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四 青梅竹马79
“空有其表？小鬼，几年不见，你的成语水平退化了啊！这词是用来形容哥哥的吗？”
几年不见，你的脸皮也变厚了。
颜朵哼唧一声。
顾亦晗：“不过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小颜朵是夸哥哥长得好看？”
颜朵：……
两人去海底捞吃了火锅，下午还有大把时间，颜朵的衣服基本都被沈知亦和颜臣承包了，萧珂涵也经常拉她去逛街买买买，她也不缺衣服鞋包等，两人便打算去看电影。
走到影院门口，顾亦晗瞟了眼即将上映的片子，“看《超萌动物岛》？”
颜朵嘴角抽了抽，“哥哥，我不喜欢看动画片。”
“哦，哥哥忘了我们的小朵朵长大了，那小朵朵要想看什么？《恶之花》？”
那是沈知亦上半年上映的片子，现在依旧很火，票房一直不低，比某些新上映的商业扑街片还要能打。
那本颜朵早都看过了，她的视线落到角落的一张恐怖画报上，“我们看《山宅幽灵》吧！”
顾亦晗：……
“你确定？”
颜朵点点头。
“小鬼，你知不知道这是恐怖片？”
“哥哥，我大学了。”
“行，一会儿别吓得哭鼻子。”
“……”
今天是圣诞节，看电影的人很多，尤其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顾亦晗在排队买票，颜朵站在他旁边，满脑子都是那晚她们寝室的夜谈，说男女朋友约会最适合看的不是爱情片而是恐怖片。刚刚顾亦晗问她想看什么，她几乎就一下想到了恐怖片。
顾亦晗看她低垂着眸，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便伸手去捏了捏她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小鬼，你今儿有心事？”
“才没有。”
她绝对不会承认。
她对顾亦晗有了非分之想！！
顾亦晗：“小朋友还是看点积极健康的比较好。”
“我已经不小了。”颜朵有点懊丧总是被他当成小孩对待。
顾亦晗笑着看她，“赶紧，最后一次选择，哥哥马上要买票。”
“就看恐怖片。”
人生总是要尝试一些新鲜的，再说都是人扮的，没什么好怕的。
然而才看个开头，颜朵就后悔了。
虽然知道是演员扮演，但肾上腺素就是不受控制突突往上涨，听着那阴森诡谲的配乐，再等女演员顶着血淋淋的妆容从暗处出来，颜朵赶紧闭上眼，手抓紧了两侧的扶手。
顾亦晗不禁笑出声，“小朵朵，不是不怕么？”
“我没有怕。”
“那你闭眼做什么？”
“我哪有闭眼？”颜朵扭头瞪他。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杏眼，瞪着的时候圆圆的，像只可爱的小动物。顾亦晗低头瞟了眼，视线又回到她脸上，“那你的手也没有抓哥哥？”
颜朵低头一看，她竟把顾亦晗的手臂当扶手抓……
她收回手，“是哥哥自己把手臂伸过来的。”
“嗯，是我的手臂故意放到了小颜朵的小手里。”
手就手，为什么非要加一个小？
颜朵不想理会他，听见前方的女生尖叫，她条件反射地扭头一看，正好看到其中一名配角遇害的一幕，吓得她又赶紧抓住了顾亦晗，整个身体都偏向顾亦晗。
顾亦晗乐得不行，“走吧，我们换一个看，这才只是开始，哥哥可不想把小朋友吓得晚上失眠。”
颜朵：……
顾亦晗带着她出来换了一本青春喜剧片，不过颜朵觉得这青春片拍得太烂，剧情全是冷笑话，尬得要死，演员的演技也不行，还不如重温沈知亦的老片。
她吃着爆米花，没多久便在毫无逻辑的平淡剧情中睡了过去。
顾亦晗看她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手上还保持着时不时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姿势，直到她睡着那一刻，她手上都还捏着一颗爆米花。
顾亦晗不由得想起颜朵小时候，这十多年还真是什么都没变。
他把身体朝颜朵这边偏了偏，然后伸手将那颗一点一点的头轻轻扳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还说不是小朋友，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颜朵睡得很香，昨晚听室友们聊到很晚，今天一大清早又被她们吵醒，她原本打算白天补眠的。直到电影结束，她才悠悠转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然后，就听见头顶处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小朵朵睡醒了？”
那声音含着笑，颜朵很快便清醒过来，自己竟然还靠在顾亦晗的肩膀上！
颜朵猛然直起身，却因保持斜靠的姿势太久，头都偏得酸疼了，她倒吸一口冷气，活动着自己的脖颈，好像并没落枕。
“怎么不把我叫醒？”
“你睡得那么香，哥哥不忍心打扰啊！还是一样能睡。”
“……”
和顾亦晗从影院走出来，现在的时间倒早不迟，颜朵看一群小女生正在入口处的一排娃娃机前抓布娃娃，看上去好像还挺有趣。
顾亦晗瞥她一眼，“想玩？”
颜朵摇头，“不好抓。”
她就从来没有抓到过。
“走吧，哥哥教你。”
顾亦晗去换了一把硬币，从投币孔塞了一枚进去，对颜朵挑挑眉，“试试？”
颜朵接连试了二十多个，还是一无所获，没耐心道：“走了，怪丑的，还不如去花花熊买。”
“看来小朵朵是真恋旧，小时候喜欢花花熊的毛绒玩具，长大了还喜欢。”顾亦晗笑道，“哥哥都换了这么多币，不花光拿在手上也没别的用处。喜欢哪只，给哥哥说，哥哥给你夹。”
颜朵随便指了一只海马，顾亦晗调整好抓手的位置，果断按下按钮，一只蓝色海马被抓手抓住，慢慢移到出口，然后掉落。
“捡起来吧！”顾亦晗的语调轻飘飘的，十分显摆。
颜朵：……
“还想要哪只？”
颜朵又点了一个，顾亦晗如法炮制，接连给她抓了四五个。
