旁的临时停车场里，顾亦晗抱着颜朵上了车子后排，顾珊珊打趣道：“小朵朵，看来你比你舅舅还要先火呀！”
“一点都不好，我和小晗哥哥今天都没法出去玩，去哪里都有甩不掉的尾巴。”颜朵抱怨。
她昨天还不觉得什么，今天才知道自己蹭了沈知亦的热度，上了一天的热搜，很多媒体借着采访她这个“天才小画家”的名头，问的却是她与沈知亦之间的关系。有的更是恶意满满，直接问她和沈知亦长得那么像，是不是沈知亦的私生女。
颜朵真是一副黑人问号脸.jpg，她哪里和沈知亦长得像了？！
一群瞎子！！
她要是沈日天的私生女，至于沦落街头吗！也不带脑子想想。
“小朵朵也有烦恼了，这就是走红的代价。不过没关系，等过了这阵风头，他们就不会来困扰我们的小朵朵了。”顾珊珊宽解道。
来到片场，刘丹丹热情地张开双臂，“我们的天才小画家来了！来，丹丹阿姨抱一个，蹭蹭喜气。”
颜朵过去让她抱了下，“阿姨，我不是吉祥物，哪里来喜气。”
“你就是吉祥物，你不知我们剧组的官博从昨天下午开始，热度就在不断攀升，省了李导多少宣传资金呀！”
“说得也是，我也要蹭蹭小朵朵的喜气。”另一名演员孟茴也跟着起哄。
颜朵赶紧跑回到顾亦晗身边，“这可不行，我得把喜气给舅舅留着，免得被蹭光了。”
刘丹丹等人笑得前仰后伏。
颜臣正在和宋小雅对戏，宋小雅今天非常不在状态，总是NG。李素拍得也恼火，如果不是因为要拍完了，他真想立马换人。
颜朵跟剧组的人都熟了，大家闲着无事便围着她问起八卦来。
“小朵朵，你和沈老师是不是认识？”
——“不熟，昨天才认识的。”
“网上很多人说你们长得忒像了。”
“沈叔叔长得可爱吗？”
“沈叔叔不能用可爱形容，那是帅。”
“那我可爱吗？”
“当然可爱。”
“那可爱的我怎么可能长得像不可爱的叔叔？”
顾珊珊一旁听着，笑出声，“小朵朵真是聪明，逻辑满分！”
“我要去找舅舅了。”颜朵赶紧溜。
工作人员正在布置新的场景，李素和颜臣都不在，应该是去导演休息室了。颜朵熟门熟路地过去，没想却看见宋小雅正站在休息室门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宋阿姨！”
宋小雅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面部表情一片狰狞，“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颜朵对她做了个鬼脸，“宋阿姨，你的演技好差呀！果然小时候不怎么样，长大了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