颜朵：“哥哥，你自己这么能，还在一旁看我浪费二十多个币！”
顾亦晗欠扁地笑道：“喏，这不换的币太多，抓多了拿在手上也麻烦，总得浪费掉一部分。”
颜朵：……
“最后一个了，站过来点，哥哥手把手教你。”
手把手……
颜朵踌躇不前，顾亦晗却像没多少耐心，一把将她拉过去，“抓紧时间，时间过了就抓不到了。”
顾亦晗站在她身后，身子微倾，指着里面的抓手给她讲窍门，颜朵感觉到耳朵像被他的声音勾得一阵酥麻，耳尖都在发烫。
她把手放在按钮上，顾亦晗抓着她的手一下按下去。
一只小熊猫被抓起，从出口掉落。
“好了，我们走吧！”顾亦晗把毛绒玩具全部带走，一共七八只，他两只手都拿满了。
“哥哥，你这样好像去卖玩具的。”
“嗯，卖了给小朵朵买奶茶喝。”
颜朵：……
晚上顾亦晗带她回老胡同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吃了饭，这边的私房菜偏清淡，不过味道还很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他们一晚上没点几个菜吃了七八千。
颜朵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顾亦晗也是这样带自己去吃饭，当时自己和颜臣穷得叮当响，顾亦晗以为她不识字，去高档餐厅却骗她说很便宜。
顾亦晗问了颜朵一些生活和学习上的话题，俨然像个哥哥一样关心她。
饭后出来时，天空下起了雪花。
颜朵跑到风雪里，伸手去抓那些飞舞的雪片。
顾亦晗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她这兴奋的小模样，不禁温柔浅笑。
她似乎从小就喜欢下雪天，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颜朵玩得起劲，索性把手套摘了，然后突发奇想地接了些雪花跑到顾亦晗面前，摊开小手把掌心的雪花递给他，“我今天没准备，就把雪花送给小晗哥哥当圣诞礼物吧！”
因为她的手也很僵，雪花落在掌心并未即刻融化，洁白几片，躺在她白嫩的手掌里，让顾亦晗啼笑皆非。
他伸手去接，到手就是一滩水，“小朵朵这礼物倒是挺特别的，时效性只有三秒。”
碰触到她的手时，顾亦晗才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冷，便像小时候那样习惯性地捂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搓了搓，“先前还说哥哥穿得少，你看你自己穿这身，能不冷么？”
说着，他又把身上的围巾摘下，给她围在脖子上，再贴心地把手套给她戴好。
“现在你一个人在学校生活，要懂得照顾自己。”他低垂着眸，喋喋不休地说着。
颜朵看着他，曾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眉眼变得成熟了不少，不过不变的依然是这份温柔。
颜朵鼻子一酸，张开双臂抱住他，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唐突时，已经晚了。
顾亦晗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住，随后又轻轻笑了起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撒娇？”
颜朵忽然意识到顾亦晗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孩看待。
她愣了下，“我怎么就不能撒娇，我想舅舅了。”
顾亦晗将手放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嗯，小朵朵当然可以撒娇。”
他的声音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一种化不开的温柔。
颜朵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片温柔中。
“那哥哥，你这几年可不可以别恋爱了？”
“嗯？”顾亦晗愣了下。
颜朵心虚地找借口：“你恋爱了，我都不好来找你，也不能对你撒娇，舅舅和爸爸都不在，爷爷奶奶也不在，我一个人想家了怎么办？再说了，你还这么年轻，男人不都该三十多再成家么？”
顾亦晗笑得欢，“小鬼，占有欲还挺强，连哥哥的事也管。行吧，看在小朵朵这么诚心恳求哥哥的份上，哥哥就答应你，这几年都不找。不过等三十岁成家，那哥哥都老了，到时候就找不到女朋友，后面这个要求，哥哥就不能答应小朵朵。”
他微微低下身子，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
颜朵想了想，他研究生至少还有两三年，缓刑好像比斩立决好受些，至少还有一点点希望。等他研究生毕业，自己也十七岁了，等他稳定下来至少也要一年时间吧？那再等一年自己十八岁，也算成年人了，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想象是美好的，不过现实总会出现偏差。
顾亦晗研三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后面的事业，他因优异的成绩和实践能力进了国防部某直属单位，正好这时颜朵也正值大四，她这些年来养成了不错的学习习惯，大学期间的成绩也很不错，加上她本身又有很扎实的专业技能，最后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
大四很多同学都忙着找工作或考研，颜朵相比他们却清闲很多。
知道顾亦晗找到了很不错的工作，颜朵买了礼物，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她这几年也经常来找顾亦晗，所以熟门熟路来到了顾亦晗的学校。
顾亦晗在微信中给她说了他和同学在教学楼交流，颜朵便到顾亦晗学院的教学楼下等他。
“刚才那个就是顾学长吧？他身边那位是不是他女朋友？”
“肯定是啦，他们挺般配的。”
“虽然般配，但是还是觉得像失恋了一般，顾学长可是我一直以来的男神。”
两位女同学从教学楼走出来，嘴上讨论着。颜朵听得漫不经心，没想这两名女生才走不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名身材高挑、长得也不错的女生便并肩从教学楼走出来，两人似乎还聊得非常投机，一路都在说话。
颜朵忽然就觉得天都塌了。
顾学长……不就是顾亦晗……
果然童话里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都是骗人的！
要是竹马对青梅有意思，就不会一直把她当小孩看了。
颜朵莫名有些难受，陪伴自己多年的小哥哥现在也名草有主了，今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会与别的女孩组成家庭，而自己却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妹妹。
颜朵越想越丧，她现在都没心情去和他打招呼，怕自己的心思藏不住，怕自己太狼狈。
她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早以前就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小晗，好像是你妹妹。”女生的视线不经意瞥见了小跑着离开的颜朵，又觉得有点离谱，“不过她现在应该在央美，可能是我眼花……”
女生还没说完，顾亦晗就追了出去。
“喂！小鬼，你跑什么……”
顾亦晗一把拉住颜朵，却在看见颜朵的脸时一时愣住。
小家伙脸上眼泪涟涟，一双漂亮的杏眼起了一层水汽。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哥哥说，哥哥帮你讨公道。”顾亦晗伸手去给她擦脸上的泪水。
颜朵咬着唇，偏过头去，“眼睛进沙子了。”
顾亦晗也没有戳穿她，“嗯，那哥哥给小朵朵看看，这是什么沙子，竟然让我们的小朵朵流了这么多泪。”
他的声音温柔，像哄小孩子一般，颜朵一想着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心中就觉得委屈，“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这样哄我。”
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陷进去。
“好吧，朵朵不是小孩子，是大姑娘。那你现在能告诉哥哥，为什么找哥哥吗？”
颜朵想了想，虽然他有了喜欢的人，但这些年他对自己是真的好，像个亲哥哥一样照顾自己。她定了定神，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恭喜哥哥找到满意的工作。”
“还算有良心，不过你过来道喜，怎么哭得一塌糊涂？送哥哥礼物就这么伤心吗？那哥哥都不敢收了。”
“不要就还给我。”
“啧，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哥哥看看小朵朵送的什么。”顾亦晗拆开看了眼，是一只名表，全球限量款，价格不低。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林沁给他说，颜朵最近很高产，挂了不少画作在她的画廊出售，卖得还不错。这块表价值也是几百万，正好跟颜朵前段时间赚的钱出入不大。
顾亦晗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这次让我们的小朵朵破费了，你稍等，我一会儿过来带你去吃饭。”
颜朵这才发现那个漂亮女生还在那里等着顾亦晗，她心中一酸，“不用了，我约了朋友去逛街，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也行，那你朋友在哪里？哥哥开车送你过去。”
“我自己打车过去。”
顾亦晗：“打车不安全。”
“怎么就不安全了，我也是打车过来的。”颜朵越说越觉得委屈，他怎么能一边恋爱一边又对自己这么好，中央空调！
“漂亮姐姐还在等你，你去忙吧，我已经长大了，会自己打车。”
颜朵说完就大步走了。
顾亦晗一头雾水，转头对走过来的女生道：“学姐，我有点事，先走了，剩下的问题我们改天再聊。”
“嗯，去吧，把小朋友哄好。”女人笑着道。
顾亦晗去追颜朵，这小姑娘现在长大了，跑得还挺快，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顾亦晗快步追过去，终于在图书馆的湖边找到了躲在角落的小家伙。
他很少看颜朵这么伤心，小时候的颜朵也不爱哭，他几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道：“朵朵，给哥哥说，到底怎么了？”
颜朵抱着膝盖，不想说话，这人是千里眼么，她藏在这里都能找到。
顾亦晗看她伤心，便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这样埋着哭不难受？哥哥把肩膀借给你哭好不好？”
又是这种哄小孩的温柔语气，偏偏她就是很不争气地吃这一套。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啊！”颜朵带着哭腔道。
“诶，小朵朵，讲点道理，哥哥对你好怎么反而像错了？我怎么样了？”顾亦晗觉得好笑。
“你……你又不是我亲哥哥，干嘛对我这么好？”
顾亦晗：“小鬼，长大了就开始嫌弃哥哥不是亲生的了？”
颜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